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悅菡有什麼病?”雲朵一聽他要給黃悅菡把脈,頓時心裡提了提。
聶大郎揉着她的頭,“宅門後院的陰私事兒最多,我也只是懷疑,並不是嫂子就真得病了。咱們回家之前,確定了胖子這裡不會有事兒,回家也安心。”
雲朵點頭,臨走之前,說要一塊吃頓飯,她親自下廚做了一桌菜,把龐仁和黃悅菡叫出來。又給龐老爺送去些。
黃悅菡之前極少出門,最多也就是姐妹們都出門,少不掉她了,跟着出去上上香。
龐仁隨便她出門,到街上逛,去找雲朵玩,身邊跟着伺候的人就行了。
得雲朵邀約,黃悅菡忙換了衣裳,和龐仁一塊出門。
於媽媽跟着一塊去。
黃悅菡讓她不用跟,“不是去別的地方,於媽媽就不用跟着伺候了。”
於媽媽看了眼臉色不好的龐仁,笑着吩咐,“那香秀和香玉跟着伺候大少爺大少奶奶!”
香秀和香玉兩人嬌聲應是,跟在黃悅菡和龐仁身後。
龐仁皺着眉,不悅道,“不用你們跟着伺候!看着煩人!”
兩人臉色一白,立馬就跪下來,“大少爺!奴婢犯了什麼錯,請大少爺責罰!”
黃悅菡張張嘴,看倆人已經梨花帶雨,想到之前沒人願意跟她一塊嫁過來,得知龐仁減肥,變得俊美軒昂,都沒有再說不願意的話,抿了嘴道,“大少爺不過是嫌跟着的人多,想清靜清靜,你們哭什麼!?”
於媽媽一臉不贊同,“大少奶奶!你和大少爺出門,身邊自當跟着伺候的人,不然還要她們這些奴婢幹什麼!?再說大少奶奶堂堂伯府出身,出門怎能沒有人跟着伺候!?瞧着也失身份!”
龐仁一聽這話怒了,“你個狗奴才!”擡腿給了於媽媽一個窩心腳。
於媽媽慘叫一聲,倒在地上,臉色發白的起不來,驚疑的瞪着龐仁,“你…你…”
黃悅菡也嚇的驚叫一聲,臉色白了起來。
幾個丫鬟嚇的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香秀伸手去拉扶於媽媽。
龐仁怒哼一聲,指着於媽媽幾個,“你們這些狗奴才睜開你們的狗眼看清楚了,這裡是龐府!可不是你們會昌伯府!你們跟的是哪個主子,你給老子滾回你們主子那去!老子的媳婦身邊跟着伺候的是會昌伯府的奴才,才真他孃的有失老子的身份吧!”
於媽媽心下吃驚,看向黃悅菡。
黃悅菡瞥她一眼,深深蹲下,“大少爺還請息怒,爲這些奴才,犯不着生氣,氣壞了自個。”
龐仁高聲叫了呂嬤嬤,“我龐府再落魄,也用不着會昌伯府的奴才過來幫忙伺候。你們幾個要是送嫁的,送嫁完,就可以滾了!”
於媽媽幾個一看龐仁要把她們送走,頓時就急了,哭着喊着求饒,叫三小姐。
幾個人畢竟是黃悅菡陪嫁來的,呂嬤嬤詢問的看向黃悅菡,“大少奶奶!您身邊的,必定都是貼心的人,忠心於大少奶奶的。這幾個人雖然惹怒了大少爺,但大少奶奶的人……”大少爺直接處置了她身邊的人,不管怎麼說,她都會有些沒臉。
黃悅菡並不傻,她身邊貼身伺候的必定得對她忠心才行。她有兩個忠心的丫鬟,可是黃夫人沒讓她帶過來,把倆人都指配了人,派了於媽媽幾個給她。想了下,她擡眼看龐仁。
龐仁臉上怒氣未消,一副勢必要把於媽媽幾個趕走的架勢,黃悅菡咬脣道,“我既嫁給了大少爺,一切聽從大少爺吩咐。”就算在龐府慢慢摸索,沒有貼心的奴僕,也比身邊的人包藏禍心的要好。反正她都已經嫁了,龐家人口簡單,也並不像會昌伯府那樣複雜繁亂。
呂嬤嬤眼裡閃過滿意,大少爺身邊也有幾個忠心伺候的,她手裡也有幾個當用的人,只要大少奶奶心裡爲了大少爺好,是個好好過日子,他們自然會忠心伺候。
於媽媽幾個被呂嬤嬤招來的婆子‘請’到一旁屋裡休息,等着打包送回會昌伯府。
龐仁領着黃悅菡,一路拉着臉來到別院。
雲朵看着眨了眨眼,“呦!叫你來吃飯,還欠你銀子了!?”
