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七 半夜現身的怪老道
紅姨的墳墓建在阿梅墳墓的旁邊,大牛還爲他那未能見到人世的、不知是女兒還是兒子,也建了一個墳墓。//
同時,大牛也學何曉軍一樣,給他愛妻與兒子(女兒)的墳墓做了一番裝飾。並跟着何曉軍一起,給他的愛妻、兒子守墓。
那一晚,上天好似感覺到了人間的悲慟,蒼穹披上了黑紗,月亮慘白着臉無精打采地吊在半空,好像也在爲陳村遇難的衆人守喪。時不時傳來那忽遠忽近的夜狗長嚎,就更增添這夜的悽慘。
自從紅姨走後,大牛這個平日三棍打不出一個悶屁的寡言少語漢子,這幾於的話突然多了起來,他不停地嘮叨,嘮叨着愛妻的好,嘮叨着從前的幸福,嘮叨着他與紅姨一起規劃的未來,也嘮叨着他那個未能見世面的後代。
對於大牛的失常,何曉軍理解,因爲紅姨在大牛的心目中是女神,而且,他是中年得妻,又是中年得子,當然就更是珍惜。一下子讓他失去了全部,他如果再不把憋在心中的氣發泄出來,他就會瘋掉。
大牛的嘮叨,就是一種發泄。而且,大牛除了紅姨這個愛妻之外,就只有何曉軍這個可以傾訴之人,所以,他只能在何曉軍的面前不停地說,來發泄自己的情緒。
既然理解大牛的行徑,何曉軍當然就不會阻止他的發泄,邊想着自己的心事,邊當他的忠實聽衆。
今晚,大牛絮絮叨叨地一直不停說了兩個多鍾後,可能已經沒有什麼可說了,就突然問起了何曉軍報仇的事。
何曉軍告訴大牛,說自己已經讓曾社長幫忙調查到陳村行兇的兇手,待有消息之後,再計劃行動。
何曉軍也告訴了大牛,報這個仇的難度。
大牛直接就無視何曉軍後面的話了,因爲,何曉軍在他的心目中是神,神當然就沒有辦不來的事,所以,他只是不住地哀求何曉軍,一定要設法讓他能替愛妻和兒子報仇。
直到了月上中天,一直說個不停的大牛終於累了,合上了口。
何曉軍勸已經兩天兩夜沒有閤眼的大牛睡一會。
大牛說,他睡不着,一合上眼,愛妻與未能出生的孩子就出現在他的腦海。
聽了大牛的話,何曉軍不禁心痛。一個沒有過多的腦筋、也沒有過分要求的漢子,本來幸福美滿的生活,在一天裡就被全毀掉了。遇上了這樣的事,換了誰都會心痛。像自己一樣,突然有一個關係親密的人陰陽陌路,自己不也同樣心痛?
兩個漢子就這樣無語地坐在月夜下,各想着各的傷心事。
也不知過了多久,月影已經開始西斜,何曉軍突然被寂夜中的一絲動靜驚動。
在這個夜深人靜之夜,何曉軍竟隱隱約約聽剛經歷了慘案,何曉軍當然就警惕,他聽到了動靜之後,連忙就掏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駁殼槍,向大牛打了個禁聲的手勢,並示意他跟着自己伏下身子。
由於沒有何曉軍那樣的靈覺,大牛並未發現動靜,但出於對何曉軍的信任,他不假思索就按何曉軍的示意辦了。
何曉軍他們才伏下不久,一道身影出現在月夜之下。
那個半夜出現的身影,先在村裡巡視了一下,就徑直朝着何曉軍他們所在的後山走了過來。
見只出現一個人,而且這個人完全沒有一絲軍人的習慣性姿勢,何曉軍才放下了心來。
雖然不知來者的身份,但見到了來者沒有冒然入屋,而是直奔後山,何曉軍估計來者應該是來拜祭死者的人,所以,他沒有再戒備,坐起了身來。
大牛也已經發現了來者,他雖然不明白何曉軍爲什麼不再戒備來人,但他以何曉軍馬首是瞻,所以,他也起來坐回了原位。
來人來到後山腳,目光銳利的何曉軍已經看清了來人是一個道家裝扮的老人。從來沒有聽說過村裡有人當道人,也沒有聽說村裡誰家有道人親屬的何曉軍就奇怪了,怎麼會有一個道人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此地?
那個道家裝扮的老人顯然也發現了何曉軍他們,他稍改了一下方向,就向何曉軍他們走了過來。
來到了離何曉軍他們不遠處,那個道家裝扮的老人停了下來,向何曉軍他們打了個稽首,問道:“兩位客官,你們怎麼半夜三更還待在這個荒野之地?”
何曉軍還沒有答腔,憋了幾天氣的大牛已經氣沖沖地迴應:“你不也半夜三更出現在這荒野之地?”
“這位客官一肚怨氣,看來是近日遇上了不順之事。能告訴貧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嗎?”
“告訴你有用嗎?”大牛並不領情,沒好氣地反問道。
“或許貧道能幫你解決呢?”被頂撞的道人並沒有惱,還露出了一副真誠的語氣。
“看你一副落泊的樣子,你能解決自己的事已經不錯,還說什麼幫人?”
確實,那個道家打扮的老人,還真是一副落泊的模樣,就是藉着月光,也已經可以看出了他身上的那件道胞不知多少天沒洗,而且,道胞也已經破舊不堪。
不過,一直沒有出聲而在冷眼旁觀的何曉軍,就看出了這個道人不平凡。
首先,何曉軍看出了這個道人的身體不凡,從外表看,這個道人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應該經過了長途的跋涉,但這人卻沒有一絲疲態。
其次的是,這個道人的目光與言語也都不凡。
“客官,看人不能只看衣着,這樣你會看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