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寺的尖叫聲挺慘烈的,聽得子桑傾心裡一緊,腳下的奔跑立馬更快了。
火腿腸在手,貝冬妮本想要拆開然後邊跑邊吃的,畢寺的慘叫聲嚇得她火腿腸差點就脫手而出,連忙 加速起來。
“你服不服?”
蔣立軍在畢寺身後反擰着她的右臂,疼得畢寺連動都不太敢動。
眼神銳利的蔣立軍,暗暗想着。
一開始的時候他真沒看出來,畢寺他媽的還真有兩下子!
他本以爲盡全力的話三兩招就能拿下畢寺,結果兩人糾纏了這麼久,他纔有機會制服住畢寺。
“服你的蛋!”
畢寺齜牙咧嘴的彎着腰,左手抓在自己的右肩頭上。
他媽的!
她右手都要被擰下來了!
不懂什麼是憐香惜玉嗎?
蔣立軍也不知道輕點!
聽到畢寺到現在也不怕死不服輸的嗆聲,蔣立軍緊抓着畢寺的手腕,將她整條右臂往後拉得更直的同 時,固定在畢寺肩膀上的左手用力往下一壓。
“啊——他媽的你個混蛋!有種別落我手裡!”
右臂猛地一陣劇痛,畢寺頓時懷疑她手臂要廢掉了!
面對敵人,技不如人被打得再痛,畢寺也死扛着絕不投降。
“你還嘴硬?”蔣立軍銳利的眼眸頓時怒火攀升,擡腳就踹向畢寺的腿窩,“讓你嘴硬。”
毛毛雨落在蔣立軍的臉上身上,彰顯得他整個人更兇悍了,看向畢寺的眼神,滿是怒火。
他就是想放畢寺一馬,就畢寺這姿態死倔的姿態,他能放嗎!
畢寺全身的重量都落在兩條腿上,膝蓋被踢得一彎,她身體一個不平衡,眼看着左腿就要跪倒在地上 。
就在膝蓋要跟地面接觸到的那一刻,畢寺強撐着沒跪下去。
“有種弄死我,不然老子早晚扒你一層皮!”
畢寺也是怒火滔天,竟然敢逼她下跪!
士可殺不可辱!
速度飛快甩出貝冬妮一大截的子桑傾,還隔着二十多米的距離,就衝制壓着畢寺的蔣立軍冷喝道:
“給我放開她!”
高子云還不省人事的躺在一旁,擔心畢寺的付絮,則注意力全放在了畢寺和蔣立軍身上,乍然聽到子 桑傾的聲音,她才注意到子桑傾來了。
“子桑!快!扁他!他打寺哥!”
付絮扭頭就看到短髮飛揚飛奔而來的子桑傾,終於等來子桑傾的她,手一伸就指着蔣立軍憤怒道。
看到畢寺節節敗退,付絮本來想衝上去幫畢寺一把的。
但是,蔣立軍的攻勢太猛了,她在一旁看着都心驚膽顫的。
畢寺都不是蔣立軍的對手,她上場更會被打趴下。
如果她和畢寺聯手攻打蔣立軍,二打一又顯得她們不夠大氣,贏了也不光彩。
“子桑,快!快把他弄走!”
畢寺一擡頭看到迎風而來的子桑傾,臉上的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子桑傾一定可以把蔣立軍拿下!
蔣立軍也是在子桑傾跑近後,才發現她的。
看到來人就是先前踹了他一腳的子桑傾後,蔣立軍不太好的回憶,又一次被子桑傾那張清冷的小臉給 勾了起來。
真正有過節的子桑傾來了後,蔣立軍也不再爲難畢寺,手一鬆就直接放開了她。
一得到解放的畢寺,快速起身就遠離了蔣立軍,揉捏着自己快麻木掉的右臂。
“看樣子,你比她們有水準是吧?”
蔣立軍瞅了眼從他身前快速溜走的畢寺,這才目光不善的看着子桑傾。
好樣的,既然一起來了,就把他們之間的帳都算清楚!
