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聞言,不由得大吃了一驚,道:“李家主,您老人家還有這本事?孤王以前還真是小看了您了!但不知此事您準備如何解決?”
李泉捋了捋鬍子,道:“山人自有妙計!到底如何解決,且容李某人先賣個關子。”
然後,他又轉過頭來,對鄧啓斌說道:“你的第一個要求,我李泉答應了!不知您的第二個要求是……”
“在下的第二個要求,更加簡單!先前我與秦國公郭業商定的報酬,就是玻璃工坊的三成乾股。而與齊王千歲合作,所得也不過是三成乾股。這又如何與齊王慷慨的名聲相匹配呢?”
他此言一出,現場的氣氛頓時就冷了下來。
現在誰不知道,玻璃工坊就是個搖錢樹。運氣好的話,就是一成股份都能賣出去一千萬貫。
一千萬貫是什麼概念?
不說別人,就說尊貴如齊王李佑,把家產全部變賣,也不過湊個兩百萬貫左右。
堂堂的中書侍郎岑文本,全部家產不過五十萬貫!
再打個比方,大唐一年的賦稅總額,也不過是四五千萬貫。
換句話說,只要擁有了玻璃工坊一成的股份,基本上就能算得上是富可敵國!
現在,鄧啓斌在已有的三成乾股的基礎上,竟然又提出了股份上的要求,簡直是太貪得無厭了。
李佑咬着牙說道:“不知再給你多少股份,才能配得上本王慷慨的名聲?”
鄧啓斌伸出了一根小手指,道:“一成,只要再給鄙人一成乾股,鄙人就是您永遠忠誠的僕人。”
陰弘智道:“那我們要說不呢?那你就不是齊王永遠忠誠的僕人了?”
“呃……也不能這麼說。”鄧啓斌聳了聳肩,道:“不過,在下以爲,我佔玻璃工坊四成乾股,非常恰當。如果齊王殿下不能答應的話,在下依舊會向齊王殿下獻上自己的忠誠!”
儘管他說的還算客氣,但是大家都聽得出來,如果這第二個要求也不能滿足,鄧洋人的忠誠肯定就要大打折扣了。
要是旁人在大家面前說這番話,那大家就算不當場發作,日後也少不了給他小鞋穿。但是鄧洋人不同,此人的存在,對於玻璃工坊至關重要,衆人還真不敢得罪他!
李佑爲難地說道:“增加股份一事關係重大,本王也難以一言而決!李家主,您又怎麼看?”
“還能怎麼看?”李泉滿不在乎地答道:“不就是一成乾股嗎?以鄧先生所作的貢獻來看,完全值得上這一成乾股!老夫認爲,應該答應!”
“那怎麼能成?”陰弘智道:“認真算起來,齊王千歲在玻璃工坊的股份都沒有一成,而鄧洋人就足足佔了四成。這也太不合理了!”
他稍微停頓了一下,忽然間一拍腦袋,道:“我明白了,鄧洋人是你李泉一手招攬來的,現在又是你要我們答應他的不合理要求。說,你是不是和他互相勾結,想要攤薄齊王千歲的股份?”
李泉不屑地說道:“我們五大士族詩書傳家,豈會做出此等背德之事?國舅爺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們謀反的事都準備做了,還在乎背不背德?”
“這完全是兩碼事,豈可混爲一談?”
“總而言之,我覺得你和鄧洋人之間,關係不是像你們所說的那麼簡單。鄧洋人這個要求,不能答應!”
李佑以登上皇位爲最高追求,對於錢財上的損失倒是不那麼敏感,道:“其他人的意思呢?”
另外四個家主面面相覷,都覺得有些善財難捨,紛紛出言支持陰弘智的意見!
李泉嘆了一口氣,對鄧啓斌道:“就算是大家都不同意,我李泉也不能虧待了您。這樣吧,我李泉願意將隴西李氏手中的股份,無償轉讓給您!雖然不到一成股份,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多謝李家主的慷慨!”
“對了,你不是說有三個要求嗎?這前兩個要求都提了,不知第三個要求又是什麼?”
“在下提的這第三個要求非常簡單,絕不會令諸位爲難!”
