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業定睛看去,喊話的正是金庾信。
只見一個瘦小的夥計,手持一把匕首,向榮留郡王高建武刺去。
高建武旁邊正是孫子善,高建武一閃身,就到了孫子善的後面。
倒黴催的孫子善當場被替榮留郡王擋了一刀。
嗤~~
匕首在孫子善的衣服上劃過,鮮血霎時噴濺而出。
夥計繞過孫子善還要刺,高建武繼續轉身,拿孫子善當起了盾牌。孫子善也真夠朋友,肩不動膀不搖,忠心耿耿保護榮留郡王。
等他們再繞過來的時候,金庾信抖手一鏢
嗖~寒光奪命!
正中夥計的哽嗓咽喉。
夥計仰天栽倒,死於非命。
高建武這次被嚇得不輕,他知道自己剛纔幹得事有點不地道,緊緊握住孫子善的手,感激道:多謝相救!多謝相救
這場變故持續時間不到一分鐘,結果卻是血腥無比,造成了一死一傷。
在場的都是各國的達官貴人,大都是平日裡養尊處優,哪見過這種場面,一下子就混亂起來。這種時候扶余璋絕對壓不住場子了,誰知道那個刺客是不是他派來的。
最後還是淵蓋蘇文調來了城防兵,控制住了局勢。
淵蓋蘇文招呼一聲,就要把夥計的屍首擡走,可高建武這時候緩過勁來了,大聲喝阻道:慢!
淵蓋蘇文一臉不悅,問道:榮留郡王,什麼意思?
高建武道:這個刺客的屍首,可不能任由莫離支帶走!
淵蓋蘇文冷笑道:本莫離支負責平壤城的治安,是由國主欽定的。難道榮留郡王還想抗旨不尊不成?
抗旨不尊?莫離支好大的一頂帽子!
高建武道:不過莫離支深處嫌疑之地。還是避嫌的好!
淵蓋蘇文把眼睛一瞪,道:高建武,你你是說我派人刺殺你?
哼哼,是不是你,你心中有數。
咳咳
郭業咳嗽一聲,道:兩位不要爭執了。其實我覺得有個人的嫌疑最大。
誰?
郭業把手一指,道:百濟武王扶余璋!
扶余璋大怒道:郭業小兒,你不要血口噴人。
淵蓋蘇文卻是若有所思,沒有理會扶余璋,徑直問道:郭郡公,此話怎講?
哈哈,這不明擺着嗎?
郭業冷笑連連,分析道:咱們參加的可是武王陛下的鑑寶大會,這個夥計是武王陛下安排的,要說嫌疑,當然是武王最大!
淵蓋蘇文聽罷沉默了一會兒,搖頭道:不能這麼說。這些夥計都是悅來客棧的夥計,只是受到了武王陛下的僱傭,不能算是武王陛下的人。
他這麼一說,衆人都覺得似乎還真不能把這事攀扯到扶余璋身上。
郭業心裡急壞了,總不能這麼便宜了扶余璋這孫子吧?
隨即眼珠一轉,又道:萬一是這夥計被扶余璋買通
高建武都對郭業攀扯誣告的行爲看不下去了,嚷嚷道:平陽郡公,你這樣說太牽強了。武王陛下才來高句麗沒多久,要說買通的話,有的是人比武王陛下有資格
聽得出來,他還是想把這事兒扯到淵蓋蘇文身上。
郭業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又道:扶余璋這次的鑑寶大會就沒安好心。
高建武苦笑道:平陽郡公,您已經抱得了美人歸。又何必咄咄逼人呢。您再說下去,大家都要看您的笑話啦。
郭業道:我有辦法可以證明。
他彎下腰去,拿起了一些夜明珠的一些粉末,冷笑道:無價之寶?哼哼,你們牽條狗過來!
很快,有下人牽着一條大黃狗走了過來。
郭業拿了幾塊肉沾了夜明珠的粉末,喂大黃狗吃了下去。
大約過了十來分鐘,大黃狗竟然滿地打滾,口吐白沫,再過一會兒,竟然一命嗚呼了。
郭業拍拍手,一臉扼腕地嘆道:什麼無價之寶,分明是穿腸的毒藥!
善花公主也有些後怕,心想,這顆珠子有毒?他爲什麼要害我?
