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留下嗎?”趙玄機心裡頭竟然有點微微酸酸的,“這裡多少朋友啊,而且還有我這個大哥呢。再說,我可是你的黃金搭檔,你到哪裡找我這麼默契的左膀右臂啊。”
小樹笑了笑:“這世界又不大,你就不能去找我玩嗎?帶着柔姐和多多啊。至於說搭檔,哎,估計我爸是不會同意我再打打殺殺的了,也沒什麼任務好做的了吧。”
這世界真的不大嗎?
有時候一個擦肩而過,就算身在同城也可能一生陌路,怎能說世界不大呢?
“那你怎麼帶我去見伯父啊?”
“見個頭啊,回家我跟他解釋去。我要是死活不同意,他還能真的逼我嫁人啊,真是的。再說事情是龍家扯出來的,就讓我爸把怒火撒到龍家頭上就是了,反正我回家之後想辦法。”
說得輕鬆,而且貌似連趙玄機那份責任都由她自己一肩挑下來了。但是這種大度擔當的背後,卻總讓趙玄機感到一點毅然決絕的味道。
是自己多慮了,還是心虛了,又或者真的有這種因素……趙玄機有點拿不準。
“別多愁善感的了,幼稚!又不是這輩子見不到了。”小樹笑了笑,“再說總得需要幾天辦手續,又不是馬上動身。這些天記得多請我喝酒哦,我怕回家之後爸媽就不允許我這麼瘋喝了,哎。”
感覺她一旦回到家裡,說不定就會成爲一個大家閨秀?一想到那種閨秀淑女的形象套在小樹的身上,趙玄機感覺到的不僅僅是不和諧,同時還有一點小小的……悲哀。
是悲哀,感覺一顆充滿生機的小樹苗再也不能自由的、肆意的生長,而要像盆景一樣被勒住生長的方向,沿着爸媽指定的道路,戀愛、結婚、生子,柴米油鹽相夫教子?
這種“正常的”生活方式當然算不上錯,很多人都如此。但這樣卻好像一個堅硬的世俗的殼,死死封閉住了一顆自由靈動的魂靈。
嘎吱!一聲淒厲的急剎車嚇了小樹一跳,若非繫着安全帶,小樹幾乎險些撞在前面。
“你要死呀!”
趙玄機尷尬地乾咳了一聲:“想件事,走神兒了……你沒撞到吧?”
小樹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臉蛋兒轉向了窗外。
趙玄機再度把車開起來,行駛在茫茫車流之中。夜幕漸漸降臨,閃爍的霓虹和迷亂的車燈讓人目眩神迷,一切都彷彿那麼不真實。
……
到了市郊那家特色小店,田思文和秦星士已經提前到了。趙玄機向秦星士問好,並祝田思文官升一級。田思文卻沒有提職的興奮,但她也沒看出趙玄機和小樹的情緒其實也不高。
“要說升職,小樹也升了啊。”田思文微微笑了笑,“以前老唐對你們多有得罪,這不總部也做了反思,將老唐降級調走了,連分局局長都撤職調離。所以我以燕雲分局的名義致函雲水市公安局,表示對小樹當初的評價有失偏頗,證據不實。”
這一點王局長說了,小樹表示感謝,但同時也表示自己可能要離開了,其實是不是調回重案組都無所謂。
說到底她對特戰局的成見更深,反正就是不想承你們這個情。就算你不給我取消處分,我爸也會把我調走,到時候在新的單位安排什麼職務,跟現在完全無關。
田思文略顯驚訝:“爲什麼?跟王局長說了嗎?”
“王局長巴不得讓我走呢,跟送瘟神一樣。”小樹鼓着腮說,“你沒聽說江湖上對我和小機機的那些傳聞嗎?我爸生氣了,非要我回家,不准我再摻和江湖事。”
田思文顯然聽聞了趙玄機和小樹的那些事,而且秦星士作證,兩人卻是隻是貼身雙修而無須真正交•合。但那又怎樣,悠悠衆口擋不住。
“那可就太可惜了,一身好功夫。”田思文搖頭嘆道,“而且我還想跟二位恢復合作關係,繼續探究鄭鳳翔背後的案件呢。”
小樹搖頭表示沒興趣了,也沒能力參與:“害死我姨和姨夫的直接兇手是韋世豪和那些手下,背後支持者是周家林,可能默默支持、並參與分贓的是鄭鳳翔,現在三人要麼死、要麼被抓,這份血仇基本上算是報了,我問心無愧。至於說鄭鳳翔背後還有什麼人、什麼勢力,這已經不是我想關注的了。”
層層向上推,哪有那麼多的精力。要是到最後發現背後勢力的後面還有更大的黑手,你還繼續追查嗎?不至於要把世界殺一遍吧。直接和間接兇手都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處,這就差不多夠了。
此事不可強求。
趙玄機更直接,表示自己可能還會繼續混燕雲會——畢竟事關陳琳的利益,而且他本人依舊是燕雲鐵騎的總教官。但是,不想再主動調查什麼案子了。
話沒有說死,是因爲假如有機會的話,他還會悄悄地留心,但卻是和龍牙合作。而要是話說死了的話,恐怕又無法和特戰局共享信息資源了。
田思文點了點頭:“那就不請你直接動手,幫大姐我留心一些事情就行,這樣可以吧?假如你需要什麼身份的話……”
“不用不用,沒有身份一身輕。”趙玄機當場拒絕。互相利用、互取所需的簡單合作是可以的,但我趙某人再不會摻和你們特戰局的任何事情。
而田思文倒也沒掖着藏着那些信息,因爲這些信息大多是秦星士和劉欣雨提供的。這兩人能告訴特戰局,就能告訴趙玄機,畢竟趙玄機是直接救出兩人的恩人,也救出了秦時月。
當然秦星士也是趙玄機的救命恩人,這種相互救命的緣分,再加上被埋地下同生死的情分,根本不用說什麼。
而且在地下埋着的時候,秦星士和劉欣雨基本上已經把知道的東西都告訴趙玄機和小樹了。現在趙玄機所不知道的,無非是特戰局在接入挖掘之後,又調查出的一些信息。
“鄭鳳翔背後肯定有黑手,不然不會被殺人滅口。”田思文說,“最近我們一直在調查這個,但是對方把痕跡處理得非常清楚。畢竟事關重大,這幾乎是關乎國家安全的重大罪行。”
田思文並非危言聳聽,其實趙玄機早就猜測了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