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天大的冤枉，女妖明明不是元凱打跑的啊！可是元凱又不能說實話，一說實話，OOXX的事情就會暴*露。所以，元凱只好說：“是啊，當時沒想到她那麼狡猾，打不過就跑得沒影了。”白佔杜恆的了大便宜，總是得付出點兒代價的，這代價就是幫杜恆背黑鍋。
杜恆反過來拍肩安慰元凱：“不要緊的，下次注意就好了。也許，那個女妖只是藏起來了。”
元凱：“……”真是醉了，這叫什麼事啊！
這樣的話題再聊下去，只會讓元凱鬱悶。於是，元凱再一次轉移話題：“杜恆，你對今天遇到的怪異事情不感到費解和難以接受麼？我的意思是說，那些原本匪夷所思的事情一旦成爲現實，你……不害怕麼？”
“害怕？”杜恆想了想，笑了，“說實話，害怕當然有一點。不過，其實我並不奇怪今天遇到的事情……”
杜恆像杜果那樣小的時候，常常能夠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存在。他看得到，卻無法與那些存在溝通，那些存在也並不嚇唬和傷害他。小朋友善問，他就把自己看到的告訴其他小朋友，結果遭到其他小朋友、家長、老師們的強烈排斥。直到上了小學，突然有一天杜恆看不到那些存在了；後來又因爲父母工作調動，杜恆就離開了原來的城市。隨着漸漸長大，他也和其他孩子一樣，不再相信那些所謂虛無的存在。
“今天看到的，剛好應證了我當年不是一個撒謊和腦子有病的孩子。”杜恆的表情特別坦然，因爲真理站到了他一邊，“當初有一件事情非常可笑，幼兒園放學時，有許多家長等在園外接孩子，我看到有一位老爺爺頭上坐着一個矮小丑陋的侏儒。我指着老爺爺大聲說了出來，大人們都說我神經病沒禮貌。結果沒過幾天，那個老爺爺就突然去世了……”
元凱仔細聽着，覺得杜恆小時候被人排斥很可憐，又覺得杜恆能夠順利長大很慶幸。他是靈界中人，隨口解釋說：“你看到的是冥界的引魂小鬼，它們常常附在壽盡將死的老人身上，等待老人死後，將其魂魄引入冥界。如果那個老人的家人趁早找一位高人作法驅離引魂小鬼，說不定他能多活幾年。”
“嚇？你連這個也知道？”杜恆一點也沒有沉浸在當年被人誤會的難過之中，“你知識好淵博！你到底是幹什麼……哦對了，你說了讓我別問。”
元凱看杜恆這表情，越看越覺得可愛。杜恆的這種性格太難得了！無論曾經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情，杜恆都不會把負面情緒帶給別人。一個人，本身足夠積極向上、能夠拿得起放得下，就會對旁人產生正能量的影響。因此，元凱做一個聽似不是承諾的承諾：“總有一天我會親口告訴你，我是幹什麼的。”
杜恆孩子一般，笑得大白牙都露出來了：“這可是你說的啊！耍賴的是汪星人啊！”忽然又問，“可是，引魂的爲什麼是小鬼呢？我看《新白娘子傳奇》裡邊，引魂勾魄的不都是黑白無常麼？”
元凱也笑了：“你剛纔沒有抓到重點吧？我說了，引魂小鬼只附身在壽盡將死的老人身上，這就是所謂的自然死亡。還有一些人，或被人故意害死，或突遭天災，這屬於枉死；枉死之魂聚有怨氣，容易演化成鬼道邪魔，這就需要黑白無常出手將其捉入冥界。”
杜恆恍然大悟：“原來還有分工啊！”又問，“可是，這世上人類數量這麼多，每一天枉死的也不少，黑白無常忙得過來麼？”
“所以就有生於陽間卻爲冥界服務的勾魂使者呀！黑白無常就是勾魂使者們的頂頭上司——算是大隊長吧！”
“哦~~”杜恆把尾音拖得極長。
心中疑惑被解清，有一種如釋重負、便秘通暢的爽快感。
關於勾魂使者的傳說，杜恆是聽說過的：
若人間有人枉死，必有勾魂使者將其靈魂帶到陰間地府，待判官斷其生平之後送入輪迴。然而人世間每日新枉死者不可計數，僅靠黑白無常兩位冥府神君實在忙不過來，於是，冥界就在人界找到“兼職”的勾魂使者。
這類“兼職”者往往本身是特殊修行之人或者天生骨骼命理出奇，又必然是陰年陰月陰日出生，每當“任務”來臨之時，他們便可以驅使自身一魂一魄出竅，去勾魂引鬼……
兩人說些異聞奇事，氣氛倒也融洽。杜恆有所問，元凱就有所答。鄰居好友關係，不知不覺間又往前進了幾步。
忽然，布在外圍的符陣有一絲輕微的波動，元凱擡手一道靈符準確射出。
女妖現身閃躲，靈符擦身而過。
元凱又放一道，同時手指轉動，先前那道從半空折回，前後夾擊女妖。
女妖只好召出兩具屍傀以劍抵符，輕微爆炸聲中屍傀連退，女妖趁機跳遠，急切喊道：“喂！我不是來打架的，也不是爲了吃你們增進道行！如果你們答應我的條件，我就帶你們出去！”
出去，這是極大的誘惑，杜恆和元凱幾乎沒有拒絕的理由。
“你有什麼條件？”元凱不再動手，語氣卻仍然帶着防備，“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女妖看了杜恆一眼，說：“我打不過你們——實力，是你們的籌碼，你們應該自信一些。”
杜恆聽不懂女妖的“你們”包括他，他完全沒有在意這些細節，開口道：“別整這些沒用的！說吧，你的條件！”
“爽快！”女妖讚了一聲，“我的條件很簡單——從這裡出去之後，你必須讓我跟着你。”她擡手，手指不偏不倚指向杜恆。
杜恆和元凱都鬧不清爲什麼女妖提出這種怪異的要求，面面相覷。尤其是杜恆，他認爲自己屁本事沒有，在他看來，女妖此舉無異於黃鼠狼給雞拜年：“你幹嘛要跟着我？想把我養肥了然後吃掉麼？”
女妖：“……”
元凱：“……”真是思慮深遠——腦洞開得過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