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早在南北朝(420~589)時期,就有將硫磺沾在小木棒上,藉助於火種或火刀火石,能很方便地把“陰火”引發爲“陽火”,的記錄,這可能是最早的火柴。現代意義具有實用價值的火柴是1826年,英國人J.沃克發明的。他將氯酸鉀和三硫化銻用樹膠粘在小木棒端部作藥頭,裝在盒內,盒側面粘有砂紙。手持小木棒將藥頭在砂紙上用力擦劃,能發火燃燒。
現在已經是1841年的8月了,林福祥在澳門見過英國洋火,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當然,基地製造的火柴——神火,比這個時代的要先進得多,是“安全火柴”。
安全火柴藥頭以硫磺取代三硫化四磷。一般的摩擦熱不足以使藥頭起反應,只有在火柴盒側面的磷層上擦劃時,摩擦熱先使硫與氯酸鉀發生反應,放出較多的熱能,促使藥頭中的化學物質產生反應而發火。
領先這個時代50年以上。
基地將火柴廠視爲搖錢樹,製造技術絕對保密,和製造米尼步槍的軍工廠屬於同一密級。在售價上也讓人乍舌,一錢銀子一包。你別嫌貴,這還只是出廠批發價,經過運輸和零售環節之後,早就翻了幾倍了。非大戶人家消費不起。
林福祥將幾位天將和補給領進營地。然後命令傳令兵將全營把總以上的軍官全都叫進來,將五位天將介紹給他們,又將改編之事說了。“平海營”的軍官,不是林福祥的親信,就是壽佛爺的弟子。軍官們見這些人是壽佛爺派來的天將,又見他們有着不凡的外表和身形,紛紛表示支持。
平海營原本就是照英式的連排編制,總計十個連,每連一百人。營部設有偵察班、通訊班、輜重排、參謀處、舟船隊,麻雀雖小五臟俱體,要改編並不用做大手術,只需任命一下軍官就行了。原第一、第二、第三連的連長被降爲副連長,不願接受的,編入軍官學習班,和三十幾位軍官苗子,一起派往基地的鐵血軍校學習。五天將帶來的三十多名土著兵,除了抽入連隊當基層班排長之外的,其他的全部編入軍法隊,由副營長沈浪直接管轄。經此整編“平海營”,成爲一支牢牢掌握在鐵血軍的手中的水師。同時,他也是鐵血帝國的第一支海軍陸戰隊。
爲什麼不整編成爲海軍?
不是穿越集團不想,而是沒那個條件創建。十幾條快船、一堆臨時徵用的漁船,用來搭載陸戰隊登陸也許可以,但用來海上作戰,絕對不行。
當然,帝國海軍也籌備之中了,照歷史,朝庭會在廣州仿製英國的戰列艦製造風帆戰艦。以清朝的船舶製造能力造不了,最終不了了之,如此穿越集團就可以接過這活,名正言順的製造戰艦。船舶工業部的專家們,已經在作設計了。大型的造船廠也在籌建之中。
作爲總教頭的臥烏古看着這五人,感覺明顯的不一樣,他們強壯健碩,露在外面的肌肉蘊藏着爆炸性的力量,神情高傲,沒有中國人常見的那種奴顏。舉手投足間自信豁達,個個都像將軍,而不是普通的中下級軍官。
接下來,讓臥烏古掉眼珠子的事性發生了。新近運來的軍火,竟然是一種他從來沒有分見過步槍。修長的槍身,黑亮的槍管,塗滿了黃油,從槍管朝裡看竟然有膛線,帶有準星和照門(這個時代的歐洲火槍是隻有準星沒照門的,由於不能構成三點一線,所以瞄不準。)總計三百支步槍,全都是一樣的制式,特別是那槍管,不管是口徑、粗細、還是材料都一模一樣。再看那紙彈,一箱1000發,每發紙彈都是一模一樣。彈頭是圓頭柱殼鉛彈,彈尾有錐形凹孔,內塞軟木,彈體周圍車有精緻的螺紋,螺紋中間填有動物油,拔下子彈頭,倒出火藥,是顆粒狀,顏色比英制的黑火藥略淺。
臥烏古見步槍口徑小,估計只有0.5英寸,鉛製的子彈頭的直徑又比槍管口徑小,很容易就裝填進去,紙殼中火藥也不多,他便打賭說,這種槍一定打不遠,彈頭不能與槍管密合,槍管內的膛線完全是浪費。
沈浪不和他廢話,指着在100到300米內飛行的海鳥,用英語道:“你能將那鳥打下來嗎?”臥烏古雖驚訝於這個身材高大,但臉部秀氣的軍人,能說一口流利的英語,還是回答道,“太遠了,又在飛行之中,想要命中,除非上帝幫助!”
