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你現在說。”東陽西歸雖然話說的不太冷硬,但語氣是命令式的,那雙要笑不笑的冷眸,更 將子桑傾的腳步堅定的阻擋在外。
今晚,不管新兵還是老兵都有晚課要上,東陽西歸見子桑傾堵在門口就是不進來,他即不急也不催, 只拿含笑冷眸直直凝視着她:“你確定不進來?怕我吃了你?”
子桑傾額頭落下幾根黑線,東陽西歸這語氣,擺明了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有種你就吃吃看!”子桑傾性子一犟,擡腳就走了進去,右腳一勾再踢,‘嘭’一聲大響,辦公室 的門就牢牢的關了起來。
子桑傾倒不是被刺激的,以前她是沒跟東陽西歸較真,他要是敢做什麼越軌的事,趁着今天,她正好 讓他明白明白,她不是誰想欺負就能欺負的了的。
“你用不着這麼迫不及待,反正你逃不掉。”東陽西歸收起往日的冷臉,一反常態的笑看着子桑傾, 褪去冷厲的冷眸,更顯深邃與黝黑了。
子桑傾忍不住嗤笑一聲,誰迫不及待了,東陽西歸也好意思說得出口。
“說吧,找我什麼小事?”子桑傾冷傲的站在門邊,幾次下來,她算是明白了,東陽西歸一本正經的 找她,弄得發生天大的事情一樣,實際上也就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還真算不上大事,但你可以坐下來,我們好好聊聊,我保證不動手。”東陽西歸坐在靠牆的長沙發 上,他指了指背對門的單人沙發,語氣還算正常的邀請道。
子桑傾睨東陽西歸一眼,動手怎麼了,誰怕誰。
東陽西歸這架勢,完全是準備長聊的姿態,子桑傾想了想,也就走過來坐了下來,一坐下就淡聲道: “有什麼事就快說,我還要回去上課。”
“不急,課可以先不上,喝茶。”東陽西歸嘴角掛着一抹運籌帷幄的淺笑,端起一杯茶,遞到了子桑 傾的桌前。
軍營重地,子桑傾晾東陽西歸也不敢在茶水裡做手腳,她便也不客氣的端起就喝。
“這茶不錯。”子桑傾不常喝茶,但這茶一入口就瞬間涌入一股清爽的口感,還略帶甜香,再不懂茶 她也知道這茶定是好茶,不由淡聲評價了一句。
“不好也不敢端給你喝。”東陽西歸不可置否的挑了挑眉,冷眸裡的笑意更濃了一分。
兩人的對話一停下,整個辦公室就寂靜了下來,子桑傾看着軍裝在身,滿臉正義凜然卻只顧着喝茶的 東陽西歸,剛問了幾遍東陽西歸都巧妙的避開話題,她也不再主動開口了。
“今天在電話裡,你爺爺跟我催婚了。”東陽西歸又喝一口茶後便放下了茶杯,輕輕舒展身體靠坐着 沙發,頭微微一偏,凝視着子桑傾不緊不慢道。
“你不是一直被催婚麼,有什麼好奇怪的。”東陽西歸說得很隨意,但他那雙眼眸所表達出來的意思 ,顯然沒那麼隨意,子桑傾瞥他一眼,同樣隨意的回答。
“那不一樣,以前是你媽媽在催婚,老爺子這可是頭一回催我婚。”東陽西歸凝視着子桑傾的眼眸連 眨都沒眨一下,嘴角的淺笑卻似乎濃郁了一分。
“東陽西歸!你不覺得你太變態了一點麼!身爲叔叔,有你這麼跟自己侄女談話的麼!催婚怎麼了? 換個對象你跟誰談催婚都行,跟自己侄女談催婚,你有毛病吧!”子桑傾將茶杯‘咚’一聲大力放在桌上 ,看着東陽西歸那副理所當然的悠閒樣,她真是快受不了了。
東陽西歸好歹也二十九歲了,被催婚怎麼了,她今天才剛剛十九週歲,跟她談有什麼用,代溝太大談 不到一塊去。
“變不變態這個不好說,但不管是倫理還是社會道德上,我們並沒有血緣關係,重要的是,你這副身 體是叫子桑傾沒錯,但你的靈魂是特工17的,從某種意義上說,我們是兩個完全不相干的人,我追求你不 存在任何的問題。”看着子桑傾被刺激得快要炸毛的小模樣,東陽西歸卻擺着笑臉,一本正經的講解道。
“特工17的事就只有你一個人知道!你要敢泄露出去我就滅了你!”子桑傾先是肅殺之氣頓起的凜了 東陽西歸一眼,緊接着眼神一變又繼續反駁道,“在外人看來就算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也在同一個屋檐下 相處了十幾年!我也喊了你十幾年的小叔叔,這種關係太過親密,沒有血緣也是一種羈絆,你以爲有多少 人能接受得了!”
