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聲轟轟,越來越近,風越刮越狂烈
。
李茗快步朝李惠的屋裡走來,正準備敲門,見門虛掩着,她心裡着急,也顧不上,低聲喚道,“惠姐兒?”推門進來。
屋裡沒點燈,啥都看不清。
“惠姐兒你睡了嗎?”李茗一邊摸索着往屋裡走,一邊低聲問。
見一直沒人應,李茗心下預感不好,提高聲音又叫了一聲。
閃電光透過門窗照進來,牀上根本沒有人影。
李茗剛剛看清,一個響雷,轟隆劈下來,嚇的她驚叫出聲,回過神來急忙捂住嘴,又叫,“惠姐兒!?惠姐兒你在嗎?”
連叫了幾聲,都沒人應,李茗心沉下來,轉身快步出了門,就朝李老太爺和李老太太住的地方去找。青山出事,她不想相信,可心裡的直覺告訴她,又是小妹犯傻了。現在她必須得儘快找到她,不讓她再幹傻事兒。
可是李老太太這邊一路都沒有見到李惠的蹤影。
雲英早產的事,李老太太瞞着,誰也不讓告訴李老太爺,知道的不讓多傳。
李老太爺憤惱雲朵憑空沒有證據就懷疑李茗,逼着李航處置她。又惱怒誰竟然下手害老三唯一的兒子。
李老太太是知情人,李茗親口跟她承認過推了雲英,所以這次小青山中毒出事,她也猜到,可能又是李茗。不過當着震怒的李老太爺,她不能表現出來,“咋這麼正好,就到她們來的時候中了毒,還中了江南一帶的洋金花的毒!?這些天正給茗姐兒說親,拖來拖去也沒說成。現在逼着讓處置茗姐兒,誰知道這裡面有啥彎彎繞!”
李老太爺狠狠橫了她一眼,“你給我閉嘴!”老三的媳婦兒不是早產不能生養了,就這一個兒子,她還要指望他,就算是她孃家妹妹,也不可能如此利用小娃兒。
李老太太氣沉着臉。
香麗站在一旁不知道該不該出去。
李老太爺怒喝,“還不快去!?”
香麗嚇的身子顫了下,看了李老太太一眼,快速下去。
剛走出來沒多遠,就碰上了李茗,香麗急急的上來道,“大小姐!不好了!那聶夫人說你害了青山少爺,逼着二爺要處置你。老太爺讓奴婢來叫你,老太太也沒辦法,大小姐你……”
“我知道了。”李茗不驚不懼,應了一聲,反過來問她,“你見三小姐沒?”
香麗愣了下,搖頭,“沒有。”又道,“大小姐!老太爺正找你呢!”
李茗看了看屋裡亮着的燈,握了握拳,挺直腰,抿着嘴走進去。
香麗有些着急,又有些無奈。前二夫人又不是現在的那個害的,大小姐做這樣的傻事,把自己搭進去,何必呢!
丫鬟香兒快步奔過來,見李茗要去李老太爺和李老太太屋裡,“大小姐!”急忙飛奔過來攔住,哭道,“大小姐!不要!不要啊!這事根本不是你做的,你不能再去認罪了啊!”
上次二夫人早產就是三小姐推的,大小姐替她頂了罪。這次可能快害死青山少爺了,除了三小姐,也沒別人會下手了。大小姐馬上就要說人家出嫁了,要是再背這樣的罪名,這輩子是真的沒有翻身之日了啊!
李茗抓住她的手拿開,沉聲道,“香兒!你繼續去找三小姐!找到立馬帶她來找我!”
“大小姐……”香兒哭着跺腳,三小姐自己做下這樣的事,眼看大禍臨頭,卻逃的不見蹤影,又讓大小姐給她頂罪
。自己敢做,都不敢出來承認。偏偏要害大小姐!
看李茗進了屋,直接朝着李老太爺跪下,香兒怒恨不已,想衝進去把所有事都說出來,想到李茗走之前的那一眼,咬咬牙,轉身繼續去找李惠。
大雨嘩啦啦傾盆而下。
轉眼間,香兒渾身就淋溼了。
李大太太急匆匆的出來,快步朝李老太爺和李老太太屋裡走來。剛擡腳還沒進去,啪的刺耳聲響起。
一個茶盅連同一杯茶水狠狠的砸在李茗的頭上,摔在地上。
李大太太嚇的連忙捂住胸口,停住腳步,站在門口,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的樣子。
李茗頭上被砸個血窟窿,鮮紅的血順着頭髮流到額頭,又順着額頭滴下。
李老太太半起身,伸了伸手,不敢多說。竟然真的是茗姐兒乾的,怎麼這麼傻啊!看李大太太站在門口,忙向她發出求救目光,讓她解救李茗。
李大太太爲難的看了她一眼,上前兩步,“爹!那事也不一定就是茗姐兒做的。她一向溫婉乖順,心地善良……”
“你閉嘴!不用爲她說話!她自己都承認,她向親弟弟下了洋金花的毒。她…真是氣死我了!”李老太爺喘着粗氣,臉色鐵青,兩眼噴着怒火。要不是李老太太把茶壺茶盅都端到另一邊去了,他還要再砸一次。竟然做出這種惡毒之事來!
