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思槿冷眼看藍桂媛,藍桂媛也看着她,她的眼色比陶思槿還要冷。
“這纔是你的真面目麼?”陶思槿問。
“我沒有什麼真面目,就像你一樣。本來是個萬人寵愛的千金小姐,可是爲了強求一份感情變成了惡毒的女人,還是說,你本來就很惡毒?”藍桂媛挑了挑眉毛。
陶思槿冷笑:“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你以爲我會讓你活到明天?”陶思槿的手從口袋裡伸了出來,她的手裡握着一隻注射器,注射器裡是淡藍色的藥水。
藍桂媛挑了挑眉毛。這幾天陶思行來的很頻繁,她不難猜出,陶思槿最近一定受了陶家的很多批評,甚至,最愛她的陶爸爸可能都沒有袒護她,於是,在陶家人的不斷刺激下,她選擇了這個極端的對付自己的方式。
藍桂媛的眼裡閃過一絲輕蔑的冷笑,陶思槿的瞳孔在收縮,她以爲是自己看錯了。
“那就趕緊動手吧,免得一會護士來查夜。”藍桂媛盯着陶思槿說。
陶思槿的心跳驟然加快,她想衝藍桂媛那邊走去,可是她的腳底好像被黏在了地上,她邁不動步子。
這個時候臥室的門被打開,陶思槿緊張地回頭一看,剛好對上藍千燁那雙晶亮的眸子。慌張之下,陶思槿手裡的注射器掉在了地上,藍千燁看看地上的注射器,在看看陶思槿,他突然明白了什麼。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藍千燁大叫一聲,他向陶思槿撲過去,陶思槿被撞到在了地上,接着藍千燁拿過牀頭的檯燈就向陶思槿砸去,陶思槿雖然一心想要害藍桂媛,可是她畢竟沒有打過架。
藍千燁騎在陶思槿身上拳頭如雨點落下,陶思槿只能護着自己的頭不停地尖叫。
藍桂媛沒有叫藍千燁住手的意思。因爲對方是陶思槿,所以自己被毒蛇咬這件事註定自己不能把她怎麼樣,所以這個時候,能痛快一會兒是一會兒。
這邊的動靜自然把值班的護工吵醒了,護工迷迷糊糊地看着藍千燁與地上穿白大褂的人不知所措,藍桂媛衝她道:“不關你的事。”
護工會意,轉身去了洗手間。
陶思槿拼命地掙扎着,她將藍千燁從自己的身上退了下去,爬起身來就衝向外面,藍千燁看着陶思槿跑出去,那目光恨不得殺了她。
藍桂媛沒有理會兒子,他這個時候還需要時間來平復自己的情緒。
少時,藍千燁從地上將陶思槿掉落的注射器撿了起來。
藍桂媛看看千燁,千燁也看看她,母子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藍千燁臉上還帶着怒意離開了臥室。
因爲護工是齊司樊請來的,她雖說是照顧藍桂媛的,但這麼大的事,她當然要向齊司樊彙報。
護工打完了電話,她看看外面,外面已經變得安靜了起來。
護工再次回到藍桂媛身邊時,她的眼神有些閃躲,藍桂媛都不用猜也知道她是給齊司樊打電話去了,她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重新躺好了。
接下來她當然睡不着了,不過她依然閉着眼睛。
這個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半了,齊司樊驅車到了陶思行這裡。
陶思行睡得正香,齊司樊將他的好夢打斷讓他十分的不開心。不過他卻不敢說什麼,齊司樊這個時候來找他,自然是因爲十萬火急的事。
“這個時候不睡覺難道你要和我談公事?”陶思行可不認爲齊司樊是因爲陶思槿的事情來的,因爲出事這麼多天了,他要想質問自己,早在第一天就這麼做了。
齊司樊拿出自己的手機,他播放了一個視頻給陶思行看,沉沉地到:“這是我請的護工在藍桂媛的病房裡拍的,因爲光線原因不大清楚,不過因爲是特別熟悉的人,我想這點光線已經夠了。”
陶思行不解地拾起齊司樊的手機,他在看到視頻裡的畫面時,他因氣憤手都抖了起來。
陶思行猛地起身想把手機摔掉,突然想起這是齊司樊的手機,他咬咬牙,將手機放在了茶几上。
“是不是特別有趣?我聽護工說,千燁撿走了一隻注射器,好像是你這位可愛的妹妹帶過來的。不過從他們的吵鬧聲中你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這陶家的家教,真是讓人意外啊!”
陶思行的臉色發黑,他說話的聲音也顫抖起來:“司樊……怎麼說我們也是從小一起長大,怎麼說,桂媛也沒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會讓你失望!”