“外人要怎麼想與我無關,別告訴我你會在意,我不信!”東陽西歸直視着子桑傾,說得異常堅定, 子桑傾說得都沒錯,但她前世身爲一個特工,怎麼可能會在意這些輿論怎麼看待自己。
“……”看着東陽西歸太過堅定的眼神,子桑傾斂下眸不說話了,東陽西歸瞭解她,就如她瞭解東陽 西歸一樣。
“我知道你在意的是家裡人會怎麼想,他們能不能接受。”東陽西歸上身前傾兩手肘撐着膝蓋,他的 眼神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認真,“如果家裡人都不反對,你是不是就不會那麼排斥我?”
東陽西歸的這番話可謂是直戳心窩,子桑傾緩緩擡眸,一對上他的眼眸便瞬間被吸進去般,他是那樣 的認真,直直望進了她的心底。
子桑傾不想否認,她之所以排斥東陽西歸的感情,只因爲她不想失去子桑家人,他們對她那麼好,那 麼疼惜她,她不忍去傷害他們。
“這種事情太過禁忌與荒謬,你覺得他們能接受?爺爺年紀大了,不能去刺激他。”子桑傾同樣犀利 的穿透東陽西歸的眼底深處,冰瞳直望進他的心底,她知道東陽西歸也在乎親情,她只希望東陽西歸能站 在他們的角度,多替他們想想。
“我沒想要刺激老爺子,我只需要你告訴我,是不是隻要家人同意,你就會試着接受我?”東陽西歸 的上半身不自覺的往子桑傾傾了傾,深邃的眼眸深處,有着他自己都沒發現的渴求。
東陽西歸仔細分析過,依照子桑傾的性子,硬來有時候會適得其反,只要子桑傾放下戒備,只要她不 那麼排斥他,他自信他一定會有機會,只要有機會,他就不擔心子桑傾能逃得了。
面對東陽西歸咄咄逼人的這個問題,子桑傾再次斂下眸,如果連家人都同意的話,排開其他問題,單 就東陽西歸這個人,他的條件不管是內在還是外在都無可挑剔。
雖然他獨裁了點,冷霸了點,但他的感情觀她是欣賞的。
一個男人再優秀,如果濫情,那就是一個渣男,依子桑傾的瞭解,東陽西歸恰恰是一個潔身自好,感 情觀難得專一的男人。
“現在談這些未免太早了,等你讓家人不反對了再說。”快速的深思熟慮一番後,子桑傾擡眸,眸光 深幽的淡聲答道。
家人是一道難題,要解決這道難題不容易,子桑傾是在拖延時間,最起碼把東陽西歸的重心轉移出去 ,不然一直盯着她,她可不好受。
再者,如果連家人都同意,子桑傾覺得,反正東陽西歸還挺不錯的,試試也無妨。
“這可是你說的,如果家人同意的話,我不會給你機會擺脫我的!”東陽西歸眉尾高高一挑,顯然很 滿意子桑傾的回答。
“等你讓他們同意了再說,但你得保證凡事以爺爺的健康爲先,且!”面對東陽西歸挑釁般的揚言, 子桑傾不置可否的挑挑眉,說完也上身前傾向他,冰瞳帶着絲警告的緩慢道,“在這之前,小叔叔你最好 安分守己一點!”
