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羣中看着箭射來的湯義明和麥隆目光追隨着箭,看到了被射傷的林吉行,兩人神色激動就欲上前,被黃子安和秦興和死死拉住。其實死神軍團衝鋒在最前面,就算湯義明他們想回來趕救,也是不及。
不只是他們,一旁的石子川,黃良路等人也是着急萬分。
客其車的箭先於拉里的槍達到,同樣的三箭齊發,客其車的拿手好戲。這樣的箭,讓風離吃了虧,讓聶城喪了命,讓吳正寧無法離開,讓林吉行只能承受。確實,這個客其車是安哥拉魯斯城所有將領的心腹大患,只要他在,每個人的生命隨時都會受到威脅。
林吉行見到箭來,冷笑一聲,右手握着長槍,緊緊的握住,然後鬆開。他目光凜然的盯着箭的方向,然後握着長槍,衝了上去。從來進攻纔是最好的防守,你客其車既然能在我們打得如此不可開交的時候射傷我,那我現在直立在拉里的正前方,招招式式,直擊其要害,逼得其不得不閃躲,看你怎樣傷害我。而你究竟是傷我還是傷他?
“文穆,我沒事,你趕緊去幫助林吉行。”城牆上終於看好局勢的聶蕭玉此時才發現林吉行的現狀,開口對着一直緊張不安的文穆說。聶蕭玉一直緊緊盯着査罕身邊的黑衣甲衛,那些人神色凜然,目光沉靜,如此劇烈的戰況,他們神色分毫不動。聶蕭玉不知道他們想幹什麼,不知道査罕想做什麼?所有他在靜靜的等。只是看他們 和査罕平靜的樣子,今天似乎不會有所動作了。
“可是風離讓我保護你的安全。”文穆雖然着急林吉行的處境,但是風離走前說過。她走之後,聶蕭玉就是安哥拉魯斯城的元帥。若是出聶蕭玉了事,這是文穆不敢想的。聶蕭玉就是安哥拉魯斯城的繼承者,所以,文穆對聶蕭玉的保護如同當初對風離的保護一一般,都是爲了安哥拉魯斯城的將來,安哥拉魯斯城的傳承不斷。
“我沒事。今天査罕的目標是林吉行。你趕緊去救他,安哥拉魯斯城可不能沒有他!”聶蕭玉看着下方死神軍團和加突士兵並不激烈的對抗,對文穆說道。
死神軍團作爲安哥拉魯斯城最精銳的力量。聶蕭玉在査罕這樣淬不及防的進攻下,只好將他們派了上去。可是口口聲聲急於攻破安哥拉魯斯城的査罕,並沒有派兵和死神軍團強力對抗,只是將強兵猛將一個勁的往林吉行那裡送。目的不言而喻。當然。也不是死神軍團這裡就沒有加突兵,相反,很多,很多,只是他們只是層層疊疊,用槍、用矛、用刀、用盾、用身體將死神軍團圍住,沒有強力進攻,只有強力防守。真正面對死神軍團時。不管是戰鬥力還是應變速度,加突完全沒法跟上。所以在不想正面對敵時,銅牆鐵壁的防守是他能做的最好的防守。
而強力的攻擊,全都放在了林吉行身邊。精銳的騎兵,勇猛的刀斧手,彪悍的想着林吉行所在衝鋒。這樣強悍的攻擊,死神軍團或許能抵抗,林吉行他們卻只能承受。
看着林吉行握槍的手,鮮紅,血順着手,順着槍桿蜿蜒而下,聶蕭玉着急萬分。林吉行絕對是風離離開後的絕對戰將,不管風離在或不在,他都是不可或缺的。
“我不會有事,我躲在城垛後,沒有人能傷害到我,你趕緊去救林吉行。”聶蕭玉看着文穆着急的說。林吉行和聶蕭玉一塊長大,雖說兩人一個成熟,一個沉默,都不怎麼說話,但是對彼此的關心不會少。
“好,我去,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文穆看着聶蕭玉不放心的說。
“放心,我知道怎樣保護自己。”聶蕭玉對文穆這樣着急自己也是疑惑不解,問文穆,他又不說。
“好。”文穆看了看聶蕭玉,轉身疾走。林吉行的情況確實危險,容不得半刻耽擱。等風離回來一定和她說,這個客其車真的留不得,對安哥拉魯斯城的危險太大了。
林吉行立於拉里的正前方,長槍帶血,帶着勇往直前的銳氣,直逼拉里。或近或遠,或虛或實,招式的運用和輪轉間,靈活自如。林吉行這時讓自己完全忘記傷勢,讓自己不受其困擾的戰鬥。這樣的想法理性決絕,太過殘酷。因爲這樣的戰法會無限制的加大傷勢的嚴重程度,若是對手實力夠強,夠耐心,等你轉換不及或是精力疲憊時,狠狠的一擊,就是你死亡的時候了。
