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啥?何有福把陳天寶告了!?”梁氏驚道。
竇三郎點頭,“是正在找人寫狀紙,要告天寶叔,還要告娘。他是.....被天寶叔打壞了,到縣城裡去治的。”
一聽陳天寶把何有福給打壞了,梁氏又是一驚,“陳天寶都說了,只是揍了他一頓,根本沒下重手!咋可能會打壞了人?他是腿斷了?還是胳膊斷了?”
竇三郎看了眼竇清幽有些不好說,“......以後不能人道了。”
梁氏聽到的第一反應,狠狠唾罵,“活該!”
竇清幽不知道這種傷告到官府會如何判,但陳天寶打人的事,是不少人都眼看見的,“這事想要抵賴是肯定不成的,只能拿銀子擺平。可他竟然還敢告娘!?”
“我這次回來就是爲了處理這個事。何有福肯定是從竇家人嘴裡知道娘身上哪長瘊子!這個事要不處理好,娘一樣名聲被毀。”竇三郎死死的皺着眉。
竇家的人不說只有竇傳家見過,刁氏也是知道,她知道,竇家其他的人有心算計,也都會知道。
只是,梁氏回他,“我身上的那個瘊子,前兩天掉了!”
竇三郎愣了愣,“掉了!?”
梁氏點頭,身上的瘊子掉了這種事她哪會跟兒子說,就是洗澡的時候摸掉了,見長了很多年的瘊子竟然真的掉了,掉的光光的,連個印子都沒有了,她就跟閨女說了聲。
“現在連個印子也沒有了!不是都說人背瘊沒力氣,瘊揹人力氣大嗎!我當時還跟四娘說笑,這瘊子悄莫聲息的就掉了,以後我這力氣怕也變小了!”
竇三郎忍不住笑起來,“這可真是報應!他們膽敢誣害娘,這是上天都幫着咱們!讓他去告!這次必須要去告!天寶叔打斷他的事,大不了我們賠他銀子!也要當衆把這個罪名洗清了!”
“他怕是現在還沒找到人寫狀紙,找不到就幫着他找一個。”竇清幽道。
梁氏也覺的瘊子掉了不是壞事,反而證明她的清白了!雖然本來就清白,可鬧到這一步,是必須得證明不可了!
“就是天寶叔那邊的事,必須得打點打點,我先拿點銀子,這就去找天寶叔!剛纔他沒在酒樓,去進貨了!”竇三郎道。
梁氏就回屋拿了一百兩銀子,怕不夠又拿一百兩銀票。
竇三郎在洺河酒樓留了話,陳天寶拉了牛肉和米麪油回到家,聽夥計一說,就立馬趕了過來。
本來還以爲他聽到定親的事回來,叫了他過來,是不同意,陳天寶滿心的忐忑。畢竟他是長子,又身負廩生的功名,家裡的頂樑當家,他的意見也非常重要。
看他過來,竇三郎如常的打了招呼,叫了天寶叔。
陳天寶有些不敢應,看看梁氏和竇清幽,又看看他,“三郎......咋回來了?”
竇三郎看他這忐忑緊張的樣子,笑了笑,“天寶叔和娘定親的事,我已經知道了,只要你對娘好,只要你跟我娘過的好,也是我樂見的。我回來,是何有福去縣城要告天寶叔,還要告我娘!”
陳天寶聽他也支持,頓時心裡的大石頭放下,還沒高興完,就聽何有福去告他告梁氏,“那個雜種還敢去告狀!?看來是我打的太輕了!”
“不是你打的太輕了,是他以後不能人道了。一定會死死咬住天寶叔,也咬住我們家。我回來,咱們先商量一下這個事!他要是去告狀,縣衙怕是很快就有人來傳喚!”竇三郎解釋。
陳天寶也是忍不住咒罵他活該,可忍不住又有些後悔,“我當時和他扭打,摸了塊石頭,沒有往他頭上砸就想着別砸出了事兒,害的是自己。誰知道......”酒樓纔剛剛起色,還是她們娘幾個幫着纔開起來的,這下他逃不了一頓責打,還得給何有福賠償。
悔怒的砸了下自己的頭,陳天寶也不管了,反正事到臨頭肯定得能解決的!就是那個雜碎,“他爲啥還要告你娘?打他的人是我,又不是你娘!”