子桑傾說的安分守己,是不希望再發生像海底的熱吻,以及東陽西歸衆目睽睽之下就針對她的事,她 希望兩人都低調點,特別是兩人的關係一定不能太過高調。
“當然!好久沒聽你叫小叔叔了,現在一聽,還真挺懷念的。”東陽西歸眼裡的笑意更濃了,哪還有 一絲一毫拒人於千里的冷漠,連語調都有着從未聽過的調侃。
放長線釣大魚,東陽西歸倒不在意這眼前的丁點小利,反正他有信心,到最後子桑傾是逃不掉的。
“變態!”子桑傾滿頭黑線,東陽西歸都那麼信誓旦旦的說不放過她了,怎麼還好意思讓她叫他小叔 叔,還懷念,這人果然腦子不太正常。
感情一事雖然事關兩人人生大事,卻在子桑傾和東陽西歸事先達成的共識下,演變成了一場不見硝煙 的搏戰。
這場戰役,關鍵一戰,就在於子桑家人的態度,而子桑傾不必出戰。
東陽西歸勝,子桑傾未必會跟他。
東陽西歸敗,他也未必會乖乖放過子桑傾。
兩人又沉默的喝了幾分鐘的茶,氣氛還挺和諧,先前劍張跋扈到好像隨時都能開戰的氛圍,在兩人達 成共識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就在子桑傾放下茶杯想起身走人時,東陽西歸率先站了起來,並朝她伸出了手:“我手機。”
看着東陽西歸攤開到面前的大掌,子桑傾才反應過來,他的手機還在她兜裡,她掏出就遞了上去。
“生日快樂。”東陽西歸接過手機走了幾步,站在子桑傾身後的他,突然就開口道。
“啊?”子桑傾好像被嚇到一般,有些錯愕的回頭,東陽西歸一點預兆都沒有,冷不丁就丟來一句祝 福,還真挺嚇人。
“生日禮物。”在子桑傾看着他,錯愕又見鬼般的複雜眼神中,東陽西歸從左胸口的兜裡掏出一張紙 ,遞到了子桑傾眼前。
“還以爲你會庸俗的給我來盤生日蛋糕,庸俗的蛋糕是沒有了,但一張紙你未免也太敷衍了吧?”兩 人談開後,相處模式便退回到和最初一樣,子桑傾一邊接過紙,一邊嫌棄的說道。
在子桑傾低頭攤開紙張看時,東陽西歸嘴角勾着一抹邪惡的壞笑,他擺弄着手機並沒有回話。
子桑傾剛攤開紙張,只看到紙張頂部的加粗加黑字體‘結婚報告申請表’,心裡一驚的她還沒來得及 看下面的內容,東陽西歸的左臂就突然從左往右攬到她脖頸前,一下就摟住了她的右肩。
子桑傾反射性的擡頭,冰瞳剛好對上東陽西歸伸到面前的手機,手機裡的她被東陽西歸從後摟着,微 微大睜的冰瞳有些錯愕,下巴墊在她頭頂的東陽西歸,嘴角有一抹邪魅的壞笑。
這一刻的畫面瞬間被定格住,子桑傾小臉一拉,東陽西歸也收回了摟着她的手臂,看着剛拍到照片, 他滿意的點頭道:“不錯,連你手裡的結婚報告也拍到了。”
“……東陽西歸!說好的低調呢?”被偷拍也就算了,竟然還被摟着偷拍,子桑傾黑着小臉,非常不 滿的回頭去搶東陽西歸的手機。
“必須低調!這相片我會加密!”但也會當作屏保的!東陽西歸最後一句並沒有說出來,他眼疾腳快 的閃身一躲,堅決不能讓子桑傾刪了相片,好不容易拍到的。
看着瞬間跳得老遠,直接躲到門邊的東陽西歸,子桑傾瞪他一眼,不再跟他計較的去看手裡的紙張。
視線一定睛在結婚報告申請表上,子桑傾的小臉瞬間更黑了,當她快速看完東陽西歸給她的生日禮物 時,她氣得一把將紙張揉成一團,狠狠地扔向東陽西歸,冰瞳有着被點燃的怒火:“去你的生日禮物!誰 要嫁給你了!”
