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人挑了一挑自己的柳葉眉,她道:“瞭解她的內心啊。”
理查德看看蕭玉人,示意她接着往下說。
蕭玉人便接着開口:“我查過她過去的資料,其實有些事情不用查也明顯的很。藍桂媛是一個責任極強的人,否則她不會一個人帶着孩子在國外生活那麼長時間,而且她沒有求助於任何人。”
“是啊,她是個超級堅強的人,這是我喜歡她的原因之一。”理查德也接了一句。
“從這件事情上也可以看出,她自尊心極強,你別看她平時挺溫柔,她一定是個性格也倔強的女人。”
“這一點我也知道。”
“所以,你不應該做點什麼麼?”
理查德擡頭,他看到蕭玉人正在微笑着看着自己,蕭玉人這是什麼意思,他是真的沒有明白。
“你這是……什麼意思?”
蕭玉人也學着理查德的樣子將手抵在了下巴上,她說:“理查德,咱們也有一年多不見了,你怎麼變笨了?”
“你這個時候還在諷刺嘲笑我?好好了,你快說,我可是個急性子。”
“向她示弱,引起她的同情。要知道一半以上的愛情,是由同情開始的。”
聽蕭玉人這樣一說,理查德恍然大悟,他猛得一拍自己的腦門,他感嘆着道:“這樣簡單的道理,我怎麼就不明白呢!”
“你當然不明白了,這可是二十左右的年輕人用的招式。像我們這種處紀的人,成熟了,也現實了,反而會忘記愛情最初的樣子。”
理查德同意地點着頭,蕭玉人果然沒有讓他失望,他也感覺自己要好好試試這個法子。
蕭玉人看着理查德那幅恍然的樣子就笑了:“你有沒有感覺其實藍桂媛的心理還是很年輕的。她能讓沈驍驍和範少陵很輕鬆地和她做朋友,而且事實她臉上也並沒有多少歲月的痕跡,不是麼?”
“這倒是真的。”理查德也同意。
蕭玉人看看理查德杯子裡的咖啡,給他續了一杯。
理查德合上了自己手裡的資料,他問蕭玉人:“對了,最近齊勝基怎麼說,他有沒有將你爆光的打算?”
談起自己的私生活,蕭玉人有的只是嘆息:“我不是姚玉藍,也不是沈如心,我就是我,所以他應該不會像對她們一樣對我。他應該自有一套對待我蕭玉人的方式。我能感覺到他最近對我的親近,這樣就已經不錯了。欲速則不達啊。”
“這也算是好事,我還得恭喜你呢。”
“那我倒是要謝謝你了。”
“行了,我也不在你這裡打擾了,我就先走了,我還得想想怎麼讓藍桂媛同情我呢。”
理查德說着站起了身,蕭玉人衝他笑笑,他直到了二樓的門口。理查德扭了頭衝蕭玉人揮揮手,出了蕭玉人的私人會所。
理查德雖是嘴上這樣說,其實他心裡早就有了主意。理查德上了自己的車,他的車開出了這片街區他才戴着藍牙耳機給藍桂媛打電話。
講完電話後理查德很是滿意地笑着,這通電話打得很順利,因爲他約藍桂媛在人民公園見面,藍桂媛答應了。
下午的時候本來明朗的天氣變得陰陰的,也有些冷了。藍桂媛穿着一件酒紅的粗線毛衣往人民公園去。
這個時候公園裡人不多,加上天氣不是怎麼好,這裡倒有些蕭條了。公園中央是一片碧綠的湖水,湖水後面是一片小林子,小林子有亭子,亭子裡就坐着理查德。
理查德看上去垂頭喪氣,他的頭髮被風吹得有些亂,不過這些並不能掩飾他挺帥氣的容顏。理查德本來就是個大帥哥,只不過他對人有些過份熱情,會讓人產生防備。
藍桂媛將自己的包放在膝蓋上,她坐在了理查德的對面看了他一眼。理查德碧綠的眼睛裡滿是悲傷,薄薄的嘴脣緊緊地抿着,不知道有什麼心事。
“怎麼了你?這可不像是平時你啊,你不是一直都很樂觀很驕傲麼,怎麼今天看上去精神這麼不好?”雖說理查德有時候是挺讓人討厭的,可是他終究是藍桂媛的朋友,藍桂媛不能真的就這樣看着他不管。
理查德瞄了藍桂媛一眼,嘆了口氣看向了遠遠的湖面。
藍桂媛想着理查德是不是遇到什麼難事了,她認識理查德也有幾年了,可是她從來沒有看到過理查德這個樣子。
“你倒底是怎麼了?如果你有困難的話就說出來啊,咱們也是朋友,你有困難我不可能不幫你的。”藍桂媛勸慰着。
理查德就露出了一絲苦笑:“哦,我怎麼會讓你幫我呢,我可是個大男人的。”
藍桂媛乾笑兩聲:“這樣說不就沒有意思麼,大男人怎麼了,你還能萬事順利?誰沒有個栽跟頭的時候,我的爲人你也瞭解,你說了我又不會嘲笑你。哪怕是我幫不上什麼忙,你說出來心裡也會好受許多,不是麼?”