“那幾個狗奴才,氣我了!我把他們扔會給那會昌伯府去!連幾個下人都陪嫁不起,那就別拿自己的下人送過來,這是打腫臉充胖子,還是想監視老子!?”龐仁怒哼一聲,一口喝了一杯茶,又喊人來倒。
“怎麼回事兒?”雲朵皺眉。黃悅菡的陪嫁惹到了胖子?
黃悅菡有些尷尬,看龐仁並沒有避諱的意思,雲朵也關心詢問,想了下,苦笑道,“妹妹你有所不知,於媽媽和香秀幾個,是大夫人賞給我的陪嫁。我之前伺候的兩個丫鬟都被指配了人。她們幾個的賣身契……沒在我這裡。”
這麼隱私的事兒,在剛認識的人跟前說起來,還是她的短處,黃悅菡很是尷尬,臉色也紅了個透。
“也就是說,於媽媽幾個人的控制權還在會昌伯府?”雲朵冷笑。
“把人送回去,再挑幾個合心的也就是了。”聶大郎說着。
雲朵忙道,“讓聶大郎給你把把脈,我們明天也就回去了。”
黃悅菡疑惑,看看雲朵,又看向龐仁。
龐仁目光有些窒住,切了一聲,“他有半吊子醫術,見人就想把脈,就覺得人家有病!”
也實在是最近一段時日,聶大郎給他把脈次數有點多。
黃悅菡見他嘴上這麼說,卻沒有阻攔,聶大郎也微微笑着,猶豫了下,還是把手伸出來。
聶大郎搭上脈,仔細把了脈,“沒有大礙,回頭吃些藥調養一下。我們走的時候把藥給你們配好。”
“我身子一直挺好的……還要調養…”黃悅菡心下有些不安。她之前就怕生病,所以一直鍛鍊自己,不要生病。小病小痛的,忍忍也就過去了。
“什麼病?”龐仁對內宅那些事兒,並不陌生。
“之前吃了些不該吃的東西,子嗣上有點妨礙。”聶大郎話沒說明。
黃悅菡驚的睜大眼,“我……”姨娘臨終前特意叮囑過她,她一直防着的,從沒敢亂吃過什麼東西啊!
看她臉色都白起來,龐仁踢了聶大郎一腳,“有沒有治啊!?”
雲朵看聶大郎的神色,安撫黃悅菡,“你不用擔心,聶大郎他的醫術不怎麼好,偏方卻知道很多的。龐伯父的身體現在都已經調養的漸漸好了。”
聶大郎有些黑線的看着雲朵,對一個病人說大夫的醫術不怎麼好……看龐仁的臉色,開口道,“現在還沒有大礙,我配了藥,吃上個幾回,調養個一年半載,也就沒事兒了。”
龐仁白他一眼,“沒事兒不早說!”
黃悅菡鬆了口氣,又有些不好問出口,說是子嗣上艱難,那就是她現在不能生養了。她肯定是吃了極陰寒的東西,不然她身子一直都很好,風寒發燒什麼都自己熬些草藥用些偏方就好了的。
“子嗣不着急,你們先調養着。把身子調養好了,自然就有了。”聶大郎開了幾個零碎的方子,讓二子和三子去不同的藥鋪抓藥,藥抓回來他再配。
雲朵看黃悅菡臉色還有些白,握住她的手,“聶大郎的偏方很管用的,龐伯父就吃偏方快好的!我今兒個可是做了好幾個拿手菜,咱們先吃飯!”