“你到底看清楚沒有?我雖然什麼都寫好了,但還沒寫日期,那是特意留給你寫的。”東陽西歸牢牢 接住他的結婚報告申請表,小心翼翼的攤開並撫平,指着頁面下方的日期,深怕子桑傾漏看了一樣。
“滾你的!那有差別麼?你要敢把這份報告交上去,我讓你這輩子都討不到媳婦!”子桑傾氣得一下 站在沙發上,怒氣橫生的指着門邊的東陽西歸。
“我討不到媳婦,你也休想嫁人!”東陽西歸慢條斯理的將結婚報告又摺疊起來,看着被氣炸毛的子 桑傾,爲什麼他覺得這麼可愛。
“嫁你鬼的嫁!我還不到法定結婚年齡,你這是誘拐!要吃官司的!”子桑傾覺得,東陽西歸是不是 以爲她太好騙了,剛說好讓他安分守己一點,就甩個什麼資料都填好,就差交上上級審批的結婚報告,想 糊弄她也不帶這樣光明正大的。
“我知道你還不到法定結婚年齡,所以我把這個報告交給你,再過一年,你什麼時候想通了,隨時可 以填上日期交上去。”東陽西歸有些沮喪,子桑傾竟然不懂他的良苦用心,他都把自己交到她手上了,她 竟然不要,還這麼嫌棄的扔了回來。
“想什麼想!你把家人的事情解決了麼?沒有的話少跟我提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子桑傾的怒火瞬間 又飆升了,一下跳下沙發,氣沖沖的就去拉門離開。
她還是離東陽西歸遠點好,不然老想揍他。
東陽西歸見子桑傾這氣哄哄的小樣,也沒攔着她,默默讓開路站在一旁,看她大力拉開了門,以爲她 擡腳就會走,卻見她扭頭看向了自己。
“把那張紙給我!”子桑傾沉着小臉,結婚報告在東陽西歸手上太危險了,萬一他哪天瞞着自己偷偷 交上去,她這一輩子的幸福可就玩完了,還是拿在自己手裡安全點。
東陽西歸一聽這話,立馬像得到命令般,背脊一挺瞬間軍姿筆挺,雙手捧着結婚報告申請表,乖乖呈 現到子桑傾面前。
東陽西歸這恭敬樣讓子桑傾起了滿身寒毛,一把扯過結婚報告表,扭頭就走。
“小樣,早晚有一天讓你乖乖回來。”東陽西歸走到門口,看着子桑傾頭也不回瀟灑離去的背影,默 默的低喃了一句。
子桑傾從東陽西歸辦公室出來,走到教室樓下,她擡頭看着樓下的燈火通明,猶豫着上不上去。
士兵們都在上課,她這會兒上去,報告一喊就所有人都知道她之前逃課了,她座位在最前排,從後面 溜進去也不現實。
子桑傾在樓下猶豫了半分鐘,隨後方向一轉朝宿舍走去。
走到宿舍樓下,子桑傾看着一樓上了鎖的宿舍大門,直接就黑了一張小臉,以前也沒見這宿舍大門鎖 過,怎麼這會兒就鎖上了。
繞到宿舍背面,子桑傾緩緩擡頭,從一樓看到七樓的窗戶,隨後她雙手撐着一樓的窗戶,身體緊貼着 牆壁就站上了窗沿。
踩着右側轉角處的下水道借力,黑暗中,子桑傾的身影就跟壁虎般,以驚人的速度飛快爬上了七樓窗 戶,爬上七樓她連十秒鐘的時間都不用,攀爬的動作連貫又熟練,好像經常爬別人家窗戶一樣。
姜三冬看到子桑傾去往辦公室的方向,又沒看到她回來後,他也沒去追究,就好像沒發現子桑傾缺課 一樣。
下課前東陽西歸回來了,看到子桑傾的座位空着,他也沒什麼感想,不回來是明智的,不然還會被當 衆抓包,依子桑傾的低調性格,不回來的機率是百分之九十九。
東陽西歸落座後,姜三冬問了一下子桑傾的情況,確定她真的是去找了東陽西歸後,便沒再理會了。
下課後,士兵們都陸陸續續回宿舍,女兵們卻被關在樓下不得而進。
“我去!這鐵門怎麼鎖了?”畢寺拿着大大的鎖頭上看下看,不明白這門半個月都沒鎖過,怎麼突然 就鎖上了。
“找姜副教吧,也許是他鎖的。”步媚媚看着身後越聚越多的女兵,便提議道。
“切!你怎麼知道是姜副教鎖的?”周葉剛推開擋在面前的女兵走上前,就聽到步媚媚的言論,她當 下就不屑的回答。
“走。”步媚媚高冷的瞥了眼周葉,整個人都表現出她不屑理周葉的姿態,隨即看着畢寺一偏頭,率 先走出圍上來的人羣。