沈浪道:“上帝也不行,得請我們佛爺附體。”說着,他取了一支已經擦乾了黃油的米尼步槍,取了發紙彈,用牙咬下彈頭,將紙殼裡的無煙火藥倒進槍內,用通條椿緊,接着將鉛彈放進槍管,平端起步槍,放上雷汞底火,瞄準海鳥羣,槍管隨着海鳥的盤旋而作微微的轉動。
一旁的徐千帆伸直右手,大姆指豎起,左眼閉一下,右眼閉一下,報了個數字:“目標距離150米左右”然
後他又掏出指南針,將大姆指往嘴裡含溼,看了一會,又報了一個數據:“正南偏東風4級。”
砰——
一團不大的白煙從槍管口冒出,150米開外的海鳥應聲而落,一個跟頭栽到海里,濺起一小朵水花。
“打中了,打中了!”
“天將威武!”平海營的水兵們歡呼起來。
臥烏古臉色發白。那麼遠的距離,打的又是像一個黑點大小的飛行着的海鳥,這都能一槍命中。若是到了戰場上,豈不是隔着三百碼外就能命中人體了(實際殺傷距離是550米即600碼左右,射程能達到900米)。英制最先進雷管槍也只有一百多碼的有效殺傷距離啊。事實上,子彈飛出一百碼後,就偏得很厲害了,根本不能指望能打到人。
“這槍叫什麼名,哪裡造的,產量有多少,能不能外售……”臥烏古恨不得一口氣弄清所有的問題。
“一八四零式步槍!”沈浪只報了一個名。其他的避口不談,“暫時沒有外售的打算!”
“如果能外售的時候,一定要通知我,賣到歐洲去,我們能發大財……”臥烏古已有做生意的打算,這麼先進的步槍,如果賣到歐洲,一定會大受歡迎。考慮到大英帝國正是大清交戰……,英國遠征軍怕是有難了。不過海軍……海軍鉅艦大炮,倒不怕這種小步槍。
“這種火槍真是犀利!”林福祥拿起一支,也打了一發,感覺槍的後坐力較小,很好瞄準,槍口煙也小,不易遮住射手視線,打完之後,槍膛裡幾乎沒有殘留物,不需要用通條擦淨,就可以裝填第二發。如此一來,我方的射速就可以超過英夷了。
“當然,這槍領先這個世界至少十年!(注1)”沈浪無意中透出一個秘密。 不過,隨着米尼步兵的提前問世和大量裝備,歐洲烈強肯定會也加快軍事革命的速度,不會真的要到美國內戰才大量裝備。
“佛爺的仙術神器!”林福祥再贊。
五天將互相對視了一眼,笑了笑,龍居士那個老神棍,將這林福祥的腦袋洗得很乾淨啊。言必稱仙術。
三百支米尼步槍,只能裝備三個連的,這好事自然落到了第一、第二、第三連身上了。這讓其他的九個連都產生了一種後孃養的感覺。 1、2、3連的士兵頓時神氣起來,同級軍官似乎都要比別的連隊要高半級一般。
當然,其他的連隊,也不是毫無好處,他們接收了1、2、3連淘汰下的舊槍,他們火力強度也增加了不少。
新槍一裝備,三位新官上任的連長,立刻燒了一把火,實彈射擊訓練,二十發!擊不中百米外人形靶的,全部淘汰。空缺下來的位置,從其他各連抽調精銳補充。
隨着砰砰的射擊聲,兩種心態產勝了,1、2、3連的士兵,拼命的祈禱佛爺保佑,一定要擊中。其他連的士兵則在吶喊:“脫靶,脫靶……”
