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動聲色,一把抓住了這玩意兒,揣入到了外袍裡面。林封謹一放手,那條青蛇居然一下子就瘋狂的竄入到了水下,重新逃回了泉眼,再也難以尋覓到其蹤跡。
此時的林封謹更是放了下心,現在看起來,那龍袍被撕裂的衣角依然是尋找這線索的關鍵,也就是說,哪怕是中唐知道了秘密的老黑有異心,也別想要找到這秘密,這纔是林封謹最期望看到的。
他站起了身來,對着躲得遠遠的小三兒道:
“過來,咱們走吧”
小三兒愕然道:
“這,這就回去了?”
林封謹點點頭:
“皇宮裡面原來也就是這樣,不過如此,走吧。”
小三兒聽了如蒙大赦,帶着林封謹就往外面走,加上林封謹根本就沒有進任何的宮室和房屋,就連搜身都一道免了,只求讓他快點出去,早走早了。其實林封謹有須彌芥子戒,搜不搜他也就是那麼大回事而已。
一離開皇宮,林封謹就打開了那隻木頭盒子,裡面沒有東西,卻是在盒子裡面的底部刻着兩個字:
“梅,嗅。”
看這兩個字的筆跡,也是衛烈帝所書,林封謹仔細咀嚼了一會兒,若他沒有猜錯的話,大衛昔年全盛時期的三都裡面藏着的秘密,找齊以後,實際上就可以將那一首殘詞補完,而現在他拿到了兩個字以後,卻也是覺得很是有些茫然。
--然後呢?
林封謹也是十分茫然。不過他覺得既然開了個頭的話,那麼就不妨做下去,無論這是個騙局還是真相,自己投入了這麼多的精力,總得弄完拿個結果出來吧。
等回到了下處。李虎已經按照了林封謹的話,將那重新凝結的龍晶給存回到襄樊錢莊去,要求重新幫忙保管,並且也沒說要保管多久,毫無疑問,襄樊錢莊的人可以說是震驚無比,他們可是知道內情的,三千六百萬買的這玩意兒。難道林封謹就打算將它丟在這裡重新雪藏起來?
不過林封謹要的就是他們胡思亂想,這樣纔可以爲自己爭取到更多的時間,讓謠言傳揚得更多更猛烈,這樣的話纔對自己有足夠的利益---因爲真相是如此的離奇,任其猜測也很難接近真實。水攪渾纔對林封謹的計劃更加有利。
林封謹臨走之前,卻見到前來送行的李虎臉色有些不好看,並且官帽和官服都換了一身。看起來居然是連降了三級,這當然是要關心的詢問幾句。結果一問才知道,原來最近臨侯吳令的府上已經連續發生了三起命案,府中的僕傭一共被殺死了好幾個人!
這件事本來應該是襄樊府尹接手查辦的,但這廝卻是官場老油條,又稱油潑琉璃蛋,滑不留手,一聽到了這種命案,而且是侯府當中出的,壓力必然巨大。所以很乾脆的告了病,讓副手來接手三個月。
他這一閃,那麼破案的職責就只能放在了李虎這裡來,城衛軍也一樣有維護治安的職責,李虎也是十分重視,調動了三四個積年老吏去參與偵破,卻是迄今爲止都一無是處。而臨侯與景王關係密切,更是深得太后的歡心,所以李虎承受的壓力可以說是極大,這十天沒破案,就被連降了三級,喝令戴罪立功。
自己的心腹受到了牽累,林封謹當然不能坐視不管,他此時五感都被極度強化,還有一個付道士的法術也是可以驅使鬼神,加上林封謹思維縝密心思細膩,若是要尋找破案線索的話,可以說實在是不作第二人想,他很乾脆的對李虎道:
“算了,我明天走,你先帶我去看一看現場,臨走之前就幫你把這件事搞定。”
李虎其實也是有這個意思,但一直都不大好開口,林封謹之前是顧忌襄樊錢莊頂不住壓力,鬆口將自己賣給墨門的人,現在看起來,他們的保密措施還是做得比較到位的。
根據林封謹的判斷,距離發賣會都有五天了,這五天內墨門的人都還沒有找上門來,說明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鐵甲神獸零件現世的消息,襄樊錢莊的人也是在悶聲大發財,那麼這個秘密就至少都要等到下個月纔會有泄露的風險了。
既然林封謹開口,李虎也是毫不客氣的帶他們去了臨侯的侯府上,去重新勘探三處案發的現場,在這方面臨侯這一大家子還是比較配合的,準確的說,是臨侯的管家相當配合,因爲臨侯吳令和大兒子樂殿下在三次慘案發生以後,都已經很乾脆的選擇了逃離,帶着女眷提前的搬遷去了夏天避暑的山莊裡面。
林封謹聽着旁邊師爺所說的案發介紹,腦海裡面也漸漸的勾勒出來了一系列的慘案景象。
第一次慘案,發生在了一個月之前,使女在花園當中發現了花匠和他的三個助手的屍體,當然,這個使女是後來才知道屍體的身份的,因爲她當時看到的,是四具渾身上下都流淌着黃綠色溶液,彷彿是燒融的蠟燭似的屍體,連男女都辨別不出來,更不要說是老少了,最後確認身份的辦法是通過屍體上的衣服.........