“智商欠佳。”畢寺也瞟了周葉一眼,對着步媚媚的背影說了一句,也就跟上了步媚媚。
周葉兩眼兇猛的瞪着面前的大鎖,她強忍住要反擊步媚媚和畢寺的念頭,身一轉,也跟上了畢寺的步 伐。
“會不會出什麼事?”周葉一走,丁小佳也跟了上去,錢淺見她們那氣沖沖的架勢,擔心的看着阿史 那一枝道。
“應該沒事,畢寺火氣衝得很,周葉欺負不了。”阿史那一枝有些累了,想着步媚媚她們把姜三冬找 來開了門,她也就可以上樓休息了,便沒有跟上去湊熱鬧的打算。
“可畢寺估計打不過她,我聽丁小佳說,周葉是跆拳道黑帶。”付絮也有些擔心的看向幾人離去的方 向,如果子桑傾在,她倒不擔心,但步媚媚和畢寺的身手好像也只她們好一點,並沒有太出色。
“周葉是跆拳道黑帶?”阿史那一枝訝異的看着付絮,隨即認真打量着周葉氣沖沖的背影,好像還真 有幾分氣勢的感覺,“沒看出來她還有這身手。”
“這也不奇怪,錢堆出來的唄,我爹要是有錢給我學跆拳道,我也早黑帶了!”打從畢寺告訴她們周 葉神一般的後臺後,錢淺就覺得什麼事情發生在周葉身上都合理了。
“我們也去看看吧,真有什麼事也好有個照應。”阿史那一枝考慮了幾秒,便徵求錢淺和付絮的意見 道。
“也好,反正現在也是乾等着。”錢淺點頭,付絮也附和道。
周葉特意風風火火的跟上去,可步媚媚和畢寺就像沒發現她一樣,依舊慢悠悠的走着,頭也沒回一下 ,這姿態看得周葉又是怒火直冒,竟然敢無視她。
“你們一排一班沒一個好東西!子桑傾第二節課竟然偷偷溜走不上課,指不定又是勾引誰去了!一個 個都是賤蹄子!”不滿被忽視的周葉,快走幾步追到步媚媚和畢寺面前,身一轉面對着她們,邊倒退着走 邊一臉噁心的道。
周葉不滿的還有,姜三冬明明看到子桑傾逃課了,可他竟然像沒看到一樣,完全沒當回事!
還有東陽西歸,子桑傾第二節課沒上,他也是到課快結束了纔出現,難道子桑傾逃課是跟他走了?
“哼!自己長着一張賤臉也好意思說別人賤!”步媚媚嗤之以鼻的冷笑了一聲,周葉未免把自己想得 太清白了。
周葉一直盯着畢寺,她認爲畢寺是最容易被激怒的那個,可沒想到反擊她的卻是步媚媚,她兇惡的眼 睛一轉,瞪着步媚媚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步媚媚又開口了。
“你不是一直想勾引教官麼?有本事就腆着你的賤臉倒貼上去,看你能不能爬上教官的牀!”步媚媚 特不待見周葉這種見不得別人好的人,喜歡上同一個男人怎麼了,有本事就光明正大的去搶。
用這些下三濫的小伎倆對付情敵最弱智了,把男人弄到手,管他情敵多少,反正男人是你的。
當然,步媚媚是不會把這些教給周葉的,就讓她繼續弱智好了,就是周葉是不是來騷擾她們太煩了點 。
“誰要爬教官的牀了!我纔沒你們班的子桑傾那麼賤!主動送上門去!”周葉後退的腳步一頓,立馬 就挺直了脊樑骨衝步媚媚罵道。
“不爬教官的牀?你當別人都是傻子?那天是誰不要臉的問教官有沒有女朋友的?你不知道其他女兵 都在背後說你風騷麼?”畢寺覺得好笑,周葉這是光明正大的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她怎麼能說得那麼理 直氣壯。
“誰說我風騷了!她是誰?”周葉兇眸一轉又盯着畢寺,哪個賤蹄子那麼不長眼,竟然敢在背地裡罵 她。
“姓丁名小佳。”畢寺剛想說那麼多女兵在說,周葉有本事把所有女兵都揪出來算賬時,步媚媚高貴 優雅的微微一轉身,纖長手指就指着一直跟在她們身後的丁小佳道。
丁小佳跟在身後默默的聽着,猛然看到步媚媚指着自己,她愣了一下,等反應過來後,看着周葉惡狠 狠瞪着她的眼睛,她立馬被嚇得慌張道:“葉、葉子!沒有的事!我怎麼可能這麼說你!”