本來吧,蔣立軍也沒這麼生氣的。
但隊伍解散自由活動後,他被隊裡的其他戰士嘲笑了幾番,說他連個女兵都對付不了什麼的。
平白無故被踹了一腳的蔣立軍,被說得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一切的怒火,自然轉移到了子桑傾這個 罪魁禍首上。
“所以,你是不領教一番不準備罷休了?”
快跑而來的子桑傾,猛然停在畢寺身旁,蔣立軍的話非常具有挑釁的意味,她眉頭便清冷一挑。
子桑傾和蔣立軍之間隔着三米左右的樣子,一旁的付絮見子桑傾和畢寺站在一起,她便也快速轉移了 過去。
這時候,躺在地上的高子云,幽幽轉醒了過來。
地上長有短短的小草,草坪裡全是蓄積的雨水。
高子云睜開眼還沒看清楚眼前的景象,細雨滴滴落在他臉上時,有一滴直接滴進了他的眼睛裡。
眼睛被刺激的眨巴了一下,高子云看着上方烏雲密佈一點也不晴朗的雨天,眸光閃動的怔了一秒後, 一個鯉魚打挺彈跳了起來。
高子云的記憶還停留在付絮揮拳揍的時候,他跳起身立馬就擺出了防守的姿勢。
貝冬妮這時候才跑上前來,她被地上突然跳起來的高子云嚇了一跳。
高子云毫無預警的猛然跳起,其他人的視線也都紛紛看了過去。
擺臂格擋在身前的高子云,瞪着面前的空地愣了兩秒。
左右偏頭一張望,高子云才發現所有人都站在他左側。
一個個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幹、幹什麼都看着我?”
高子云看着距離自己至少四米開外的付絮,再看看其他也盯着自己的人,滿腦子不解。
他只不過被付絮踢了一腳而已,倒下緊接着起來後,怎麼付絮就躥到那麼遠去了?
前一秒還打得火熱的畢寺和蔣立軍,怎麼也不打了?
還有!
站在畢寺和付絮中間的子桑傾,是什麼時候來的?
他剛纔去拉架的時候,子桑傾明明不在!
“你沒事嗎?”
蔣立軍又濃又黑的眉毛一皺,上下打量着高子云。
以高子云的身手,蔣立軍是怎麼也不信,付絮一腳就能把他踢倒的。
可是,事實已經在剛纔發生了,而且還是他親眼所見。
重點是,高子云被踢倒後就一直躺着不動,這太詭異了。
就算是和他對打,高子云被他踢倒後,也能立馬爬起來繼續反擊戰鬥。
但高子云剛纔倒了後就不起來了。
蔣立軍怎麼也不想相信,就付絮那能被風吹跑的小身板,可以一腳把高子云踢暈過去?
帶着深深的疑惑,蔣立軍以爲付絮把高子云怎麼了,但現在看高子云的樣子,似乎沒什麼事。
“沒事!”
高子云異常肯定的點頭,他沒那麼弱,被踢了一腳而已,能有什麼事。
倒是他們,怎麼一個個都盯着他看?
“早跟你說他躺個一分鐘就會醒的,你偏不信!”
付絮見蔣立軍稍微放下心來的輕鬆來,下巴輕輕一擡的哼了一聲。
其實,蔣立軍突然發威狠揍畢寺,有一點是因爲她一腳把高子云給踢暈過去的原因。
蔣立軍估計以爲她把高子云怎麼着了,想要儘快儘快解決了畢寺,再看看高子云傷得如何。
“什麼?一分鐘!我躺了一分鐘?”
高子云這下震驚了,不敢置信的盯着付絮的他,嘴巴大張得都能塞進一個拳頭了。
蔣立軍也看向了付絮,付絮下巴微揚一臉得意的樣子。
至於付絮身旁的子桑傾、畢寺和貝冬妮,她們三人也一臉的淡定,似乎這一切都很正常。
“子云,你被踢倒後,的確躺了一分鐘左右。”
蔣立軍雖然不明白付絮爲何如此肯定,高子云躺個一分鐘就一定會醒,但他還是將自己親眼的所見告 訴了高子云。
莫名的,蔣立軍此時再看着付絮時,突然覺得她有些神秘的感覺。
她說高子云躺一分鐘會醒,結果一分鐘之後,高子云真的醒了!