“陶思槿可能會有下次……”
“不會!絕對不會!我用我的名聲向你保證!如果再有一次,不用你來找我,我會親手將她送進審訊室裡!”
齊司樊冷冷地看着陶思行,陶思行無力地垂下頭,他道:“司樊,求你了……”
“我這個人,有仇必報,如果不是陶思槿身上,那就在陶家的生意上。你應該瞭解我吧?”
陶思行重重地點頭,表示自己認了?
齊司樊一分鐘都不想在這裡呆下去,他起身就要離開,陶思行輕聲問他:“司樊,千燁是你的親生兒子,對不對?”
齊司樊沒有理會陶思行,他緊了緊自己的外套,開門出去。
陶思行看着齊司樊出了門,他無力地坐會了自己的座位上。
陶思行一點睡意都沒有了。他下了樓,沒有開燈,只是坐在黑暗裡等着。他在等着陶思槿回來,也許,她今天晚上不會回來。
四點半的時候,外面的天色有些發白,但屋裡還是漆黑一片。
客廳大門咯噔一聲來了,陶思槿輕手輕腳地進來了。
她沒有注意到客廳裡還有人,在她上樓時她才發現客廳下面有一個小紅點一明一滅。陶思槿被嚇了一跳,她冷聲道:“誰!”
陶思行掐滅了煙咳嗽了兩聲。
“哥……你……怎麼坐在那裡?”陶思槿的話裡滿是心虛。
“有單生意不太好,我心煩的很。”
陶思槿從樓梯上退了下來,她往陶思行這邊來,陶思行起身,他與陶思槿擦肩而過,說了一句:“走吧,跟我來一趟。”
陶思槿心裡有些不安,可是還是乖乖地跟着陶思行往樓上去。
陶思行走到陶思槿的房間門口,他站住了腳,打開了門。
陶思槿看着陶思行,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對了,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陶思行像突然想起這件事一樣問了一句。
“哦……我回來拿份文件。”陶思槿說。
陶思行反問:“哦?在你房間嗎?”
陶思槿也沒有多想,順口就回答了一句:“嗯。”
“你先進去拿吧?”
“嗯。”
二樓走廊裡的夜燈昏暗,陶家兄妹兩個都看不清楚對方的表情。陶思槿想也沒想就進去了自己的房間,陶思行往前走了一步,他陰沉的臉暴露在了昏暗的夜燈之中。
“啪!”
猛地一聲響,陶思行將陶思槿的房門關上,接着響起鑰匙反鎖的聲音。陶思槿幾乎沒有反應過來。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緊閉的房間門,突然握住把手用力地擰着。
“哥!你要做什麼!”
陶思行在門外道:“以後,你就不用出門了。”
“爲什麼!”
“齊司樊一個小時之前找過我,因爲第一中心醫院的事情。”
屋裡的陶思槿突然沒有了聲音,門外,走廊上陶思行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天色亮了起來,這個時候藍桂媛反而睡了。齊司樊與李亦然來醫院之後藍千燁就迫不及待地去了研究所,他現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忙,那就是研究蛇毒抗體。
齊司樊的眼裡算是紅血絲,藍桂媛知道齊司樊昨天肯定有事一夜沒睡,她就裝作不知道,笑眯眯地和他打招呼。
“我問過醫生了,他說你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哦……再呆下去我都要發黴了。”
藍桂媛來着玩笑。
李亦然拿着一大摞文件進來,他給了齊司樊一個眼色,齊司樊衝他點點頭,李亦然又退回了客廳。
藍桂媛就當做沒有看到李亦然與齊司樊的表情,她躺着接着玩自己的平板電腦。
半個小時之後,孟又衣來了。
雖說還不到冬天,但她這個時候已經穿上了棉衣,她進屋將自己的大棉襖脫下,裡面是一件淺灰色的毛衣。
“你感覺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估計我又胖了。”
孟又衣瞪了藍桂媛一眼,她心態倒是好的很。
藍桂媛小聲問孟又衣:“齊司樊對陶家動手了?”
孟又衣冷哼了一聲:“你以爲呢?這又不是封建社會,你的命賤,她陶思槿的命就貴,她這叫什麼?謀殺未遂。陶家的老頭和陶思行哭着喊着求齊司樊放陶思槿一馬,齊司樊總要把自己的氣撒在別的地方吧?你就不怕齊司樊憋出病來?”
藍桂媛說不恨陶思槿是假的,可是她怎麼也想不到她居然一心想致自己與死地。在陶思槿設計自己之前,她對陶思槿是無感的,瞬間,她就成了自己的死敵,藍桂媛只感覺好不可思議。
“你也不用多想了,陶思槿糊塗,但陶思行並不糊塗,他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怎麼做。”孟又衣安慰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