黃悅菡被她說的心裡越發有些沒底,看聶大郎有些無奈寵溺的看着雲朵,又看龐仁,也相信聶大郎的醫術似的,笑着點頭應聲,“都說南平縣有個奇方,做出來的魚不僅不腥,還鮮嫩美味。上次吃了一次,我現在都還在想那些魚的味道。”
這話倒不是捧,她是很喜歡那些魚,尤其是水煮的魚片,爽口又鮮嫩好吃。
“你們先等一會,還有幾道菜一會就來。”雲朵拍拍她的手,起身向廚房走去。
黃悅菡心中一動,“我也跟着去廚房幫忙吧?”詢問的看向龐仁。她之前也下廚,會做些菜。姨娘去世之後,她吃飯都是在大廚房領的份例,也沒有下廚的條件了。
龐仁對這個倒是沒啥說的,擺手讓她自己去玩,他還要問聶大郎,黃悅菡是中毒了,還是被人下藥,今後都不能生了。
黃悅菡看他不在意,提了下裙子,到廚房來。
雲朵正在炒最後幾個菜,大菜都做好了,有幾道菜得現做纔好吃。
看她速度飛快的翻炒,放調料,出菜,動作行雲流水般,還不沾髒衣裳。旁邊桌上擺的已經做好的菜,形美味香,黃悅菡有些驚呆,“這些菜都是你做的?”竟然比得府上宴席請來的大廚做的了。
雲朵朝她笑了下,迅速把菜出鍋,“這就可以上菜了。湯就喝魚頭湯好了,那個燉了一上午了。”
羅媽媽笑着和紅翡綠翡幾個上菜。
黃悅菡看雲朵的眼神更加欽佩了,能做出那樣的護膚水乳,廚藝還這麼精湛。上次吃的菜,她還以爲是廚娘做的,看來也都是她自己下廚做的。都說民間藏龍臥,果真不假。
等她們再回到花廳裡吃飯,龐仁臉色有些陰,看黃悅菡看了好一會,招呼她坐下。
黃悅菡被他看的都有些發毛了,瞥了眼聶大郎,心底發慌。這聶大郎既然會醫術,她不能生養的事兒肯定是告訴了龐仁了吧!?
龐仁看她惶恐,給她夾了菜,“今兒個朵朵難得下廚做這麼多菜,等他們回家,要好些時日吃不上了。多吃點!過幾天我們去清園住些日子!”
黃悅菡看他竟然如此體貼,更加有些不明白了,心裡惶惶的接了菜,更沒敢放開了吃。
吃了飯,聶大郎把藥一樣一樣的配好,讓黃悅菡每日晌午煎好,午時服下。吃了藥發一身汗,再吃晌午飯。
黃悅菡忍不住,小聲問雲朵,“我是不是…挺嚴重的?”
