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李嬤嬤似乎有所顧忌,託着金絲楠木的喜盒,拿出幾分文書,宇文菊一個眼神,李嬤嬤拿着賣身契的手抖了抖。
“你們既然進了我侯府,就安安心心呆着,這賣身契本夫人就還給你們——只希望你們用心服侍世子爺!”
李嬤嬤明白夫人此舉真正的意義,有些擔心,夫人計劃完美,可大世子也絕不是坐以待斃之人,是否有些冒險!
“謝夫人!”
杏花等怎麼也沒想到,賣身契回還給她們,而一旁的白錦蘇也是一臉的喜色,是真真實實的高興和感覺。
“李嬤嬤將她們帶到金軒,交給趙嬤嬤!”
侯夫人好像累了似的,擺擺手,復又進了內室。
“嬤嬤,可否借你身上的火摺子一用!”
白錦蘇確認是白流蘇親自寫的賣身契之後,出了大門,立刻向身邊的老熟人——李嬤嬤,借火。
李嬤嬤有意看了白錦蘇一眼,二話沒說真的給了她火摺子,白錦蘇也不遲疑,只到薄薄白紙在她手中化爲灰燼,這幾日來的擔憂纔算徹底消除。
白流蘇會平平安安,毫無掛礙的結婚生子,這一生再也沒有人會拿着她寫的賣身契,來要挾她做違心之事。
這時候的白錦蘇還不知道,有時候人算不如天算,危險正在一步步逼近那方讓她覺得溫暖的天地。
“流蘇姐姐,當真大膽,前兒聽劉婆子講,妹妹還不相信,這會兒倒是信了!”杏花似有所指的小聲說道。
白錦蘇這纔看了杏花一眼,這個丫頭容貌十分出衆,再看看其他兩個姑娘,容貌都是上乘的,心裡暗笑,劉婆子定是防着她家男人染指人家姑娘,看她走路姿勢……
“杏花姑娘,咱都是一起來的,我這人一般也不願意跟別人計較,可是有些事我不說,不一定代表我就不知道,你說呢?——就不知道世子爺,是否會喜歡杏花,你這朵黃花大閨女?”
白錦蘇故意看了前面梨花的走路姿勢,聲音剛好能讓衆人聽見。
是不是完整的杏花呢?
“流蘇姐姐說笑了,有流蘇您這個奇葩在,我和梨花也只能屈居人下,梨花,你說是不是?”杏花小跑兩步,回了頭,笑得狠毒。
李嬤嬤見兩人話中帶刺,倒是很樂意見到,裝作不知。
進了正門,入目的是一望無際的嬌嫩荷花,粉粉的一片,一直向遠處蔓去,接着天,正應了那句詩: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恰在此時,一股清風吹過河面,淡淡的若有似無的淡香飄來,令人心曠神怡。
若在此常住,倒真是堪比陶淵明的悠然南山。
白錦蘇一副心思全被荷花迷住,看不清二樓那抹白影,飄飄然從空中降臨。
“碰!”
水花四濺,攪動一池春水。
“沙特!”落在水裡的白錦蘇,在河底咒罵一聲,拼了命的遊動,到底是哪個天殺的故意踢她下水的!
白錦蘇帶着滿腔憤怒撲通從水面起來,卻不知一身溼透了的淺綠色衣裳,緊緊的貼在身上,露出她發育不全的幼兒身材。
“哈哈哈哈,小小的鴿子蛋!”
白錦蘇一個厲目射來,那白袍少年笑得東倒西歪,前俯後仰,但絲毫不減他一身如月般清華風采,眉眼如黛,鳳眸微挑,一世界的紈絝子弟模樣。
“奴婢等給世子爺請安!”
杏花仿似才發現元楚,盈盈下了腰,款款行禮,梨花清雅,桃花妖冶,但都不及杏花心機多,這時候也無視爬出水的白錦蘇,小心行禮,眉宇間全是嘲笑。
元楚不爲所動,一雙鳳眼,緊緊的盯着走來的狼狽少女,在她眼中沒發現懼怕,委屈,甚至憤怒,她平靜仿似剛纔的一切不曾發生一般,好怪!
“你就是大世子——元楚!”
白錦蘇望着面前的少年,握緊了拳頭,等着。
“我是!”少年不明白她問這個是什麼意思,但名字由她嘴裡喊出來,卻有一股咬牙切齒的寒冷風骨,不錯。
“不過爾爾!”
然後。
“碰!”
在所有人都停下手裡的活,望過來時候,一身全溼的少女,揮出了她人生的一拳。
一時間,所有人驚呆了,包括在侯府服役十幾年的李嬤嬤。
“白流蘇,你算什麼東西,居然敢打世子爺!”
呆愣過後杏花第一個撲的擋在元楚身前做保護狀,梨花,桃花有樣學樣。
“打的就是你——”
白錦蘇的手指越過杏花,指到了元楚身上,毫不客氣放狠話。
“你敢和我單挑嗎?”
這個熊孩子,要給他當侍妾,還是將他打殘廢了再說!
“單挑?那是可以吃的嗎?”
紈絝的眼神,隱隱掠過她沒啥可觀的胸,涼颼颼的。
這個不要臉的——
白錦蘇接着又是一拳。
一股強烈的風撲面而來,她用了十成力氣的拳頭,瞬間被包裹在強勁的大掌之中,不得動彈。
元楚笑着握住她的手臂,輕輕一帶,她已入懷。
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衆人還以爲白錦蘇被世子爺迷倒,都爲世子爺這朵鮮花抱屈。
“有話好好說!”
輕點她的翹鼻,他笑得傾國傾城,宛若對着心上人溫柔軟語。
白錦蘇只覺身後鋪天蓋地的嫉妒席捲而來,暗暗嘆息,她這一拳的魅力還真大,最主要還是跟這廝沒了隔閡,以後相處那就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