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林吉行心中的焦急豈是達達烈等人可以知曉的。『頂『點『小『說,..自己四十萬對陣敵軍五十萬,有達達烈這樣的勇將,還有巴圖力的智謀,明衛時,拉里還會偷襲,還得兼顧城池,壓力可想而知!看着因爲人數銳減被迫漸漸收縮的陣型,林吉行心裡暗暗着急,面上卻不表露!
此番若被圍困,他生死難定。林吉行知道自己生死是小事,可是他的身後就是安哥拉魯斯城的城門,若然有失,他林吉行就是安哥拉魯斯城的千古罪人。若是有業昌民那聰明的機靈鬼在,縱使再多二十萬大軍,林吉行業也不會有壓力。業昌民因爲風離的特別重視,大家對他的成見也慢慢消失,只剩下信任,這就是風離帶給業昌民的新生。只是現在戰場上根本沒有看見業昌民的身影,他在哪兒?
林吉行是沉默寡言的將加突的攻擊通通接受,石子川的戰鬥風格則完全不一樣。石子川拍馬走向拉里,將拉里拉出林吉行的戰局。拉里眼神火熱,兩人戰在一起。石子川的風格就是狂,猛,烈,爆。那可真是驚天動地,狂風怒吼。這一片戰場全是他的嘶吼,身後士兵在其狂熱帶領下,出刀勇猛迅捷,二十五萬硬是抵住四十萬加突大軍。讓其半步也前進不了。
拉里槍法如神,槍槍貼着石子川而過,石子川進不了他身,只得遊走,尋找機會。口中卻不斷的吼叫,“兒郎們,殺他狗日的加突豬!”“殺這些笨熊!”“砍他們的腿。砍得他們血飛三尺!”“戳眼,戳死這些狗養的!”“對。加油!他彎腰了,給他脖子來一刀。讓他做個斷頭鬼。”“給他腰上來一刀,讓他腸流滿地。”“給他背上一刀,讓他一刀兩斷。”“砍……哈哈,用力砍!”
不得不說,石子川雖然被拉里逼得遊走,但戰局指揮得很好,因爲人數的劣勢,不斷有安哥拉魯斯城的戰士倒下,大家臉上卻看不到一絲不安。地上倒得更多的是加突的士兵。他們被石子川慌了心神,被安哥拉魯斯城將士的勇猛驚了魂。
戰士無力,主將無能。有拉里的這般勇士,有石子川的鬼哭狼嚎,明衛時的攻擊多少失了自主。明衛時擅長的是在混亂的局面中找到敵人的弱點,一擊必中,讓敵人毫無還手之力。此時的戰場雖然混亂,卻沒有弱點讓明衛時可鑽。如此狂熱的戰士,不管你以何種戰術攻上來。迎接你的只有他有力們的武器,兇狠的招式和血紅的雙眼。或圓陣或尖刀或盤蛇,這個方向在石子川的帶領下,面對進倍的敵人。戰局卻漸漸被控制了下來!
相應的,由於石子川的突出表現,大大減少了林吉行的壓力。雖然林吉行身邊的士兵銳減。但是他強悍冷硬的氣勢,帶着戰無不勝的冷酷。少了拉里明衛時的壓力,林吉行業一點一點制住了達達烈和巴圖力的攻擊。雖然他的身上已經傷痕累累。心中卻是滿意的笑,城門終於守住了。
林吉行,石子川能鬆口氣,沒有人牽制的黃良路更能發揮他神出鬼沒的特質,以其獨特的刁鑽狠厲的手法,一點一點逼近查罕。只要查罕一死,已經控制住局面的安哥拉魯斯城必勝!這一路上,加突被他詭異的手法弄得真是損失慘重。
査罕看着戰局,搖頭說拉里是廢物。原指望他突破林吉行,對其進行合圍,成爲戰局的突破口,哪裡想到居然會被石子川牽制住。真是……
看着林吉行收攏陣容,將僅有的力量全力對抗達達烈,巴圖力死死咬住林吉行側後翼,讓他無法退回城門處。這樣一來,達達烈和巴圖力雖然無法前進,但是林吉行受到的就是四面八方的攻擊,以他現在的兵力,面對不是庸人的達達烈,巴圖力,恐怕堅持不了多久。
查罕對此較爲滿意,只要林吉行被牽制,加突就能控制戰場。再想方設法將林吉行包夾,加突拼死也要將這米亞第一猛將殺死。看看這米亞沒有了風離,沒有這一夫當萬的勇將,還有什麼與加突拼,和加突鬥。只要能戰勝安哥拉魯斯城,那麼風離在加突做的一切就沒有任何意義,風離所有犧牲也都全部付諸東流了。
戰況進入相持,誰也沒有注意到那十個百個甚至一個兩個倒下的米亞士兵,因爲查罕的推進,反而緩緩落到了前進了的査罕身後,然後慢慢消失。業昌民以這樣以整化零,滴水匯溪的方式,聚合了十幾萬人在査罕身後。不能到達的當然都已經犧牲在了戰場。
