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真想好,在家裡精心準備了賠禮,次一天就讓人打聽着燕麟沒出門,叫上她弟弟裴慶年趕到都督府來。
守門的見她自報是皇后娘娘的侄女,就去通稟。
燕麟聽是裴真,劍眉挑起,冷聲吩咐,“去問她來做什麼!”
薛堯看看他的神色,眼含殺氣,自己也不去,直接給一旁的小廝黑英使個眼色,讓他去。
黑英聽了話就出去見裴真,“裴小姐來有何事?”
“燕都督在吧?我是來給燕都督賠禮的。昨兒個我因爲被鸚鵡抓傷,無意傷了鸚鵡,今兒個特意來探看賠禮!”裴真臉色蒼白羸弱,楚楚可憐。
黑英是啞婆的孫子,鸚鵡珈藍就是他祖母從小喂到大的,好幾只就珈藍最聰敏,說的話最多,燕麟教個幾遍就會了。結果剛送出去纔沒多久,就被她差點摔死,從昨兒個到現在一口吃的都沒有喂進去。
再看她羸弱可憐的模樣,黑英面無表情道,“都督沒空見客,至於賠禮,裴小姐應該給縣主賠禮纔對!鸚鵡是縣主的!”
“那鸚鵡不是燕都督養的嗎?昨兒個也說讓都督帶回來看能不能養活,我聽了着實擔心,特意過來看看。你還是再去通稟一聲!”裴真可憐虛弱的說着,再讓他去通稟。
那邊燕麟正記仇,她還非要去見,黑英幽幽看她和裴慶年一眼,又進去通稟,“都督!裴小姐非要見你!說要當面賠禮!”
燕麟鷹眸微眯,“那就帶她過去看鸚鵡,親自磕頭賠完禮!”
黑英垂下頭應聲,又回來。
裴真早知道燕麟的脾氣,想着燕麟再忙如今也只是忙準備和竇清幽成親的事,這纔到哪?還有幾個月!就不信他聽她真心來賠禮道歉,會不見她。不看裴家的面子,也要看皇后娘娘的面子。
見到黑英面色帶着微笑的過來,也羸弱的揚起優雅淺笑。
黑英直接過來,“都督吩咐,裴小姐若是真心賠禮,那幾直接過去給珈藍當面磕頭賠禮就行了。”
“什……什麼!?”裴真驚疑不信的瞪大眼。
黑英又重複一遍,“都督說,裴小姐真心賠禮,就去給珈藍磕頭賠禮就算完了。”
裴真聽清楚後,臉色一瞬間漲紅,又迅速發青。
裴慶年也臉色難看極了,覺的燕麟欺人太甚,“二姐!我們走!”
裴真臉色變了好一會,看黑英神色認真不像有假,也難堪極了,半天才找回聲音,“我是真心來賠禮道歉,燕都督若是因爲我傷了他的鸚鵡氣恨,就如此給我難堪,只怕事情傳到皇后娘娘那裡,也不好聽。”
黑英微微抿嘴,裴家若沒有皇后娘娘,仗着外戚的身份躋身朝堂,又憑什麼囂張!?皇后娘娘能坐穩寶座,也是他們都督多方支持幫襯的。否則單有云妃一個,她就坐不穩,更養不活三位殿下。
不過裴家的一個女兒,還懟到他們都督頭上來了!要不是看都督的權勢地位,又爲啥先摔死鸚鵡,又急忙忙的過來賠禮?!
看他有恃無恐的樣子,裴真也不留下看他一個下人的氣,指不定竇清幽怎麼挑撥的,這奴才又是怎麼傳的話呢!
裴慶年很是有些不悅,“二姐!既然鸚鵡是長平縣主的,你直接過去給她道個歉也就算了,爲什麼還非要給那個閹賊賠禮道歉!?”
裴家面上不靠燕麟,但實際上也多方靠着燕麟的勢力,但裴慶年自覺是正經貴胄世家出身,燕麟就是一個太監。被生生下了面子,一肚子鬱火。
裴真卻不好說出真實心思,只道,怕他記恨,暗中給裴家下絆子,或者影響她的事。
裴慶年就當她正是說親之際,怕燕麟記恨在心,壞她名聲,“長平縣主說了配藥,二姐只要臉上不留疤就好。”憑着裴家的權力地位,滿京男兒還不任由她選!想要什麼樣的就可以挑什麼樣的!
裴真看看他,一拐彎遞了牌子進宮拜見皇后娘娘。
皇后一看她臉上還包紮着紗布,“這是直接傷到了臉?”