步媚媚將周葉的注意力成功轉移到丁小佳身上後,她跟畢寺一使眼色,兩人就不動聲色的擺脫掉了周 葉。
“丁小佳!你最好給我說清楚是怎麼回事!之前我就覺得你是故意把我的手綁那麼緊的!”周葉陰冷 着一張臉,那天游泳館被推下水前,她明明讓丁小佳不要綁那麼緊的。
她被撈上來後,她們班女兵幫她解繩子的時候都在嘀咕,竟然綁了死結,別以爲這事她不知道。
“葉子!你一定是誤會了!步媚媚擺明了是在挑撥離間!”丁小佳欲哭無淚的看着周葉急忙解釋,綁 手那事她的確做了些手腳,她以爲周葉看不見,但背後詆譭周葉說她風騷這事,真不是她乾的。
姜三冬和東陽西歸回辦公室喝茶去了,纔剛喝了一杯,東陽西歸就指着門口對他道:“找你的。”
姜三冬不解的回頭,看到了步媚媚和畢寺站在門口,正猶豫着要不要敲門。
“怎麼……完蛋!我竟然忘記女兵宿舍的大門被我鎖上了!”姜三冬看着步媚媚和畢寺剛想問怎麼回 事,猛然想起什麼事的他,一邊懊惱的指責着自己,一邊連忙起身往外走。
“走走走!我這就給你們開門去!”姜三冬走到門邊就轟着步媚媚和畢寺給他讓路。
步媚媚還想看看子桑傾在不在東陽西歸辦公室,還沒怎麼細看,就被姜三冬給轟走了。
他們一走,東陽西歸突然想到,宿舍門鎖了,子桑傾又沒去上課,那她去哪兒了。
“姜副教,你今天怎麼把門給鎖了?以前都沒鎖過。”步媚媚和畢寺跟在火急火燎的姜三冬身後,畢 寺看着他越走越快的高壯背影,不由問了一句。
“以前是我的疏忽,基地都是男兵,你們是女兵,以後課操時間、休息時間,你們女兵宿舍的大樓都 得鎖了!”姜三冬想起這事就苦悶,這事還是旅長金古月給他說的,又要管訓練又要管生活,當爹又當媽 的副教官果然不好當。
步媚媚和畢寺聽完相視一眼,這是爲了她們的安全着想,還是變相監禁她們的意思。
畢寺那麼八卦,她的八卦消息自然也多。
聽說有幾個女兵和前面那棟樓的老兵看對眼了,難道這事傳到了教官耳朵裡,擔心女兵們半夜溜出去 ,或者男兵偷溜進女兵宿舍?
