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青龍九變

普風站在窗口往下望,只見李天目躺在地上,嘴角流出鮮血,他從窗口縱身而下,站在不遠處,得意的笑道:“李天目,就憑你這兩下子還想殺老衲,真是自不量力。”

李天目從地上爬起來,擦一把嘴角的鮮血,看着普風,臉上露出陰冷的淡淡的笑容,手按繃簧緩緩拉出了圍在腰間的藤龍劍。

李天目領教了普風的厲害,不敢再大意,二次交上手,一上去就使出看家本領絕招必殺技青龍九變。

這青龍九變是青龍劍法的精華所在,一共有九招,它們是青龍出海、劍若游龍、青龍變幻、青龍再變、畫龍點睛、雙龍出海、去脈來龍、神龍見首不見尾、青龍亂舞。

普風見李天目亮劍全沒在乎,剛開始李天目來的時候,攝於他的威名,普風有些擔心,可交上手之後,普風發現李天目的掌法根本不行,和他沒法比。

普風覺得盛名之下其實難副,李天目徒有虛名而已。可他忘了,李天目號稱神劍飛仙,他厲害的不是掌法,而是劍法和輕功。

這一亮開劍,李天目大不同,劍招驚人,一招招將普風逼入絕境。普風的達摩神掌揮舞起來密不通風,防禦力是很強的,但雙掌畢竟是血肉之軀,在鋒利的藤龍劍面前只能退讓,不敢格擋,否則手就沒了。普風又吃了沒兵器的虧。

手是長在身上與生俱來的,普風覺得什麼兵器都沒有這對大巴掌好用,因而從不用兵器。

普風僥倖躲過青龍出海和劍若游龍,暗叫不好,李天目劍法之犀利,他平生未見,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感覺要倒黴。

上一次普風在牟榮添手裡逃過一劫,那是牟榮添的輕功不行,追也追不上,所以沒追。

李天目則不然,飛仙的名號可不是浪得虛名,普風心知如果戰敗必死無疑,在李天目手下脫逃簡直是不可能的。

普風越打心裡越沒底,忽覺腕子一涼,心說不好,趕忙去看,發現自己的右手沒了,血流如注。

他瞪大了驚恐的雙眼,疼得大叫失聲,這纔是他痛苦的開始。

李天目腕子一抖,普風另一隻手也跟他說再見,緊接着是左耳和右耳相繼離去,眼前忽的一黑,就再也看不見了,身子向下一沉,看是看不到了,他猜想一定是自己的雙腿也沒了。

李天目並沒有一劍刺死普風,而是一連在普風前胸拍了十幾掌,直打得骨頭稀碎,普風絕氣身亡,方纔一劍砍下了他的禿頭,包裹好,揚長而去。

普風助紂爲虐,幫着世子朱常洪魚肉當地的百姓,當地人恨透了這個假和尚,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無奈普風武功高強,又有世子撐腰,誰也動不了他。

李天目給衛輝府百姓除了普風這個禍害,百姓們奔走相告,李天目怒斬普風的俠義之舉傳爲佳話。

京城正陽門外西半壁街三號,那裡便是飛虎鏢局的所在。鏢局子不算大,總共也就五十餘間房,分前後院,還有西跨院。後院爲練功習武和起居之所。

這一天,李正平的三個弟子孝義郎君勝明、拼命郎君胡侃和笑面郎君郭金正在廳堂閒聊,忽聽外面有人喊道:“大小姐和局主回來了。”郭金一怔,想着“她怎麼回來了,難道普風失敗了,這怎麼可能?”趕緊跑出去看。

只見門前停了兩輛馬車,牟榮添站在李皎月身邊,卻不見李正平。郭金上前問道:“師妹,你們不是去開封成親嗎?怎麼回來了?師父他老人家呢?他去哪兒了?”

李皎月沉痛的說:“三位師兄,爹爹他老人家已經不在了。”

郭金倒是沒意外,心想:“一準兒是普風把李正平這個老不死的做掉了。牟榮添和李皎月一塊兒回來了,不用問,是他救了李皎月。普風真是沒用,壞了我的大事。”心裡這麼想,臉上表情卻不同,他故作悲傷的痛哭,道:“師妹,你說得都是真的?師父他老人家真的沒了?”

李皎月掀開了車簾,三個徒弟見李正平躺在車廂裡,都有些腐爛了,勝明悲痛過度,一口氣沒上來昏死過去,胡侃將近六尺的大漢坐在地上哇哇痛快。衆人哭坐一團。

哭了好一通,纔將李正平屍體擡進鏢局,設靈堂,做孝衣,忙活給李正平辦身後事。陳貞石他們在京城無處安身,本想投宿客棧,飛虎鏢局有的是閒房子,閒着也是閒着,李皎月就將他們請到飛虎鏢局安身。

牟榮添和李皎月打了聲招呼,離開飛虎鏢局,回到北鎮撫司。

一進辦事房,見董扶輿他們正在閒聊,牟榮添道:“都在呢。”

衆人見他回來,紛紛圍攏過去,董扶輿笑道:“回來了,看你這氣色,李姑娘一定是追回來了。”

牟榮添道:“先不說這個,案子辦得怎麼樣了?”

