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聲蟲!我去,世間竟還有這種蟲!真是防不勝防,那以後說什麼豈不是都得擔心被人,不,被蟲聽了去?
裴晤一笑,繼續道:“我還聽說,趙構在與南離國一戰中,就是因爲有了一種叫做‘螢火丸’的藥丸的相助,纔將南離國士兵一舉殲滅的。而這螢火丸,恰恰就是《夏鼎志》中所記載的一種丹藥。”
“我想,這應該不是巧合吧?”
袁媛手指攪在一起,面上故作平靜道:“聽說?太子殿下怎麼什麼都能聽說?所謂眼見爲實耳聽爲虛,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裴甄冷笑一聲,“袁媛,我們不是在跟你商量,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把你知道的關於《夏鼎志》的事情都說出來,否則--”
裴晤站起身,緩緩從袁媛身旁走過,衣襬從她身側擦過。
他接過裴甄的話頭,“剛纔的人獸鬥不錯,我不介意,再看幾場。不知袁小姐以爲如何?”
他回過身看着她。
這是在威脅她不把《夏鼎志》裡的內容告訴他,就要將她繼續扔進鬥獸場與那些兇猛的野獸搏鬥啊。
憑她這點實力,能夠戰勝一場已是走運,再來一場,她說不得就會葬身獸腹。因爲《夏鼎志》的緣故,他們不會讓她死掉,但苦頭肯定是少不了要受些的。
如果她一直死扛着不說,就會一直被他們想法子折磨,務必要將她的嘴撬開。
她是知道她自己的,到時候她絕對受不了,準會將《夏鼎志》說出來,以求自己少受點罪。
畢竟,《夏鼎志》又不是什麼事關她性命的東西,說出去她並不會損失什麼,頂多就是掀起各方的爭鬥,這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她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爲了不使《夏鼎志》再落入他人的手中,他們肯定不會放她自由,說不得就要囚禁她一生一世。
所以,她必須得想辦法在將《夏鼎志》交代出去之前,找機會脫離他們的控制。
袁媛心念電轉,腦子裡一瞬間劃過許多思緒。
“袁小姐考慮得如何了?”裴晤道。
袁媛並不起身,兀自悠閒地坐在位置上,還倒了杯酒喝下肚,這才道:“人獸鬥?不錯啊,挺好玩兒的,平常我還沒這個機會可以和野獸近距離接觸呢,就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有多少野獸可以給我殺的?”
她是打算將《夏鼎志》吐露出來,但也不能被他們這麼一嚇就輕易鬆口,總得做做樣子,免得他們還以爲她是在糊弄他們。
雖然她的確是如此打算的。
裴晤眉頭一挑,“既如此--”他啪啪拍了兩下巴掌,鬥獸場內再次放出來一頭野獸,這次是一頭老虎。
老虎?你當我是武松啊!袁媛心裡嚎叫。
她雖然力氣是比較大,丹田裡還有那麼一丟丟少得可憐的內力,但是這些完全不足以讓她和老虎對抗好嗎?
這個妖孽太子是被她拒絕了所以惱羞成怒打算玩兒死她嗎?
袁媛心裡再如何抗拒咆哮,也阻止不了慢慢走進鬥獸場的腳步。
因爲她根本不是自己靠近的,而是背後有一雙手在推
着她前進!
最後,她還是再次跨進了鬥獸場這個血腥的囚籠中。
半個時辰後。
老虎躺在了地上,袁媛也像個死人一樣滿身是血地趴在地上,連根手指頭都動彈不得。
爲了保住小命,爲了與老虎周旋的時間更久一點,袁媛可謂是使出了全身解數,終於將老虎給耗死了,她自己也半死不活了。
裴晤喚來兩個內侍,“今天就到此爲止,明天繼續,將她擡下去,安置在……紫藤苑。”
“紫藤苑?皇兄,你爲什麼要把她安置得離你那麼近啊?”裴甄叫道,她扯着裴晤的袖子,“不行,紫藤苑是我的,怎麼能給袁媛那個醜八怪住呢?那不是糟蹋嘛!”
裴晤低頭嚴厲地看她一眼,裴甄立馬住了嘴,他視線移到她扯着他袖子的手上,她刷的一下就放了下來。
“通過探子傳回來的那些消息看,袁媛可不是個安分守己的人,鬼點子多得很,將她安置在紫藤苑也是爲了就近看管。”
聽了這個解釋,裴甄怏怏地“噢”一聲,低着頭,看起來仍舊不太開心。
裴晤摸了她腦袋一下,“好了,你的院子我早已經爲你安排好了,景緻頗好,還種了一大片你喜歡的木棉花,要不要隨我去看看?”
裴甄猛地擡起頭來,眼睛笑成了兩灣月牙,“好啊,我們這就去。”
袁媛醒來時,外面已近暮色。
莫非她睡了一下午?