一番熱熱鬧鬧的選拔之後,三連總計淘汰了134人,將近一半。其他的七個連也各試了20發子彈,從中挑選出110人。如此仍有24人空缺。沈浪和三位連長都是本着寧缺勿濫的原則,24個空缺就讓他空着。等招募到合適的再補上。
爲了將裝備有米尼式步槍的連與別的連區別開來,這三個連叫神槍手連。
“平海營”原本就是從幾萬義軍當中挑選出來的精銳,神槍手連又是從平海營中挑選出來的精銳,名副其實的精銳當中的精銳啊。其單兵素質,可能還是比英軍要差點,但考慮到武器的優勢,應該可以與英軍同等數量的連隊相抗衡。
三位連長,對“排隊槍斃”很是垢病,雖然米尼步槍仍屬於前裝槍,仍適應那個“排隊槍斃”時代,但他究終是革命性的武器。自從這種步槍裝備部隊之後,火槍的射程超過了步兵炮,使得炮兵不得不後置,在殺傷上,也史無前例的超過了大炮的殺傷數量,在美國內戰中,製造的傷亡率高達80%!
如果對方也裝備了米尼步槍,那麼再用“排隊槍斃”的三段式密集陣形,傷亡一定會很慘重。所以,散兵線訓練也就提到了日程上。
隨着這批補給而來的還有二件秘密武器——救身衣和黑爾火箭。
救身衣使用亞麻布,內填泡沫塑料而成。沒有什麼技術含量。 只是這泡沫塑料是這個時代不能生產的物品,因而顯得很珍貴。
黑爾火箭箭體是圓筒形鐵皮,重30斤,直徑0.1米,長1米,火箭尾部安裝了3塊傾斜的穩定螺旋板,火箭尾部噴射出來的火藥氣體使火箭在飛行中自旋從而達到穩定。最大射程5公里。
彈頭部分爲爆破和燃燒兩種。爆破彈頭塗成黑色,並用白漆寫上爆破。燃燒彈頭,漆成紅色,用白漆寫上燃燒。識字的看字
,不識字的看顏色,如果既不識字,又是色盲,那麼淘汰。
發射架分爲發射筒和架兩個部份,都是用輕便的鋁合金製成,可拆解。重量很輕,不超過10斤,一名士兵就可以扛着一套黑爾火箭行軍,機動性很高。可以在陸地,也可以在海上使用。可以步兵用,也可以騎兵用。
集團的軍工部門在穿越之初,就在考慮要製造一種可以伴隨步兵的重武器了,迫擊炮太過先進,雖然集團能造,但產量不高,如果被敵人仿製成功的話,集團的火力優勢將蕩然無存。因此,指導軍工生產的總原則是,可以比敵人先進,但不能太先進。
第一次鴉片戰爭當中,英軍就使用了康格里夫火箭。這種火箭不能自旋,依靠的是導向長杆保持穩定,準頭很差。
1844年後,英國人黑爾發明了黑爾火箭。黑爾火箭省去了長長的導向杆,方便攜帶,尾部的3塊傾斜的穩定螺旋板,能使火箭發射出去之後旋轉,依靠陀螺穩定的原理撲向目標。再加上這種火箭領先世界不多,因此得以提到研製和生產的日程上。
在後來的反圍剿當中,黑爾火箭在鐵血軍發揮了大炮的作用。清軍的騎兵,被黑爾火箭轟得人仰馬翻。由於清軍全軍覆沒,鐵血軍的先進武器的秘密得以保存。
擔任第一營舟船隊隊長徐四海,第一時間就將運來120套黑爾火箭發射架和360枚火箭彈給運走了。
他見舟船隊只18艘快船,便給其中的六艘快船上配了一名火箭炮發射手,攜帶1套發射架和2發火箭彈,所有人員穿上救生衣,立刻出海。