裴真慣會表示親密,皇后也喜歡和孃家的人親密些,直接紅着眼,噙着淚就過來蹲在她身邊,趴在她腿上害怕的低泣起來,說是竇清幽養的鸚鵡,她去看望她給她送補品,看到鸚鵡在唱歌說話覺的有趣也想給皇后娘娘養一隻來逗趣,沒想到剛靠近就被鸚鵡罵了,還直接上來抓亂她的頭髮釵環和臉。
她情急之下摔了鸚鵡一下,昨天已經給竇清幽賠了禮,聽鸚鵡是燕麟的,怕他心中不悅,也和裴慶年登門去賠禮,燕麟卻把他們拒之門外。
又說大夫配祛疤的藥膏,需要用到兩株藥材,竇清幽和梁氏都去勸說,燕麟卻沒有給,她現在臉上得疤還不知道該怎麼辦!
皇后娘娘聽她講了臉上的傷勢,立馬就吩咐請太醫過來看診。
太醫過來看後,說是留疤肯定會留疤,能配些祛疤的藥,但不一定能恢復原來的樣子。
這意思直接說是會留有三道印子。
裴真聽的直接就無聲低泣着,眼淚突突往下落。
裴慶年說竇清幽保證不會留疤,就是配藥不易,大夫要燕麟的兩株藥材,他不願意。
皇后娘娘聽了就問是什麼藥材,“宮中太醫院司藥房藥材衆多,若是可以直接拿了方子從司藥房裡配藥。”
“那藥膏估計是人家大夫的傳家秘方。”
皇后娘娘沉吟片刻,讓人去找大夫問詢清楚。
“那個大夫醫術很高明,就是一直不願意入宮,給燕都督治療蠱毒的那個老大夫!藥膏就是他會配的。”裴真擦着眼淚解釋。
說到姜老,皇后娘娘就認識了,明啓皇帝數次召他入宮都被拒絕了。
想了想,皇后娘娘就親自下了旨意,讓她的管事嬤嬤宮嬤嬤去找燕麟,看能不能把藥讓出來,再賞他別的東西。
燕麟正在看新房佈置,再準備給竇清幽建個玻璃花房。聽宮嬤嬤來了,“皇后有什麼事?”
宮嬤嬤笑着問了好,這才把皇后的旨意,委婉的說了,意思是來拿藥材的,賞賜隨便他要。
燕麟鷹眸危險的閃了閃,就知道裴真進了宮,威冷的瞥了眼宮嬤嬤,“配藥又不需要我那兩株藥材,本都督未婚妻都已經求到了藥膏,裴家還要我續命藥材做什麼?”
他沒說皇后要,直接重聲一句‘裴家’,說的宮嬤嬤霎時變臉,“配藥用不到那兩株藥材?”驚訝表示皇后娘娘並不知情。
燕麟鷹眸犀利的看着她,“嬤嬤沒有去竇府問過情況嗎?”
說皇后娘娘只聽一面之詞。
宮嬤嬤立馬歉意的見禮,就趕緊回去覆命。不過沒有直接回宮,還跑到竇府,過來見竇清幽。
竇清幽正在熬酒,之前釀下的酒已經出酒了。
梁氏也不知道具體的,就說鸚鵡學會了罵人,讓裴真受驚了云云,提心吊膽小心翼翼的,又賠了小情兒,說了會盡快配了藥膏給裴真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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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嬤嬤看她的態度,卻不是裴真的問題,又到姜老那,確認了藥膏馬上就配好了,這纔回宮覆命。
裴真一聽也驚訝不已,“我……我聽錯了!當時清幽沒有勸說成,陳夫人回到家,也沒勸說成,我臉上受着傷,就一時聽岔了!”
皇后皺了皺眉,溫聲訓誡她一番,不過臨走還是賞賜了她一堆補品,難得她打聽鸚鵡也是想餵了給她逗趣,早就聽她說過。
回到家,裴真卻是氣壞了,只覺的被鸚鵡抓的三道傷,都刺刺的疼。
梁氏聽皇后娘娘都關心這事,知道閨女家破相是大事,藥膏配好,立馬帶着禮品過來送藥膏,也探望。
裴真一個勁兒的說沒事,只是一點驚嚇,能消掉疤就好,還關心竇清幽沒來,是不是身子又不好了,好的姐妹一樣。卻矢口不提她差點摔死鸚鵡的事。
紅綢還是被管事嬤嬤帶去吃飯的時候說了,鸚鵡纔剛剛救活,但現在兩三天不吃東西,一直在掉毛,不知道能活多長時間。
裴真又寫了信,她自己沒有去,讓人送到都督府上,給燕麟表示歉疚,說讓把鸚鵡送她這裡,她可以幫忙照看照養,一定細心養好,不行賠他一對更好的!
