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五郎和樊氏一聽她真的去提親了,頓時惱怒。
趙氏則是驚訝不已,“戶部員外郎府的嫡出小姐!?他們家答應了親事?”照她說,他們家現在無權無勢,樑五郎也只一個秀才的功名,就算是依附着竇三郎和燕麟,一個員外郎家的嫡出小姐也不可能答應這樣的親事。
黃氏不悅的拉着臉喝道,“咋地?三弟妹是看不起我,還是看不起我們五郎?員外郎家的小姐我們就娶不得了?人家可是已經答應了親事!”
趙氏也不氣,只覺的這裡面肯定有啥事,拉着樊氏不讓她動怒,“要是真的是門好親事,自然是好事。娘先彆氣,先聽聽看是個啥情況。”
樑五郎卻氣急的不行,“你是不是拿啥條件換的?還是去騙了!?你要是亂作出了事,後悔都來不及!”員外郎府能答應跟他的親事,肯定是他娘去提了條件,他們在京城也靠不了別人,只有大表哥和都督府。大姐已經做出那種事,要是娘再作,大姑家指定要恨死他們,這門親也要斷了!
“啥後悔不後悔的!這門親事可是明明白白說好的!我可是你親孃,都是爲了你好!你咋說話的!?”黃氏怒憤的呵斥。
樑五郎漲紫着臉,“那你說,你答應了啥條件?員外郎府又是爲啥答應親事的?”
黃氏沒有第一時間就解釋,抿着嘴先進屋。
樊氏陰沉着臉,“你倒是說說看。”
“爹和老三呢?”黃氏眼睛看了一圈,卻問道。
趙氏看她這樣子,肯定就是搞了啥事出來,“二嫂還是先把眼下的事兒說說,若是真的得罪人,到時候樑家都毀了!”
黃氏看她眼神冰冷,樊氏和樑五郎也都怒憤着臉色難看,心裡更加氣憤,“一個個都當我是壞事的是吧?你們都是好的,我就會毀了樑家?!我難道還不是爲了樑家爲了兒子好的!?”
外面樑貴和樑三智回來了,見家裡的氣氛,樑貴頓時眼皮子跳了跳,“這是咋了?”
黃氏不等其他人說話,連忙笑着上前,“爹!前幾天那戶部員外郎夫人找我說話,說的很是投機,還說看上了咱們家五郎,我今兒個過去赴宴,當場就說定了親事。嫡出的三小姐呢!這可是門好親事!我們五郎也成了好親了!讓我回來商量商量,看咱去下聘的事!”
樑貴一聽立馬就覺的這裡面還有事兒,看樊氏幾個的臉色,兩眼銳利,“到底咋回事兒?”
樊氏和趙氏,連樑五郎都不知道具體咋回事兒。
“就是這麼回事兒啊!員外郎府讓咱們回來籌備下聘呢!”黃氏別的不多說,只說兩家已經說定了親事。
樑貴也是不信,來了京城,他也更深切瞭解。那些官宦之家有多注重門第,京城那麼多官員,親戚家的親戚,真聯繫到一塊,都一大半的官宦人家是一家的親戚關係。員外郎就算只是個六品,卻也是在戶部任職的京官,又咋會跟他們家結親!?
樑三智立馬就質問,“這件事到底咋回事兒?你要現在不說,到時得罪的就不是一家!”
黃氏氣急了,“咋回事兒咋回事兒!你們是都覺的我們五郎配不上人家員外郎府的小姐是吧!?就是瞧不起自己是吧!?就是覺的我答應了人家條件,我騙人家了,利用秀芬家的權勢關係了是吧!?你們別忘了竇三郎也只是個六品的小官,那燕麟更是官降三級,成了一個四品的,可沒啥權勢了!我五郎也是有功名的,又一表人才,人家就看上了!就興皇后的孃家侄女看上他竇三郎,就不興員外郎的閨女看上我兒子!?”
樑貴怒憤的滿臉漲紫,上來擡手就要打她。
黃氏連忙就躲開,不服道,“沒人幫襯我兒子,我自己給兒子好不容易找了門好親事,我還有錯了!?”
樑貴氣的喘氣,怒指着她,“你……你到底答應了人家啥條件!?”真要答應這樣的親事,他們樑家可沒啥讓人算計的,只有閨女家裡。
黃氏張嘴想哭喊,看樑三智上前一步,那陰着眼的架勢真要打她,也有些怕了,連忙解釋,“員外郎府的小姐十八了,之前退過親。”
這還算靠點譜兒。趙氏提着的心稍稍放下,就追問這個李三小姐,“那她爲啥退親?是人長的不好,還是有啥暗疾?或者八字不好的?”退過親也不可能正經嫡出的小姐隨便找一個人家,別是有啥不好的,算到他們家來了。
黃氏很不高興,“三弟妹說的沒一個好的,你這是見不得我們五郎好是吧!?”