她忍着全身痠痛慢慢起身靠在牀柱子上,看了看身上,只穿着一身寢衣,還是新的!
她就是一慌,忙要下牀,結果一個不穩跌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一個丫鬟立刻推門走進來,快步走過來將她扶起來,“袁小姐沒事吧?”
袁媛見是個圓圓臉皮膚白淨丫鬟打扮的女孩,長相頗爲討喜,向她道了聲謝,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香草。”香草扶着她在牀上坐下。
“香草啊,我身上的衣服是你幫我換的嗎?”
“對啊。”
“那我之前的衣服--”
香草笑道:“奴婢都已經拿去洗了晾着了,曬了一天,這會兒也都幹得差不多了。”
“一天?難道我睡了一天不成?”
“嗯,是呢,小姐肚子可餓了?爐子上溫着粥,就等小姐什麼時候醒了吃呢。奴婢這就去端來。”
“哎,等等!”
香草回過頭來,“小姐還有什麼事吩咐?”
“之前我身上的那隻荷包,你可是一同洗了?”
“荷包?”香草搖了搖頭,“奴婢並未在小姐身上見着什麼荷包。”
“什麼?沒見到?怎麼可能!”袁媛脫口而出。
見香草略帶驚訝地看着自己,她意識過來自己反應有點大了,忙笑笑道:“那個,香草,你真的沒見到嗎?”
“真的沒有。”
“哦,好吧,你去吧。”
香草沒看見她的荷包,難道是掉在哪兒了?之前還掛在身上的,莫非--是在鬥獸的過程中掉了?
她怕空間袋會被人認
出來,所以就在外面縫了一層布料,做成了荷包的樣式,也算是多了一層掩飾。
畢竟浣火布比較特別,保不準就被人看出來了。雖然這種可能性極低,但小心點總沒錯。
空間袋裡面可裝着她全部的家當,萬萬丟不得!
袁媛心下着急,想出去找找,將放在牀頭椅子上的一套衣裙穿上,往外走去。才走到門口,香草就提着食盒回來了。
“小姐,你這是要出去嗎?”
“不是,我就是看你回來沒有,實在餓得狠了。”她摸着肚子有些不好意思道。
香草就是一笑,將食盒裡的菜餚都擺出來,“小姐,快吃吧。”
袁媛本來還沒覺着餓,但一聞着飯菜香,果真就餓了。她在桌前坐下,拿起筷子就開吃。
她吃的速度很快,一來確實是很餓,二來,她急着吃完了好去找空間袋,晚了說不定就找不到了。
香草勸道:“小姐,你怎麼吃得這麼急啊?又沒人和你搶,吃太快了容易撐着呢。”
“沒事,待會兒吃完了我就出去走走,沒一會兒就消化完了。”
“好了,我吃完了。”袁媛放下碗筷,接過香草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嘴。
香草開始收拾桌子,袁媛道:“香草,你收拾着,我出去隨意走走,待會兒就回來。”
“哎,小姐--”香草正要叮囑她幾句,轉眼就不見了她的人影。
袁媛一路快步來到鬥獸場,透過鐵欄往裡看了看,沒發現她的荷包。
不在這裡,那會是掉在哪裡了呢?
袁媛鬱悶地往回走去,途中經過一個亭子,裴晤和裴甄兩個坐在裡面,她原本還沒在意,結果不經意一瞥,就見到桌子上擺着一物,正是她的荷包!
原來是被他們撿了去!
袁媛走過去,亭子裡兩人的對話傳過來。
“皇兄,馬上就天黑了,我們回去吧。”
“我再坐會兒。你不用擔心,我眼睛看不見了,還有耳朵,再說不是還有小黑麼?它就是我的眼睛,有它在,我就不會有事。”
袁媛腳步不由頓住,“眼睛看不見”是個什麼意思?他白天不還好好的嗎?怎麼天黑就看不見了?
裴晤突然轉頭目光射向她,“袁小姐是在偷聽我們談話嗎?”
袁媛走過去,“不是,我只是在找我丟了的東西,恰好路過這裡而已。”
“哦?袁小姐丟了什麼?”
袁媛指着石桌上的荷包,“能請太子殿下將這個荷包還給我嗎?”
裴晤將荷包拿在手上,遞給她,卻在袁媛伸手要接過去的一瞬收了回去,“能問一下,袁小姐爲何要戴着一個空荷包嗎?”
“空荷包?沒有啊,我裡面還有幾張銀票呢,難道不見了?”袁媛一臉急切地將荷包拿過來,朝下面倒了倒,“銀票呢?怎麼不在了?那可是我全部的家當!”
她一臉如喪考妣的模樣。
荷包裡頭當然什麼也倒不出來。她的東西都裝在裡面一層的空間袋中,除非她用意念取物,否則東西是出不來的,看着就跟一個空荷包無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