發現屍體的使女之所以會去花園,因爲臨侯有飲用早上鮮花上面露水的習慣,這一天輪到她收集。最詭異的是,經過勘察以後,現場都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線索。
第二次慘案几乎是銜接着第一次慘案而來的,就在第一次慘案發生後的第三天,這一次中招的是侯府裡面的馬伕。
馬廄是關馬的地方,而馬糞馬尿的味道都不大好聞,加上還有一句話叫做馬無夜草不肥,半夜裡面還要出來給馬喂料,馬在發情期的時候還會騷動長嘶,所以,從聲音,味道各種方面來說,都不會有人喜歡將自己的住房太靠近馬廄。
所以馬廄的位置就很偏僻。
發覺異常現象的,是晚上巡守的侍衛,他們當時很驚恐的聽到了一個黑暗的角落當中傳來了詭異的嗚咽聲,硬着頭皮包抄了過去,才發覺那角落裡面躲藏着老爺最喜歡的那一匹菊花青,而這匹馬兒的嘴上鮮血淋漓,甚至被豁了好大的一塊肉下來,蜷縮在了角落裡面不停的哆嗦。
很顯然,這匹馬是硬生生掙脫了繮繩的束縛逃掉的,並且爲此付出了血淋淋的代價,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情況才能令一匹畜生驚駭成這樣的地步。
所以這些侍衛很自然的就想到了馬廄方面很可能出了問題,他們就果斷的叫人趕往了馬廄,然後在馬廄當中見到了一項十分恐怖的情形,馬廄裡面的四個馬伕毫無疑問,全部遇難了,不過他們的死法卻是與花匠不同,還能夠辨認得出來他們的身份.
但是,明明兩三個時辰前,他們都還在廚房裡面笑談喝酒,可現在的屍體都已經腐爛變黑髮黴,甚至生長出來了詭異恐怖的綠毛,而表情居然還呈現出似笑非笑的模樣!!
第三次慘案,則是發生在發賣會開始的前一天,這一次只死了一個人,但這個人的分量,卻是比死掉的那幾個人都還要重。
因爲這個人的身份,乃是在侯府整整做了五十年的老管家,除了老爺太太之外,就連樂殿下也要叫一聲吳伯。
吳伯算是死得比較正常的,但死法卻是十分的奇特,居然是從侯府當中最高的樓頂上面摔下來而死,半邊的胸骨都塌陷下來了,臉容上的表情卻是無限驚愕的。因爲摔落下來的聲音很大,還是大白天,所以說很快就被發現了。
接下來就傳出消息,說是太太查賬,在吳伯房裡面找到了兩三萬兩的銀票,還有好幾處的房契,地契,這樣的情況兩相結合起來,應該就是吳伯似乎是貪污了太多,然後被抓到了痛腳,畏罪自殺而死。
在來到侯府之前,林封謹就想要看看第一次,第二次慘案死掉的屍體,遺憾的是,侯府已經將這些屍體給燒掉了,解釋是因爲死法太過恐怖,所以害怕出現瘟疫,這個說法還是合情合理的。所以林封謹見到的只能是吳伯的屍體,而現在都已經是五月份的天氣,一具屍體在放了幾天之後,那氣味絕對不會好聞到哪裡去。
不消說,調來的仵作是最好的,他保證吳伯身上的致命傷就在胸膛上面,不是中毒或者是其他原因,不過他也提出來了一個很有些奇特的事,那就是吳伯摔下來的姿態也是太奇特了些,因爲若是按照身上的傷勢來說的話,吳伯着地的時候,居然應該先是胸膛先着地的.......
當時的仵作,劊子手都是類似於“世襲”制度,並且因爲他們掌握的“技術”也是極其冷門,專業,卻是對社會不可缺的,所以人們在畏懼他們的時候,社會地位其實也是很高的,技術也是令人驚歎。
二十四號爆發一下,咳咳,你們的票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