姜三冬擠進圍在樓前的女兵堆裡,開了鎖後女兵便陸陸續續上了樓。
步媚媚和畢寺在外包圍圈,她們等着前面的女兵上了樓,才能上樓,這時候,阿史那一枝和付絮走了 過來。
“媚媚,畢寺,周葉說想和我們較量一下。”阿史那一枝上來就說了這麼一句,把步媚媚和畢寺說得 一頭霧水。
“較量一下?她和你說什麼了?”步媚媚眉頭微皺,難道她們走後,周葉和丁小佳回頭找阿史那一枝 了。
“我、錢淺、付絮擔心你們和周葉會出什麼事,後來就跟了上去,路上就遇到周葉在推搡丁小佳,再 然後,哎呀,反正亂七八糟的回頭再說,錢淺被周葉和丁小佳架到海邊去了,我們還是快去吧。”阿史那 一枝指了指海邊偏右側的方向,有些焦急的說道。
步媚媚仔細看去,月光不太明亮的昏暗夜色下,海平面反射出的微微亮光中,還真有幾個小黑影站在 海邊的樣子。
“那快走吧,還愣什麼呀!”畢寺一看到人影后,快步就走。
周葉和丁小佳好歹也是兩個人,二對一,萬一她們動手的話錢淺不知道搞不搞定,她的無影腳也不知 道學得怎麼樣了。
步媚媚幾人快步跑到海邊時,就聽到了這樣的對話。
“周葉,你也不照照鏡子,論長相,你沒步媚媚妖魅,論性格,你沒子桑傾有個性,論個子,你還沒 有畢寺高,論智商,你沒阿史那一枝的腹黑,論靈動,你沒付絮水靈,論情商,我覺得你連我都不如!你 說說看,你除了後臺神一點牛逼一點,你覺得東陽教官能看上你哪點?”
錢淺面向大海,周葉和畢寺就站在她面前,她沒發現身後已經跑了幾個人上來,一副大師級水平的在 給周葉開講。
周葉的臉說黑不是黑,說紅不是紅,她是被錢淺給氣的,她一直以爲錢淺在一排一班是被欺負的那種 角色,還以爲能把她拉攏過來,誰知道才說了沒幾句,錢淺就一大堆大道理丟了出來,唾沫都差點噴了她 滿臉。
“哈哈——錢淺,我怎麼不知道你情商高?”畢寺忍着笑聽完錢淺的長篇大論,一聽完她就忍不住爆 笑出聲,看不出來,錢淺的觀察還挺到位的。
錢淺不說她還沒留意,仔細一想,阿史那一枝是挺腹黑的。
“畢寺你嚇死我了!”錢淺被畢寺突然的爆笑嚇得猛回頭,她還以爲身後鬧鬼了,輕撫着自己快速跳 動的左胸口道,“我情商要是不高,能放棄對東陽教官的愛慕,轉投靠你們麼?”
“一羣賤人!”周葉這時候才知道,原來錢淺也對東陽西歸有過愛慕之心的,可她不明白錢淺怎麼就 和子桑傾混在了一起,如果錢淺真的喜歡東陽西歸,應該是和她一樣,看子桑傾怎麼看都看不順眼纔對, 怎麼可能還關係那麼好。
“我有後臺怎麼了?你們想要還沒有呢!信不信只要我開口,東陽西歸立馬就得打結婚報告和我結婚 !”周葉看着面前這幾個女兵,她們知道了她的後臺更好,看她們以後還敢不敢在她面前囂張。
“哎呦呦!那你倒是開口哇!你丫要是真和東陽教官結婚了,我一定不計前嫌的給你隨一個大紅包! ”畢寺被氣得都不好意思笑了,周葉是活在她自己的腦子裡麼,東陽西歸要是真懼怕她的後臺,能把她推 下水麼,周葉到底有沒有腦子。
周葉狠狠的咬着牙,雙眸兇惡的瞪着畢寺沒說話,很多事情,她比畢寺更明白真相,但她不可能告訴 她們。
“我今天找你們來,不是耍嘴皮子的!”周葉話鋒一轉,果斷的放棄了東陽西歸這個話題,眼睛一轉 手一伸,就指着阿史那一枝道,“阿史那一枝!我對你在潛水訓練時對我的糾纏耿耿於懷,今晚我們就好 好比劃一下好了!”
