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藍爺是看不下去了這兩人旁若無人的恩愛,還是真的耐心耗盡,大聲喝道:“江在鋮!”語氣咬牙切齒,“你可別忘了,我藍爺從來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而且欠了我東西的人從來沒有一個落到我手裡還能相安無事的,難道你有自信你會是那個例外?”
林夏下意識地去看江在鋮的腿,這江在鋮欠了人家一條腿,莫不是要用這條腿去賠?要是這般風流倜儻的人少了一條腿還能不能照樣桃花氾濫,到時候不知道林初還是不是那樣死心不改……似乎想得有些遠了,林夏打住這荒唐的想入非非。
林夏想來也覺得自己想多了,就江在鋮這般自信的模樣,哪有半點長腿不保的模樣,全然的胸有成竹:“不試試怎麼知道呢?”擁了林夏一道走了幾步,臨着藍爺,仗着身高氣勢,睥睨,“我早就說過,自然我敢來,一定是做好了完全準備的,你也不是第一天與我打交道,怎麼這麼不瞭解我,多虧了你那十分鐘,不然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辦?”
林夏好像有點懂了,商場果然是一秒定勝負,肯定是那十分鐘裡,江在鋮做好了後招,所以才這麼熟視無睹地狂妄。
十分鐘啊,到了江在鋮手裡果然是致命的武器。
藍爺錯愕:“什麼意思?”臉上有些沉悶,自然是惶恐。
江在鋮不疾不徐,耐心地說:“難道你不知道嗎?有時候不能給敵人任何鬆懈,一分鐘也不能,這一分鐘足以讓你一敗塗地,何況是十分鐘。好好記着,以後長點記性。”
看來江在鋮的動作不小,也不知道外面怎麼翻天地覆了,這個男人着實能翻手爲雲覆手爲雨。林夏喟嘆,這樣一個對手,怕是將來她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不由得有些憂心了。
藍爺支吾,一句話巍巍戰戰:“江在鋮,你——”頓了頓,斂了斂焦急,問,“你到底做了什麼?”
林夏也着實好奇,到底江在鋮動了什麼手腳。
江在鋮不答,只是笑得寓意不明:“真不瞭解我。”擡手再一次看看時間,勾脣笑得邪治:“時間到了呢,五分鐘,你輸了。”
真是比看諜戰片還讓人一驚一乍,林夏還是有些凌亂。不過應該快了,江在鋮的後招應該也快付出水面了,她倒要看看,他怎麼反敗爲勝。知己知彼嘛,指不準……
藍爺着實摸不準江在鋮的戲碼:“輸了?江在鋮你……”
一句話還沒說完,門口一個男人跑進來,正是那成哥,看樣子是有什麼急事,居然這樣的一臉急促。林夏不由得看江在鋮,果然他笑得狡詐,不用說肯定是他動了什麼手腳。
成哥火急燎原地將電話遞給藍爺,語氣甚是慌亂:“藍爺,電話,夜帝那邊的。”
夜帝?那不是藍爺的老巢嗎?林夏頗爲‘賞識’地看向江在鋮:不錯啊,直搗黃龍,居然手腳動到人家老窩去了。
江在鋮笑得甚是扎眼,眉飛色舞得很。
藍爺自接過電話便臉色不好,不一會兒,也不知道電話裡說了些什麼,一張臉沉得更陰翳,好一番氣急敗壞地開口大罵:“什麼?你們一羣廢物,我養你們有什麼作用,連這點事也做不好,不管用什麼辦法,我要見到那批貨,不然,你們也不不用活着回來了。”
看來這手腳動得有些大了,不然也惹不到藍爺這樣‘狗急跳牆’,林夏佩服,江在鋮的手段果然陰狠啊。
那廝林夏勾着脣角笑得邪肆,這廝江在鋮涼眸妖異,真真相配。
那邊藍爺可沒有這麼請送你個,整張臉繃得緊緊,對着電話大吼大叫:“我不要聽任何推脫,照我的話去做,不惜代價,那批貨就是用搶的也給我弄來。”
狗急跳牆啊,居然用搶的,林夏直直搖頭,左看看藍爺醬紫的臉色,右看看江在鋮意氣風發的俊顏:哎,果然,狐狸招惹不起,這廝手段陰毒啊。
“今晚要是搞砸了,我沒了活路,你們一個個也都去死。”藍爺對着電話裡陰陰吐着森然的話。
夠毒辣啊,電臺主播也算是見多識廣,沒少見諸如此類的鬥毆事件,可還是第一次親眼所見。果然江在鋮的所處的那個世界是林夏無法觸及的,看來他們真是兩個世界的人。
“砰——”一聲金屬響聲,打亂了林夏一下有的沒的思緒。大屏的黑色手機在碎成了幾塊,其中一塊滾到林夏的腳邊,擡頭看看,嘖嘖嘖……這臉色堪比豬肝啊……氣得不輕。
江在鋮自始至終似笑非笑地旁觀,這才走過去,不是幸災樂禍的語氣,慵慵懶懶的,讓人甚是迷惑:“藍爺還是不要爲難手下人得好,”
好一個奸詐狐狸……
藍爺似乎如夢驚醒,忽地擡眸睃着江在鋮,伸着手指指着江在鋮,也不知道是氣得還是驚的,手都顫顫巍巍:“是你?怎麼可能?你沒有機會啊,我一直防着你,怎麼可能?”
