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歌明面上總是讓外公放寬心,裝作沒事兒人一樣,可她自己心裡,卻是心急如焚。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將測試的配方發給宋羽進行實驗,得到的結果,還是不行。安頓好外公,江雲歌心情沮喪,一個人坐在後花園的鞦韆架上,看着頭上這片天發呆。
世間萬物都遵循着自己的法則,現在,她要違背這個法則,自然沒那麼容易。本以爲,得到那位老者的實驗數據會對自己有幫助,可是她現在卻感覺,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個死衚衕,再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
君衍來到花園時,正好看到江雲歌坐在那唉聲嘆氣。不用想,君衍也能猜到,她這是在爲她外公的事情煩惱。可惜,學術上的問題,自己幫不上她什麼忙。等君衍去而復返時,手裡端着一杯茉莉綠茶,茶香四溢,很快勾起了江雲歌的注意,她回頭一看,君衍正站在自己身後。
“什麼時候來的?”她挪了挪位置,示意君衍坐在自己身邊。
君衍將茶杯遞給她,柔聲問道:“還在爲外公的事情煩惱?一點頭緒都沒有嗎?”
江雲歌無奈的靠在君衍肩膀上,感受着秋天的涼意,手裡的熱茶傳來陣陣餘溫,像君衍這個人一樣,溫暖着自己。
“沒有!我感覺,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個困境,不知道該怎麼才能突破它。”
“那位老先生不是花費了一輩子的時間都沒能找到結果嗎?雖然你不必花費那麼長時間,可是,你也不必才過了幾天,就對自己失去了信心。如果你都覺得自己不行,那外公的傷,就真的沒有希望了。”
將於跟呢心裡一怔,君衍說的一點都沒錯,如果自己都覺得自己不行,那外公還可以指望誰?
“可是,我該怎麼辦?我有時候會想,自己會不會像那位老者一樣,窮其一生,都沒能找到答案。外公雖然嘴上不說,可我知道,他的心裡是很在意的。”
“在意是自然的,可這種事,你也需要多給自己一點時間。越是急躁,越容易走錯路。”他擁着江雲歌,輕拍着她的後背:“總是待在家裡,你也想不出什麼來。不如我們換個思維,今天晚上,我帶你去看一場好戲。”
“看戲?沒興趣!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做,只想快些把醫典看透,最好能立即找到藥引子,把外公治好。”
君衍無奈的笑了笑:“我才說過,這樣的事急不來,你還是沒有聽進去。今天是一場晚宴,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會發生有趣的事,你就當是解乏吧!你若是覺得無趣,我們又回來。你總是悶在家裡,外公看到你這個樣子,心裡肯定會不好受的。”
還是最後一句話打動了江雲歌,她不能讓外公有心理負擔。
“可是,外公剛出院,我們晚上就出去玩,把他一個人丟在裕景園,他會不會不高興?”
事實證明,陸鳴淵更希望江雲歌把精力放在她自己的生活上,至於陸鳴淵自己的傷,究竟能不能恢復如初,他好像已經沒有那麼在意了。他正在慢慢適應現在的生活,行動不便的自己,要讓生活井井有條,這對現在的陸鳴淵來說,也是一種自我挑戰。
在這件事上,陸鳴淵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自己永遠都不能恢復,那他就讓自己適應現在的生活,那些沒有手腳的人尚且可以活得很好,自己也不會比他們差的。所以,當君衍問起時,陸鳴淵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這裡很好!我一個人,可以照顧好自己。沒事的時候我可以看看醫書,時間會過得很快。你們年輕人要有自己的生活,千萬不要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我身上。就像以前一樣就可以了,這樣,我至少不會覺得,自己是個廢人。”
陸鳴淵的話給江雲歌帶來了不小的震撼,她一心想着好好照顧外公,竟忽略了他這層感受。照顧周到自然好,可是,外公未必需要這樣的照顧。他是個極爲要強的人,肯定不願意被人區別對待。
江雲歌替自己解釋:“外公,我只是擔心你剛來這裡不太習慣。”
“我能有什麼不習慣的,不是還有吳管家在這嗎?我要是遇到困難,可以叫吳管家幫我,你們要去做什麼,儘管去做,不必留在家裡陪我這個糟老頭子。”
在外公的勸說下,江雲歌這才答應和君衍一起參加晚宴。
君衍平時也不喜歡參加宴會的,這次怎麼說要帶自己去看戲?難道,宴會上會出現特別的人?
裝扮妥當,江雲歌陪着君衍一起離開了。看着江雲歌走了,陸鳴淵這才放心,他知道自己的情況,實在不願意當外孫女的累贅,更不想影響到他們的生活。
要說,今天這場宴會,其實並沒有太大的來頭,不過是京都城裡貴圈那些青年才俊舉辦的例行宴會,隔三差五大家碰個頭,說說自己的近況,做生意的人喜歡來這種地方尋找商機,年輕女孩喜歡來這,因爲,宴會上的男人,都是圈子裡還算年輕有爲的人。
如果走運找到了閤眼緣的人,女孩們的下半輩子就有着落了。哪怕是貴圈的名媛們,同樣希望嫁入豪門,畢竟,衣食無憂的生活,誰不喜歡!
所以,貴圈裡常有像今天這樣的宴會,而那些女孩們,爲了拿到邀請函,使出渾身解數,得到入場券,自然也要精心打扮自己,爭取成爲全場最受矚目的那個。
好巧不巧,這場宴會,江媛同樣拿到了邀請函,即便知道,君衍不可能參加這種宴會,江媛還是會去,只爲了碰碰運氣。不過這次不同,除了碰運氣,她還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完成。
江家,江媛坐在鏡子面前欣賞着幾乎完美的自己,現在的她,足以讓所有男人垂涎欲滴,如果能讓君衍看見,他肯定會動心的。
江媛很滿意自己的現狀,想起還有一個人,她不得不發信息提醒一句:今天的宴會邀請函可是我好不容易幫你爭取到的,你可千萬別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