這太不可思議了。
“真的躺了一分鐘!”蔣立軍是自己人,他的話讓高子云不淡定了,他臉上依舊是不太相信的神情, “我不是一倒下去就起來了嗎?”
不過是被付絮踢了一腳而已,他怎麼可能被踢得躺在一分鐘?
他沒這麼弱吧!
重要的是,這一分鐘的時間,他完全就一點印象都沒有!
但是,想是想這樣。
當高子云看到空降到這裡的子桑傾時,便又開始懷疑自己了。
他和付絮動手前,他非常清楚,周圍只有他和付絮,打鬥在一起的畢寺和蔣立軍,以及一旁不知所措 的貝冬妮。
他被踢中倒下去前,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看到子桑傾的身影!
如果他自己真的是一倒下去就起來,沒道理短短几秒鐘的時間裡,子桑傾就突然冒了出來。
“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付絮看着震驚得就好像看到鬼一樣的高子云,她就心情大好。
哼!
讓他們看不起女兵!
那是她們沒出手而已!
她們一出手,哼,看他們還敢怎麼囂張!
“你什麼意思?”
高子云看到付絮一臉得意的看着他時,他突然就平復下心情鎮定了下來。
付絮的神情告訴他,這裡面一定有什麼他不知道的玄機在。
“意思就是……”付絮故意拖長了尾音,在高子云和蔣立軍看着她,都不自覺的腦袋前傾了一釐米想 聽清楚時,她水靈靈的眼睛笑得滴溜溜轉,“我不告訴你們!”
付絮笑得那叫一個燦爛,在這細雨濛濛的陰涼天氣下,她洋溢在小臉上的笑容,簡直比大熱天的陽光 還要燦爛。
但也就是付絮太過燦爛的笑容,深深地刺激到了蔣立軍和高子云。
“靠!有種你再踢一腳過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高子云的臉猛一下就拉了下來,此時的他,看起來比蔣立軍還要生氣。
他就是太疏忽大意太輕敵了,纔會被付絮偷襲成功。
付絮這什麼眼神?
太囂張了!
再來一次,他一定收服了付絮!
“你說來一腳就來一腳?憑什麼!”
付絮不傻,子桑傾都來了,她犯不着再衝出去送死。
蔣立軍的視線從高子云身上收了回來,高子云聲音洪亮橫眉怒眼精神頭好得很,應該沒事。
“你!”眸光一轉的蔣立軍,視線便凝聚到了子桑傾身上,“先前踢我那一腳,怎麼算?”
子桑傾要是不送上門來,蔣立軍收拾完畢寺後,便不想再追究這件事的。
好歹他也是一個男人,雖說被子桑傾一個女兵踹了一腳很沒面子。
但一再緊追着不放的話,會被說小肚雞腸斤斤計較。
情況現在有所不同,子桑傾都找上門來了,且看樣子想替畢寺報仇,蔣立軍自然不能再這個認慫。
“就那麼算!”
子桑傾連眼神都沒變,就那麼清冷的回視着蔣立軍。
男兵藐視女兵,她那一腳算是回禮,這沒什麼好算的。
“我要你給我道歉!”
蔣立軍有料到子桑傾的回答會敷衍他,但他的臉色還是黑了一分。
先前是礙於大庭廣衆之下人太多,又有抗洪這個緊急任務在身,蔣立軍沒時間跟子桑傾追究。
特別是後來被戰友們揶揄了幾番後,蔣立軍這口氣就更難嚥得下去了。
“不可能!”
子桑傾連想都不想,就一口回絕了蔣立軍。
雖說她當時踢蔣立軍的行爲,有些些的莽撞,但腳既然都踢出去了,她就不可能會後悔。
道歉?
兩個字。
沒門!