江在鋮悠悠淺笑,反問:“不像?”桀驁獨尊的氣勢彷彿與生俱來,不經任何語氣修飾,只是平平淡淡的,卻讓人悚然,“我說過,我江在鋮想做的事,誰也攔不住。”
“你什麼時候動的手?”藍爺怎麼也不能相信,自認爲天羅地網,卻不知江在鋮早就做好萬全之策。這個男人遠比他想得難以對付。
江在鋮淡淡說:“十分鐘夠了。”
十分鐘……林夏恍然,原來這中間的十分鐘江在鋮就佈局好了一切,難怪這樣有恃無恐,這後招果然絕啊,江在鋮這手段也太厲害了,就十分鐘,居然能在藍爺的眼皮子地下動手腳,這樣的力量……林夏愕然,江在鋮似乎遠比看起來的複雜得多,漂白的江在鋮本質還是黑的,又或者他從來沒有漂白過,不過是障眼法,如若真是這樣的話,那他也太可怕了……
林夏看向江在鋮,覺得陌生,似乎從來沒有看清過:江在鋮,藏着的原來也不止我一個,總有一天我們也會這般吧,相互計謀,各自打算……
藍爺兀自笑了,那笑陰寒又怨毒:“江在鋮好本事啊,居然十分鐘就扣下了我的禍,而且這樣萬無一失,怕是下了血本了吧。”能在這樣短的時間裡扣下制服他的人,扣下他的貨,江在鋮怕是也傾巢而出了,居然他還藏着這般力量,自認爲江在鋮的一舉一動自己都瞭如指掌,原來還是小看了他。
這次他輸了,江在鋮,你狠……藍爺不動聲色的咬牙切齒,打落的牙齒連同着血水吐到肚子裡。
江在鋮笑得妖孽,如何看都像花花大少,哪有半點翻雲覆雨的凌厲,卻偏生有那種一開口就叫人窮途末路的本事:“比不上藍爺,這批貨可是夜帝的救命草啊。”
這男人……連威脅都說得這樣謔語微言,真真妖孽極了,林夏有些晃眼,這副俊逸的皮囊果然叫一顆狐狸的狡猾心藏得緊。
藍爺左右思忖,江在鋮也不急,也對,現在該急的不是他,他便拉着林夏一起懶懶地坐着,藍爺咬咬牙,問:“你要怎樣?”
認輸了……林夏搖頭……這世上怕是沒幾個人能鬥得過江在鋮,那自己以後要怎麼辦?前途堪憂啊……莫名其妙地,林夏害怕他們對立的那一天。
江在鋮耐心極好,不緩不慢地糾正:“不是我要怎樣?藍爺你弄錯了,是你要怎樣?”
言外之意:你看着辦吧?
林夏還是第一次見着威脅人還這樣淡定從容,義正言辭的,不過也是,這被威脅的人不僅沒有辦法扳回,還得感恩戴德啊。
藍爺脣角裂開,極其不情願地悶聲問:“你威脅我?”
他藍爺二字在整個上海也算是無人不曉的,還沒有讓人這般捏住軟肋過,七年前他栽在了江在鋮的手上,賠了一條腿,七年後他再一次輸在他手下,這口氣怎麼咽得下……手握緊,摩擦在漆木的柺杖上。
江在鋮否認地輕鬆,懶懶地說:“犯不着,不過是提醒藍爺一句,那批貨扣久了,要是中央局得了消息,怕是就要打了水漂,我到沒什麼,多少不過是損失了些錢,你可不一樣,去了中央局那可是刑事案件,別說禍出不來,怕是人也出不來。”
林夏着實佩服,江在鋮算的準啊,藍爺的貨要真到了中央局,不僅這貨沒了,怕是監察局明日就得找上藍爺。林夏一點也不懷疑,江在鋮有這樣的本事。
步步爲謀,一招不差啊。江在鋮,狐狸啊……
藍爺暗暗咬牙,一雙鷹眸瞪得圓溜,似乎要噴出火來,卻生生壓下所有戾氣:“算你狠。江在鋮,這次是我大意,居然小瞧了你。”悶聲許久,顯而易見的不甘心卻不得如此,他認輸,“今晚你可以帶着你的女人走,不過奉勸一句,要是在犯到我手上,可不會像今天這樣輕鬆。”
江在鋮你等着,欠我的債早晚讓你千倍百倍地還,再有下次定讓你生死不能……
江在鋮,我們不死不休……
這個眼神着實讓林夏悚然,這藍爺的眼光也太灼熱了,怕是這恩怨更深了,那她以後豈不是更危險,那兩人已經徹底撕下了臉皮,也不會暗地裡鬥來鬥去了,要真搬上臺面上來,第一個遭殃的就是自己,江在鋮剛剛要了一出恩愛戲碼,藍爺肯定認定了自己便是江在鋮的軟肋之處。江在鋮,現在要開始利用我了嗎?林初,什麼事情都是要等價交換的,我這樣替了你,可是冒着生命危險,你該還什麼纔夠呢……
江在鋮站起身來,攬着林夏,脈脈看着林夏淡淡回話:“我自然受教,走吧,親愛的,很晚了。”走了幾步,回頭,“哦,還勞煩藍爺開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