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葬禮
Andromeda Tonks在12月25日的深夜離開了人世, 享年48歲。(本文設定她比Narcissa大一歲,與Lucius同年)
陪伴在她身邊的,是女兒Nymphnadora唯一的子嗣——Teddy Remus Lupin, 以及堂弟Sirius Black的教子、同時也是Teddy教父的Harry Potter。
這個消息在新年的第二天, 被刊登在了預言家日報的第三版的右下角, 並以Teddy Lupin的名義通知了親友們葬禮將於12月29日舉行。
原本快樂的假期因此蒙上了一層低落的陰雲, Harry一邊照顧傷心的教子, 一邊代他處理外祖母的後事,連續多天幾乎都沒有閤眼。
他的戀人因爲身份問題,完全不能插手於此;而趕到St.Mungo來的Hermione和Lamont同時被Harry拒絕了援手——他不能在身邊安放兩個不穩定的因素。
Teddy留在了他們的家中, 由Snape看管着。可男人冷漠的性子只能保證孩子的生理需要,不能安慰他十分脆弱的心情。這讓Harry無法安心做事, 每日都是盡己所能地早些趕回家中。
就在葬禮的前夜, 他推開兩人所在的客廳大門時, 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蒼老的聲音,正在誦讀他非常熟悉的一本故事書——其中的三兄弟的奇妙歷險。
他看到Snape坐在單人沙發上, 背對着門口,只能看到他的手裡端着一杯紅茶,面向壁爐中的火焰。他的腳邊、被沙發擋住的地方,露出一堆五彩的花靠墊,Teddy趴在那上面, 小臉紅彤彤地, 正在揪着自己銀白色的長髮出神。
他們被金紅色的火光籠罩着, 看上去是那麼地讓人憧憬。
於是Harry走上前去, 加入到了聽故事的行列中。
被擺放在茶几上的小畫像內, 講故事的老人因爲新成員而眯起了他蔚藍色的眼睛,在半月形的鏡框後衝着青年微笑, 並沒有停下朗誦手中的書本,繼續使男孩沉浸在古時候的巫師壯舉中。
戀人注意到了Harry的歸來,握住他伸過來的手掌,用自己的去溫暖它們。兩人依偎在窄小的沙發內,並不介意被親密的家人們看到自己的舉動。
當老人把書頁翻到了最後一頁,Teddy興奮地讚歎出聲,完全沒有了因爲至親離世而造成的哀傷之極的模樣。讓一直關注着他的教父,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好久不見,Albus!」Harry笑着跟畫像中人打招呼,那回復到原本畫中姿勢的老人,輕微地點頭回應。
「晚上好,Harry!」他的手從兜裡伸出,拿着一個金色的糖果,「謝謝你的聖誕禮物,Ariana告訴了我,這提議來自於你。」
「真高興您能喜歡它們!Aberforth實在是太固執了,我不得不讓Ariana幫助我,纔在您經常做客的甜點畫中,加上這些蜜蜂公爵的新產品。」青年把Teddy抱在懷中,在男孩的手裡,也放上了同樣的糖果,看着兩個同樣是銀白色長髮的大小巫師,在畫布的兩端,同時吃下聖誕節的甜蜜味道。
「哦……這真是太貼心了,Harry!要知道,Severus和Minerva仍然是把難看的衣服當做禮物送給了我,可我已經有了兩件西裝和五件長袍了,都是黑色和墨藍色的。」畫像中的老人,只有臉部顯得活靈活現,皺起那快要長到耳朵的白色眉毛,抱怨他與前僱員的喜好仍然沒有達成統一。
其實,老人只是在講述自己對來年禮物的希望而已,從來沒有一個畫像,能像他一樣在節日裡收到來自於活人們的禮物——或許這也因爲,他的學生們多才多藝,幾乎各個都擅長畫上幾筆。
所以Aberforth越來越壞的脾氣,也可以歸咎於那些掛滿了他的酒吧牆壁、並且風格古怪的成堆空畫框。
不過,他們兄弟的關係的確在漸漸轉好,即便老人只是一副畫像,也連接着所有人的牽絆。
他們誰也沒有提起第二天的葬禮,直到Teddy暈沉沉地睡去,被平放在了主臥室的大牀上,成年人們都爲成功地使男孩沒有繼續長時間地哭泣而鬆了一口氣。