鄧啓斌搖頭晃腦地說道:“你們大唐有句話,叫做不孝有三,無後爲大。所以……”
李佑哈哈大笑,道:“原來鄧先生是爲自己的終身大事着急!這卻是本王的疏忽了。不過亡羊補牢,猶未晚也。本王這就送兩名美女給鄧先生暖牀。”
鄧啓斌卻搖了搖頭,道:“齊王殿下您別忘了,剛纔李家主已經同意給在下安排一個爵位。從今往後,我就是大唐貴族了。一般的女子,怎麼能配得上我?”
“不一般,絕不一般!本王保證那兩個女子,絕對是花容月貌,姿色不凡!”
“不,不,不……”鄧洋人連連擺手,道:“我說的不一般,指的可不是容貌,而是身份地位。按照你們大唐的話說,我的妻子和我要門當戶對!”
陰弘智冷笑道:“難道你還要娶官宦人家的小姐?”
“有何不可?”
“倒是沒啥不可。”陰弘智面含譏諷之色,道:“這是你娶媳婦兒,當然可以提出自己的要求。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鄧洋人你知不知道,在我們大唐成親,最重要的還不是門當戶對,而是……”
“什麼?”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你能找得着願意把女兒嫁給你的官宦人家,齊王千歲自然會爲你做主。但是假如沒有官宦人家願意與你結親,齊王千歲這麼高的身份,總不能幫你去搶老婆吧?”
“不……不……不……國舅爺您誤會了,在下剛纔已經說過,決不會令諸位爲難,我這個願望自然是非常容易實現的。”
“哦?莫非已經有人願意把女兒嫁給你了?”
“那倒是沒有。不過此女雖然和在下並未談婚論嫁,但是隻要齊王千歲一鬆口,這事肯定能成!’
“此女是誰?”
“韋三娘!”
“誰?”
“韋三娘!”
“我去你.媽.的!”陰弘智飛起一腳,就把鄧啓斌踹翻在地,道:“你特麼的這是作死呀!齊王的身邊人,你也敢惦記?”
韋三娘是誰?跟隨齊王妃一起陪嫁過來的貼身侍女是也。
她有兩個身份。
第一個身份,她是刑部尚書韋挺的族人。韋氏乃是官宦世家,韋三娘也勉強能稱得上是官宦之女。
第二個身份,作爲齊王妃的貼身丫鬟,按照潛規則來講,她早晚會被齊王收入房中。這就相當於李佑的小妾了。
鄧啓斌提的這個要求,簡直相當於對齊王說:“讓你未來的小妾嫁給我好嗎?”
李佑氣得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道:“李家主,這個要求簡直是太無理了。無論如何,本王都不能答應!”
李泉沒理李佑,卻把鄧啓斌攙了起來,道:“鄧先生受驚了,國舅爺的脾氣也實在是太爆了一點。”
“哼!大事沒有,不過本人心情不好,會不會影響到玻璃工坊的產量,那可就不一定了。”
“鄧先生您先彆着急,我問你一件事,不知您爲何非要娶韋三娘爲妻?難道是一見鍾情?”
“也不能這麼說,只是在下接觸過的女子中,就以這位韋三孃的身份最高,長得也漂亮,這才向齊王提了這個要求。現在她和齊王既無夫妻之名,又無夫妻之實。在下這個要求不……不過分吧?”
李泉道:“當然不過分。不僅不過分,而且非常委屈了您自個兒呢!”
“委屈?”
“那是自然。您好好想想,韋三娘要是貨真價實的官宦之女,能給人當丫鬟嗎?怎麼能配得上您?”
“那李家主的意思是……”
“以鄧先生的大才,當然也只有我們五大士族之女才配得上了。我李泉膝下有一女,年方二八,貌美無雙。如果您不嫌棄的話,我願意把她嫁給您爲妻,不知您能否答應?”
鄧啓斌來大唐日久,當然知道五姓女是什麼分量,道:“那當然好了。不過……鄧某人這三個要求,都要應在您老人家的身上。您能不能告訴我,爲啥要對我這麼好呢?”
李泉微微一笑,道:“這件事情就涉及到了一個天大的秘密!你附耳過來,我悄悄地告訴你……”
等鄧洋人走近了,李泉低聲道:“我之所以答應這三個要求,是因爲從來就沒有打算遵守諾言……”
“啊~”
就在鄧啓斌一愣神的功夫,李泉不知從哪裡抽出來的一支匕首,猛然間插入了他的胸口。
血光迸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