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府夜宴第二天，大秦國高層嗅到了一股非同尋常的氣息，三軍副司令龍凱旋將軍被罷免副總司令和怒江師師長之職，調任總參謀部，任職副總參謀長。
很明顯，龍將軍權勢過重，觸犯忌諱。
具有敏感政治細胞的人很快得出深層解讀：龍將軍的遭遇絕非單獨事件，只是一場暴風雨的前奏，接下來，更多實權人物順理成章地步他後塵。
霎時間，大秦官場人心浮動，氣氛譎異。以史爲鏡，兔死走狗烹，鳥盡良弓藏。英明如大帥，在權力面前亦未能免俗。可大秦尚未安定，就這般迫不及待迫害功臣良將，實在讓人心寒。
奇怪的是，處於風口浪尖的將軍們反倒氣定神閒，彷彿與己無關，集體秉持置身事外打醬油的態度。
曾大帥對外界的各種議論置若罔聞，新年長假結束，邀請秦亮一起飛往蠻德勒參觀大秦兵工廠和神秘的模擬訓練基地。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大秦中部重鎮蠻德勒亦如是。在曾大帥的精心規劃以及無數工作人員夜以繼日的建設下，昔日的暮氣籠罩的落後城市煥然一新，兩年間聳立起兩百多座新代化工廠，包括榨糖，榨油，橡膠，紡織，服裝，玩具，電子，機械，化工和軍工等行業。
曾大帥首先視察的是“雄鷹”集團的三座兵工廠。
爲趕交貨期，兵工廠無假日，實行三班倒制。曾大帥等人早上到訪“草”系列導彈工廠之時，剛好趕上夜崗工人下班潮。
“哇，這麼多人？”
小美女秦傾卿驚歎。在她想來，兵工廠屬於技術密集型產業，現實給她的認識卻是勞動密集型。
曾大帥尚未來得及迴應，廠長張大衛殷勤搶答：“秦小姐有所不知，我們生產任務重，人手還嫌少呢。”絕色美女的到來，吸引無數眼球，男性工人們甚至忽略了曾大帥的存在，回頭率關注率紛紛贈送給秦傾卿。年輕的廠長張大衛不幸也“中招”，站在美女身旁，臉紅心跳，幾乎迷失自我。
“妹妹的魅力真厲害！快把你帥哥哥的導彈廠傾倒了。”
或許是無法忍受淪爲紅花的陪襯，蘇夢柳故意揶揄秦傾卿。
秦傾卿嬌靨頓時緋紅，櫻脣微張似乎想反駁，終究還是忍住了。小美女很聰明，以行動反擊，靠近曾大帥，親暱地挽着他的手——既讓蘇夢柳口啞心酸，同時打消狂蜂浪蝶的癡想。
果然，蘇夢柳閉嘴沉默，張廠長神色黯淡，旁人更是肅然起敬。
一行人步入生產車間。生產線上，接班的工人們埋頭幹活，對一羣不速之客的到來視若無睹。
秦亮停在一個裝配點前，饒有興趣看着數名工人組裝零件。“月產量多少？”他回頭問張大衛。
張大衛面有難色，看向曾大帥。
弱國的武器生產能力屬於高度軍事機密，無授權自行泄露者下場悲摧，儘管提問的是漢龍國高級首長。
曾大帥坦言相告：“按設計，正常30枚，極限可達50枚。”
秦亮若有所思，“嗯，足夠應付一場大規模海戰的需求。只是，有沒考慮過，你們的需求有限，一旦完成訂單，那麼多工人如何安置？”
曾大帥心如明鏡，首長不當家，纔不會擔憂工人下崗問題，多半用的是旁敲側擊之法以瞭解軍售情況。
“首長目光如炬！”他豎起大拇指，祭出慣常吹須拍馬屁的招數，“直說吧，隔壁還有兩座正在建設的廠房，計劃是配套空空導彈和空地導彈的生產……”
“你又要引進生產線？”秦亮微微吃驚。這就解釋了“草”系列導彈廠配備海量工人的疑問。未雨綢繆，富餘的工人乃爲新生產線提前培訓。
“是的。”果然，猜測獲得確認。