燕麟睥睨的看着信和東西。
黑英把信念完,就詢問的看着他。
“東西退回。”燕麟冷冷的勾起嘴角。
黑英不知道他要把信留作什麼,應了聲把東西退回。
燕麟起身去看鸚鵡,見珈藍又掉了不少毛,劍眉擰起。
啞婆磕了頭,就沙着嗓子啊啊的跟他比劃,讓他再挑一隻送給竇清幽。
其他幾隻都學的不如這隻,燕麟看了半天,拿上補湯趕過來看竇清幽。乖寶這幾天更鬱悶,鸚鵡被摔的差點死了,她還好言好語的賠禮道歉。
竇清幽聽是鸚鵡情況沒好轉,就想它可能受驚,抑鬱了,“拿過來給我!養不好了再說!”
“要不你跟我過去挑!直接挑一對!”燕麟長臂攬住她的腰。
“這麼喜新厭舊好嗎?”竇清幽看着他挑眉。
燕麟一聽,立馬答應,“我給你送來!”
珈藍送過來,竇清幽立馬細心的給它梳理羽毛,喂水餵食,跟它說話,“牀前明月光,燕麟睡不香!舉頭望棉襖,低頭想乖寶!”
細心摸了幾天,鸚鵡這才吃的多了點,也有點精神了。
牢裡又傳出信來,長青和長鬆發出的,請求竇清幽和竇三郎救容華出去。隕石的事和他們公子沒有半分關係!明心明意這些知道內情的人,也都半句沒有透露。
竇三郎回話,‘清者自清’,讓他安心。
長青和長鬆的意思,咬着容華不放的是燕麟,讓竇清幽做說客。
容華沒有阻攔,也是想用這信兒試探試探竇清幽。
竇清幽一直在家養病,從宮裡被燕麟送回,就再沒出過門,只用鷹隼給燕麟傳了兩封信,問他準備怎麼辦的。
燕麟讓她專心備嫁,容華有容家的人會救他。至於潘千羽,更不用管,有她在,容華會一次一次的栽在她自以爲是的愚蠢手段上!都不用他怎麼出手!
眼看家裡的籌備越來越密集,竇清幽這才知道婚期被改到了三月二十二。
“跟我去看看新房,好不好?”燕麟握着她的手輕吻着。
竇清幽黑着小臉瞪着他,伸手擰住他腰間的肉,“不是五月初八,爲啥變成了三月!?”就剩半個月!十幾天!
“本來就是三月啊!我和娘他們早就說好的,只是爲防止有人從中阻攔,這纔對外說是五月初八!這事娘和小郎他們都知道,連小七都知道!”燕麟已經改口直接叫起了娘。
“可是我也信了!”竇清幽冷幽幽道。連她也騙!
燕麟笑着捧住她的小臉親了親,“誰知道家裡沒人告訴我的乖寶!不過事情早都已經準備停當,什麼都來得及,我連皇上都已經說了,太后還說有一對玉如意,準備給你打頭擡呢!”
竇清幽的嫁妝,竇三郎,梁氏和陳天寶給她準備了一百二十四擡,好些實打實的東西,其中有一半都是燕麟當初拿來的聘禮,家裡這些年尋摸的好東西一添上,正好湊夠。
竇清幽兩手伸出來,直接捏住腋下的軟肉。
“不疼!”燕麟笑意瀲灩的看着她道。
竇清幽下勁兒。
“這不疼!你有膽子,換個疼的地方!”燕麟魅惑的勾着嘴角。
竇清幽小臉隱隱發紅,“你當我不敢!?”
“來試試!”燕麟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竇清幽眼神順着他寬闊健碩的胸膛往下,又看他笑眼曖昧,帶着挑釁,一口咬上他剛毅的下巴。
莊媽媽進來送茶水,正看到,哎呦一聲,趕緊閉上眼睛,轉身出去。
竇清幽瞬間小臉嫣紅一片。
燕麟朝外瞥了眼,直接把她按進懷裡抱着,“再有十三天!”乖寶就徹底完完全全獨屬於他了!
小丫鬟跑過來通稟,“小姐!轉運要回話,樑老太太和樑大爺,大太太,樑二爺二太太,樑三爺三太太,還有樑大爺樑大奶奶他們馬上就到碼頭了!”
“樑大郎也來了?”竇清幽皺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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