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轉折
聖誕節的早晨, Harry在戀人的輕吻中醒來,身旁還有一個小小的暖和的孩子,懷抱着棕色的布偶熊, 這時他的頭髮是自然的顏色, 與他的父親一模一樣。
大人們輕手輕腳地離開了牀鋪, 一起走進浴室。
因爲要顧及孩子, 他們多天沒有親密的接觸了, 所以當Harry在水中感到了Snape的熱情時,自己也有些難耐。
「Sev……」他想要爲此道歉,但被男人封住了脣舌, 口腔被侵犯和攪動,舒服的無力感混合着麻癢從嘴脣蔓延到雙腿.間。
幸好男人在還能控制時鬆開了他, 兩人互相依靠着坐在浴池中, 擁抱着的手臂沒有鬆開。
「Teddy今晚就回去自己房間睡覺了。」他們已經約定, 男子漢要學會一個人在黑暗中入睡。
Snape以一個親吻在Harry耳朵上結束了成人間的話題,午餐時他們要前往Longbottom莊園拜訪, 以及下午去St.Mungo探望病中的Tonks夫人。
清潔過後,那成堆的禮物也需要時間打理。
Teddy在迷迷糊糊間被教父抱着刷牙洗臉,放在了客廳的聖誕樹下,那裡有他專屬的小沙發,和他的禮物們。
今年是很特別的, 大部分送給Harry的都是各種各樣的書籍, 爲了他開始教授生涯而表示支持, 讓青年只能苦笑着把書累積在自己的腳邊, 拿出收到的美食和家人分享, 全當被錯過的早餐——因爲相較之下,Snape的禮物非常稀少而且屬性特殊, Teddy的則全部是零食及玩具。
然後不久,壁爐發出噼啪的聲音,從中掉出一張邊緣被燒焦的羊皮紙來,是Neville的紙條,告知他們飛路網被連通了,主人們已經在等待着客人們。
Barber夫婦幾乎與他們同時抵達,大家互相送上節日的祝福。
Augusta Longbottom夫人坐在Neville旁邊的扶手椅上,臉上難得得露出一絲微笑,爲客人們的到來。
每個人都與主人家相熟——甚至連Snape也是被Longbottom夫人敬重的教授——沒有過多的客套,就獻上了爲節日聚餐所帶來的美食。
Harry做了自己拿手的牛排和煎魚——正在魔法的保護下散發着熱氣;Teddy和他的Sev叔叔的飲品都來自於Florean冷飲店的特供——不同的是,男孩帶來的是檸檬味的酸汽水,而男人帶來的是珍貴的紅酒;Barber夫人和教授則是出自女士之手的南瓜餡餅以及藍莓味的小蛋糕。
Longbottom家的小精靈盡職盡責,而且勤勞能幹,完全是Harry羨慕的對象,和自己相熟的兩位幾乎是天壤之別。它恭敬地端走了客人們的禮物,去爲午餐做最後的準備。
「來吧,女士和先生們,跟我說說Hogwarts的趣事。」Longbottom夫人慢悠悠地說,雖然那嚴肅的面龐讓人覺得疏離,但朋友們都能看出她棕色的眼睛中閃爍着愉悅的光芒,「今年你們都在城堡裡,這真是一件好事。」
Harry在談話中,悄悄地詢問了自己的好友,疑惑他竟然也邀請了Barber夫婦前來做客,以及他究竟告訴了Longbottom夫人多少關於他和Snape的事情。
「夥計……這真是個難題!」男主人悄悄地說,「祖母知道了你有一位秘密的戀人,並且不想公開——她非常同情你在前一次感情危機中的遭遇——那個被你鍾情的人,被我們所認識,並且在場的幾位是知情人……所以……」他爲難地瞥了眼自己的祖母,「她立刻就猜了出來真相,而我什麼也來不及解釋。」
他應付了來自祖母的視線後,扭動了下身子,繼續跟好友竊竊私語,他們正站在窗子旁:「我不知道爲什麼祖母看上去和Snape教授非常熟悉,據我所知雖然她一直很感謝教授對我的指導,」他抖了下,「但是隻是在戰後與他曾經有過碰面。可她的的確確爲你們的事情而點頭,並且同意了我定下的客人名單……你瞧,就是這樣。」
Harry看着相談甚歡的四位長者,自己心中清楚依然掌控着Longbottom家族生意的老夫人一定是在與Prince家接觸的時候,與自己的戀人進行了深入的瞭解。
現在他只能爲此而感到高興,而不是羞澀——他並不是總是失去,而沒有得到過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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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拜訪非常令人愉快,但用過午餐之後,不同姓的一家三口就匆匆地要告辭離開,他們必須趕往St.Mungo——貓頭鷹在下午的傳訊中說,Tonks夫人的病情突然惡化。
年幼的Teddy被這個消息震驚到說不出話來,很快地就變得臉色烏青,強忍住不讓淚水落下來。他不斷地抱緊自己唯一的依靠,努力縮進教父的懷中。
明瞭這消息代表了什麼的青年,只能擁住教子,儘量平穩孩子渾身的顫抖,而無法向已經察覺到死亡來臨的男孩說上一些或安慰或承諾的話語。
夫人的病症由來已久,而她也太過想念逝去的家人——她的丈夫、女兒、女婿、堂弟們,以及姐姐和父母。
Harry找不到除了Teddy之外,還有什麼可以讓她留下來的理由。而最近,身爲教父的青年已經能夠勝任這一重要的監護人角色——甚至好過當年那位屬於他自己的。
「Harry……」這時孩子細微的呼喚——叫了他最親密的名字——卻沒有看着青年,視線緊鎖在白色而冰冷的病房門上,「會是……Teddy想的那樣嗎?」
這聰慧的孩子,仍然依稀記得年幼時失去父母的那種孤單和痛苦,以及陪伴他渡過難熬時光的這一雙單薄但溫暖的臂膀。
「我不知道……Teddy……但我希望不是。」St.Mungo最優秀的治療師都在病房內,爲拯救Tonks夫人的生命做着努力。
她是他教子的祖母、僅剩的血親,是他教父的堂姐、最親近的一位,是他最尊敬的教授的岳母、最喜歡的傲羅的母親,也是愛護着他的長輩、和被他依戀的女巫。
等待死亡是種煎熬,Harry曾經親自選擇走向死亡,卻也無法直視綠光閃耀的那幕畫面。而他其他的人生記憶中,死亡都是突如其來的,讓人措手不及,帶來的悲傷會是成倍地涌上,痛得讓人無法呼吸。
但此時的無力,讓他重新體驗到了等待的滋味,隨着時間的流逝,這幾乎帶走了他所有的體溫,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中,他期盼着解脫的那一刻來臨。
所以無論哪種,他都詛咒不要再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