秦亮笑，“你小子，窮兵黷武，倒餵飽了國內的軍工廠。可惜啊，洛陽光電和西安東方都沒上市，不然借你的內幕提前佈局股市大賺一筆也好還你的租金。格老子，上了你的惡當，別墅住着是舒服，可爲了支付昂貴租金，老子連收人情的香菸都要轉手變現。”
“爸，”秦傾卿打斷他，“香菸你收着，以後的租金女兒替你付！”語氣頗爲得意，儼然一小富婆。前天晚上她收到的禮物價值至少數千萬，單是白朗臺送她的半層商鋪物業每月即可收入二十多萬，一度讓她母親王昭君瞠目結舌，並由此引發對丈夫一貫清廉作風的怨氣和不滿。
小美女之言導致秦亮尷尬，老臉微紅，連連乾咳。曾大帥察言觀色，及時轉移話題，將衆人的注意力引至導彈測試試驗數據上。
導彈的抽樣檢驗由四方參與，廠方主導，三大客戶——大秦軍方代表、伊朗軍方代表和阿根廷軍方代表共同監督。
檢驗結果表明，雄鷹集團的組裝能力通過考覈，無論是試射抑或地面試驗，均達到要求。
“月底可交付阿根廷人首批貨物，下月初交付伊朗人。”張大衛信心十足地告訴曾大帥。
給阿根廷人的導彈是空射型，首批8枚，和伊朗人的訂單一樣。
“龍魂的空二師呢？”曾大帥問。
空襲布萊爾港消耗了大量的空射型反艦導彈，爲此，龍魂沒少來電索求補充。
“回大帥，龍師長派來的代表每天強行提一次貨，把當天生產下線的貼上封印。預計一直到22號，工廠的產能都爲他們服務。阿根廷人和伊朗人都向我提出抗議了。”藉着
回答機會，張大衛又光明正大瞧一眼與曾大帥形影不離的秦傾卿。
“這個龍魂。”曾大帥搖頭。按協定，導彈廠的產能，以四天爲單位，頭兩天爲空二師生產，剩下一半由阿根廷和伊朗平均分享，然後循環往復，直至訂單執行完畢。龍魂自恃東道主，霸道行事，悍然推翻了之前各方談妥的條件。
“算了，空二師立下大功，優先補充給他們也是應該的。阿根廷人和伊朗人那邊，吊吊他們胃口或許會更好。”曾大帥無意追究，想了想，對張大衛說：“忘了告訴你，過幾天委內瑞拉軍方代表要來考察，你們做好準備，配合銷售部份爭取拿下這份大單。”
什麼？委內瑞拉大單？秦亮再次驚喜，委內瑞拉人歷來青睞老毛子的軍工產品，尤其導彈一項，漢龍國的軍工界基本只能望洋興嘆。沒想到東方不亮西方亮，牆內開花牆外香，居然讓曾大帥先撥頭籌。
沒辦法，和平大國永遠無法成爲一流的軍火商。看看花旗國經常滿世界挑起戰火就明白這一點。
戰爭是一種鮮活的示範，是最好的廣告。再好的數據也是虛的，紙上談兵。瞧，伊拉克戰場花旗制武器壓着老毛子的武器狠揍。結果，世界主流軍火市場上，花旗制武器大賣，老毛子沉寂，連漢龍國上世紀賣給兩伊的主打產品——坦克也慘遭唾棄。
實戰效果影響深遠，深入人心。與紅旗九的赫赫戰功一樣，“草”300導彈接二連三取得輝煌戰果。布萊爾空襲戰的完勝向世人證明了，“草”300導彈之前的成就並非靠運氣。委內瑞拉總統由是心動，繼上次派出特使與曾大帥會面，時隔大半年，又派出軍購考察團。
曾大帥昨晚接到查韋斯總統打來的熱線電話，得知對方的意圖之後興奮得大半夜沒睡。
拜石油天然氣價格的飆漲，最近這位拉美兄弟財大氣粗，視金錢如糞土，一口氣詢問了三款武器：草300，飛豹和運8小盤子預警機。
秦亮徹底無語了。
這個準女婿，能力強，財氣更比能力強。如果真如他所願，五十億利潤保底。
“但是，”蘇夢柳想到了什麼，“他們爲何不直接向漢龍國採購呢？會不會只是想從我們這裡獲取價格信息？”
是啊，被草300的名字迷惑忽略鷹擊8也就算了，飛豹與運8小盤子預警機百分百漢龍國產，從經濟上的角度看，向大秦訂購完全屬於多此一舉。
曾大帥如是回答：感謝花旗國。