“他應該是要告與我娘和姦的罪名。”竇三郎冷着聲。
陳天寶大罵畜生,“早知道當初來學釀酒,就把他打出去!”
“那種下賤畜生,就算打出去,他也會想別的招數過來,目的就爲了害我們!”梁氏氣哼的說完,又跟他解釋了瘊子的事,讓他不用生氣衝動。
“直接就說根本沒有!到時候肯定要衙門的婆子驗看,或者竇家的人膽敢出來作證!直接治他們個污衊罪!再給他們吃一輪大板子!”“陳天寶連連叫好。這是她們娘幾個積德行善,老天爺開眼。
那邊何有福還真找到人寫了狀子,把陳天寶和梁氏都一塊告到了衙門。
衙門裡來差役傳喚陳天寶和梁氏。幾個人立馬就跟着上了縣衙。
梁氏上堂就反告何有福污衊罪,毀人名聲。
污衊婦女名節者,輕者笞四十,重者仗八十。
何有福一聽,頓時臉色嚇的更白,當堂就喊叫冤枉,指着梁氏說勾引他,“大老爺要不信,讓人看看,她左胸下面是不是有個瘊子!她自己淫蕩,勾引我私通,竟然還讓情夫陳天寶打斷我的命根子,讓我沒了後人!現在還來反告我,污衊我!青天大老爺要草民做主啊!他們仗勢欺人啊!”
朱縣令怒喝一聲,問梁氏可有此事。
梁氏恨不得大罵何有福,“回大人!民婦根本沒有長他說的那個啥瘊子!純碎是他胡亂污衊,想要以此要挾勒索!他是料定了民婦不敢當衆脫衣裳證明!大人!此等惡賊,必須要嚴懲!”
“你說你沒有長瘊子?纔是瞎說!你跟我私通的時候,我親眼看見的!你不承認,是以爲除了我沒人知道了是吧!?竇家的人可都知道!清水灣還有不少人知道!”何有福死賴的樣子。
“你個下賤畜生......”陳天寶大罵,紅着眼冒着火光,下一刻就要衝上去。
在門口和竇清幽一塊旁聽的秦寒遠也死死皺着眉,看着何有福,冷眸閃過厲色。
其他圍觀的百姓也都竊竊私語,有人低聲咒罵何有福。看人家是個有錢的寡婦就想佔便宜害人,當堂對質了,還指着人家污衊和他私通,簡直是畜生都不如!
“大人!我也不怕被看!也省的人說我們買通衙門的人,說大人徇私枉法。叫外面的婦女百姓都進內堂,我給她們看看,我身上可真的有他說的那個瘊子!”梁氏力求證明。
朱縣令看着,也覺的此法甚好,叫了外面觀審的百姓婦女都隨着衙門裡兩個婆子進到內堂去親自證明。
何有福臉色有些不好,心裡也提了起來。
不大會,梁氏又隨所有人出來,二十多個婦人齊齊證明,梁氏沒長那個瘊子,“連個印兒都沒有,也不可能是作假!我們都可以證明!”
“不可能!不可能!”何有福叫喊着,直接就把竇家給扯了出來,“竇家的人都能證明,你那肯定有一顆瘊子的!”
“你讓竇家的人過來證明試試!你心懷不軌,想要算計害人不成,就污衊謀害我!何有福你連畜生都不如!斷子絕孫就是你的報應!”梁氏咒罵。
朱縣令一聽又扯上竇家人,怒的一排驚堂木,“傳竇家知情人上堂!”
見到傳喚的衙役,刁氏立馬就說不知道,堅決不摻和。
竇佔奎喊着讓找竇傳家去。
看着竇傳家被衙役帶走,竇二孃是很想跟去看看的,她們是不是又買通了官府!?這個污名,梁氏那賤人是如何都洗不白的!
