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突兵再一次撤了,安哥拉魯斯城士兵再一次回城了。不過這一次,因爲石子川的原因,拉里這邊退得很快,被氣得不行的拉里根本沒有回頭看對手得意的笑臉。石子川他們回城一點都不快,腳步輕鬆,心情頗爲愉快。
安哥拉魯斯城這邊算是明白了,査罕就是要安哥拉魯斯城的將士睡不着,休息不好。這樣不停的騷擾,待到大家筋疲力盡時再進攻。只是誰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真的發動進攻,誰也不能忽略他的每一次進攻,因爲每一次都有可能成爲真的,所以長久防備之下就筋疲力盡了。
亥時三刻,拉里再次來了,這次是聶蕭玉出馬。俊朗的面容對上拉里的悍然,似乎沒有勝算。不過,這次還是沒有打起來。
“聶蕭玉,你不是我的對手,和我對戰,你只有死路一條。而我,今天心情很好,不想大開殺戒,我只想和風離對陣,你趕緊叫他出來。”拉里不屑,輕蔑的看着聶蕭玉。
“你我都是前鋒,不要口氣太大說大話。元帥豈是你說怎樣就怎樣,打贏我再說。”聶蕭玉同樣不屑的說。這話不是聶蕭玉自己想到的,是麥隆要來看着自己兄弟的狀況,知道風離的安排後將自己想說的話讓聶蕭玉說了。此刻城牆和風離並肩而立的麥隆看着聶蕭玉說話的氣勢,懊惱的跺腳。這聲音這語氣,一點也沒有氣勢啊。若是讓自己說,絕對讓拉里跳腳。提槍立馬衝上來。
“風離,你是不是讓比亞斯的水把你整個人都溫軟了,娘們般躲在自己士兵的背後。你還是個男人嗎?”拉里盯着城牆上的風離說。
“比亞斯的水是很養人,不然你們加突幹嘛一直惦記着它?至於我是不是軟的,我會讓你知道的。現在你還是先過了我們少帥那一關再說。”風離回答了拉里,腳步沒有移動半分。
“說再多也只能說明你的膽小。風離我再給你一次考慮機會,你是安哥拉魯斯城的元帥,不要讓你的士兵看不起了。我讓你有點時間準備,下次我們一決生死。”拉里大方的說。
說話的拉里沒有看向聶蕭玉。和風離說完走退。看着緩緩後退的加突兵,聶蕭玉很想上前。望着城牆上風離纖細俊美的身形,聶蕭玉眼底昏暗幽深。最後,還是慢慢撤回了城。看着拉里撤退不只風離,還有査罕。
“將軍,這樣真的有用?”達達烈問道。他不相信這樣出來站一下就有什麼作用。對風離有沒有效果。不清楚。
“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下次我們進攻時他們的士氣和防備心都會降到最低,我們的進攻效果會事半功倍。”査罕緩緩的說。
“那拉里將軍了,這樣他很憋屈!”達達烈說。達達烈知道若是讓自己這樣反覆受氣,上前不迎戰,灰溜溜的退下來,達達烈知道自己肯定做不到。尤其是這樣的情況還不止一次,多麼痛得折磨。査罕當然也知道。所有這樣的事根本沒有考慮達達烈。
“沒事,待會你和明衛時上,到時務必贏得漂漂亮亮。只要我們勝利了,拉里心裡的不舒服也就消散了。再說,到時讓他解決到心灰意冷或是身受重傷的安哥拉魯斯城的將領,拉里的信心馬上就回來了。”査罕能夠想到拉里的沮喪,也只有這樣才能幫組其平復心中的不滿吧。
削弱安哥拉魯斯城的士氣有沒有效果,拉里不知道,拉里能清楚看到安哥拉魯斯城士兵眼中的憤怒和憤怒。自己士兵眼中,眼睛的激情和閃光消失,剩下只是倦怠泄氣。
拉里站在人羣前,望着風離,望着安哥拉魯斯城的將領,神色冷漠堅毅。沒有辦法,加突這邊,只有拉里武藝超羣,名聲極好,是響噹噹的站神。査罕一力培養的巴圖力,能力是好,但是戰鬥力和凝聚力不如拉里,加上身受重傷只能躺着,只有拉里上。拉里的號召力最好,米亞不會想到這樣的人會不進攻,只能全心應付。
此後,加突還做了一次試探性的進攻,被安哥拉魯斯城懶懶散散擋回去了。
隨即不到半刻,加突再次進攻,如潮水般的士兵滾滾而來,挾着夜的黑暗和寒冷,肅殺的氣勢鋪面而來。
誰也不會懷疑,這次不是加突的進攻。
戌時一刻,沒有從大家白天和晚飯中緩過勁來,突然擂鼓聲傳來,這是攻城的信號。安哥拉魯斯城響起密集的腳步聲,敵人果然是狡猾的。
等風離等人登上城牆,看見的就是拉里手執長槍,沉默悍然的站在隊列前方,一臉渴望的望着風離林吉行。
風離點頭示意,林吉行轉身而下。拉里太過強悍,風離只能讓無敵強悍的林吉行應戰,才能保證安哥拉魯斯城的將領不會繼續減少。
厚重的城門緩緩打開,魚貫而出的士兵安靜沉默的跟在林吉行身後。此時冬日的寒冷開始慢慢傢俱,點點微風襲來,讓人心一點點凍結成冰。但是這樣的寒冷並沒有讓人輕鬆,大戰的緊張壓抑讓人心底沉甸甸的,全身緊繃,身體冒出一層薄汗。
林吉行望了望身後,長槍斜指,在畫圓,身後的士兵緩緩展開。號角吹響,士兵一步步向前,靠近對戰的中央。
號角吹響,這次是加突。不同的是,讓他們響起的是加突,金鑼之聲。鳴金收兵!