衆所周知，花旗國視美洲爲她的後花園，對於該地區的軍購非常重視，委內瑞拉與花旗國爲敵，更是忌諱。也只有老毛子敢我行我素，漢龍國最多推銷一些無關緊要的武器，如運8軍用運輸機，K8教練機而已。即便委內瑞拉給漢龍國下預警機、飛豹和鷹擊8導彈的訂單，漢龍國能否頂住來自花旗國的壓力還是個未知之數。畢竟漢龍國有太多的致命軟肋捏在對方手裡，一旦觸怒花旗國，這個惱羞成怒的大流氓肯定採取報復措施，比如狂賣武器給灣灣島，比如針對漢龍國某個大項出口產品發起反傾銷調查。
而，桀驁不遜的大秦百無禁忌。
蠻德勒之行，第二天的行程是參觀模擬訓練中心。
所謂的模擬訓練中心，顧名思義，中心內所有的設備都是電子模擬系統，武器，情景均虛擬幻化於電腦世界中，類似電玩，卻比電玩刺激，複雜。
一座雙聯裝37口徑高射炮模擬系統迎來了它生平第一次“女兵”的操控。
英姿颯爽的蘇夢柳在教練的指導下，腳踩手按，調整炮口連續射擊熒屏裡的目標。
“100發，全部失的，零分。”
教練笑意盈盈給出評分。
蘇夢柳氣鼓鼓摘下耳機，理直氣壯抗議：“不算，炮彈太少，目標太快！”
官大一級壓死人，教練在新兵面前絕對具備權威，但與蘇秘書相比，差距十萬八千里。
沒辦法，看向曾大帥。
曾大帥說：“乖乖我的大小姐，知道你剛纔打出的炮彈在實際訓練中值多少錢嗎？好幾千塊吶！你打的那個目標是戰斧巡航導彈，亞音速低空飛行，最簡單任務。”
蘇夢柳這才悻悻退出，將座位讓給新兵。
“怎麼謝我？我給你節省了數千大洋。”美女找到挽回面子的說辭。
曾大帥發愣裝糊塗之時，秦傾卿挺身而出，“幾千塊算什麼？瞧我怎麼給帥哥哥節省十數萬！”說着，鑽入曾大帥的懷裡撒嬌，“帥哥哥，傾卿陪你打飛機。”
咳，咳咳。
衆人差點沒嗆到，集體雷化。蘇夢柳更是憋紅俏臉，笑意玩味地盯着曾大帥，目光曖昧。
“嗯，是，是飛豹戰機任務模擬系統。”曾大帥無辜狀。小美女純潔無暇含苞待放，哪裡曉得某些詞語的特定含義。
教練很醒目，馬上接過曾大帥的話意，指着左側的通道，“飛豹模擬系統在隔壁，我帶你們去。”
小美女玩興起，走在最前面，蘇夢柳從後上下打量，重點注意走路姿勢。
曾大帥看在眼裡，靠近她，打趣道：“你對女人有興趣？”
蘇夢柳聞聲側臉，狡黠一笑，“她還是女孩。大灰狼還沒吃小羔羊。”
這也能猜到？曾大帥極爲狼狽，前天夜裡的竊玉偷香恐怕要被她當笑話了。
難得讓曾大帥臉紅一次，蘇夢柳嬌笑，
仿似一隻格鬥得勝的公雞，揚起得意的頭顱直追秦傾卿。
她也是完璧？
曾大帥望着她的一搖一擺的臀部，有意將她與秦傾卿作比較，齷齪想法油然而生……
倆美女渾然不覺來自身後的熾熱目光，爭先恐後搶奪模擬系統的控制席位。資源稀缺，整個飛豹模擬系統訓練室只有6座設備12個座位。在她們到來之前，阿根廷與伊朗派來的飛行員正練得熱火朝天，見到國色天香般的秦傾卿過來參觀，更是個個精神抖擻。教練比劃半天，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勸走兩名外賓，空出倆座位。
秦傾卿如願以償搶到駕駛艙，讓蘇夢柳當起武器操控員。
由於有過一次經驗，加上教練的悉心指導，秦傾卿上手很快，熒屏顯示，“飛豹”被她駕駛起飛，“翱翔”藍天。
曾大帥含笑欣賞着美女沉醉於玩樂中的天真姿態。秦亮站在他身邊，說：“這還像點樣，剛纔那個高炮系統就摳門了，尤其對於你這個土財主來說。”
在漢龍國，部隊訓練時子彈炮彈像大白菜，管夠。值得使用模擬系統的一般是訓練費用昂貴的項目，如飛行器。
曾大帥笑而不言，示意身邊的訓練中心主任作答。
