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時候已經是可以見到,就在林封謹他們全員戒備提防元昊偷襲的時候,之前林封謹遇襲的那水潭當中已經是結了一層詭異的厚冰,而那個水潭是怎麼形成的呢?是上方一條若匹練也似的飛瀑直衝而下來導致的。
於是這時候就可以見到,那一條衝激而下的瀑布也是在以驚人的速度從下到上開始凝結,發出來了叮叮噹噹的響聲,幾乎是在短時間內迅速的變成了一條完全結冰的冰瀑!
冰瀑這種景觀在南方來說,這種事情十分罕見,但是對於北方人來說,這卻是十分常見的景色,司空見慣。然後就能見到一條影子順着這結冰的瀑布迅速的攀援了上去,那速度十分驚人,所過之處,只是留下來了一條淡淡的灰影而已。
前面就說過,這裡乃是盆地的地勢,因爲這一面具有高達百餘米的陡峭懸崖峭壁,所以一直都是法家的防守力量薄弱的地方,這倒不是他們麻痹大意,而是由於就算是元昊想要攀巖離開,其速度一定快不到哪裡去,一旦發現的話,及時趕來阻止也是來得及的。
並且一旦元昊爬到了高處以後被打下來的話,那麼不說別的,單是摔落下來的傷害也是能讓他喝一壺的了。
同時,若是法家中人在正常的包圍狀況下的話,哪怕是元昊採取了這種冰凍瀑布再攀爬的方式,行進速度比正常的攀巖速度快上好幾倍,那麼法家中人依然是來得及攔截元昊的,並且凍結了的冰瀑十分脆弱,只需要動用法術神通一轟,立即就是整條冰瀑徹底破碎,稀里嘩啦的散掉的下場。這樣的話,元昊便是作繭自縛,可以說是爬得越高。摔得越慘了。
不過,在這時候法家中人混亂成一團。無暇顧及到這邊的時候,元昊的行爲還真有很大可能性成功呢,前提是,林封謹等人袖手旁觀,此時只要野豬拋擲出開天巨斧砸過去,元昊攀援的冰瀑就會徹底粉碎,依照他的攀爬速度,應該是有機會將其逃走計劃粉碎。而看野豬獰笑着躍躍欲試的模樣,相信他很有將元昊的逃走計劃破壞的動機。
林封謹此時卻是微微搖了搖頭,伸手按在了野豬的肩頭。
野豬有些愕然,但也選擇遵從了林封謹的意思,眼睜睜的看着那一條灰影竄上冰瀑的盡頭後消失不見,直到這時候,法家中人依然是陷入到了混亂當中,也還沒有發覺這邊的異樣。林封謹打了個手勢,一干人便靠近到了驚惶奔走的法家人羣當中,然後跟隨着一干人等迅速的離開了這裡。
直到林封謹他們等人都離開了以後。法家中人估計這時候才發現元昊已經是通過這凍結冰瀑的手段,成功逃出生天,本來略微被控制住的局勢幾乎是在瞬間再次失控........估計爲首的幾個人的心裡面沮喪得幾乎都是要拔刀子殺人了吧。
大概離開了十來裡地。確認脫離了法家的勢力範圍之後,野豬纔有些疑惑的道:
“公子,咱們這就放元昊一馬了?”
林封謹淡淡的道:
“這怎麼可能,這一路上,咱們又是被他當成槍來使,又是被他當成了盾牌,放過他?怎麼可能!再說了,之前元昊和我交手的時候說過了一句話,我倒是覺得很有道理。他說世界的盡頭若是在他的手上的話,能夠水火相濟。發揮成更加強大的威力,這倒是實話。所以他的魂魄我是一定要收入進去當成器魂的,這樣的水火相濟方式,我還是能夠接受的。”
野豬道:
“可是,剛纔咱們一叫,明明就能讓他死的啊,弄死了他,難道還收不了魂魄?”
林封謹搖搖頭道:
“元昊的價值,可不僅僅是他的魂魄,他身上必然也是攜帶着不少的珍貴法寶之類的東西,剛剛我若是出聲阻止他的話,最大的得益者就不是我們了,而是法家的那羣王八蛋,並且不知道世界的盡頭吸收元昊魂魄的時候究竟會發生什麼事情,倘若動靜太大的話怎麼辦?我們豈不是白白的便宜了法家?並且不要忘記了,咱們和法家的關係也絕對不是很好的!”