“除非……”在蔣立軍的臉再次黑了幾分時,子桑傾又開口了。
“除非什麼?”蔣立軍剛想發怒,話到嘴邊又變了。
“我倆戰一場,你贏,我跟你道歉。”
子桑傾似笑非笑的看着蔣立軍,淡定的她,整個人散發出清冷的冷傲感。
左右兩側的畢寺和付絮,‘刷’得一聲同時看向子桑傾。
子桑傾要跟蔣立軍道歉?
開什麼玩笑!
“你贏了呢?”
雖然蔣立軍覺得子桑傾不可能贏他,但凡事不能做絕了,給自己留點後路比較好。
況且,子桑傾看起來把握十足的樣子。
“我贏了。”子桑傾左手一擡拇指一伸,反指着站在她身旁的畢寺,“你跟她道歉!”
其實,子桑傾在意的並不是道不道歉的事情。
只是既然和蔣立軍槓上了,雙方不做個了斷的話,後患無窮可就不好了。
畢寺本來還想說,子桑傾怎麼可以跟蔣立軍,要是輸了就跟蔣立軍道歉,她們沒有錯!
誰讓這些男兵狗眼看人低的。
但是,聽到子桑傾說,要是贏了就讓蔣立軍跟她道歉時,畢寺頓時就坦然了。
“道歉!跟我道歉!”
對子桑傾有着極大的信心,絲毫不認爲子桑傾會輸的畢寺,脖子一硬,就硬聲硬氣的衝蔣立軍喊道。
蔣立軍不是要道歉嗎,道歉可以,但得是蔣立軍跟她們女兵道歉!
所以,撂倒了蔣立軍讓他道歉纔是重點!
“哼!身爲手下敗將,你口氣未免太大了!”
蔣立軍看着耀武揚威的畢寺,直接從鼻孔裡輕哼了一聲出來。
剛纔對付畢寺,他並沒有出全力,不然可以更早拿下畢寺。
畢寺都敗了,還這麼不可一世的樣子,未免太可笑。
“少磨嘰!條件已經說了,這戰你打不打?”
子桑傾不想在這裡逗留太久,清冷嗓音一出就催促着蔣立軍道。
四野空曠連唯一可以躲避一下的小土坡,都因爲方位不對起不到半點的遮擋作用。
這個地方一點也不安全,待得太久難免引起懷疑。
“當然打!”
這話是高子云說的,付絮看樣子不想跟他打了,蔣立軍打贏了子桑傾的話,也算幫他出了一口氣。
子桑傾冰瞳一轉瞟了眼高子云,隨即並沒有將高子云放在眼裡似得,眸光清冷的又轉回到了蔣立軍身 上。
“……”雖然子桑傾一句話都沒有說,但高子云還是被她的眼神給刺激了一下。
子桑傾是在藐視他嗎?
她在藐視他!
他被藐視了!
“打!”蔣立軍在子桑傾的眼睛再次移到他臉上時,他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既然子桑傾說要打,他身爲一個男兵,怎麼可以退縮!
“子桑,把他撂趴下!”
聽到蔣立軍同意開戰,畢寺往旁邊退開讓出空間前,叮囑着子桑傾道。
“最好一腳踹暈他!讓他嚐嚐無影腳的厲害!”
付絮也叮囑道。
畢寺、付絮、貝冬妮都非常識趣的退到了右邊,給子桑傾和蔣立軍騰出空間。
高子云見狀,也往左邊走去。
“你是女兵,我讓你先出手!”
蔣立軍目光銳利,和波瀾不驚的子桑傾對視了三四秒後,他幽幽道。
子桑傾嘴角輕輕一勾,勾出一抹淺淺的譏諷笑意。
當兵後,和男兵對峙時,基本都會聽到類似蔣立軍這種,因爲你是女的,讓你幾招的話語。
也許在男兵看來,這是在展示他們充分的禮貌。
但這一切在子桑傾看來,卻更像是看輕女兵。
因爲女性的體質天生不如男性,因爲你是女兵,因爲你天生比男兵弱,所以,讓你幾招,說得好像理 所當然一樣。
身爲女兵,她不需要男兵承讓,也一樣可以強勢戰勝男兵!