雲朵看她擔心的放不下,若是告訴她不嚴重,她心裡反而更加揪着,乾脆告訴她,“是挺嚴重的,你先吃些藥,調養個一年半載,就能好了。”
“真…真能好嗎?”黃悅菡一聽嚴重,臉色就白了。
“當然能好!聶大郎都從鬼門關回來多少回了!”雲朵點頭,她相信聶大郎。
黃悅菡全身發涼,看着配的那些藥,抿緊了嘴,“我好好吃藥,調養。”她孤身一個人遠嫁到這裡,現在也只能選擇相信他們了。要是龐仁維護她,她自然不會落得姨娘的下場。若是龐仁不維護她,她就算再爭,也沒什麼用處的。
龐仁把藥交給了呂嬤嬤。雖然看見呂嬤嬤嘮叨就想把她送走,但呂嬤嬤畢竟是他的乳孃,他心裡還是最信任呂嬤嬤。
有呂嬤嬤在,雲朵也放心多了,臨走把雲笑帶回了家,她要學武,還要念書,這些雲英都教不了她。
村裡正是春忙的時候,靠着清園的幾個山坡,除了種上花木的,留出來一個種了牧草,其餘都種上了土豆。
萬廣領着聶大郎看了規整好的幾個山坡,“……新春剛買的幾塊山地,也都整好,種了藥草和土豆。少爺得閒,奴才領少爺去瞧瞧,土豆都已經發芽長出來了。藥草也都出苗了。”
聶大郎點頭,“你辦事我放心。”
萬廣笑起來,“就是這些奶牛,擠奶的活兒,奴才幾個都不行,也就只有我家那婆子。少奶奶說的訣竅,也愣是沒學會。”
看兩頭綿羊和九頭奶牛都悠閒的在山坡上吃着草,聶大郎也笑起來。
雲朵拎着桶和萬媽媽上山來擠奶。
萬廣忙上去幫忙,把奶牛牽到木柵欄裡,拴住。
雲朵穿着圍裙,把木桶放下,餵奶牛吃了些草,萬媽媽安撫安撫奶牛,開始擠奶。
奶牛從草原運過來,那些人只管把奶牛拉過來,也不懂得飼養照顧,奶牛過來的時候已經不產奶了。
好好餵養了兩個多月,終於又開始產奶,雖然不多,但自家已經用不完了。
雲朵想開了個奶茶鋪子,家裡有冰,春秋冬季可以買熱的,夏季可以賣冷的。
只是奶茶鋪子開到縣裡,每天就得往縣裡送牛乳,來回路途有點太遠了。開到鎮上,客源有限,想要多賣,價格就得往下壓不少。
雲朵看着兩大桶的牛奶,乾脆做成奶糖。
萬媽媽幾個人被雲朵指使的團團轉,又不知道該咋幫忙,怕幫了倒忙,壞了東西,雖然雲朵不會怪罪,但好好的材料可都糟蹋了。
雲朵把雲笑也拉上,她今年也六歲了,該學的東西可以先了解一下了,之後再學,也容易很多。
整個清園上空都飄蕩着奶香味兒,散出去老遠。
聶嬌吵着要去清園玩。
柳氏的肚子已經五六個月了,行動間都小心翼翼的,讓她在前面走,她後面慢慢的跟着。
奶糖剛做好,雲朵正在試吃,比現代她吃的奶糖要軟些,也更容易融化,不是太甜,卻真真正正的無添加天然奶糖。
羅媽媽幾個都沒敢咋吃,一人嚐了一塊也就停住了嘴。那奶牛可是大老遠從草原上運過來的,費工夫還花銀子。這牛乳也香,主子給臉,他們卻不能蹬鼻子上臉一個勁兒的吃。再說這奶糖做出來也是賣的。
“這次做的試驗品,還不用拿出去賣,你們隨便吃!”雲朵有些不太滿意,想再改良一下。
外面聶嬌叫門。
看到她們娘倆過來,雲朵招呼她們吃奶糖。
從過了年,聶大郎和雲朵就沒在家裡幾天。柳氏吃着香濃甜美的奶糖,不住的誇讚好吃,問道,“你們這次回來,就不出門了吧?”
天暖了,各色花兒都開了,雲朵也要準備今年的護膚品了,而且家裡的奶牛每天產出的牛奶,也不能浪費了,“…是要忙家裡的事兒了!”
