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戰火的威脅,遷徙無可阻擋。十來萬老街市市民分批撤退,跋山涉水走小路,通過山林涌入滇州邊境安營紮寨,等漢龍國邊防軍聞報趕來增援邊境哨所已然太遲。
曾大帥站在麻銅山最高峰,目送最後一批居民們乘坐渡船溯江而上。
因爲地理上的原因,麻銅山的銅礦開採與水電站建設並未受到花旗國空軍的破壞,從各處轉移來的數千俘虜集中在這連片山脈裡工作。他們的勞動成果逐漸體現,穿山水電站完成了一半工作量,礦山至碼頭的道路修得七七八八,堆積在堆場上的銅礦石多達萬噸。
可惜的是,產品無法裝船運送入漢龍國,兌現利潤。
曾大帥收回遠眺目光,掃視一番眼前密密麻麻的苦力,這些個緬軍俘虜個個誠惶誠恐,噤若寒蟬,等候他發話。
“從明天起,你們將獲得自由。”曾大帥面無表情宣佈他們的命運,俘虜們面面相覷不敢置信。
一石激起千層浪。俘虜們交頭接耳,互換意見。
根據以往經驗,無論是緬軍,還是少數民族武裝,只要淪爲俘虜,等候他的只有死亡一途。今天太陽從西邊升起來了,竟然得到饒恕。
問題是,可信嗎?不會有什麼陰謀吧?
陰謀?沒有。
數千名壯勞力並非免費,每天消耗的糧食驚人,然而,就目前的狀況,他們根本無法創造出相應的價值,再則戰爭臨近,沒有那麼多力量看守他們。
所以,與其留着浪費資源,不如甩掉這個大包袱。
當然,割肉之時曾大帥也沒忘利用這個機會,所釋放的俘虜裡混有不少被策反的間諜。
曾大帥沒向俘虜作任何解釋,他到此目的主要是視察地形。他需要爲火箭炮部隊找一個既適合隱藏,又便於迅速展開打擊的陣地,思來想去,只有炮麻銅山符合要求。
麻銅山本來山高林密,再加上採礦挖掘出的山洞和到處堆放的一堆堆礦石與樹林相間,構成了錯綜複雜的地形。
按他的構想,平時,火箭炮化整爲零,散佈于山林間和山洞裡,戰時,迅速集結攻擊。即便受到敵人空襲
,有地形的保護,損失也不致於過大。
火箭炮營營長呂亞祺表示同意。
“如果緬軍地面部隊從友誼橋方向推進,我們狠狠從側面和背後給他來一下,一個齊射覆蓋,保管幹掉他一個營!”
呂亞祺相當興奮。在漢龍國時,他僅指揮一個排,到果敢,聽他指揮的足足有一個營,那種控制萬炮齊射的感覺相當美妙,欲罷不能,即使面對花旗國空軍的打擊,他也沒有產生離去的念頭。
曾大帥望他一眼,笑而不答,目光轉向東南方。
“如果給你一個衛士1火箭炮營,你能指揮得動嗎?”
呂亞祺被忽如其來的問題問得一愣。
“回答我。”曾大帥望着他,眼神帶期待。
“如臂使指!”
呂亞祺的自信回答不負其“炮兵狂人”的綽號。
“敢去欽邁否?那裡有一個衛士1火箭炮營,還有一座空軍機場。”
“大帥,我,”
呂亞祺一頭霧水,不知曾大帥何意。
曾大帥深呼吸一口氣,舉手指着東南方,“消滅一個緬軍步兵營何足掛齒?我要將花旗國的數十架戰機一網打盡!”
打飛機?!
呂亞祺大吃一驚,領會了曾大帥的意圖之後,繼而激動。
“怎麼幹?大帥儘管說,亞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作爲資深炮兵,呂亞祺不但熟悉火箭炮的操作使用,還了解其戰史,記憶最深刻的是數十年前的越南戰爭,當時北越將數百門漢龍國援助的107火箭炮秘密埋伏於花旗國在西貢的空軍機場附近,採用突然襲擊方式,數十秒之內,猛烈的炮火吞噬了花旗國數十架飛機以及上千名官兵的生命,創造了一個令世界瞠目結舌的奇蹟。
顯然,一個營衛士1的火力要比當時北安南軍使用的107火箭炮強大十數倍,絕對足夠花旗國空軍喝一壺。
見呂亞祺求戰心切,曾大帥於是附在他耳朵邊將“落雁計劃”全盤托出。
好一個借刀殺人之計!
呂亞祺聽完,兩眼冒光,禁不住擊掌讚歎。計劃大膽冒
險且瘋狂,但是,一旦成功,戰果喜人。
大丈夫在世,當青史留名揚名立萬!錯過了“獵鷹行動,”又與“沉龜行動”無緣,不能再與“落雁計劃”交臂失之。
受曾大帥一連串壯舉的影響,呂亞祺迫不及待領命。
紙上計劃總是容易,輕巧,其中蘊含的風險兩人心裡清楚。或許今天過後,從此永別。
軍禮顯得莊嚴沉重。
曾大帥默默放下敬禮的手,從脖子上解下一串項鍊。
“這是瓦幫通行證。回去收拾一下,挑幾個兵,晚上與獵人王一起出發。凱子他們會在那邊接應你的。一路順風!不必瞻前顧後,你的家人我自會安排。”
“是!亞祺出品,保證驚天動地!”
呂亞祺挺胸擡頭接過項鍊,士氣高漲。
道別場面很平淡,沒有電視電影裡的感人一幕。
當曾大帥走下麻銅山時已接近黃昏。在臨時搭建的友誼橋橋頭,有人在專門等着他。
林念祖?
曾大帥表示疑惑:“不是放你自由了嗎?怎麼還賴在這?”
林念祖臉上並無感激之情,反而怒氣衝衝,完全一副興師問罪的勢頭,“你這人一點信用都沒有,隨便違反合同!你答應讓我操作十億花旗元資金的,那可是百億利潤的生意。現在倒好,就這麼被你放棄,我的佣金呢?十個億啊!”
“你是我的俘虜,無權在我面前咆哮!”
“現在我是自由人,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林念祖針鋒相對,不給一點面子。
曾大帥怒瞪他一眼,不再糾纏,徑直越過他走向橋的另一邊。
“等等,”林念祖追上他,“那些難民,你難道不能想想別的辦法嗎?比如號召漢龍國民衆募捐救濟,同胞之間血濃於水……”
募捐!
曾大帥停下腳步,看向他,頗有一語驚醒夢中人之感。
剛想慷慨贈予“黃皮香蕉”一個熊抱,一輛吉普車從橋的對面揚塵馳來,急停在橋頭。
門開,一道倩影跳下車,傻癡癡站在橋頭上望着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