野豬點了點頭道:
“那這麼說起來,公子你既然是一切都是自有把握,當然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林封謹看着西方冷笑道:
“元昊這人身上本來就有我們特別放置的藥粉,剛纔在交戰的時候,又中了我的一記魔柳絲之舌,身上會不停的發出腐爛的味道,這雙管齊下之後,辨識度極高,因此逃不過我的追蹤的,而他也真是膽子不小,我看他逃走的方向貌似是朝着東北方的錢江而去的,可是實際上根據氣味判斷,竟然是中途一拐,去了來路的旬州城!”
“估計任誰也想不到他竟然會往這個方向逃走吧?法家雖然有秘術可以追蹤他的下落,但大巫兇您也是知道一些箇中隱情的,若是沒有什麼意外的話,必須要每天白天的午時,每天晚上的子時才能使用,得出最準確的結果。”
“此時午時已經過了,到晚上的子時還有足足的五個時辰,這五個時辰的空窗期當中,法家當中的人一定會集中力量朝着東北方追擊,儘可能的避免元昊進入錢江,然而元昊卻是反其道而行之,回到了旬州當中,這樣的話,他就有了足足五個時辰的休養時間,這樣的心機城府,難怪得能屹立幾十年不倒。”
大巫兇淡淡的道:
“公子你對他的情況如此瞭解,想必這一次應該是有把握將元昊拿下了吧?不過公子你卻是要牢記自身的狀況,不要因小失大,此時你已經到了相當危險的邊緣上,距離臨界點也就只有一線之隔。”
林封謹點了點頭森然道:
“魔柳絲之舌的效能,已經是開始發作了,我從元昊的身上,雖然嗅到腐爛的味道只是淡淡的,但已經表示毒素開始侵入到了骨髓內臟當中,可笑元昊自身還沒察覺到,他估計也沒有料到魔柳絲之舌配合上我的寸光陰之術的威力吧!再過三個時辰,便會深入膏肓,元昊再怎麼驅散也是無濟於事了,到那時候,便是一個普通的壯年男子,也能要了元昊的命!!”
“你既然有把握,那麼我也就不囉嗦了。”大巫兇道。
林封謹淡淡的道:
“我不是有把握,只是人的一輩子,生老病死這四個字是誰都逃不過的,天底下有不生病的人嗎?這拜火教的神功乃是從病這方面入手,來對準敵人的弱點施加壓力,元昊既然沒有從一開始就重視這一點,那麼拖到後來,病勢進入到了膏之上,肓之下,那麼就很難善罷甘休了。”
一干人重新進入到了旬州城當中以後,雖然城隍廟一帶昨天夜裡可以說是大亂了一場,不過法家在行事之前,爲了避免元昊等人渾水摸魚,便事先清了場,所以對於城中的居民影響並不算大,加上郡守也是十分得力,相當重視這件事,所以城中的混亂也就被控制在了一定的範圍內。
林封謹等人也是重新回到了客棧當中歇了下來,然後休息到了晚上挑燈時分之後,便走出了門去,元昊此時身上既有之前大巫兇設計沾染上的藥粉,還有中了魔柳絲之舌的特殊腐爛味道,因此林封謹順着幾條主要大街行走了一圈之後,鼻翼抽動,便是沉聲道:
“在這邊了。”
一干人跟着林封謹走了過去,頓時吃了一驚,原來林封謹所指的地方,赫然竟是這旬州城當中的州衙!元昊也真是厲害,居然可以在這裡藏身,姑且不說法家短時間內是否能想到在這旬州城內來找人,就算是想到了,也未必能想到這廝竟是會躲藏在州衙裡面啊。
這時候乃是大白天,因爲昨天夜晚的城隍廟那邊事情搞出來了以後,多半也是有諸多繁瑣的後續事情要料理,爲法家那幫人搞出來的爛攤子變相擦屁股,是以旬州州衙當中也是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林封謹當然不能昂然直入州衙,一干人便是繞到了州衙的後門去,發覺這裡雖然人比較少,卻還是有兩個看門的門子,哪怕是在沒有人的時候,那身板也是挺得筆直的,一看就不是懈怠的人。
林封謹聽說這位旬州的知州以前乃是個投筆從戎的士子,後來卻是以軍功轉爲民政官,卻還是在依軍法治家,此時一看,果然便是名不虛傳。面對這樣的情況,那毫無疑問只能調虎離山了,至於這調虎離山的人選,林封謹仔細的看了幾眼,便道:
“瑪紋來做這件事吧,你的水系神通對元昊來說毫無威脅,所以你帶上黑帝鏡的話,哪怕是官府中人有氣運加持,你也可以憑藉幻象很輕鬆的搞定官府的人,然而你的這些能力對別人來說或許是很強,但是對於元昊來說,哪怕他此時已經是毒入膏肓,也是效果不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