“你會不會好好說話!”樊氏怒斥。
黃氏不忿又氣怒,剜了眼趙氏,抿了嘴,“我讓人打聽了,那李三小姐是八字不好,之前的夫家也是官宦人家,只是三年死了倆,那夫家就退了親。就有流言說李三小姐命硬,還沒成親剋死了丈夫。不過我可不是讓五郎被克的,我拿了八字特意合過的,人家高僧說了,八字相合,旺夫旺家!之前的克災已經過了!嫁到咱們家就能正好鎮得住了!”
要真是這樣,也不失爲一門好親事。樊氏就怕這裡面還有其他的事兒,“就算是這樣,也要再商量商量!你自己就說定,也不妥當!”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還能會害了自己兒子不成!?”黃氏看她態度和軟下來,就氣勢又上來了。
“就算不問爹孃的意思,這五郎的婚姻大事,也要問過二哥。”樑三智沉聲道。
黃氏有些說不說話來,撇着嘴,“我這還不是想着年前定下,明年也好娶親!李三小姐過了年就十九了,時間不等人。”
樑五郎一時間說不上來是個啥感受,本以爲是算計,結果不是。說了門好親他也應該高興,又完全高興不起來。
樊氏卻不敢草率,還要打聽打聽,也要再拿了八字算算,“總要確保沒事才能定下。”
“要是晚了,不是被別人家搶了?”黃氏急道。
“真要是有搶的,也輪不到我們!”樊氏橫她一眼。
黃氏就想趕緊定,“年前下聘,也正好年後成親!”
“就算要下聘,成親,也都不是小事。先給二哥去個信兒的好。”趙氏想得更多,員外郎府的小姐,就算是八字不好,找了樑五郎,也不能隨隨便便嫁了,要在京城娶親,聘禮,新房這些也都要置辦籌備。
樊氏把事情按捺下來,準備先打聽,算算八字,一步步來。
黃氏看一家人都態度堅決,急也沒辦法,只能氣的跺腳,不停催促。
樑三智出去找人打聽,樊氏想了又想,還是找梁氏問問情況,也商量商量,別有其他謀算,是算計他們,也爲了套閨女家。
梁氏一聽就不想多管,可又怕真爲了套她們,算計她們,只得應下,讓人去查這事。又趁着過來送東西,看望竇清幽,把這事兒跟她說了,“我看這事兒要不是黃氏去謀騙人家,就是那員外郎的想算計我們!”
“戶部員外郎李璆?”竇清幽挑眉,戶部被程居遷把持的很嚴,燕麟的人都安插不進去,這李璆竟然主動要招樑家結親?
“反正官場的事,我和你爹也不懂,你三哥我已經提了醒,你也跟小燕說說。那個女人想啥好事兒我不管,但絕不能再算計到我們頭上來!”梁氏沉着臉道。她一直跟黃氏就不和,因爲樑鳳孃的事,更是怒恨。
竇清幽點點頭。
甜柚看着梁氏,心裡是有些着急,又給莊媽媽使眼色,讓她跟梁氏說說。都督收了兩個女人回來,雖說還沒去留宿,可保不齊這幾天就去寵幸了。夫人竟然都還不放在心上。開了這個頭兒,以後各色女人就要擡進門了!
莊媽媽看她一眼,讓她稍安勿躁。
家裡也一堆事,娶新媳婦兒的第一個年,還有新親要走,梁氏也沒有多坐,看過竇清幽和兩個娃兒,就先回去了。
甜柚追出來,正要跟梁氏說。
燕麟從外面回來,“娘來了!怎麼不留下吃飯?”
梁氏回說來看看閨女和外孫,又把樑五郎的親事跟他說了,“……他們隨便想咋樣,但這個事透着不尋常,可別是衝着我們來的!我來給你們也提個醒。”
“是李璆他們家。好,我知道了。”燕麟應聲,又留她吃飯。
梁氏沒留,說完就直接上了馬車趕回了家。
甜柚滿肚子話沒有說出來,看看燕麟俊美攝人的姿容,抿着嘴垂下臉回內院。主子的事不容她們做下人的置喙。可夫人頂着嫁個太監的名聲嫁來,又拼了命生下小姐和少爺,身子都還沒調養過來,都督就開始收女人進門,夫人只怕身子好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