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小小規模的空戰牽動人心。這邊,曼德勒方面發動了數千人去搜尋K8殘骸和營救跳傘的飛行員;那邊,天竺人將損失的矛頭指向盟友——山姆大叔。
天竺人將LCA的戰損歸咎於盟友支援的缺位。先進如LCA,即便漢龍國志願空軍的殲10也難以與之匹敵,隕落,多半是遭到了羣毆,又或者被地面防空導彈偷襲。
在給盟軍司令傑克遜中將的電報中,天竺國防部長使用了“瀆職”一詞指責這位盟友沒有及時派出戰鬥機,以致兩架LCA陷入重圍孤軍奮戰。
傑克遜根本不尿他,電報扔進垃圾籮。此刻,他正忙於導演對漢龍國駐孟加拉大使館的“誤炸”。
衛星圖片、無人偵查機以及大秦反叛的特工均證實了目標進入了大使館。總統指示,必須搶在對方破譯硬盤密碼前毀滅證據,哪怕厚顏無恥重申一遍“誤會”。
如果說當年在南斯拉夫還知道選擇在夜晚,動用B2隱轟遮羞,那麼今天已經赤果果的無恥到極致了,光天化日之下直接動用四架F15投彈。
行動過程未遇任何攔阻,四架F15一共投下8枚千磅重的超級炸彈,激光制導保證了百分百命中率。
“恭喜將軍。”轟炸後,參謀送來評估報告。報告顯示,漢龍國大使館被夷爲平地,整潔的建築變身廢墟。
傑克遜立刻致電總統。
地球另一邊,總統熬夜等待消息。聽到喜訊,長鬆一口氣。
“但願我們的國務卿明天能夠從容面對責難。”電話裡,傑克遜輕鬆地調侃。
總統笑道:“將軍你的壓力更大。我們很快要面對更多的志願軍了。”可以想像巨龍的報復,以往的怒火只能通過外交途徑泄憤,如今多了大秦戰場這個出口。
“反正我沒指望北京主動退縮,”傑克遜說,“下一步我打算集結所有力量幹掉他們的志願空軍,讓他們見識一下我們的真正實力。”
總統乾笑兩聲,說:“恐怕難如你所願了。我們剛剛答應了文萊王室,抽調一個航母戰鬥羣前去保護其國土安全。”
傑克遜一愣,着急上火。花旗國一共11艘航母,一艘在馬六甲海峽受到重創,三艘在船塢或維修或保養,剩下的七艘全部在孟加拉灣,在他的指揮之下。抽調一艘,意味着在他身上做減法。以現時的兵力尚且如此吃力,分兵之後還怎麼打?
“總統先生,南洋海軍虛張聲勢而已,目的在於調虎離山,分散我們的兵力。大秦戰爭緊要關頭之時,派遣航母去南洋正中曾大帥下懷。”據理力爭,企圖說服總統收回成命。
“將軍,告訴你一個壞消息,一個小時前,曾大帥的南洋艦隊突襲菲律賓巴拉望島強佔普林塞薩港,更糟糕的是,他們打開普林監獄大門釋放了數千名棉蘭武裝俘虜,當地已經陷入暴亂……大秦的行爲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無法用常理度量,我們擔心下一個將輪到文萊。”
“不,總統先生,我覺得沒有必要順從東南亞幾個國家,危險只存在他們的大腦裡,事實根本沒那回事。”
“將軍,”總統有些不耐煩了,“你畢業於西點軍校,應該熟讀克勞塞維茨的著作,戰爭不過是政治以某種手段的延續。任何時候,軍事必須服從政治。政治上,我們必須堅定東南亞幾個盟國對我們的信心,而且,別忘了,文萊可是這場戰爭的重要贊助者。”
“嚇阻南洋艦隊,一個小型兩棲攻擊艦艦隊足矣。”退而求其次,少一艘兩棲攻擊艦總比少一艘好。
總統不爲所動,“其實將軍你不虧,作爲補償,國防部同意從歐洲基地抽調兩個F16中隊,另外,倫敦方面也同意在阿富汗戰場轉移一個狂風中隊到加爾各答聽候你的調遣。另外,我們與河內政府達成協議,我們出動航母戰鬥羣保護他們,他們同意增援一個陸軍師到大秦戰場。”
“陸軍師?!”傑克遜驚喜,越南陸軍的戰鬥意志比其它猴子強多了,甚至勝於天竺軍隊,這支生力軍無疑是打破漢中市絞肉戰天平的重要砝碼。