「謝謝你……Ablus,我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Harry做回了畫像前,把自己苦惱的臉讓老人完全看到。
「……多味豆總是不怎麼讓我喜歡,不過一年級時在病牀上的你,讓我有了重新吃一顆的勇氣,Harry。」老人保持着微笑,「相信你自己。」然後他收回了視線,緩慢地放鬆了自己的身體,變成了沉睡在軟綿綿椅子上的一副老人畫像。
Harry撫摸着那凹凸不平的畫框,把還想說出的話語吞進了口中。他已經告別了老人,告別了那段把他作爲自己導航的日子,也失去了擁有那蔚藍眼睛中博大智慧的時光,他只能依靠自己,和他所選擇的人。
走過來的Snape,從Harry手中拿過了那副他特意由地窖帶回來的畫像,把它慎重地掛在了壁爐所在的牆面上,抱住戀人疲勞的身體,回去了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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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雪花又開始飄下,天空上盡是黑色的雲朵,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好不容易因爲得到了睡眠而泛紅的臉色,又在Teddy醒來後,消失一空。男孩那空洞洞的棕色眼睛,讓Harry心疼地不願意把教子從自己的懷中放出。
當他們站到了墓地上時,致辭人Minerva McGonagall和其他的朋友們,幾乎已經站滿了這片不大的小山丘,圍攏在了Tonks先生和Lupin夫婦的墓旁。
Snape站在了人羣最外圍,他一開始就和Harry分頭前來,沒有人看到他們交流的視線,但Harry依然從瞥見的Weasley一家那裡,感覺到了隱隱的不安。
現在他只希望,這一切早點結束。
McGonagall校長站在Harry的身旁,擡起一隻手示意所有人安靜下來。她今天穿着一身純黑死板的女士長袍,從不大的禮帽下垂出的黑紗擋住了她有些微紅的雙眼,她的聲音低沉但是擲地有聲,並沒有拿出致辭稿,而是環顧着站在前排的這些屬於Tonks一家的親人和朋友,講述了自己對Andromeda Tonks這位美麗、智慧、善良的學生和朋友的懷念與哀傷。
Harry看到了近處的Draco Malfoy,他一個人前來,那頭金色的短髮在衆人黑色的背景中格外顯眼。年輕的家主懷抱着一大束純潔的百合,幾乎要超出他的氣力,但仍然沒有使用魔法,努力堅持着。
捆綁花束的絲帶,是帶有Malfoy家標記的墨綠色,那代表着家族的女主人,也是Tonks夫人唯一在世的姐妹——Narcissa Malfoy,她不能前來,所以由她的兒子代替。
Tonks家的麻瓜親戚,一個也不剩,所以與Nymphnadora Lupin公事多年的魔法部部長Kingsley Shacklebolt站在了人羣的另一邊,代表了逝者的朋友。
Fleur和Hermione也懷抱着白色的百合花,由她們同樣悲傷的丈夫陪伴着,不停地爲這位溫柔善良的女巫的逝去而落淚。
她的棺材,被衆人不約而同帶來的白色百合所淹沒,組成了一座飄散着幽香的墳墓。
McGonagall校長在所有人獻完花後,舉起了自己的魔杖,緩慢地揮動,這些花朵便自行環繞在了Tonks夫婦和Lupin夫婦的兩座合葬墓周圍,漸漸化成半透明的白色水晶,保護着在這裡沉睡的四位可敬的巫師們。
年幼的Teddy,沒有發出一個音節,可他的指甲在教父的手心中抓出了幾道深深的血痕。
Harry沒有勉強男孩和大家一同離開,他蹲下.身,從背後環抱住Teddy小小的身體,兩人在寒冬的大雪中,一直凝視着那座美麗的墓碑,直到光明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