楊鳳仙很不放心,怕又牽連到竇傳家,拿了兩把碎銀子,就跟着一塊上來。
上堂前,竇傳家聽到了外面人議論的話,也明白叫他來是給何有福作證說梁氏身上的瘊子。他臉色十分難看的上堂,對着朱縣令行了禮。
朱縣令問話,梁氏左胸下面是不是長了一顆瘊子。
竇傳家看看何有福,又看看一旁的梁氏和陳天寶,心裡揪疼。她竟然願意嫁給陳天寶都不願意跟他和好!三郎幾個娃兒也願意認陳天寶做後爹!?
“竇傳家!本官在問你話!速速從實招來!”朱縣令怒喝。
“......沒有!大人!梁氏根本沒有長那個瘊子!”竇傳家低着頭回話。雖然他不願意梁氏嫁給陳天寶,但何有福...他更憎惡。他也不想知道梁氏是咋證明她沒有那顆瘊子的,那他就沒有好了。
他的一句沒有,卻是救了他自己,免受一頓板子。
何有福大喊大叫着不信,喊着竇傳家想求梁氏原諒,是故意偏幫着梁氏,要讓竇家其他的人也來給他作證。
“大膽何有福!還不從實招來!否則別怪本官大刑伺候!”朱縣令怒了。
何有福這下害怕了,他也看出,沒有人會來幫他作這個證,看夾子拿上來,還有板子,頓時變了臉色,嚇的招供,“......我是沒有跟梁氏私通!我...我是想要勾引梁氏,想着娶了她,能得她們家的家產,就算不能,成了情夫,也能得很多金銀錢財!是梁氏不上鉤,還讓他兒子到我家裡打我一頓,我懷恨在心,打聽到了說她身上長瘊子的事,就想用流言污衊她,讓她要麼嫁給我,要麼給我錢!”
“狗雜種!”陳天寶怒罵。
外面圍觀的百姓也都紛紛鄙夷怒罵。
“你聽誰說的我長了瘊子?她在教唆你謀害人!”梁氏怒問。
竇二孃從捱了打,毀了名聲後,很是小心。
何有福都不知道他是聽誰說的梁氏左胸下面有個瘊子的事了。
他這說不出來,朱縣令就斷定是他捏造的。
何有福嚇的連忙告陳天寶打他的事,“我以後不能行房,連個兒子都沒有,我們家到我這就斷子絕孫了!青天大老爺!這個事你可要爲我做主啊!”
陳天寶當堂說何有福心懷鬼胎算計不成就污衊謀害他未婚妻,他維護未婚妻心切,和何有福扭打的時候,就打壞了他,認了錯,表示願意賠償。但對他污衊謀害未婚妻的事,也絕對不會放過!
朱縣令看看他和梁氏,雖然他心裡也猜想他們倆差了好幾歲卻好上了,不過這是人家的事,他也不好過問。
何有福怕那污衊罪的八十大板子打在身上,急忙就道,“你們不能打我!又不是我想要污衊你們的!要不是你們打到我家裡,我也不會想說那些話!你們把我命根子打斷了,你們要追究打我板子,我也追究讓你們坐牢!”而且他想要的是錢,沒有佔了啥好兒,他還成了個污衊罪,以後也不能人道了,必須得賠償一大筆銀子!
“你污衊罪是污衊罪!根本就是兩碼事!”陳天寶怒道。他大不了挨一頓板子,再賠他些瞧病的銀子,但他污衊秀芬的八十板子,就必須狠狠打上去!
何有福哪受得住打,他現在命根子都斷了,還沒瞧好,還需要大筆銀子,要是再捱打一頓,他小命就要交代在這了!喊着要陳天寶賠償他銀子,讓他治病,他就一筆勾銷。
但朱縣令卻不能這樣給他們算購銷掉,何有福願意,那邊梁氏和陳天寶不願意。所以,該咋判就咋判。
何有福算計不成,污衊良家婦女,毀人名聲,念在情況沒有嚴重,笞刑八十。
陳天寶跟何有福毆打中,打壞對方命根子,笞刑八十,賠償治病的診費藥錢,五十兩。
梁氏擰眉,就算笞刑不是打板子,竹板子打着也疼的很,八十下,不打的皮開肉綻!?