拉里的實力從來不容小覷,林吉行對待他從來都是萬分小心。此刻,爲了掩蓋自己右臂受傷的劣勢,林吉行將槍,使得更快,更狠。同樣的,他也能感受到自己右臂似乎越來越冰涼,腦袋似乎開始發暈。但是他憑藉着強大的意志讓自己繼續保持攻擊力度和靈活度不減。因爲林吉行知道,自己面對的不只是拉里,還有客其車,只要自己稍有懈怠,拉里就會讓客其車對自己射出致命的一箭。
自己的命是用來守護安哥拉魯斯城的,答應過義父的事,怎能半途而廢。風離不在安哥拉魯斯城,自己怎能在這時候倒下,這時候讓安哥拉魯斯城有什麼閃失,怎麼對得起義父和風離。若真到了不得已的時候,林吉行絕會拉上拉里墊背。總不能讓安哥拉魯斯城單獨吃虧,一對一,很公平的。
高手過招,瞬息萬變。林吉行那細微的堅持和努力,還是被拉里清晰的捕捉到了。臉上神色微動,似乎是微笑的意思。統帥答應過自己,自己只要盡最大努力牽制住林吉行,客其車會幫助其讓林吉行受傷,最後這個安哥拉魯斯城槍法第一,或許已經勝過自己的人,還是隻能斃於自己槍下。想到能將林吉行斃於槍下,拉里的幹勁就沒有消泄。
能神情亢奮的戰鬥至今,拉里憑的就是打敗林吉行的意念。無法,林吉行太過強悍!現在見林吉行強弩之末,拉里怎能不興奮?拉里大力強悍的攻擊着林吉行,比剛剛林吉行未受傷時的攻擊,更加勇猛。拉里槍影如虹,想着儘快的消耗掉林吉行的體力,達成自己的心願。
人在希望達成時爆發出的能量總是驚人的,拉里此時的招招式式在林吉行全盛時期絕對能應對,只是此刻,有點力不從心。因爲戰鬥,血漫過全身的林吉行,此時已經手滑力竭,但是守護安哥拉魯斯城這樣強烈的信念和對聶城的承諾支撐着他,讓他咬牙支撐着。絕對不能倒下,倒下了就沒有人對付拉里,他就能直接叩擊城門了。
在林吉行準備調集全身力量和拉里拼命一搏,拉着拉里墊背時,文穆終於趕到。不是文穆慢,而是拉里和林吉行兩人的戰鬥太快,須臾間的生死之間,文穆這樣的絕頂輕功,也只能拼了命的趕。
文穆截住林吉行不顧一切往前衝的架勢,將他丟給不遠處一直關切的看着,卻無法靠近的守衛士兵。
“趕緊將林將軍帶回去治療,絕對不能讓他有事。”因爲清楚的知道林吉行的重要性,文穆的語氣難免嚴厲。士兵看着渾身是血的林吉行,點點頭,馬上就扶着林吉行走。
林吉行制止了他,士兵頓時着急了。
“將軍,你的傷很嚴重,必須馬上救治。”林吉行在安哥拉魯斯城軍中一樣受愛戴,士兵的語氣不免着急。
“沒事,就一句話?”林吉行示意士兵稍安勿躁。
“文穆,你可知道這是城門?”林吉行指了指自己所佔的位置。
文穆看過去,高大威武的城門下,威猛的林吉行也顯得那樣的渺小。戰鬥的喧囂繁雜,沒有進入它的耳裡,它安靜沉默的立着。
“當然。”文穆答得相當肯定。安哥拉魯斯城所有的將士,都將這扇門裝進了心裡,永遠不會讓加突人觸碰,唯一能做的就是小心呵護。
“那我就放心了。”林吉行笑笑,看着文穆心領神會的樣子,轉身進入城門。不是他不管文穆,所有安哥拉魯斯城的士兵都相信劍尊門人的實力,況且,自己的身體再不治,就真的廢了,到時怎樣保護安哥拉魯斯城?
“風離沒有回來,我不會讓她看到傷心的事。”這點,文穆一直放在心上。
林吉行聽着身後傳來的聲音也是一笑,那種冰山融化,春回大地的笑。若能形容,只能說,人啊,還是笑起來好看,男人若能笑得如此傾國傾城,真是絕了。你不願元帥傷心,我也不會讓自己有心傷的機會。所以,我們都明白彼此的意思,城門,我會看好的。你可以用命守護,我也一樣。
林吉行放心的離開,文穆轉身看着拉里,裂開嘴笑。再看着向着自己飛馳而來的箭,笑容更大。拉里立在那裡,看着文穆的笑,頓覺絲絲生冷。這人明明比林吉行溫柔謙和,怎會讓自己這般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