當然,傑克遜覺得減少一個航母戰鬥羣還是虧。
“我希望法國人的航母艦隊能來孟加拉灣。”得寸進尺,討價還價。
歐洲八國聯軍的艦隊在亞丁灣瞎忙活,折騰了數十天非但沒有拿下軍佑港,還給予漢龍國介入的可乘之機。現在的軍佑港形式相當複雜,微妙,漢龍國佔據一半地盤,與躲在地下工事的大秦殘軍沆瀣一氣,歐洲聯軍因此投鼠忌器,三方由是緊張對峙。漢龍國的橫插一腳嚴重打擊了八國聯軍的信心,內部裂痕悄然產生,西班牙的觀望態度最爲明顯,藉口航母需要維修首先返航,意大利則對索馬里更感興趣,航母艦隊南移至摩加迪沙外海,遠離亞丁灣。剩下的“戴高樂號”戰鬥羣註定了難有作爲。在傑克遜看來,歐洲聯軍與其在亞丁灣虛耗時間,莫如移師孟加拉灣協助他給大秦致命一擊。
總統贊同他的意見,“你說的極對,我們正在遊說法國人。不過這需要你的努力,儘快拿下漢中市幫助盎珊政府復國,讓我們的法國盟友見到誘人的蛋糕。”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高盧雞江湖中人,無法免俗,只要大秦戰爭的勝利曙光照耀盟軍,他肯定會積極應邀。
與總統通話結束後,國防部緊接着發來正式文件,調走整整一個航母戰鬥羣。傑克遜頗爲沮喪,總統的承諾至兌現存在着時間差,至於高盧雞的“戴高樂號”,總統又把皮球踢給了他,想吃蛋糕,好,先幹活。想起漢中市的戰況,不禁頭皮發麻。
漢中市巷戰如火如荼,守軍獲得上萬伊朗志願軍的支援,士氣旺盛。攻佔,談何容易。若簡單,他也不會費盡心機開闢第二戰場了。
琢磨如何打開局面的時侯,天竺國防部部長安東尼的電話來了,質問他爲何突然偃旗息鼓。
傑克遜立刻計上心來,閉口不提“誤炸”大使館之事,推諉說暴民鬧事致基地後勤困難,進而影響了空軍出勤率。
這是天竺人無法辯駁的事實,儘管政府加大了鎮壓力度,可加爾各答暴亂從未停歇,民衆採取非暴力不合作方式堵塞港口交通。加爾各答港地處恆河出海口,是個典型的臨海河港,靠河道與孟加拉灣相連,塞港這招太毒辣了,大量的軍事物資連同運輸船舶被迫滯留港外,基地的補給壓力全部壓在空中運輸上,機場起降資源有限,要麼起飛戰機,要麼運輸機。
當然,情況暫時尚未惡化,花旗國空中運輸能力強悍,還有7個航母艦載機的互補,勉強能應付得來。
安東尼不知是計當即表示加強疏港力度。傑克遜於是投桃報李,應允提高出勤率。但是作爲交換條件,要求天竺人在漢中市方向投入更多的兵力……
漢中市,絞肉機瘋狂絞動時。
一枚枚迫擊炮炮彈在天空來回划動,發出悠長而尖銳刺耳的破空聲。城市裡,爆炸此起彼伏,分不清是攻方的陣地、守方的陣地抑或中間地帶的民居。置身街區,槍聲如爆豆充斥耳膜,綿綿不絕。曾經繁華、生機勃勃的大秦首都只剩下戰火、硝煙、死亡和恐懼。
其中最激烈的戰場位於市中心的安定區,攻守雙方在此雲集大量兵力,你來我往廝殺。經過多天的交戰,戰線已然模糊,可以說亂作一團,街區,學校,工廠,公園,大廈和民房全部淪爲戰場,隨着殘酷的殺戮,這一分鐘你的據點在下一分鐘就成了他的控制範圍。
一場激戰之後,白慕大發現周圍的建築活躍着敵人的身影。警衛排打散了,身邊只剩下兩名戰士,匆匆退入一個巷子。一夥菲律賓士兵尾隨追逐,子彈在身後鑽入泥磚的沉悶聲越來越近。
冒險拐過一個巷角,白慕大停下轉身,側肩靠牆體,舉槍瞄準姿勢,槍口距離十字口大約半米遠。
雜亂的腳步聲清晰入耳,敲擊心臟,刺激腎上腺素分泌。腳步聲驟停,顯然追兵擔心遇黑槍,停在拐彎口。
白慕大手心冒汗,擔心敵人扔來一顆手雷。正躊躇着,一顆腦袋緩慢冒出牆體觀察,通過槍口準星先看到一丁點軍帽,然後越來越多,直至半個額頭和一隻眼睛出現。
那一刻,白慕大分明在對方的眼睛裡捕捉到驚恐光芒,不過這沒影響到他的射擊動作。幾乎是本能,手指扣動了扳機,槍托隨之傳來強大的後座力,敵人應聲倒地。