陳天寶搖搖頭,示意她沒事。
何有福卻不願意,“大老爺!青天大老爺!我命根子都被打斷了,治不好了!以後連個兒子傳承香火都沒有了!賠償五十兩銀子夠幹啥的!?”
“你不是有兩個閨女了,想要兒子,也可以抱養一個!”陳天寶怒哼。五十兩?五兩都不想給他!少了五十兩銀子,他又要多拼多少日子才掙回來!?手裡攢不夠銀子,他娶秀芬的日子就會再往後拖。
何有福堅決不同意,他還要笞刑八十,還只賠償五十兩?他要陳天寶賠五百兩!
觀審的百姓都吸了口氣,“不要臉的畜生!還五百兩,真敢說!”
“要五百兩,看把他整個人賣了,值不值得五十兩!?”
“這就是報應!自己害人不成,反而落個報應!”
陳天寶冷笑一聲,“何有福!你心懷不軌到洺河畔就是爲了銀錢!你現在說你命根子斷了,怕也是爲了坑錢吧!?幾個大夫說的你以後都治不好了!?是真的治不好?還是假的治不好!?”
衆人紛紛應是。
何有福也有些不確定,“大夫都已經說了,我這以後都不能人道了!我們何家到我這一代,就斷子絕孫了!你們必須賠償!”
朱縣令喝止一聲,叫來大夫親自再當堂診治。
來了兩個正陽縣裡最有名的老大夫,兩人都說不確定就治不好了,好好治,還是能治好的!就是不如從前了。
一說不如從前,也都明白是啥意思了。但何有福還是有坑騙錢財的心思。
朱縣令不改判,倆人就被拉下去打竹板子了。
啪的一聲,啪的又跟着一聲,聲聲不絕。
梁氏聽聲音都聽的肉疼。
陳天寶還笑着搖着頭說不疼,沒有讓他坐牢裡待上些日子,已經很不錯了!
打完板子,陳天寶滿頭汗,嘶着氣扶着竇三郎起來,“打的有點疼,我可能得歇幾天了!”
梁氏臉色十分的難看,也心疼的不行,惡狠狠的看何有福一眼,讓竇三郎把銀子扔給他。
竇三郎沒有扔,知道真扔了還有人挑這個刺兒。
陳天寶也是拿了銀子出來的,“我這有!這個銀子得拿我的!人是我打的,我護自己的未婚妻,罪我認,銀子自然也是我拿!”不接受竇三郎拿出的銀子,掏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
竇三郎看看他,接了他的銀票,呈給朱縣令。
朱縣令又讓衙轉給何有福。
何有福雖然沒有被打的奄奄一息,也是夠嗆。之前就沒咋幹過多少重活兒,從楊鳳仙跟了竇傳家,從竇家拿了二百兩銀子之後,更是不幹活兒,沒有陳天寶這個天天大活兒小活兒的人身體硬實,又因爲只拿到手五十兩銀子,心裡怒恨氣憤的,直接怕不起來了。
陳天寶卻是被帶去看了大夫,上了藥。
竇傳家看看都走光的人,梁氏和竇三郎,竇清幽娘仨連個眼神都沒有多給他,心裡別提多難受。
“天晚了,你們今兒個就在我家住一晚,明兒個再回去吧!”秦寒遠看着就留他們。
梁氏道了謝,“家裡作坊都還忙着,也沒個人,還是回家去吧!這天趕到家,也正好吃晚飯!就不打擾秦老闆和秦少爺了!”
陳天寶也要回去,要是住在這,又多個人情,酒樓明兒個還得開門做生意呢!
竇三郎也道了謝,送陳天寶和梁氏,竇清幽幾個人回去。
樑二郎看着,“我也送姑姑回去吧!”