董扶輿道:“嗨,別提了,一點進展都沒有。”

牟榮添一皺眉。

董扶輿又道:“鎮撫使大人那邊去過了沒有?”

牟榮添道:“沒呢?有什麼事兒嗎?”

董扶輿道:“你走得匆忙,也沒向他當面請假,老頭子不太高興,讓你一回來就去見他。”

牟榮添來到李如楨辦事房,發現李如楨不在,剛想轉身離去,只見李如楨迎面走了過來。

牟榮添趕忙上前見禮道:“牟榮添見過鎮撫使大人。”

李如楨平淡的說:“什麼時候回來的?”一邊說,一邊走進辦事房。

牟榮添也跟了進去,道:“今天剛回來,聽說大人有交代,讓我一回來就過來一趟。”

李如楨道:“坐吧。”

見牟榮添坐下,李如楨道:“榮添啊,不是世叔說你,案情如此重大,你怎麼也不知道着急呢?還有閒心往外跑。”

牟榮添起身道:“卑職知錯,請大人責罰。”

李如楨道:“老夫現在不是以鎮撫使的身份要責怪你,而是以一個看着你長大的世叔的身份想提醒你幾句,長點心吧,要是案子逾期不破,你官降三級,不僅你顏面掃地,老夫也跟着丟人。”

牟榮添道:“大人放心,榮添定會不辱使命,在期限內將丁無法抓拿歸案。”

李如楨道:“還有半個多月,你抓點緊。”說着一揚手,示意讓牟榮添離開。

牟榮添道:“大人,李正平世叔過世了。”

“什麼時候的事?”李如楨驚道,他和李正平是多年好友,關係相當不錯,對於李正平猝然離世,李如楨心裡很不是滋味。

牟榮添道:“前不久。”

李如楨道:“前些日,我聽聞他和工部餘侍郎家結成了親家,我還爲他高興,沒想到這才幾天,人就沒了。他是怎麼死的?”

牟榮添道:“李世叔在趕奔開封的途中遇上兇僧普風,普風欲搶皎月獻給世子朱常洪,李世叔怎能答應,兩個人交上手,李世叔不敵,捱了普風一掌,傷勢過重,就這麼走了。”

李如楨猛的一拍桌案,道:“好一個無恥的惡和尚,我饒不了他。”

牟榮添道:“大人,要是沒別的事,卑職先行告退。”

出了李如楨的辦事房,牟榮添往回走,又遇上了太子朱常洛和他的貼身侍衛快劍徐岱嶽。牟榮添趕忙上前見禮,道:“下官牟榮添見過太子殿下。”

朱常洛黑着臉,怒道:“牟榮添,你好大的膽,聖上命你限期偵破李太醫遇刺一案,你竟然擅離職守,一去就是十天八天不見蹤影,你眼裡還有沒有當今聖上?連當今聖上都不放在眼裡,牟榮添,莫非你要造反不成?”

牟榮添心裡納悶,心想:“以往從來不見他關心案子,這回是怎麼了?”雙膝跪倒道:“下官知罪,請太子殿下責罰。”

快劍徐岱嶽是李天目的師弟,平日裡和牟榮添也常有走動,關係不是太親密,但也不生疏。

徐岱嶽道:“太子陛下,牟大人一向恪盡職守,就饒了他這一回吧。”

朱常洛語氣緩和的說:“牟榮添,你平身吧。”見牟榮添起身,又說道:“現在案子辦得怎麼樣了,有眉目嗎?”

牟榮添道:“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將他繩之以法只是時間問題。”

朱常洛道:“李太醫對本太子有恩,想當初本太子生了天花,大家都以爲沒得治了,是李太醫將本太子從閻王爺手中奪了回來。

“因而李太醫的案子,本太子絕不能坐視不理。牟榮添你給本太子聽好了,倘若你不能將兇手繩之以法,本太子就讓你脫了這身飛魚服。”

隨後對徐岱嶽,道:“徐侍衛,我們走。”

牟榮添躬身道:“下官謹記,下官恭送太子殿下。”

看着朱常洪遠去的背影,牟榮添心想:“他臉上的那幾個麻子原來是拜天花所賜,都說天花無藥可救,想不到李建元的醫術如此的高明,竟然連天花都能治癒,簡直是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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