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以前,元凱爲了監視和接近杜恆,就已經辦了淡水大學的學生證。所以,他是杜恆的校友,這一點有據可查。只不過,自從杜恆失去關於元凱的所有記憶之後,元凱不得不重新讓杜恆認識自己。
任務,還要繼續;如果不查出害了杜恆父母的人,那些人一定還會圍繞苗疆聖物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那些人並不知道苗疆聖物已經被容家看護起來,杜恆仍然是他們核心目標。
這世上有許多事,很難用單單一個“對”字或者一個“錯”字來定性。元凱心裡有很多矛盾,實在沒辦法說出是對還是錯。當時杜恆暗戀他,會在日常與他接觸時表現得歡呼雀躍;現在,杜恆待他只是普通鄰居——有些事,一旦習慣了某種設定,就很難適應另一種設定。那時杜恆會時不時向元凱獻殷勤,現在卻只是見面點頭而已,被人重視與被人忽視,當事人元凱心裡感受只有自己清楚。
更諷刺的是,元凱是一名靈界修行者,維護天*朝人界之安定是他分內的事,責無旁貸。但如今,他堂堂修行者的命運卻因爲妖蠱被一個普通人類男子牢牢綁住。他不能跟杜恆有肌膚接觸,因爲那會催動他體內妖蠱發作;但他又不能離開杜恆太遠,因爲從愛書說了,雄蝶感應不到雌蝶,就會在宿主體內自爆。
所以,元凱必須跟杜恆保持一個距離,一個忽遠忽近、不遠不近的既矛盾又微妙的距離。近了,精*盡*人*亡;遠了,爆*體*身*死。
世間極盡悲催事,莫過如此。
所以,別看杜恆在運動場上瀟灑、休息之時又迷人;其實,這不過是三伏天喝涼水——冷暖自知。
往來獻*媚*賣*騷的男男女女提不起元凱的興趣,倒是怯生生一聲貓叫讓他精神一振。
扭頭看去,一隻半大家貓蹲坐在不遠處舔着爪兒,然後安靜地歪着小腦袋看他。
“賣萌可恥!”元凱笑了,伸手招呼,“過來!”
小貓還真就邁着貓步走了過來,元凱手掌摸它頭,它反過來蹭元凱的手掌,同時腹內發出貓咪特有的呼嚕聲。
一人一貓的互動,不知萌化了多少看客的心。然而這位修行者卻不在意旁人眼光,穿好上衣、抱着小貓,離開了運動場。
走到人少之處,貓妖這才詳細把自己偷聽的對話告訴元凱。
元凱聽後很擔心:“如果不能阻止杜恆,那就只好跟隨保護了。萬一郭正提前派人在古墓裡設置了陷阱——我們的保護必須做到萬無一失。最好是,既能保護杜恆,又可以趁機摸清郭正的來路。”
無論如何都不能掉以輕心,上一次郭正帶着嬰靈到杜家的表現雖蠢,但那天晚上羣鬼來襲的陣仗可不小。現在通過杜家書房窗櫺的證據,已經指向郭正有很大可能與羣鬼有關,那就說明郭正此人不可小覷。
杜果知道,如果比智慧,人類在妖族之上:“你打算怎麼做?”
元凱不假思索:“現在沒有更好的辦法,我們只能分成兩組,一組在明,一組在暗。暗的好說,就是偷偷跟着。明的嘛……你和我都得努力。”
“你直接告訴我怎麼做就行!”杜果答應得很乾脆。
其實呢,貓妖心裡一直過意不去。那時元凱應諾獨自一人承受蠱發之痛,貓妖銘記於心;後來聽從愛書說完妖蠱的厲害,貓妖更覺得元凱忒不容易。其實元凱落到今天這種境地、全副身家性命跟杜恆綁定,多多少少與貓妖所作所爲脫不了干係。如果不是貓妖爲了報恩橫插一手,也許元凱早就完成任務回元家本部交差去了。
所以,杜果現在對元凱相當客氣。因爲心裡的那點小內疚作怪,杜果越發覺得把杜恆配給元凱是最好的選擇。比如,元凱可以保護杜恆、元凱可以幫杜恆做家務;最主要是,元凱會做飯。並且,元凱是個修持己身的好青年,不是花花公子喜歡沾花惹草的那種。對了,長得還挺不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也許還器*大*活*好……
小心思,總是這麼奇怪。當向着一個人時,那個人就一好百好。杜果現在覺得元凱什麼都好,早把之前看元凱的各種不順眼忘掉了。
元凱附耳將計劃跟貓妖說了,貓妖點頭示意明白,一人一貓暫時分頭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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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正好,又是圖書館。
沒有了“誘惑符”,元凱依然自信地坐在杜恆對面。只是這一次,杜恆擡頭,臉上再沒有當初那種被符力散發光暈吸引的傻乎乎的花癡表情。
“是你啊?”畢竟是鄰居,杜恆還是打招呼。
忘掉了那場單純的暗戀,他不會再對元凱的身體YY視*奸。他的性向未曾改變,他電腦裡的G*V仍然被點開;但他從來不濫*性,不會看到一個帥哥就發*春。
“好巧!”元凱臉上笑着,心裡卻莫明失落。
還是那句話,習慣成自然。當被一個人暗戀着傾慕着、當被一個人高高捧在心尖兒上,成了自然;當突然有一天,那個人變得完全不在乎。那個被暗戀的人,會覺得難受。
“是啊,好巧!”杜恆說完,又低頭看他的書。
他是真的……一點兒也不記得了。元凱在心裡說着,眼睛仍然盯着杜恆。
陽光太明媚,光線太清晰,一切美好的事物都無法隱藏。
坐在元凱這個位置,只能看到杜恆的嘴脣。也不知杜恆讀到了什麼要緊的內容,他忽然咬住了下脣。白的牙,嵌在脣色裡,就像冬日的紅梅花芯落了雪。雪是冰的,然而紅色是暖的,看久了,就覺得那雪白一定會融化在鮮紅之上。
於是,觀者的心,也跟着融化了。
紅……豔如血的紅,妖如蝶的紅……
心思一動,血色妖蝶便振奮精神在元凱的意識裡飛舞。元凱大驚,本能運化靈力與妖蝶相抗,卻止不住身體猛然一抖,牽動桌子移動。
杜恆擡頭看到元凱緊鎖眉頭,好心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
“沒……沒事!”元凱極盡掙扎。
要了命了,可不能在這種時間這種地點發生意外啊!姓杜的你給我安安靜靜坐着就好!
不管元凱心裡是怎麼想的,杜恆本人不知道啊!“你別動,我幫你看看!”杜恆反倒起身走向元凱,手也伸了出來。
糟糕!不妙!
“沒發燒啊!”杜恆把手掌放在元凱的額頭試溫,完全不知道自己犯了多麼嚴重的……錯誤。
肌膚相觸,元凱體內的雄蝶更加亢奮。它知道,雌蝶近在咫尺!雄蝶的動物本能——它要交*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