“首先我沒糾纏你,是你糾纏我纔對!再者,找我就找我,沒必要讓我把媚媚和畢寺拉來吧?”阿史 那一枝眉頭微皺,之前周葉還信誓旦旦的說,要跟步媚媚和畢寺算賬,怎麼現在突然就變成她了。
“先解決了你,再找她們算賬!”周葉瞪了步媚媚和畢寺一眼,那天她在沙地上一睜眼,子桑傾、步 媚媚、畢寺、洛寒舟、苗亦少就突然不見了。
問丁小佳,丁小佳也說不知道怎麼回事,沒弄明白這件事之前,她會先提防着子桑傾、步媚媚和畢寺 ,不到最後不會輕易出手。
“比劃就比劃,反正我也早看你不順眼了!”阿史那一枝倒也不推脫,軍帽一脫遞給一旁的付絮,擼 起袖管就上前了幾步。
阿史那一枝平時不怎麼愛說話,一直少言少語的,見人也面帶微笑友好的很,任誰一看都覺得是善良 好欺負的人。
畢寺見她這無所畏懼迎面而上的架勢,這才後知後覺的知道,原來阿史那一枝也是一個深藏不露的。
“你也學過跆拳道?”阿史那一枝剛擺出一個姿勢,周葉就眉頭一皺,邊脫帽子邊道。
“你不是跆拳道黑帶麼,不好意思,剛好我也是。”阿史那一枝大眼微眯,嘴角帶着盈盈笑意,夜裡 的海風一吹,她連睫毛都有種鹹鹹的溼潤感。
“我去!黑帶!阿史那一枝果然腹黑,連我們都沒告訴。”衆人自覺讓開場地的後退,畢寺看着立馬 就動起手的阿史那一枝和周葉,小聲嘀咕道。
“水下那次你就該看出來,阿史那一枝身手不比周葉差。”步媚媚不以爲意的回着,美眸卻盯着阿史 那一枝和周葉的一招一式。
子桑傾在宿舍睡覺,先前樓下的嘈雜聲,她明白是女兵們被鎖在樓下沒法上樓,但後來女兵們都陸續 上樓了,隔壁幾個宿舍的女兵也都嘰嘰喳喳的吵鬧着,怎麼她們班的還沒一個人回來。
子桑傾覺得不太對勁,再有十分鐘就該打響熄燈鈴,以往這時候,步媚媚她們早回來,躺在牀上的她 一個挺身而起,走到門口先開燈再開門。
子桑傾穿着短衣短褲站在陽臺前,先往樓下看了看,走動的男兵女兵中,並沒有她們班女兵的身影, 擡頭四下裡張望過去,前面那棟樓不少老兵趴在窗口,都在張望着女兵宿舍。
視線一轉,左側全是一排排的宿舍樓,右側是辦公樓、飯堂、勤政樓等等一路排了過去。
左側海邊的視線被阻擋了不少,右側的不少辦公樓樓層較低,倒是能看到不少海景,子桑傾環視四周 的冰瞳,突然被右前方不仔細看壓根看不出來的幾道小黑影,吸引住了視線。
微微眯眼定睛看去,那幾道小黑影還有些熟悉,那情況一看就不對勁,子桑傾連忙回宿舍換上長褲, 套上軍鞋就往樓下跑。
子桑傾心想指不定又是周葉在找麻煩,一個個女兵都在往樓下走,就她一個人往下跑,她跑到樓下就 直往前奔,從兩棟男兵宿舍樓的過道穿了過去,剛一右轉要跑向沙灘方向,她就猛然撞上了一個人。
奔跑中的子桑傾只看到眼前堵着一道黑影,她立馬反射性的雙腳剎車,上身後仰,這才堪堪避免了腦 袋撞上來人,兩人的身體卻快貼到一起了。
“不好意思。”對方顯然被突然衝到懷裡的子桑傾驚了一下,愣愣的看着子桑傾,子桑傾連忙邊後退 幾步邊道歉,仔細一看對方纔發現她認識,“咦,你是肖順。”
“子桑傾!你跑那麼快乾什麼?我正好有事要去找你,你就撞上來。”肖順此時也看清楚了子桑傾的 面容,他暗鬆了口氣的笑了笑,還在想要怎麼進女兵宿舍去叫子桑傾,結果她就出現了。
“你找我?”子桑傾錯愕的盯着肖順,他有事找她?他們完全沒交集好麼。
“對!就是你!你現在就跟我走!”肖順也不管子桑傾正驚愕着,擡手抓着她手腕就右轉快步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