面對蔣立軍理所當然的承讓,子桑傾也不客氣,只見她右腳輕擡,鞋底剛離開地面又猛一下踩了下去 。
子桑傾踩下地面的草坪時,平行着往前一蹭用力一踢。
霎時間,草坪裡的積水被踢得飛射而起,目光精準的全衝正前方的蔣立軍濺去。
蔣立軍濃黑的眉頭一皺,他和子桑傾之間隔有三米,這麼遠的距離,積水依舊徑直撲來,子桑傾顯然 是故意的。
於是乎,面對子桑傾如此輕蔑的挑釁,在濺射起的積水要射到他時,蔣立軍不避不閃,迎頭就衝了上 去。
“啊——”
蔣立軍人高馬大的,幾步就衝到了子桑傾面前,雙拳緊握怒目橫生的他,組合拳就一左一右不停的攻 擊向子桑傾。
面對蔣立軍來勢洶洶的勁拳,子桑傾一反常態的並不反擊,只冰瞳沉靜的連連後退。
“子桑!揍他!”
畢寺見子桑傾左右搖晃着腦袋,快速閃躲着蔣立軍的拳頭,身體卻一直退一直退。
子桑傾都退出去五米了,還沒見她有反擊的行爲,畢寺不由得有些急了。
“別催,會讓子桑分心的。”
鋒利的牙齒猛一下咬開火腿腸的貝冬妮,眼睛盯着子桑傾和蔣立軍,手上剝着火腿腸的包裝,嘴裡不 忘提醒畢寺要安靜。
“子桑這是什麼招式?怎麼一直不回擊?”
付絮以爲子桑傾會率先出招一舉壓制住蔣立軍的,卻見子桑傾被打得一直退一直退,就跟先前的畢寺 一樣。
莫非,子桑傾也抵擋不住蔣立軍強猛的攻勢,找不到反擊的機會?
不可能吧!
蔣立軍左右手配合,接連擊打出十幾拳都落空後,他眉頭皺得更緊了。
雖說子桑傾也和畢寺一樣,被他的組合拳打得連連後退,連反擊的機會都找不到。
但子桑傾的閃躲,明顯要比畢寺遊刃有餘得多。
畢寺先前是被他打得被迫後退,子桑傾看起來也像無力反擊的樣子,但蔣立軍總感覺不太對勁。
子桑傾就好像事先知道他擊出的每一拳,繼而從容避開一樣。
毛毛細雨的微涼氛圍中,一人進攻一人後退,蔣立軍踩在地上的每一腳,因爲太過用力,每一腳下去 ,草坪都會飛濺起不少的積水。
“啊——”
拳頭擊打不到子桑傾,蔣立軍嘴角一抿,右拳擊打出去後,左拳並沒有立即跟着出去。
蔣立軍吶喊着,他原本要往前跨的右腳,猛然高擡起,大腳板就不客氣的踹向子桑傾。
子桑傾冰瞳瞬間閃過一道亮光。
她等得就是這一刻!
連連後退的子桑傾,退勢一收,清瘦的身體猛然往右側偏去。
眼看着蔣立軍踢出去的大腳就要踹上子桑傾的身體時,他朝着子桑傾胸口踢的腳板,卻從猛然側身的 子桑傾胸前,踢空了出去。
蔣立軍的腳從子桑傾胸前踢空過去時,再近兩釐米就能踢到子桑傾了。
倘若子桑傾的胸再大點,胸脯再挺一點,指不定蔣立軍這一腳,就能踢中她了。
一腳落空的蔣立軍,頓覺局勢對他有些不妙,正當他前踢的衝勁過猛想收腳時。
他踢到子桑傾胸前的右腳,小腿位置卻被子桑傾的雙手猛然抓住。
速度奇快猛一下抓住蔣立軍的子桑傾,咬着牙沉着眸,抓着蔣立軍的小腿就猛地往右側狠拉。
子桑傾側身而立,她的右側,也就是蔣立軍的正前方。
單腳站立的蔣立軍,重心本來就不如雙腳站立來得穩。
子桑傾這一猛拉,他整個上半身也緊跟着前傾。
霎時間,被抓住一條腿的蔣立軍,整個人控制不住的往前傾倒。
右腿被控制住,踢不掉的情況下,蔣立軍伸手想去抓子桑傾。
子桑傾哪裡會給蔣立軍這個機會,她拉扯着蔣立軍的小腿時,她雙腳也快速交替往右側跑。
招式變幻得太快,貝冬妮低頭看了眼火腿腸的時間,再擡眸時。
她就看到子桑傾抱着蔣立軍的一條腿在跑,而蔣立軍被迫金雞獨立的蹦躂着緊跟着她。
看到這一幕,付絮驚得火腿腸遞到嘴邊都忘記了咬。
天吶!