“那倒不必了。”竇清幽拒絕。
樑二郎看她,抿起了嘴。
梁氏也說不用都回去,他們來的時候也不是就他們,還有李走運趕車一塊的。
竇三郎不放心,跟着一塊回了家。
竇小郎和長生,樑五郎樑六郎幾個都在洺河酒樓了,還有幾個陳姓人夥計都還等着。
聽了情況,都罵何有福心思惡毒下賤,斷子絕孫也活該,廚子也做好了飯,把陳天寶安置好,竇清幽幾個也沒立馬回去,在酒樓裡吃了飯,陳婆子的小兒子陳六留下照看陳天寶,娘幾個這纔回家。
“果然使的好計策!讓何有福來算計咬我們,這樣的流言就算是假的,咱們也不能把何有福打死,證明也不好證明,摸的一身黑!流言四起,讓本來唐家小姐和竇大郎的流言一下子就給壓了下去!”竇三郎喝一口茶,還覺的壓不下氣。
竇清幽也沒想到,刁氏和竇二孃她們會搞出這一出事來,不僅把衆人的注意力引到梁氏身上,還直接壞掉梁氏的名聲。如果不是何有福被打壞命根子去了衙門告狀,不是梁氏那個瘊子長掉了,她們很難徹底洗清這個污名。
梁氏罵了兩句,知道罵也沒用,她還擔心何有福會報復,“他想要挾一筆銀子,結果就拿了五十兩,肯定會心裡恨不過,我怕他會報復咱們!”
“只要他敢來,就徹底廢了他!”竇三郎冷眸寒光。
“總之你們都小心點,尤其是小郎天天來回跑着去學堂!”梁氏不放心道。
竇小郎連忙應聲,“我現在不想回來,就不用回家來了,我現在大模大樣去天寶叔家蹭飯了!”
這話說的幾個人都忍不住笑起來,“你以前還不是大模大樣去蹭飯的!?”
“那不一樣!以前蹭的心虛,現在蹭的理直氣壯!天寶叔又開着酒樓,去了就吃好吃的!啥好吃的都有!”竇小郎眉飛色舞道。
梁氏白他一眼。
竇清幽督促他勤鍛鍊,“你要吃的圓滾滾的,就不要你了!”
竇小郎擡了擡下巴,“小爺我是吃不胖體質!不像學堂裡的倆仨胖子!我的身材現在就好,長大了也肯定勻稱挺拔健壯英俊!”
“吹吧你!天天去吃酒樓,照不半年,你雙下巴都出來了!”梁氏嗔他。
竇小郎嘿嘿笑,“我肯定天天鍛鍊啊!要不我學武功算了!反正我現在還小,三哥都大了,也學不成了,也沒功夫學。我就拜個師父學武功好了!等我學好了,也能保護你們!”
聽他要學武功,端果盤進來的莊媽媽看了他一眼。
梁氏倒是動心了,跟竇清幽和竇三郎商量,“要不請個武師,教教他練武?學一身拳腳,總也沒有壞處!以後出門在外,也讓人放心不少!”
竇三郎和竇清幽對視一眼,兩人都想到了從韶州府回程路上的土匪劫殺,都贊同,“就算不爲學成啥高手,也能強身健體!真碰到意外情況,也能自保!”
竇小郎見家裡人都支持,不禁大喜過望,“早知道你們都同意,就應該早點說啊!要趕緊的!要給我找個厲害的師父!我以後就學成武功高手!”