6名黑爾火箭炮發射手隨同而來,專門編制了一個火箭炮發射班,他們接受過簡單實用的彈道培訓,又在江面上演習過,打得很準。英軍的戰艦又大,能在300米的距離,打出百分之五十以上命中率。
如此性急,甚至連黑爾火箭是什麼, 都沒有和舟船隊的水手解釋,就直接上陣,主要是看到這天氣有颱風將至的可能。
黑爾火箭本身不足以摧毀英國巨大的戰艦,但卻足以讓英軍對此感興趣,從而追擊出來,將他們往沒有遮擋伶仃洋麪上引。颱風會送他們回老家。
颱風如果能摧毀英船,舟船隊的快船,自然也會傾履,但有了救生衣就能保住性命,自是不怕。
救生衣別看技術含量不高,但在這個沒有救生衣的時代卻是絕對的高科技。擁有救身衣的一方,可以在海戰中大幅度的減少我方水兵的傷亡。水兵們從此不用再擔心溺水了。
快船類似於龍舟,船體細長,船上水手人人兩支槳,隨着鼓聲一起划動,獨如百足蜈蚣在水面上飛馳。是這個時代最快的船。既便英軍的明輪“蒸汽船”也追趕不上。
廣東水師快船,主要作偵察之用,也可以用於救生、交通、傳令和火攻,屬於輔助船隻。在武器配備上,快船是絕對不能裝大炮的,哪怕是小口徑的虎尊炮都不行,因爲船太小,一開炮船就會在大炮的巨大後坐力下打轉轉,水手被震下船,嚴重一點的還會傾覆,但沒有後坐力的黑爾火箭炮就不用擔心這些了。
舟船隊日日與英夷艦隊玩貓和老鼠的遊戲,對英軍艦船的停泊和部署情況瞭如指掌。舟船隊有位把總叫常水生,是條三十二歲的漢子,漁民出身,幼時上過三年的私塾,水性極佳,皮膚被海風吹得黝黑,手上佈滿老繭,慣使一把朴刀。拳腳功夫在“平海營”數一數二。在三元里抗英中,他親手捅死了一名英兵。
徐四海將他放在自己的指揮船上,在路上問了他許多關於英軍艦隊的事。常水生對答如流。
“連長,前面就是避風塘,英夷艦隊的主要停舶點。”
徐四海在眉毛上搭了一個“涼棚”,定睛看去,發現海灣線上突然凹下去了一塊,形成一片海灣,內有四五艘噸位在一千噸以上的風帆戰艦,和十幾艘漁船。打開地圖一覈對,發現是香港島銅鑼灣的位置。英軍選的這個地方真不錯啊,位於維多利亞灣的中段,可以扼住全灣,防止清朝水師偷渡登陸到香港島上。
“靠過去……”
“好勒!”常水生應了聲,雙手各執一面紅旗,往那避風塘一揮。鼓聲密集起來,划槳速度加快,18艘快船,以雁行編隊,犁開碧綠的海面,箭射過去,身後是逐漸散開的白色尾浪。
注1 :米涅步槍是由米涅彈的發明者,法軍奧爾良獵兵隊上尉克勞德·愛迪爾內·米涅,和上尉亨利-古斯塔夫·德維基內,於1849年左右開發出來的前裝速射槍。
鐵血軍所有的1840式步槍有改進,縮小了口徑變成0.5英寸(12.5MM),減少了步槍重量變成4公斤。相應的彈丸的重量和火藥量也減少,但威力不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