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晃晃的匕首晃得兩個人睜不開眼睛,晴涵胸口的鮮血不停地往外邊溢出,陶菀和蕭百顯然被眼前的景象給嚇呆了,這晴涵究竟是想怎樣,她們兩個皆未動手,而她卻自己這般做,難不成……
這時,陶菀感覺到一股冷冷的視線打在她的身上,當她擡眼的時候,楚風已經來到了晴涵的身邊,他滿目心驚,腦袋嗡嗡作響,顫抖地抱起晴涵,至始至終,他就只看了陶菀一眼,那麼冰冷,那麼沒有溫度,他是以爲是她捅了晴涵,是不?
她蠕動了下自己的嘴脣,低聲說道:“楚風,不是我!”可這樣的聲音依舊還是讓晴涵虛弱的聲音蓋了過去:“風!不要怪姐姐,一定不要!”
陶菀聽着她那麼假惺惺的語氣,一股怨氣油然而生,她指着自己的臉蛋兒冷冷地笑道:“既然你那麼想死,早就可以死了!要不是因爲你的存在,我現在會落得這副樣子嗎?”楚風目光森寒地睨了她一眼,讓她不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姐姐,我……”晴涵的聲音虛弱到了極致,但面上努力維持着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我只不過是想要……”
“涵兒,別說話了,我們回去,我回去給你止血!我們回去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他卻遏制不住的顫抖,幾乎要抱不住那個嬌小的身軀,“我們其它的都不要管了,好不好?”
晴涵搖搖頭,虛弱地擡起手,輕聲說道:“風,不要怪姐姐,不是她的錯,是我……”
那繼續往外滲透的血,染紅了他的衣衫上,他不等她說完,腳步踉蹌着卻又急促地想要抱着晴涵回去,這一幕落在陶菀的眼裡,溼了她的眼。
晴涵,的確夠毒,竟然爲了讓楚風怨恨她,不惜一切代價,還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如此,她的心計當真比不得她。
這一次,她真得成功了,虛弱的身子加上委屈的模樣,以及半明半了的解釋,一句句不要怪姐姐,擺明就是拐彎抹角地說是自己害了她,楚風定是恨死自己了。
“大小姐,我沒有……”蕭百回過身望着陶菀,匆匆解釋道。
陶菀點頭,她當然知道不會是蕭百,蕭百隻不過是不想讓她傷害到自己,才推開她而已,她卻自導自演了一出謀殺戲,她淡淡地說了一句:“蕭百,我知道。”
此次,無
論是晴涵保得了命,還是保不了命,他都將不復往日那般對她了,就算之前是客氣,以後怕是見她一次,恨一次,由得旁人欺負她了。
然而,更加讓她傷心的是,他那句話:我們回去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我們其它的都不要管了,寧願拋棄負責,也只要她活在他的身邊,多麼偉大的啊,之前回陶莊前,他對她說的卻是,我放不下仇恨。
果然,她就是一個外人,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一個可以延續他們生命愛情的人,一個可以成全他們幸福的人,她來得真是時候,偏生就在那陶菀要死前她來了,偏生又那麼腦充血的想要來嫁給他,這一切是不是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呢。
陶菀整個人倒在了臥榻之上,他的眼,是那麼的冷,她甚至能夠感覺到若是晴涵這次死了,那麼她也許也活不長久了,死在他的手上,呵呵,若真是這樣也好,只是,她還不想死,她不想被人冤死,她那麼年輕,她的生命那麼美好,懷中還有一個茁壯成長的孩子,她怎麼可以那般逆來順受呢,她要反抗!
她要去告訴楚風真相,不是她殺的,不是她拿匕首刺殺晴涵的,是晴涵自己,是她自己演的戲,是她想讓自己崩潰,可是他會相信嗎,也許就算她把晴涵剛纔的話都重新說一遍,他也未必見得會相信她,算了,不去說了。
可轉而,她又憋不住那難受,明明不是她,可爲何還要被他用那麼冷的目光看着,不,她一定要去和他說,哪怕她信不信,她若不說,這一切真得要爛在肚子裡了,她若說了,好歹有一絲希望,萬一,他真得對自己還有那麼一點信任可言。
“蕭百,帶我去找楚風,我要和他說清楚,我不想讓他誤會!”陶菀坐起身子,拽着蕭百的手說道,“我要去找他。”
蕭百應了聲,但她不知道這一去是正確還是錯誤。
蕭百攙扶着陶菀朝着矜涵閣走去,她相信他們肯定是在矜涵閣,楚風定是在那兒替晴涵止血療傷,她想要快速走去,卻在屋門外被人攔下了。
那冰冷的語氣讓陶菀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莊主有令,閒雜人等都不得進入。”
她是閒雜人嗎?她伸手想要去推開那冷麪侍衛,奈何卻推不動,她只得說道:“替我向楚風通報一聲,我有話要告訴他。”
侍衛不說話,一動不動的站在門口。
“我也是你主子,讓我進去!”陶菀見他始終不動,便恢復了以往的飛揚跋扈,橫眉冷豎,可恰在這個時候,屋子的們打開了,出來的便是楚風,他目光冷冷地望着陶菀,似乎在等着她開口。
陶菀停止推打侍衛的動作,急迫地解釋道:“楚風,晴涵不是我刺她的,我沒有!”
“難道是她自己?”楚風的語氣早已不復往日般溫和,也沒了往日的平靜。
陶菀點頭,她以爲他說得話是認真,不帶有懷疑。
楚風冷冷一笑:“涵兒,一直盼着你能夠救她,怎會這麼做?愛生命的人怎會自己刺一刀?”
“不是我,真得不是我,我沒有碰她,真得是晴涵自己,真得。楚風相信我!”陶菀語氣很是急切,就算他不相信,她還是不停的重複着這些話。
“咣噹!”一聲脆響,一把匕首丟在了陶菀的面前,就在她的腳邊,若是再遠一點,便將擲在她的腳上。
“這匕首就是你所有!”楚風冰冷的語氣中不帶絲毫感情,“我當真看錯了你!”
言罷,門一關,將陶菀和蕭百擱在了門口。
陶菀低下頭望着躺在地上的那把匕首,上邊刻着兩個字:寄之。寄之,寄之,怕就憑這兩個字斷定是她刺了晴涵!
她彎着腰將它撿了起來,匕首上還染滿了鮮血,她拿着手中翻來覆去看了幾眼,打造的還真當是一模一樣,她輕按了下紅寶石,沒有一丁點兒反應,又來回的揉着,搓着匕首柄。隨即嘴角扯起一絲笑,緊而爆發出一聲癲狂的長笑,她發了狂似的一直笑,一直笑,笑到眼角落下淚來也不自覺,那樣淒涼,那樣悲慟:“你若害我,我便詛咒你生不如死!終身未疾病所纏繞,生死不由己!”
她掏出自己懷中的那把匕首,這麼骯髒的匕首怎可與寄之贈送與她相媲美,她使勁一甩,將那染滿鮮血的匕首扔了回去,那匕首扎進了門上,來回搖晃一下也不見掉下來,可見陶菀所用力氣之大。
侍衛留意了下她手中的匕首,又轉頭瞧了眼那把匕首,神色微動,卻仍然是張冰冷的臉:“夫人,你還是回去好好休息。莫要動氣。”
陶菀冷眼颳了他一下:“別亂當好人!你的主子在裡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