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院又不是黑社會,我怎麼收你?”亞倫眯着眼睛,不過語氣平淡。
亞倫來學院是爲了兩年後的賭約的。實力懸殊,沒有延宕。
雖然在外亞倫表現淡然,平靜,但他一直記着妹妹躍起擋於他身前的背影;他也一直記着帝都居民看到他時,不禁的輕蔑眼神;還有母親一個人時流露出的悲傷。這些,他都刻在腦子裡,惟恐一秒的遺忘。
亞倫很清楚,他來學院只有一個目標:提升實力,打敗西科撒。雖然這個目標於外人來說,不吝於一個笑話,可亞倫喜歡做的事就是把圍觀人的笑聲打斷。SB們,小爺就是要創造一個傳奇!
亞倫亦很清楚,他與西科撒的差距實在太大。同爲特殊體質,實力卻相差幾光年。他暗地裡也會指天罵娘,但更多的時候,則是去思索應該怎樣去彌補。他想到一句話:時間是擠出來的。亞倫外表平淡,內裡卻已如颶風中的堅石,如那不斷被拍打卻圪立的高崖。他下定決心,正式開學後,他要放棄一切,以便晉升實力。
他清楚的知道,他沒有時間去管一些閒事。
他的心胸很狹窄,只夠裝下妹妹和父母;他的天下很小,只有家人居於其中。
對於異世的熱鬧繁華,亞倫一直保持着警戒。他從地球而來,早已在歷史的渲染中深知落後就要捱打。不是亞倫不喜歡這些浮囂的東西,只是當這些東西的存在只建立於鏡花水月中,當這些東西不再是在外征伐累後的暫時的休憩,而變成躲避外面風雨的窩居,他寧願兩手空空,心裡蕩蕩。
他一直在提醒自己,熱鬧是他們的,自己什麼都沒有。
他現在所有的一切,只是建立在一個交錯時空的偶然。
亞倫不喜歡這種偶然。他要握住一些東西,就像月夜在他想去握住月光。流沙般,於指縫間悄然流逝。
就算是一場虛幻,亞倫也要主導這場虛幻,而不是當一個觀衆和看客。
他害怕當一個觀衆,當一個看客。亞倫害怕落幕後的散場。惶恐,不安,讓人感到悲傷的散場。他要做這場戲的導演,他要無休止的導着這場偶然參與的異世之戲,他要裡面喜愛的人一個個鮮活。
而這些都需要一個東西,實力。
因爲喜歡,所以無所畏懼。
亞倫不怕吃苦,前世父母雙去後,他吃的苦受的冷言已不知要有現在的多少倍強。他沒有任何的畏懼,他已知道自己的地位,只要他不把王廷捅個窟窿,暫時他的父母,導師都會保着他。至於兩年後的決戰,亞倫發誓要把西科撒踩在腳下。
熱鬧是他們的,我自己什麼也沒有。有的只是一片狹小的天地。亞倫看到科恩不斷抽搐的身體,暗自警醒。
“老大可以把我收爲你的追隨者。貴族是擁有這種權力的。”科恩看到亞倫眉間一團不知名的情緒,坐於牀角的他不再玩女生的羞澀,急忙解釋。
亞倫不懂,轉頭看妹妹。蕾哈娜朝哥哥點了點頭。
“可我爲什麼要收你?”亞倫感到一陣不耐煩。
他沒有救世濟人的情懷,亦無悲天憫人的胸襟。前世讓他爲希望工程捐幾塊錢,班長都要追在屁股後面幾天才能得手。亞倫看到那個瞪着大眼睛,身穿破舊棉襖的小女生說出“我要上學”的話,他心裡很震憾——他本身的經歷就和那個小女孩差不多——但他還是不願捐錢。他親眼看到班長拿着希望工程的款項進入飯店,他知道所謂的希望已進入幾個人的身體,被吃的一乾二淨。
“我。。。”科恩一陣無語。他實在想不到他還有什麼用。放棄自己的人,連着自己的價值也已遺忘。
“我什麼我。如果沒事,請你出去吧!”亞倫冷聲。他的心亦在抽搐。他知道正式開學後,時間已經被排得滿滿,根本沒有空閒來顧暇科恩。
許一個空願,不如鐵石心腸。
科恩緩緩站起身,朝亞倫深深的鞠了一躬。他的眼前已是一片水氣,朦朦中隱約可見瞳孔裡的閃爍。他眼裡沒有恨意,也許是因爲亞倫今天早上替他擋住了來自巴斯特德的嘲諷,也許。。。也許他連恨的能力也已遺忘。轉身,科恩一步步拖着沉重的步伐。嗒!嗒!嗒!聲音彷彿着魔一樣,不斷的迴盪在屋中,不斷迴盪在亞倫和蕾哈娜的心中。心絃震動,眼睛發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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