這是什麼招式?
看起來霸氣又怪異。
子桑傾抓着蔣立軍的退快速跑了三四步後,她腳下猛一剎車,拽着蔣立軍的腿助力猛拉的同時,手也 鬆開了他的小腿。
然而,縱使子桑傾鬆開了蔣立軍。
蔣立軍在跑了這麼幾步,完全失去重心的他,雙腿好像被子桑傾拉開一字馬一樣,整個身體都左右搖 擺起來。
子桑傾停止奔跑而蔣立軍劈着一字馬往下墜時,子桑傾後撤移到蔣立軍身後時,她伸直繃緊的手掌往 下一剁。
“啊——”
蔣立軍右腿根的位置被子桑傾猛力一剁,疼得他頓覺自己骨頭都要被剁碎了。
慘叫聲中,蔣立軍‘嘭’的一聲摔在地上,並且劈叉着腿直接坐下去的。
蔣立軍一倒下去,站在他身後的子桑傾,擡腿就在他的背上猛踹一腳。
脊樑骨被踢得一痛的蔣立軍,劈着腿坐在地上的他,還來不及反應,上身就被踢得往前一彎。
趁着蔣立軍這一彎腰,子桑傾踢出去的腿也不往回收,傲然屹立的她右腳直接往前。
子桑傾一腳頂在蔣立軍的背部,猛一用力就將他的上半身狠踩在地上。
被子桑傾踢第一腳時,蔣立軍知道子桑傾躲在他身後,他剛想反身會看,背上又是重重一擊。
霎時間,蔣立軍就感覺背上被人拿巨石猛壓下來一樣,壯實的胸膛‘咚’得一聲與地面親密接觸,他 就被子桑傾強勢的踩趴在地上。
“嘶……”
高子云的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看得倒吸一口涼氣的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前方的子桑傾和蔣立軍。
蔣立軍竟然被一個女兵給打趴在地上?
而且是被一腳踩下去的!
“靠靠靠!子桑!帥!太他媽的帥了!”
畢寺一見蔣立軍被子桑傾一腳踩趴,她興奮得直接揮舞起了雙臂。
她就知道,子桑傾出手,一定可以分分鐘拿下蔣立軍!
帥!
帥斃了!
“我靠!太霸氣了吧?”
貝冬妮艱難的嚥下嘴裡的火腿腸,兩眼發直的緊盯着子桑傾。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子桑傾就把蔣立軍那個大塊頭給拿下了?
“你輸了!”
子桑傾一腳將蔣立軍踩趴下時,她一定機會也不給蔣立軍,直接就宣佈了兩人對戰的結果。
蔣立軍被踩得一臉栽在草坪裡的積水上,還不小心喝了口積水,子桑傾清清冷冷響徹在頭頂的聲音, 就跟五雷轟頂似得刺激着他。
“呸!”蔣立軍惡狠狠的吐出嘴裡的積水,銳利的雙眸沉了又沉,冷了又冷,咬牙切齒的回道,“未 必!”
蔣立軍不用回頭看,也能知道他下身劈叉着腿,上身被踩趴在地上的情況又多狼狽多丟臉。
還不到最後一刻,子桑傾怎麼知道他沒機會反擊!