如果說善花公主剛纔還對放棄夜明珠有點小小的不甘心的話,那麼現在可是對夜明珠徹底沒念想了。
扶余璋怒道:就算是夜明珠有毒。那也是吃下去纔有毒,我又沒有讓公主把夜明珠吃下去!
中了!
郭業一聽扶余璋這話,心裡立馬樂開了花,嘿嘿冷笑道:不錯,武王陛下的口才真好,吃下去纔有毒。就是不知道大夥對這句話信不信啊!
對於有毒的東西,人們當然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吃下去有毒,那吃下去多少才毒性發作?摸了一下,沾上一點算不算?大家都身嬌肉貴的,把自己的小命看的無比重要,紛紛後退了幾步,遠離這個危險源。
高建武見栽贓淵蓋蘇文沒戲,心裡對郭業起了意見,皺眉問道:這顆夜明珠有毒,不知平陽郡公是如何得知的?
長孫師答話道:這還用問?什麼毒物能瞞過平陽郡公的眼睛。平陽郡公什麼藥物沒見過,九九昇仙丸就是他的手筆。區區的夜明珠,不值一提。
扶余璋今天被郭業屢屢針對,大敗虧輸,此時冷風一吹,竟然漸漸的冷靜下來,道:原來如此,我還不知道平陽郡公是用毒的大家。不過要是那樣的話平陽郡公的嫌疑也不小。
怎麼講?
我怎麼知道這顆夜明珠是平陽郡公偷偷下的毒呢?
臥槽!這是還解釋不清楚了!
郭業心裡埋怨長孫師,尼瑪的,你這混球把我吹噓得那麼厲害幹什麼?好像無所不能似的,這下被人抓到把柄了吧?
旋即,他乾笑一聲,道:事實上,大部分的夜明珠都是劇毒之物,只有少數絕品例外。大家不相信的話,如果誰還有夜明珠砸碎了一試便知。夜明珠贈佳人實在不是一個好主意。
這麼一說,郭業的責任自然沒有,扶余璋的責任也減輕了許多。
他心中暗恨功虧一簣,讓扶余璋逃過了一劫、
正在這時,有個聲音怯怯的說道:衆位大人,我能說兩句話嗎?
扶余璋一看,這人正是悅來客棧的老闆。
他緊忙問道:你的夥計成了刺客,你這個掌櫃的也脫不了嫌疑。此刻你已經是待罪之身,哪有你說話的地方?
淵蓋蘇文擡手喊道:慢,讓他講!
其實其實那個夥計不是我們悅來客棧的人,我們根本就不認識他!
此言當真?
小人不敢欺瞞衆位大人,大人找來我們悅來客棧的街坊四鄰一問便知。
扶余璋仔細端詳了那刺客幾眼,道:不象是我們濊貊人。
扶余璋又俯下身去,把夥計的衣服解開,一會功夫就把夥計剝了個差不多,只留下了一塊白色的兜襠布!
淵蓋蘇文臉色一變,道:扶桑人?
扶余璋點頭道:不錯,正是扶桑人。看來這個傢伙是扶桑的忍者。
高建武道:想我高句麗和扶桑一向交好,他們爲什麼要害我?
淵蓋蘇文道:扶桑一向是狼子野心,對我們高句麗的土地垂涎已久。這是想挑起我們高句麗的內亂。
郭業冷笑道:一個扶桑人不能說明是扶桑朝廷的意思,說不定是受人僱傭呢。
夥計已死,也拿不到什麼口供,人們議論紛紛,莫衷一是。
這件事也成了一件無頭公案,只能就這麼過去了。
不大一會兒,人羣漸漸的散去。
高建武道:多謝這位
孫子善道:在下孫子善!
多謝孫壯士相救,改日小王必定登門道謝!
孫子善長這麼大,還沒被人這麼誇過,道:哪裡哪裡。些許小事,不值一提。
把高建武送走,長孫師過來拍着孫子善的肩膀,讚道:孫子善,沒看出來,關鍵時刻你真是個爺們。像你這種手無縛雞之人,面對明晃晃的匕首,竟然不害怕!看來,以後我得對你刮目相看了。
害怕,怎麼不害怕?
孫子善張大着嘴巴哆嗦道:我是害怕得他媽的動不了啊!你以爲我不想跑啊?
話音一落,迎來的又是長孫師等人的鄙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