“那三郎去縣城後,就讓人打聽打聽。”梁氏應下。
“好!先打聽下情況!最好是能把人請家裡,不過也得做好準備,很多武師是辦武館收徒,得到他們那去學的!總之我先打聽下情況再看!”竇三郎應聲。
又說了會話,一家人這才都歇下。
次一天起來,吃了早飯,竇三郎帶着竇小郎先去看了陳天寶,見他用了藥情況轉好,送了竇小郎去學堂,他也趕去縣城嚴夫子那裡,跟秦寒遠說起家裡想請個武師的打算。
秦寒遠立馬就把事兒攬到自己身上,說他認識的有,身手很厲害,給竇三郎介紹。
竇三郎找他就是想找個靠譜的,忙跟他謝過。
嚴夫子過來,“我上次的酒喝完了。”
竇三郎一聽,忙笑道,“夫子!那酒性烈,夫子還是不要貪杯的好。”
竇清幽年前釀的白酒,她本想試煉出酒精,最後嚐了下味道很不錯,就留了一半。竇三郎謝師禮拿的白酒就是。沒想到嚴夫子喝中了,竇三郎一回來就要了一罈,現在又喝完了。
“我稱不上千杯不醉,那點酒喝幾下就沒了。”嚴夫子皺眉道。
“那我讓人捎來一罈新酒給夫子嚐嚐。”竇三郎笑。
嚴夫子聽是新酒,“要白的!”
樑二郎看着皺眉,心裡悶沉的慌。他本來就運氣好,考中了功名,夫子也對他更偏心了。還時不時拿酒討好,不僅讓夫子給他免了束脩,還屢屢給他單獨講學,給他開小竈!
竇清幽收到信,正在家裡接一批葡萄,容華親自送來,“那白葡萄酒,是如何釀成的?”
她剛回來時見有新鮮的葡萄,釀製葡萄酒雖然不錯,但不如野葡萄釀出的葡萄酒口味醇厚。那葡萄個大水多,竇清幽就親自下手,釀了一罈白葡萄酒,新酒讓章管事帶給他嚐了一壺。
看他這麼急過來問,竇清幽笑了,“很簡單,和釀製紅酒一樣,把葡萄的皮兒扒掉就行了。”
容華倒愣了下,看着她輕笑,“倒真是機巧!我還以爲是西域的青葡萄,剛讓人買了種子,你這邊就釀出來了。倒嚇了我一跳。”
竇清幽眼神一亮,“你讓人買回了青提的種子?”
“青提?”容華看着她。
竇清幽解釋,“那種綠葡萄,在西域叫青提,紅的叫紅提。提子和葡萄差不多!”
容華目光有些深,“小四果然博覽羣書,看來我也得學習學習了。”
竇清幽心下警惕了下,“我......就是比較喜歡亂打聽事兒。”
“那倒是沒聽你打聽過我的事。”容華問她。
竇清幽看着他,笑了笑,“只打聽稀奇古怪的事,不打聽別人的私事和隱私。”
看了她一會,容華拿出兩本書,“上次說拿給你兩本《奇聞怪談》,正好這次我拿過來了。”
竇清幽收了書,翻着看了看,眼神忍不住閃了下,這書......像是剛剛不久整理出來的。擡眼看容華。
他一身素白長衫,從容淡然的坐在那,俊美如玉的臉龐帶着善意的淡笑,整個人清澈淡然,卻長了雙星辰般的眼。
容華疑惑的看她。
“像是別人整理出來的。”竇清幽說着,又翻了幾頁。
容華端起茶盅,輕輕一笑,“可能是誰整理出來的吧!”沒有承認。
竇清幽應聲,跟他道了謝,又吩咐櫻桃拿了新酒來給他品嚐。這次有一批葡萄酒,加糖的時候她調試了下,釀成了半乾紅,還有兩壇乾紅。
容華喝了下半乾紅,又喝了下乾紅,“這新酒的味道,好像減了冰糖和沒加冰糖的。口味有點......”
“奇怪是吧!我也說不好喝,這新酒已經釀了兩大罈子了!”梁氏擦着汗過來。
“這個酒需要窖藏幾個月,開封之後需要醒上兩刻三刻,再去喝就能品出不同層次的口感,釀的越好,口感越豐富醇厚。”竇清幽解釋。
容華點頭,又抿了一點,“回味是很不錯。這兩個酒準備怎麼賣?”
竇清幽直接報出高出葡萄酒兩倍,三倍的價格,“如果是窖藏時間久的精釀,十金難買。不過這次先試釀了些,先給容公子帶兩壇回去給好酒之士品嚐品嚐,若有人要,再賣不遲!”