然而,想象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就在蔣立軍突然右偏,他連子桑傾的身影都還沒看到時。
隨時留意着蔣立軍一舉一動的子桑傾,踩在他背上的腳突然上移。
子桑傾一腳下去,後腦勺被重重一踢的蔣立軍,這次更狠,被踢得整張臉都埋進了積水裡。
“你輸了!”
子桑傾的左腳站在蔣立軍大大劈叉開的雙腿間,另一隻腳往前跨出踩在蔣立軍的背部,一腳定江山般 牢牢制服住了蔣立軍。
這一次,埋首在積水裡的蔣立軍,並沒有立即擡起頭來。
此時此刻,蔣立軍的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反擊的方案,但都被他一一否決了。
子桑傾的左腳就站在他的胯下,他劈叉開的兩條腿壓根就不敢動。
他擔心他的雙腿一動,子桑傾狠心一腳踢在他胯下的話,他也太得不償失了。
跟子桑傾剛纔的過招當中,蔣立軍發現她的反應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就好比剛纔,他的頭剛偏了沒一公分,子桑傾的腳已經踢上了他的後腦勺。
處於劣勢,並且怎麼想招都鹹魚難於翻身的蔣立軍,複雜難平到暗流洶涌的心情下,他簡直想在臉下 挖個地洞鑽進去。
被子桑傾踩在腳下已經成了事實,他還怎麼有臉爬起來!
子桑傾看似輕輕鬆鬆踩在蔣立軍背上的右腳,其實暗暗使勁踩着,腳力大到蔣立軍一個大男人,都覺 得胸膛被踩得悶窒得很。
一踩一趴的兩人,姿勢不變一動不動的維持了整整五秒後。
子桑傾見蔣立軍一直不說話也不把頭擡起來,且感覺到他囂張的氣場正一點一點萎縮,她便緩緩收腳 不再踩着蔣立軍。
踩在背後的重力一輕,閉眼在積水中無臉見人的蔣立軍,立馬就反射性的動作敏捷的爬了起來。
畢寺看到突然彈跳起來的蔣立軍,還擔心他會再次出手襲擊子桑傾,懊惱着子桑傾不該那麼快放開腳 的。
但真實的情況時,蔣立軍快速爬起來後,他並沒有再次襲擊子桑傾。
而且,蔣立軍爬起來後就一直站着沒動,背對着子桑傾的他,甚至沒臉回過身去看子桑傾。
正所謂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高手過招,往往幾招過後,就能大概探出對方的底細。
剛纔屏住呼吸趴在積水中時,蔣立軍把他和子桑傾的交戰,在腦海裡過了一遍。
打完了他才知道,子桑傾一開始的連連後退,他媽的是爲了給他造成假象!
讓他誤以爲子桑傾抵擋不住他的進攻,雖然他當時也有所懷疑,但打鬥中他壓根就沒有時間去深究。
而且,子桑傾出手後的每一招每一個移步,速度都快得詭異,他壓根就沒有反擊的機會!
“少尉同志,你輸了!”
子桑傾見蔣立軍一直背對着她不說話,便非常耐心的又提醒了他一句。
她不用想都能知道蔣立軍此刻的心理活動。
敗給她一個女兵,蔣立軍一定覺得非常丟臉!
非常丟臉!
丟臉至極得無以復加!
“我知道我輸了!你能不能別嗶嗶嗶的連說三遍!”
蔣立軍又一次被子桑傾給刺激到了,猛地一個轉身就怒火滔天的瞪視着子桑傾。
沒看到他一點也不想和她說話嗎?
輸了就輸了,有什麼了不起的!
他又不是沒輸過,犯得着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他嗎!
“因爲你一直沒反應,我以爲你不知道你輸了,所以才嗶嗶嗶的連說三遍!”
蔣立軍看起來非常不想聽到‘你輸了’這三個字,於是乎,子桑傾又理所當然的多說了一遍。
蔣立軍是很生氣沒錯,怒目相向,臉上的橫肉還一扯一扯的抽搐着。
過度激動的情緒,導致蔣立軍整個人看起來挺恐怖,但子桑傾誰呀,蔣立軍再生氣她也不怕。
面對一個手下敗將,子桑傾是不會和他過多計較的。
“……”蔣立軍怒瞪着子桑傾,他知道,子桑傾一定是在故意氣他!