白慕大暗笑,估計對手看香港警匪片多了,深受腦殘導演的荼毒。
硝煙中,一支AK47伸出牆角
,眼看掃射在即。
白慕大的警衛早有準備,隨手扔出手裡的石塊。石塊鬧出的動靜像極手雷,嚇壞了菲猴,牆角立刻傳來驚叫,那把伸出轉過牆體AK47落地。幾乎同時,白慕大的兩名警衛端槍衝出長點射,硝煙蒸騰,一顆顆彈殼飛落水泥地砸得叮叮噹噹作響。
兩梭子彈徹底報銷了5名菲猴。
槍停,白慕大轉出,在屍體身上摸索着。
“媽的,窮鬼。”
並非發財,而是尋找手雷。手雷乃巷戰利器,過去的數天,白慕大個人就消耗了12顆,一彈難求。沒想到敵人同病相憐。
白慕大無奈,只好換了一把AK,並將收集到的十個彈夾帶上。
才走幾步,前方一陣急如驟雨的槍聲令腳步僵停。噪音中,重機槍和手雷製造的動靜特別明顯。白慕大三人沿着房子的外牆小心翼翼推進,走了約莫十分鐘,快到一條橫巷的時侯,聽到有人在那呼叫,聲源很近且正在靠近,氣喘吁吁的,感覺再過兩三秒就從橫巷裡衝出來。
白慕大三人同時舉起了步槍,等待獵物撞槍口。因爲,喊聲明顯不是漢語。
一根槍管出現,貼着牆角。只有槍管,不見槍托。仔細一瞧,槍管上裝着一個攝像頭。
拐彎槍?!
白慕大等三人趕緊蹲下,幸虧拐彎槍沒射出子彈。
自己人?
狐疑中,只見一人扛着火箭筒跳出來朝這邊嚷嚷表明身份。冒失的傢伙居然是部下——大傻。
白慕大放下槍,剛想詢問,一陣履帶碾壓地板的“咯吱”聲震動耳膜。大傻臉色一變,轉身半蹲,火箭筒瞄準待發。橫巷衝出三人,越過大傻,發瘋奔來。
三人加上大傻組成一個奇怪的組合,民兵、警察、士兵,還有伊朗志願軍,代表了四支守城部隊的構成。
砰!
大傻扣發火箭彈,硝煙與火焰將他籠罩。數十米外,猛烈爆炸。
大傻扔掉髮射筒,一邊狂奔一邊怪叫:“坦克,坦克,快跑!”不用他警告,早都跑了,留下背影對着他。
白慕大等人狼狽逃到一間廢棄的超市,渴壞了,撿起礦泉水猛喝牛飲。大傻隨後趕到,白慕大問起情況才知道大傻他們原來也打散了,二十多名散兵遊勇臨時匯聚一起,剛剛迎頭遭遇一支天竺裝甲部隊,一場血戰,僅四人逃出生天。
白慕大打量着伊朗志願者,對方的武器尤其顯眼——一挺M99大狙。
“這傢伙好厲害,一槍幹掉一輛裝甲車。”大傻緊緊頂着伊朗人手裡的重狙,表情充滿豔羨之色。眼神閃爍着怪異,看得伊朗人直寒磣,不由抱緊手中武器,生怕他撲上來奪走。
白慕大的目光停留在伊朗人胸前的“狗牌”半刻,“阿法赫?”
伊朗人似是而非地點頭。
轟!
毫無徵兆地,超市外,一顆炮彈落下,彈片與泥石碎塊四散激射,打碎超市的玻璃外牆。
接着,流彈啾啾劃過街道。看來追兵很執着。
“收拾點食物和淡水,走!”
七人從超市後門離開,前腳剛走,超市裡就有手雷爆炸聲,並噴出氣浪。
白慕大不敢停留,一路飛奔,轉過幾條巷子,慌不擇路撞入另一個戰場——街心公園。十數名首都戍衛旅官兵正與敵人鏖戰,槍炮聲響作一團。
雙方的火力均非常猛,戍衛旅擁有數輛武裝皮卡,重機槍橫掃,子彈如雨;而敵人的兩輛裝甲車同樣傾灑着金屬風暴。戰鬥呈現膠着狀態,誰也奈何不了誰。
關鍵時刻又到重狙發威,阿法赫默不作聲,瞅準時機擊穿一輛裝甲車。
守軍士氣大振,發起犀利反擊打得敵人節節敗退。但是隨着一支天竺坦克小分隊突然從戰場後方躥出猛烈轟擊守軍,形勢急轉直下。
屋漏偏逢連夜雨,低空隱隱驚聞直升機發動機的低沉咆哮。一架塗裝“月經”標誌的“阿帕奇”穿過兩幢廢墟般的商業大廈之間的空隙,躍入衆人視野。
“快,跟我來!”白慕大奮力揭開一處下水道蓋子,招呼部下撤退。
轟!轟轟!
坦克與武裝直升機在聯合絞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