“桂媛,你是真心拿我當朋友麼?”
“呃……當然,我只是拿你當朋友的。”
理查德故意忽略掉了藍桂媛話裡的重點,他說:“我的煩心事,你應該也能猜到,除了和齊家宋家的生意外,還能有什麼。”
理查德這樣一說,藍桂媛立刻想到了是上次那個單子的事情。她瞭然了。她聽齊司樊與李亦然說理查德本來是極有信心的,而且理查德一直也是個驕傲的人,他一下子就敗了,好像還虧損了許多,怪不得他現在這樣低落。
“理查德,做生意肯定有成功就有失敗啊,你成功了那麼多次,失敗一點不代表你就輸了啊。”藍桂媛有一點不理解,她不相信理醒德的心有這樣脆弱。
“是,我也知道做生意不是成功就是失敗,可是我連續好幾次輸給了齊司樊,沒有一次贏過,你感覺我心裡會好受麼?”
理查德這樣說藍桂媛就理解了。原來理查德不是在意虧了多少錢,失去了多少市場,他是因爲自己心裡有執念。
執念這個東西非常可怕,它會讓一個人失去方向。就像理查德,本來做生意就做生意嘛,大家爲了賺錢嘛,可是他漸漸發現自己一直輸給齊司樊,他心裡會就不舒服,他就會想,憑什麼。只要他這樣想了,就已經做入執念的圈套了。
藍桂媛突然不知道怎麼勸理查德了。說真的藍桂媛也有過執念,就是在她生活最艱難時候。
那個時候她賺的錢不多,她就一相想着自己一個月一定要賺下多少錢,爲了這個目標她對自己苛刻的要命,要命到不完成這個目標她就不吃不喝,哪怕是將千燁背在背上,抱在懷裡她也要繼續她的工作。
因爲她那個時候太需要錢了,也正因爲缺錢,她才甘心地被撲克王國利用。可是現在想起來她一點也不後悔。還好她有利用價值,要不然她給不了千燁任何東西,要不然,他們母子倆個可能就會進了貧民區了。
“理查德,我也不知道怎麼勸你,你願意向我吐吐苦水就說吧,我會聽的。畢竟我們是朋友。我也有艱難的時候,那個時候我也特別難過,可是我比你慘多了,我可是一個聽我傾訴的人都沒有,你起碼還有肯聽你吐苦水的朋友呢。”
理查德一直在觀察着藍桂媛的臉色,他看到她的神色變了又變,他明白她一定是想起自己的過去了。
“不好意思啊,讓你想到了過去一些不好的事情。”
“沒有關係啊,如果不是因爲吃過許多苦,也不會特別珍惜現在的生活啊。苦難不一定不好的。”
理查德一怔,他沒有聽明白藍桂媛的意思。當然了,藍桂媛的話只有她自己明白。在千燁不會走時,她的日子過得特別難,在千燁兩歲到達自己第一個叛逆期時,她的日子也過的特別的難,那個時候千燁特別粘她,她上個廁所都要抱着他的。
藍桂媛一心盼着千燁長大,現在她的苦日子總算是熬出頭了。
“你也不要總是在這裡坐着了,這裡挺涼的。”藍桂媛說。
“沒關係,我們那邊下了雪更冷的。”理查德說。
“不如我請你吃牛肉麪吧,不過可不是在我家裡,是在孟又衣那裡。”
當藍桂媛說出這句話來時,理查德就知道自己成功了,藍桂媛同情自己,可憐自己,她在主動邀請自己去她那裡吃麪。
理查德心裡高興,但是也不能在表面露出來,他依然悶悶不樂的,只是說:“對了,聽說孟又衣病了,我去的話是不是要給她買些東西啊?”
藍桂媛有時候說話是不經過大腦的,她這個時候突然意識到理查德前幾天剛辦了一件很讓大家鬱悶的事情他還是不要去孟又衣家的好。可是她剛纔偏偏又那樣開口了,所以她現在得想個什麼辦法,收回自己說過的話。
理查德見藍桂媛一直沒有開口,就問了一句:“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還是說你又想到什麼不方便的事情了?”
藍桂媛笑笑,尷尬地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