李大太太頓時不敢多說了,憐憫的看着李茗。
李茗微微屏着呼吸,不顧屋內屋外的狂風暴雨,一心只想着李惠去哪了。出了這樣的事,她素來膽小,最怕打雷,現在外面又下雨又打雷,她一個人跑到哪去了!?
香兒也着急的不行,前院後院都找遍了,就是沒找到李惠。她找着人,心裡卻是氣恨的。三小姐才十歲的人,竟然這樣陰毒,做完了惡事,自己又躲在大小姐身後,讓大小姐代她受過。現在又不知道逃跑了,還是去哪了。
後門響起,隨從拎着氣死風燈進來,後面是撐着傘的李航回來了。
香兒急忙再往後看,見沒別人了,心裡有些發寒。青山少爺真的死了?大小姐拗脾氣,總覺得三小姐打小就沒了娘,又不在親爹跟前長大,格外的疼她,她做啥事兒都替她兜着。這下可不是小事,青山少爺要是死了,大小姐也肯定活不成了啊!
李航冷沉着臉,大步進來,看到李老太爺和李老太太屋外遠遠的立着幾個奴才,屋裡燈火亮着,直接朝這邊走來。
李大太太看他過來,臉色那麼難看,“三弟……”
李航應了她一聲,眼神直直的盯着跪在屋裡的李茗。
李茗擡起頭,血順着蒼白的臉頰流下來,滿眼淚水的看着李航,“爹!洋金花的毒,是我下的。我認罪!”
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李航看她這樣,又心疼又痛恨她,“青山雖不是你一母同胞,也是你的親弟弟。你母親她待你不薄,你爲何要加害青山?”
李茗繃着臉不回話,眼淚一直往下流,血也一直往下淌。
李老太太哭的伸着手,“茗姐兒…你的頭…”
李茗渾然不顧,“毒就是我下的,我任憑爹處置!”
李航也兩眼泛紅,卻是一臉凜然,要處決了李茗一樣
。
看這樣,李老太太急的兩眼發黑。
李大太太試探着開口,“青山他…咋樣了?”
李老太太立馬抓住話茬,拍着桌子,怒喝李航,“茗姐兒和惠姐兒從小就沒娘,你這個當爹也常年不在家,那青山又沒事,你還準備茗姐兒抵命!?再說是不是茗姐兒被人誣陷還不知道呢!”
李航怒的臉色漲紫,頭上青筋都快冒出來了,“她自己都認罪了…”
“認罪認罪!你是當官的,辦案子的,不查證據,直接誰認罪就是誰犯案了嗎!?”李老太太聽青山沒事,底氣就上來了。
“是我下的毒!上次母親早產,也是我推的!都有證據,我也躲不掉。”李茗閉了閉眼,始終沒有擡手擦眼淚或者擦血。
李老太爺一聽雲英早產竟然也是她下的手,怒的顫着手指她,“我們李家,沒有你這樣的人!”
李航不想再多看她一眼,收回痛心失望的眼神,拱手跟李老太爺道,“爹!此逆女惡毒不孝,我作爲父親,養不教是我之過。就請爹把此逆女逐出家譜,發配西鏡,永生不得返回!”
這是要把李茗流放,弄到邊境自生自滅。李大太太看着李老太太,又看李老太爺。老三不愧是做官的,那邊雲朵逼着要處決李茗,他讓老太爺下令流放李茗,也算是保全她一命。到時雲朵責問,也好說是老太爺的命令,無從反駁。老三,終究還是捨不得閨女的!
李茗心裡一陣抽痛,卻也知道無從反轉,磕了頭,“我認!但求爹不要薄待惠姐兒!她不滿週歲就沒了娘,這些年爹又一直不在,惠姐兒已經夠可憐,她還是個小娃兒。只求爹看在死去的孃的份兒上,多疼愛她些,她若做錯什麼,多擔待她些。再有幾年,她也就找人家出嫁了,只幾年而已。”
李航冷沉着臉,沒有應,也沒有拒絕。
“求爹了!求爹以後無論如何,又要厚待惠姐兒!我自會找母親和青山弟弟謝罪!”李茗磕頭不起。
李航沒有答應,銀錢上,他從沒薄待過誰。
李茗看他一直不應,還想再磕。
外面香兒一臉驚恐的跑過來,話都不會說了。
“出什麼事了?”李茗一看,驚的爬起來,立馬抓着她問。
“三…三…三小姐她……”香兒喘着氣,臉色煞白的指着後院水井的方向,說不全話。
李茗大驚失色,跌跌撞撞的冒雨跑出去。
李航的隨從也忙拿着氣死風燈跟上。
啊啊啊——
一聲驚叫響起,驚了一院的人。
水井裡,李惠的屍體已經飄了起來,蒼白的臉,驚恐外凸的眼,死死的朝上盯着。
------題外話------
我弟結婚之前,就鬧着要讓我爸娶不成兒媳婦。今年還鬧到了醫院裡,我訂婚都耽誤了。
奇葩奶奶七十多了,好日子不過,不消停。家裡我媽是病人,弟媳婦兒懷孕了,只有我去被折騰,全身都快散架了┭┮﹏┭┮
明天說啥都不去了,換她閨女去。俺的字都碼不成了,好想寫shi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