看着加突如流水般緩緩撤退,看着拉里帶着笑意的慢慢倒退,林吉行愣住了,安哥拉魯斯城的士兵愣住了。
滿心的戰意,滿心的勇氣消散,只剩下無力挫敗感。他們從來沒有想到一向勇猛直前的加突人會來這招。許是心裡的失落感太差,他們在原地待了好久,直到加突兵消失在眼前他們才反應過來,慢慢的撤回城。
他們走得有點緩慢,隊形有點散,那種想與敵人對決卻被潑了一盆冷水的感覺真不好受。
“將軍,看來米亞人有點震驚。”明衛時看着緩慢撤回城的安哥拉魯斯城士兵說道。
此時夜幕已降臨,安哥拉魯斯城一點一點浸入黑暗,城門的燈光映着那些走進城內的士兵,好似一隻吞噬食物的巨獸。只是這怪獸將它吞入腹中的人保護起來,兇狠的獠牙張開,森冷的對着它外面的敵人。
是雄獅,也是猛獸啊。這是査罕心中的想法。
待拉里走到自己身前,査罕,達達烈,明衛時點點頭。待隊伍旗幟鮮明,隊列整齊。査罕抽出長劍,氣勢凜然的指向安哥拉魯斯城,高盛怒吼。
“衝!”
査罕他們率先衝出,加突士兵潮水般奔流跟隨,向着安哥拉魯斯城侵襲而來。
就這樣,幾乎在林吉行他們的隊伍剛剛進入安哥拉魯斯城時,査罕發動了他真正的衝鋒進攻。
虛實進攻之間不過相差一刻鐘左右,査罕這個時機選得非常好。可以說,沒有給安哥拉魯斯城任何緩衝的時間。
想象中憤怒慌亂的場景沒有出現,安哥拉魯斯城驚亂,因爲有一個人站在了戰場前方。那是風離。
風離單薄纖細的身子彷彿禁不住也得摧殘,在兩方黑壓壓的大軍和夜襯托下,越發的渺小。但是安哥拉魯斯城的士兵的心兵沒有被冷卻下來,因爲眼前這身影帶給他們太多的信心和力量,他們相信在任何情況下,只要有這人在,那麼勝利就在安哥拉魯斯城。
“放!”風離冰冷沉靜的聲音傳來,士兵手中的箭,應聲而出。
“放!”
“放!”
“放!”一聲聲號令,如蝗蟲急雨般的響聲在加突那邊響起,但是這樣猛烈的攻勢在兩軍對陣時幾乎沒有傷亡。因爲雙方準備都很充分,這樣的進攻也只能延緩對方前進的步伐,爲自己爭取點佈防的時間而已。
僅僅片刻,雙方的陣型就展開。大戰就這樣星火燎原般,星星點點瞬間開滿整個戰場。
明衛時和達達烈看見這次是風離親自上戰場,心裡真是又驚又喜。驚的是,風離的武藝超羣,那是衆所周知,玉面死神的稱號在加突軍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喜的是,現在自己這邊是兩人對一人,不是沒有勝算。而且此時,風離身邊沒有林吉行,沒有石子川,沒有聶蕭玉,想必他將他們安排到戰場其他地方去了,那麼己方的機會更大了。至於林吉行他們到底去了哪裡,達達烈他們沒有去想,這種事該是査罕考慮的地方。
不過,他們沒有機會,方明丁白、羅三出現在了他們的對面,三人都是一臉肅然。畢竟,風離給二人說了任務,他們就是拼死也要完成。
肅然是肅然,但是兩人並沒有膽怯。丁白方明本身經驗身手了得,跟着聶城十載,身上的傷,數都數不過來。只不過礙於身手和智慧,他們做不了大將軍,所以此次被風離拉來做先鋒,加上心中對黃子安的悔恨,兩人唯有使出渾身解數和如飲水般隨身的經驗來應付達達烈。狂風暴雨對陣綿綿細雨,等級似乎不在同一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