天像是個陰天,沒有月光的山路格外的難走,夏梨看了一眼背後黑壓壓的叢林,咬了咬牙接着向前跑去。
一個不查被腳下的樹木絆倒,身後傳來一陣犬吠聲,透過樹木之間的間隙,能夠影影綽綽的看見不遠處火把的光亮,以及虛晃的人影。
夏梨咬了咬脣,顧不上被樹枝劃破的腿,拾地而起接着向前跑去。
夏梨是上高村夏有德家的大妞兒,這夏有德雖然名字聽着斯文,卻不幹斯文事兒,整日好賭成性。前年將家裡的三畝地賭輸了,去年將家中的梨園也輸掉了,今年沒啥輸了,就打起了家中女兒的主意。
夏梨作爲家中的長女,母親早逝,父親也是個渾的,家中還有一弟一妹需要照顧,就扛起了管家大梁。
這天,她剛去山裡採了藥材回來,就聽見自家裡有小孩子的哭聲,她一聽就知道是弟弟妹妹們的。一下子就着了急,向着自家院子跑去。
剛卸了背上的筐子往屋子裡走,就聽見裡邊傳來她爹夏有德的聲音,“你們這是做啥,好好說動啥子手啊!說好將我那大妞兒抵給你們的,等她回來了你們帶走就是了!打我作甚?!”
裡邊一個粗獷的男聲有些質疑,“你家大妞兒不會跑了吧?!”
“哪裡能跑,我纔剛回來,她哪裡知道呢!放心,跑不了,她放心不下家中這倆小崽子,鐵定會回來的,她就是去上山採藥了。你且瞅着,到不了天黑,保準這妮子就回來了!”
夏有德篤定的聲音宛如一柄重錘砸在夏梨心上,原先她心中還有幻想,她爹雖然渾,但是心裡還是有她們姊妹幾個的......
沒等夏梨從這打擊中回過神來,另一打擊又迎面而至。
那男人又說道,“最好這樣,要不是看着你那大妞兒有幾分姿色,我會這麼輕易就答應你?我可跟你直說了,你那女兒花媽媽可是早早就看中了,否則,你以爲能夠抵你那賭債?!”
夏有德諂媚討好的聲音接着響起,“那可真是謝謝花媽媽了!來,您先喝口水......”
夏梨雖說自小在村子裡長大,但這些年爲了賣藥材換銀子,也是去過幾次鎮子的。至於花媽媽,她自然也是認識的。
前幾次她去鎮子上賣草藥,就被花媽媽拉着好一頓說,說是隻要跟着她,就可以一輩子什麼都不用幹,包她吃香的喝辣的。
她原先不懂,還想着這世上還有這麼好的地兒?那自己能不能領着弟弟妹妹一塊兒去?
聽她這麼說,花媽媽反倒是笑了,說是那可不行,只要跟着她就有花不完的銀子,到時候給家裡送上些回去,讓她弟弟妹妹們也跟着沾沾光。
夏梨原本都要答應了,可是看見了花媽媽背後的翠紅樓。一個穿着十分豔麗的姑娘,被一個足夠當她爹的老男人摟在懷中,臨走還摸了一把這姑娘的屁股。
夏梨打了個冷顫,腦中浮現了兩個字,“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