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寒風呼嘯,身後是幽幽的淨香,帶着一股禪意,悠遠寧靜。
絲滑的黑色長髮被風吹撫滑過耳畔,項天歌忍不住眯起眼,一團白色的小毛球爬上她的肩,然後跌進她的懷裡,項天歌一低頭,對小狐狸黑溜溜的無辜眼神。
“大膽賊子,居然重傷我仙池宗少宗主,好大狗膽,留下命來!”那暴喝聲遠遠傳來,如驚雷破空一般。
“嘎嘎嘎嘎,你仙池宗纔是好大的狗膽,居然敢親自送上門來,豈不是活的不耐煩了,既然如此,就讓血爺我取你的狗命來罷!”忽然,一個鬼魅陰狠的聲音響起,與那仙池宗的高手對峙起來。
“魔門惡賊!”那仙池宗的高手也大喝一聲。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隻身和仙池宗對上,你不想要命了?這可是在城外,沒有什麼止戰命令的。”雲靜水和項天歌落在一處隱密之地藏了起來,雲靜水面容嚴肅,狠狠地瞪着項天歌。
“你怎麼會在這裡?你跟蹤我?”項天歌眯起眼眸,瞪着眼前的人。
“什麼跟蹤,說的那麼難聽做什麼?我只是在保護你。”雲靜水一本正經地的強調道。
“我怎麼不知,我什麼時候需要你保護了?”項天歌伸出一隻手掐了掐對方那張漂亮至極的臉蛋兒,眼神頗爲享受。
雲靜水無耐地受着她的舉動,漂亮的眼眸中,藏着一絲不亦察覺的包容。
那邊,仙池宗的高手露出了真容,竟是玹風戰皇,而他對面與他對峙那人,竟是一名身着血衣的中年男子,那男子容顏平平,卻從裡到外都透着一股邪妄的煞氣,魔魅異常,他一舉一動間,都猶如同駕馭着萬丈血海,波濤滾滾,氣勢沖天。
戰皇的強大威壓在這片荒山中層層綿延開來,項天歌與雲靜水被迫後退,漸漸出了荒山範圍,朝着城內掠去,至於荒山之中的情況,他們卻是不知了。
因爲選徒大賽馬上就要舉行,皇都這些天嚴陣以待,氣氛熱烈,負責選徒大賽場地和秩序的人以信王爲首,項家主項璃,韓家主韓韋爲輔,他們在皇室狩比武場里布置了寬大的擂臺和觀衆席,在比開場的外圍,由項家和韓家分別派人負責登記前來報名的參賽人物。
這選徒大賽本就舉行的莫明奇妙,以前也沒有前例,而此次比賽,上面只要求對方在二十五歲以下,十五歲以上的均可參加,至於修爲幾何,天賦優劣,心性如何,是男是女,平民還是貴族等等均都沒有要求。
這情形有些詭異,倒不像是要選天才,倒像是在找什麼人,但那些大能的心事,又豈是他們能知的?於是,他們也只是照辦而已。
皇宮。
青衣縹緲,墨發如瀑,一絕色少年手執長劍,周圍花團錦簇,忽爾,繁盛的花叢中,那青衣少年翩翩起舞,劍氣凜冽,氣勢如虹,整個人如同天下凡,在世謫仙一般,且不說那超塵脫俗的絕世容顏,光是那舉世罕見的氣質便能顛倒衆生,迷惑凡塵。
“啪啪啪!”
幾聲拍掌的聲音歡快響起,那執劍起舞的青衣少年停下了身形,收劍,轉身,眉眼淡淡,看着一身紅衣,笑容意味深長的紅衣青年。
“斯親王有事?”越夢兮被劉斯那莫明的笑容盯的心中有些發冷,不由冷着臉問道。
劉斯笑容不變,只是道:“有個人現在正在宮內做客,夢兮太子不去看看麼?”