看着吃力的林吉行,看着奮力堅持的石子川,看着艱難推進的黃良路,業昌民知道自己內心渴望着去幫助他們。但是,業昌民知道,縱使他現在殺回去,能打査罕措手不及,但那沒有決定意義。査罕完全可以收兵,再開始新的戰役,到時人數銳減的安哥拉魯斯城哪裡還有和加突抗衡的兵力?勝利對於安哥拉魯斯城來說,恐怕會很難。
業昌民是個冷靜自制的人,所以他能清楚判斷出戰場形勢,分清敵我的優劣勢。正是這份冷靜的頭腦帶來的足夠正確的判斷,讓他逃過了一次又一次的絕境。此刻,他知道安哥拉魯斯城正面臨絕境,所以看了看戰場,業昌民冷靜的轉身,帶着手下急行,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加突營外。
業昌民和聶蕭玉一樣知道查罕會拿風離的死做文章,所以他明白林吉行他們的時間不多了,戰場上的戰士能堅持的時間也不多。查罕的話會讓他們絕望,在面對心的絕望,唯有勝利的曙光才能救贖安哥拉魯斯城。而他,業昌民,必須點燃這個曙光。止住了腳,業昌民回頭望着身後一雙雙眼睛,定神說道:“我知道你們很想在戰場上殺個痛快,想要殺死查罕。不明白我爲什麼帶你們來這裡,甚至覺得委屈憋屈!”
士兵不說話,眼中雖然忿恨,卻期待的望着他。因爲他們知道,在這般慘烈的戰場,他們不會放棄自己的兄弟,不會做逃兵。知道他們的將軍做事從來條理分明,此刻,也許他們的任務更加艱鉅。
“因爲,我們沒有退路了!”說着這話,業昌民雙目溢滿眼淚,戰士們身軀一震,沉默着。他們不明白,怎麼會沒有路。還有退路,他們還有安哥拉魯斯城,還有他們的元帥,他們的守護神!
明白戰士眼中的意思,業昌民沉着聲說:“爲什麼査罕會突然進攻?你們心心念唸的是誰?你們心中的戰神是誰?對,是元帥,我們的元帥,我都知道。但是風離,我們的元帥,他,死了,他死了!”業昌民一番沉痛的說辭轟得戰士們腦袋發暈,感覺一桶冰水從頭灌到腳,又如黑夜茫茫,萬物寂然。他們眼神茫然的望向業昌民,這是將軍在給我們講笑話嗎?真是一點都不好笑。
業昌民悲痛的望着他們,再次重複,“元帥死了!”
戰士們再次聽到肯定的回答,臉色蒼白,神情悲慟,不少人開始失神,有的人蹲在地上開始哭泣。他們的神啊,那個帶領他們走出絕望,帶着他們一步步打退査可木,帶着他們熱火朝天訓練,對着他們說一定要讓他們回家的元帥,告訴他們一定要堅持到明天,因爲明天絕對會有想象不到的美好的元帥,既然不在了。那般言辭懇切,眼神真摯,讓所有安哥拉魯斯城的將士將這樣的堅持和心願放在心底,讓他們跟隨着風離的腳步,一步步前進,堅持向着美好前進。如今這份美好消失了,因爲前方的領路人不在了。
那個俊美如神,淡漠沉靜,替他們扛起一片天的人,不在了,死了。這怎麼可能啊?聯想到元帥近月不進軍營,聯想到査罕的突然進攻,他們不由得失聲痛哭。因爲,這樣一個殘酷的事實就擺在他們眼前,元帥死了,真的再也不在了!
看着哭成一片的將士,業昌民讓他們稍微發泄了一下,接着說:“哭什麼?元帥教過你們哭麼?”此話一出,哭聲頓時一頓,再下來已然輕微。業昌民嘆息,元帥對安哥拉魯斯城影響真是太深了!
“元帥帶着五萬人,橫掃整個加突!”此話一出,全場寂靜。“他殺光了加突所有優秀的智慧的勇猛的的兒童、少年,還有生養的婦女!”將士全部肅然的聽着,沒有一句話。“殺光了加突所有的王庭成員,連嬪妃也沒有放過!”
“如此的殘暴,冷漠,甚至帶着惡魔般的罪惡是吧?”
“但是,元帥這樣做爲的是什麼?元帥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安哥拉魯斯城。因爲這樣一來,加突十年,甚至二十年,沒有中堅力量!沒有力量來對抗我們,對抗安哥拉魯斯城,對抗米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