“好。還有別的新酒嗎?”容華應好。
梁氏跟他說就三樣,“之前試釀的白酒容公子已經見過的,不過那個不多,也不準備賣!等以後釀多了再說!”
容華點頭,讓把新送來的一批葡萄全部釀成白葡萄酒,他全要了。
竇清幽答應下來,只是剝一下皮兒,價錢貴了一倍,自然按他的要求來。
卸了貨,竇清幽看了下這一批葡萄,都是各大水多的,也正適合釀白葡萄酒,“轉運!你跟莊媽媽把那四罈子酒拿出來,兩壇白酒兩壇白葡萄酒,送到縣城,一份給嚴夫子,一份給秦老闆。”又讓李來運忙完,拿一壺白葡萄酒去樑家送個信兒,白葡萄酒釀成,貢酒他們肯定也要釀一份。
幾個人應聲去忙。
莊媽媽卻是看了眼她手裡翻的那兩本書,這才轉身去忙。
那邊聽到昨兒個官府的消息,樑貴和樑二智,樊氏已經過來了。
坐在一塊一說,也都氣的不行,不過總算揭過去了。又商量了釀白葡萄酒的事。
成了女婿,樊氏對陳天寶也不一樣了,還讓樑二智也去看望陳天寶,拎了只家裡殺好的雞送過去,還有另兩樣自家做的吃食。
陳天寶看到東西,很是開心,連連道謝,跟樑二智直接都叫二哥了。說他傷的不重,能自己慢慢起來,送了他出來。
樑二智讓他趕緊回去,騎着驢又回了洺河畔。
唐宛玉正好路過看到,忍不住嘆口氣,覺的可惜。原本還想着陳天寶沒有爹孃,又跟她們家關係好,讓梁氏去說親,也很容易就能說成了。誰知道人家倆人已經成過了!
這事朱氏也覺的臉上臊得慌。
“不過也因爲她們出這個事,沒幾個人再說宛如了!那何有福心懷不軌想要算計,那竇大郎也一樣心懷不軌,純碎的算計!咱們也可以借這個說!還像她們說的一樣,慢慢的就越來越多人相信,宛如失掉清白都是假的!”唐宛玉道。
朱氏點頭,“現在也只能這麼着了!宛如她......你再多勸勸她,你爹也託人了,再給她說個其他的人家。”
唐宛玉應聲,“不過她們這家人,倒是可以結交結交!咱們家也釀着酒,爹不是也很感興趣,準備要是賣的好,就建個釀酒坊的!?以後各地酒商都來龍溪鎮買酒,咱們也能掙一份!”
朱氏沉吟,“那梁氏看着倒是不錯,回頭我帶着宛如過去道謝,也讓她出去走走!”
唐宛玉覺的很好,心裡還在可惜,如果沒有竇大郎害了妹妹,就算不成盧家,妹妹也能光明正大挑個好人家,一輩子衣食無憂!
過去勸了唐宛如半天,唐秀才也覺的她們家可以結交,就拿了三小罈子酒,“你過去的時候帶上,就說家裡的果酒釀成了,全賴她們家教的好,也是爲了感謝,讓她們也嚐嚐咱家的酒!”說到最後,抿着嘴,臉色不好的停了半天,“帶上那個逆女,也讓她出去見識見識!”