“你瞪我也沒用,你已經輸了!”
然而,子桑傾看着怒火攀升,瞪着她不說話的蔣立軍,一臉淡定的她,清冷嗓音又一次慢悠悠的飄出 口。
“我、已、經、知、道、了!”
面對子桑傾一次又一次故意的刺激,咬牙切齒的蔣立軍,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要是身上穿着軍裝,他真想和子桑傾大戰下去,他就不信子桑傾能一直贏他!
但是,現實情況顯然太多阻礙。
而且輸了還要繼續打,顯然不符合他一貫的男子漢特徵。
“知道自己輸了就要道歉!”
畢寺適時的衝了上來,站在子桑傾身旁,得意的衝蔣立軍喊道。
“你!”蔣立軍本就輸得丟臉至極,況且他是輸給子桑傾,沒輸給畢寺!
畢寺也是他手下一個敗將,竟然也敢在他面前叫板!
“你什麼你?說好輸了要跟我道歉的!”
畢寺哪裡會跟蔣立軍客氣,她一豪爽起來,直接就推了把蔣立軍的肩膀。
她跟子桑傾可是一夥的,現在是男兵跟女兵的戰鬥,子桑傾贏了自然表示女兵贏了。
女兵贏了,她自然也沒輸!
“你不要太過分了!”
高子云這時候也跑了過來替蔣立軍撐場子,不滿的看着畢寺嗆聲道。
女兵就該要有女兵的樣,瞅瞅畢寺,哪裡像個女兵了!
“我怎麼過分了?說好輸了要道歉,結果你們輸了不道歉還有理了?”畢寺臉上的高興瞬間撤了下去 ,“輸不起就直說!”
“說誰輸不起?”高子云的臉色也黑了好多。
蔣立軍是輸給子桑傾,又不是輸給畢寺,子桑傾都沒說話,畢寺唧唧歪歪個什麼勁兒!
幾人的爭吵越來越大聲了,子桑傾不經意的環視,突然發現有一個人從帳篷方向朝他們走來。
子桑傾冰瞳微眯的仔細審視了幾眼,有點像段迎興的身影!
“一句話,道不道歉?”
段迎興先前就對她踹了蔣立軍一腳的事情有所不滿,子桑傾知道他們得儘早解散才行。
“……有沒有其他選擇?”
蔣立軍背對着帳篷方向,他並不知道段迎興正朝他們走來,他黑着猶豫了好幾秒,才憋出這麼一句話 。
道歉這種事,如果的確是他做錯了,蔣立軍絕對不會推脫。
但是!
他並覺得自己有錯!
他會和畢寺動手,那也是因爲畢寺動手了!
“沒有。”子桑傾清冷道。
“沒有!”畢寺激動道!
異口同聲連想都不想的回絕,聽得蔣立軍臉色更黑了。
他媽的!
難不成他真的要跟畢寺道歉?
跟一個挑釁他,還被他打敗的女兵道歉?
這、這……
蔣立軍光想想就一肚子的火氣。
“你們在幹什麼!”
恰在這時,段迎興洪亮的吼聲從遠處傳來,蔣立軍回頭一看,蔣立軍正朝他們快速跑來。
“我艹!他怎麼來了?”
畢寺一看到段迎興奔跑而來的身影,她臉上的神情頓時一片死灰。
他媽的!
就不能再等幾秒,讓蔣立軍跟她道歉了再來!
“他來幹什麼?不會要罰我們吧?”
手裡還拿着最後一小截火腿腸的貝冬妮,連忙把火腿腸塞進嘴裡,包裝一股腦兒的揣進褲兜裡。
嘴裡快速嚼咬着的貝冬妮,眼神有些閃躲。
完了完了,她們不是段迎興一手帶出來的兵,段迎興對女兵也不太客氣的樣子,他來了她們要怎麼解 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