柳氏笑着點頭,看她不忙,瞥了眼門外聶大郎不在,跟她說起聶家的近況。張氏想回來,聶大貴執意不要。二房已經開始在村裡蓋房子,之前選了他們家附近的一塊宅基地,離甘氏和聶老漢住的小屋很近。
劉氏嫌在村外面了,不願意,在聶二郎家隔壁劃了一塊地蓋了房子,已經快上樑了。
王荷花不願意搬回老宅去住,就算聶四郎搬走,那宅子也被楊土根的煞氣衝過。等二房的人搬到新家後,聶家老宅就只剩下聶大貴一個人了。
有人給聶大貴說親,被聶大貴拒絕了,說以後只管伺候奉養爹孃。
王荷花已經做起了魚,不過只逢集的時候做,做好了由聶大貴拉到集市上賣。至於鎮上酒樓要的貨,每天只做一桶,由聶大貴送去。
“二房的人現在還在做豆芽,不過天暖和起來了,地裡的菜也都能吃了,豆芽很快就到淡季了。看賣豆芽不來錢了,他們怕是會想別的辦法。”柳氏說着提醒雲朵。二房之前就想要做魚的方子,打的啥主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雲朵笑了笑,“縣城還沒有別的人賣豆芽,這一條路等於被他們壟斷了,要是還覺得不來錢,他們倒是該換種職業了!”來錢快的活兒多着呢!但那不是一般人能做得來的!至於做魚的秘方,她早已經賣了。
柳氏看她心裡有底,笑着應聲,“想要來錢,換哪種活兒不得出力不得勞勁兒幹!?想往那一坐只數錢,是沒可能的。都看着你們現在日子過富裕了,以爲你們只管收錢數錢,卻不知道你們現在更辛苦了。”
“想多少收益,就得付出多少努力,就得擔多少責任。”雲朵看了眼雲笑,提醒她,“別吃太多了,想吃明兒個再吃。”
她快到換牙的年紀了,吃太多甜的不好。偏生雲笑又喜歡吃甜的,她平時也都聽話。這奶糖做的好吃,雲朵說隨便吃,就多吃了幾塊。
見她提醒,雲笑赧然的笑了笑,紅着臉把拿起來的那塊又放了回去。
柳氏忙讓聶嬌也別吃了。
聶嬌噘着嘴,很是委屈,“奶糖好吃!我想吃!”
雲朵看盤子裡也沒幾塊,讓她吃,“…雲笑不讓她吃,是她快換牙了,吃多了甜的容易壞牙。”
“你這裡的好東西多,對嬌兒又好,這丫頭來了就不想走。”柳氏笑着點頭,問她這奶糖是不是賣的,“…買那些奶牛回來,就是擠了牛乳做這個奶糖的?”又問是不是準備開鋪子。
“暫時還不打算開鋪子,就先做些奶糖送到鋪子裡賣吧!”雲朵道。
那就還會住在村裡。玩具鋪子夏天不開,可要是開了別的鋪子,怕是這倆人就要搬走不在村裡了。要是搬走,那村裡的這一攤子,也要交給人管着。柳氏看着乳白的奶糖,心裡有點着急。他們家現在和雲朵聶大郎的關係還不夠好,要是他們搬去縣裡住,家裡的一攤子怕是不會交給他們家來管着。
聶嬌拿着牛皮紙包,裡面是十幾塊奶糖,抓着兩顆,在村裡顯擺。
牛奶濃縮成奶糖,兩桶也沒做出多少。雲朵讓給甘氏那送些,又給楊婆婆送點,聶里正家送點,自家吃些也不剩下了。
吉兒見了非要吃,劉氏拉着聶嬌從她手裡摳了一顆,聞了聞,咬了一大半,剩下的一點給了吉兒。
奶糖入口即融,奶香濃郁甜美,劉氏咒罵一句,“那個小賤人還淨出好東西了!”
聶嬌不願意了,咧着小嘴就哭了起來。
“不就要你一塊糖,你還是做姑姑的呢!給侄兒吃一顆糖有啥!你可是長輩的,你有那麼多,都不先給侄兒吃一顆!”劉氏看她哭鬧,伸手就想掐她。這該死的小賤胚子不知道在清園吃了多少好東西了,她都還沒吃上一點!
吉兒也哭鬧起來,他根本就沒吃到多少,一點點,剛嚐到味兒就沒了,哭着還要。
劉氏一看孫子哭鬧起來,把聶嬌另一塊也忙摳出來咬了一半,給吉兒。
聶嬌大哭着跑回家找柳氏。
碰到了甘氏,一聽劉氏搶了她的糖,甘氏氣的過來把劉氏罵了一頓。
劉氏反口把雲朵和聶大郎責罵了一通,怪她做了奶糖只給聶嬌吃,不給他們家娃兒吃,“別人家的娃兒是娃兒,我們家的娃兒就不是娃兒了是吧!不是靠我們家掙錢抓藥活命的時候了,用不着我們家了,不認識我們了!”