朱氏忙應了聲,又過去勸唐宛如。
唐宛如是不敢覺的這輩子都沒臉再出門了,猶豫了再三,聽她娘和她姐姐勸的,這點勉強點了頭。
次一天,朱氏就給唐宛如打扮了一番,規整又不扎眼,低調的白色半臂和斜襟內裳,水藍色的撒花裙。頭上只戴了一朵堆花和一個小銀釵。拿着酒,又拿了其他謝禮,娘仨一塊到洺河畔來。
梁氏看到她們娘仨這架勢,心裡一想也多少猜到了,笑着請她們進去,喊了蘇梨上涼茶。又看看唐宛如,叫竇清幽下來。
唐宛如一直不敢擡頭,如果不是心裡憋着一股怨恨,她不想被罵的沒法活,讓家裡也受牽連,她真的一輩子不打算出屋了。
竇清幽正跟閔夫子學下棋,聽朱氏娘仨過來,奇怪了下,跟閔夫子告了假,到前院來,跟朱氏和唐宛玉打招呼。
朱氏拉着唐宛如趕緊介紹,“這就是竇四小姐!小小年紀,就會釀酒,識文斷字。聽說家裡請的女夫子,教的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的都會!算賬也厲害!育的果樹苗比那些老把式都好!”誇了竇清幽一堆,希望她能和竇清幽交好。
唐宛如擡眼看她,頓時愣了下。她剛開始聽那些傳言,還想竇孝直的這個妹妹,還真是不咋樣。後來聽了不少好話,也只當她也就因爲家裡釀了酒,教給了村人,所以人家才誇她。現在一看,果然是光聽說的,不如見見真人!
閔夫子要求也很嚴格,在差不多摸清了竇清幽的底子之後,覺的在念書和練字上沒啥別特教的,連她的儀容也開始管了。
莊媽媽更是一大早就早早的起來,陪着她一塊跑,然後給她挑了衣裳穿,挑了首飾戴。
今兒個天熱,莊媽媽就挑了件水綠色棉紗羣,淡紫色繡花上裳,腰間的佩着荷包絲絛,頭上戴着玉片花釵,精緻淡雅中透着絲絲矜貴。又長的粉白嫩玉,標緻精美。
唐宛如看着她,心裡不由得竟然想到了雷敏淑,那個鎮上人人稱小姐的雷小姐。和她相比,這竇四娘更像個氣質淡雅的大戶小姐!
竇清幽輕笑着問了好,“唐二小姐!”
唐宛如回神,垂着眼,微微屈膝,“竇四小姐!”
梁氏看着她也是溫婉清秀,一派書香氣息,能被竇大郎騙到手,只能說她太傻太天真,讓倆人一塊坐了。
朱氏和唐宛玉就跟梁氏說起何有福的事,又說梁氏和陳天寶有福,以後一定能越過越好。
梁氏看兩人落落大方,也知道她們前頭來找她說親是臨時想到的,她和陳天寶定親的事也是臨時的,也就沒有多想,不再多提,跟兩人說笑,還不忘帶上唐宛如,說着竇清幽。
她們本來就是來交好,說了半天話,又說到釀酒,去釀酒坊看看。
白葡萄酒在後院釀的,梁氏就笑着領她們去逛作坊。
唐宛如看她姐姐屢屢使眼色,讓她也跟竇清幽說話,可是她張不開口。她都已經是不潔之身了,能出來都是硬逼着自己的。
竇清幽看着,笑了笑,問她,“你平日裡養花草嗎?”
唐宛如看看她,忙道,“會養一些,也是隨手養的,養的不好。”又問她都養什麼花草。
“那我帶唐二小姐去看看吧!”竇清幽帶了她到大棚這邊來。
雖然現在大棚頂上是掀開的,四周也都通風,但大棚的形還在。
裡面一壟一壟的綠色小苗,有底的,有高的,但都坐落整齊,舒展着枝丫。
“這邊是葡萄苗,這邊是葚子,那一片都是櫻桃,還有水蜜桃和蘋果。我這次去建寧府那邊,還帶回了枇杷樹種子,等明年開春,就育上苗。”竇清幽指着給她介紹。
“這些,全部都是你養的!?”唐宛如看的目不暇接。
竇清幽應聲,看她來了興趣,“我回頭給你些枇杷樹種子,你也回去種一種吧!還有些花木種子我倒是沒有時間去擺弄它們。”
“......好!”唐宛如看看她,紅着臉應聲,又問她,“你去南方,都去哪了?”
“去了好幾個地方,建寧府,贛州府,韶州府!一個地方一個方言。”竇清幽跟她講見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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