“什麼人?我爲什麼要去看?”越夢兮冷漠地問。
“前幾天,夢兮太子不是問我項天歌的下落嗎?”劉斯笑容漸濃,果然,越夢兮的神色微動,問道:“項天歌來了宮裡了?帶我去。”
“不,不是。只是和項天歌有關,至於這個人是不是項天歌,還要夢兮太子你最終確認,我相信,這人世界上,沒有誰比你更能確定她的身份。”劉斯道。
“事情就是這樣,陛下,那荒山中的秘密,一定非常值得重視。”項天歌坐在皇帝對面,手中捧着一杯茶,緩緩說道。
“沒想到啊,真沒想到,三大家族,沒有一個是省心的,相對於項楚兩家,這韓家歷代都是我劉家的臣子,並且,那韓韋的心機深沉,就連本皇也要顧忌幾分,只是沒想到,時過境遷,人心易變,這韓家也生出了異心,時間,真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卻無形存在的東西了。”劉琮感慨道。
聞言,項天歌亦陷入了一種奇妙的感悟當中去,正在這時,有腳步聲漸近,劉斯的聲音打破了室內的沉靜,也打斷了項天歌突然的頓悟,她和皇帝同時看向門口處,只見一紅一青二人相攜而來,那紅衣青年劉斯邪魅如常,只是,那青衣少年,卻讓向天歌頓了頓,不由多看了兩眼。
越夢兮。
項天歌詫異了只是一瞬,便定下了心神,對於她來說,越夢兮如今只是一個陌生人,在她心中掀不起一絲波瀾。
不過,她卻有一種感覺,她的身份要被揭穿了。
她的預感沒有錯,就在看到項天歌的一瞬,越夢兮冷漠無波的眼中便閃過一絲驚詫之色,那神色來的快,去的也快,但並不防礙他將目光深深地落在項天歌的臉上,探究,狐疑,還有隱藏更深的驚豔。
若不是他身上的不敗王丹顫動的厲害,若不是感受到了不敗王火就在那絕美少女身上,他也不敢確定,這少女就是項天歌。
他緊緊凝視着項天歌,見項天歌只是多看了他兩眼,便不感不淡地移開了視線,心中忽然產生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空蕩,這感覺來奇快,又短暫的一閃即逝,卻生生讓他感受到心頭一股針刺一般的尖銳疼痛。
他的臉不由得沉了幾分,直勾勾地盯着項天歌,越來越不善。
項天歌心中也知道這人如此盯着她,定是發現了不敗王火還留在她身上,這可真怪不了她,那是不敗王火自己的選擇,與她可沒有關係。
見越夢兮臉色不善,劉琮心中一凜,這越夢兮可是千夢尊者爲師,若是這葉歌得罪了此人,可不好辦,他不禁看向劉斯,面不改色地沉聲道:“斯兒,這是怎麼回事?”
“回父皇,並無事,兒臣只是帶夢兮太子來見見葉姑娘。”劉斯笑意不明地看了項天歌一眼。
項天歌回視他,不禁挑了下眉,正在這時,只聽那越夢兮好聽無比的聲音響了起來,“你爲什麼言而無信?”
什麼?劉琮詫異地看向越夢兮,他並不認爲越夢兮這是在對他說話,他直覺地轉頭去看項天歌,卻見她面色沉靜,淡淡道:“如果夢兮太子說的是不敗王火,那麼很抱歉,和我無關。”
“和你無關?”越夢兮心中忽然心中怒火直冒,冷冷地道:“怎麼可能和你無關,不敗王火難道不是還留在你身上?”
事到如今,劉斯心中也突然明瞭,他的直覺沒有錯,這葉歌,果然就是項天歌。
劉琮也似乎發現了什麼,神色奇妙地在越夢兮和項天歌之間來回。
牽到不敗王火,劉琮突然想到什麼,他帶着一絲震驚地看向項天歌,開口道:“丫頭,你可瞞的真緊,莫非你就是項家那失蹤的丫頭項天歌?”
“情非得已,還請陛下諒解。”項天歌嘆了一聲,無奈地說。
劉琮心情複雜萬分,越夢兮道:“陛下,在下懇請與項天歌單獨一敘。”
“陛下,容我稍後再向你解釋此事。”項天歌亦起身,說完,便跟越夢兮朝外走去。
看着二人背影,劉琮心潮起伏,腦海中直回落着一個念頭,本以爲項家腐朽,可如今卻還存在項天歌這了不得的子孫,難道項家氣運不衰?那麼,他針對項家的計劃,到底有沒有意義?一個項天歌,絕對抵和過項家千年傳承啊!
似察覺他的心思,劉斯笑道,“父皇不必多想,項家命數已到,不成氣候,那項天歌,怕是比誰都盼望項家倒下。”他可是親眼所風項家的所作所爲,更是親眼所見,項天歌對項家的恨意有多深。
二人沉默無言地來到御花園,尋了一和僻靜之地,越夢兮開口了,他臉上帶着一絲嘲諷,盯着項天歌乾淨美麗的小臉,說道:“項天歌,你該向我解釋此事,你爲什麼言而無信?”
項天歌看他臉上的神色,心中也起了股火,語氣不甚好地說:“難不成你還以爲是我捨不得你所以故意爲所吧?你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那是不敗王火自己的選擇,與我何干,那不敗王膽雖是你越國之物,但至我滿月時,便跟隨我,隨我一起長大,寶物有靈,難勉對我產生不捨之情,一分爲二也是情理之中,你憑什麼怪得了我?”
“你!”越夢兮心中一惱,面上卻無言以對,半晌,才道:“不管如何,你如今該把那不敗王火還我了,那畢竟是我越國之物。”
“那要看不敗王火自己的選擇。”項天歌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越夢兮神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