吉兒只認娘,對劉氏這個奶奶那可是不咋認的,他也快兩歲了,話也能說成句了,指着劉氏,說她吃的糖。
甘氏一聽點着劉氏罵了她一頓,柳氏和孫瑩兒也都出來,各自哄着娃兒回家。
吉兒平常都不大出門玩,更別說去清園了。回家就跟孫瑩兒要奶糖吃。
本來只是小娃兒因爲吃的爭執哭鬧,再平常不過的事兒。聶四郎卻瞄上了山坡上的奶牛。
他如今也開始跟着聶二貴到縣城裡賣豆芽了。尤其在得知那用牛乳做出來的奶糖,一兩銀子一斤的高價時,天天看山坡上的黑白花,那就是白花花的銀子。
雲朵做了奶糖,花生奶糖,酥心糖。本以爲奶糖價錢賣的貴,沒有太多人吃,她打算把多的牛乳做成奶酪,奶磚。沒想到貴也有人吃,還有人專挑貴的吃,天天也都不夠賣的。
家裡每天早晚擠的四大桶牛奶全部都做成了奶糖,送往了齊掌櫃的點心鋪子裡代賣。
做完奶糖,還有村裡聶玲玉和趙小翠幾個送來的花兒和藥草,李菊香也帶着嫂子趙紅琴來送花兒和藥草,竹炭和竹醋液。
趙紅琴大高個,不是很漂亮,卻特別的愛笑,李菊香悄悄跟雲朵說,她很勤快,沒見她躲懶過。就是孃家哥嫂看着不像好的,成親纔沒多久,往他們家去了兩三趟了,說讓幫着找活兒幹。
龍生九子還各有不同,也不能要求人家裡的兒女都得是好的。聶貴芝不是個軟茬兒的人,也不會讓人欺了去。
雲朵給包了些奶糖讓他們拿回去。
隔兩天就有奶糖送到縣城,龐仁忍不住了,帶了黃悅菡到清園來小住。
於媽媽幾個已經被送回京城,黃悅菡身邊伺候的都是呂嬤嬤提拔上來的。這次來,只派了個大腳丫鬟跟着。
黃悅菡從來不曾出遠門,最多也就是到城外寺廟上個香,也是有數的。突然來到鄉下,沒人管着,也沒丫鬟婆子處處盯着。山青水美,綠油油的山坡上跑着奶牛,南山坡成片成片的花兒都開了,春風徐徐吹着,心境都開曠寧靜了。
這時候是雲朵正忙的時候,龐仁就帶着黃悅菡在清園附近轉悠,山上採茶,採花兒,撿菌子;清湖釣魚,摸蝦,下漁網。
羅媽媽商量了雲朵,今年買了不少小雞仔,放在竹林裡養着。左右那麼大的竹林,閒置着也是浪費。雲朵讓買點小鴨子,放在清湖裡也養着,萬媽媽說鴨子天不亮就叫,嘎嘎的太吵,只買了小雞仔。
嫩黃毛茸茸的小雞纔剛剛開始脫毛,黃悅菡之前沒有見過,看什麼都稀奇,很是喜歡鄉間的生活。
雲朵讓他們多住些日子,把新送來的花兒和藥草全部炮製成護膚品,準備和黃悅菡上山玩一天。
楊進急匆匆過來,說要借人參,“……二丫難產,快不行了。聶郎中那沒有人蔘了,現在只能找你們來救命了!”
雲朵這裡倒是有人蔘,看他急的滿頭汗,臉色發白,怕是郭二丫真的不好了,讓羅媽媽切一點給他。
楊進見她爽快,心下鬆了口氣,看來聶大郎和雲朵對郭家並不是無情的,那後面的事兒就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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