中心主任老莫是從漢龍國聘請來的高級工程師，爲人刻板謹慎，頗有德國人風範，私下裡，熟悉他的人都管他叫漢斯莫。
漢斯莫辦事認真，展示大量一線採集的數據支持他的論點。
“請看，”他指着手提電腦屏幕裡打開的的表格文件，“這是比較數據。實踐證明，爲達到掌握同等級熟練技能，藉助模擬系統幫助訓練的一個高炮班，較全採用實彈訓練的單位節省了至少200萬漢龍元，一年下來，一個營可節省5000多萬。數目非常客觀。”
小數怕算，滴水穿石，聚沙成塔。此言非虛。
秦亮大笑：“哈哈，曾大帥，你也有精打細算之時。老秦我開眼界了！”
“首長孤陋寡聞了，大帥我向來崇尚節儉，深惡痛絕浪費。”曾大帥厚着臉皮胡扯。
“少來！”
秦亮瞪眼。那個自詡低碳綠色的傢伙住的是豪宅，吃的是珍饈，享受的是傭人的貼身侍候，平時出入保鏢，揮金如土，如果這些都算節儉的話，還讓地球上99.99%的人活嗎？
曾大帥貌似也覺牛皮吹大了，趕緊轉移視線：“嗯，其實我最看重的是新兵形成戰鬥力的週期。模擬系統有助於縮短訓練時間。”
又到漢斯莫發揮的時候，順着領導的意思，他接着打開電腦裡的第二份表格文件，侃侃而言：“這是兩組參加試驗新兵飛行員的訓練數據彙總，經過模擬系統100個小時強化訓練的一組在實際訓練中，進度明顯較採用傳統訓練方式的一組快三分一。依此類推，每人每年至少可節省50個飛行小時。”
從某種意義上講，節省時間等於創造財富，50個飛行小時，以漢龍元表示是數千萬。一個飛豹中隊數十名飛行員，省下的錢足夠添置好幾架飛豹。
曾大帥興致來了，剛想發表，忽聽一聲尖叫，緊接一聲驚呼。轉頭望去，映入眼簾的是秦傾卿失落遺憾的表情，還有蘇夢柳的歉疚。再看屏幕，GM，遊戲任務失敗，小美女駕駛的戰機被地面火力擊中。
“都是柳兒姐，沒炸中敵人！”
美女怨美女。
曾大帥舒心發笑，幸福意由心生，伴隨的是一個荒誕念頭，都娶，大被同眠左摟右抱？不，不，不，傾卿美女要造反……他使勁搖頭，中心主任以爲老闆不滿意，有些無所適從。
“說到哪了？”曾大帥回過頭，想想，笑，“哦，我想了解下，每天有多少學員上機？”
“10組，120人，每人每天練習2個小時。”
“需要累積多少經驗才進入實訓？”
“哦，這裡面有個誤區，其實模擬訓練與實訓是交叉進行的，但是，在此之前，學員必須通過初級教練機的考覈……”
初級教練機，嗯，依葫蘆畫瓢，也進口一批模擬系統！
曾大帥靜靜聽着，默默盤算着。
此時，阿根廷軍方代表在大秦國防部官員的陪同下過來求見。
曾大帥以爲對方又老調重彈，催促交貨，然而，阿根廷人說的是另外一件事，讓他震驚。
據阿根廷人潛伏在倫敦的間諜所得情報，陰國軍方派出了兩艘核潛艇潛伏於孟加拉灣，原計劃是準備使用巡航導彈摧毀大秦國位於曼德勒的三座軍工廠，其後不知何故中止，改爲半途伏擊運送武器的船隻，阻止飛豹與草300導彈送往阿根廷。
走了虎豹，又來豺狼。怎麼辦？大秦進出口貨櫃較少，敵人若有心有心調查，完全能及時追蹤到貨櫃的動態，並從容組織海軍攔截。
怎麼辦？
沉吟對策間，兩道麗影出現在他眼前。白非煙與王昭君一路有說有笑走入訓練中心。
準岳母似乎很高興，拉着秦亮報喜：“亮哥，搞定了。”
“搞定什麼？”秦亮雲裡霧裡。
“行李啊，煙煙姑娘給我找關係，白唐航空公司答應爲我們破例開綠色通道，水陸空聯運將部分手信託運回老家......”
水陸空聯運？笨！咋沒想到取道漢龍國！
說者無意，聽着有心。曾大帥靈感閃過，計上心頭，喜上眉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