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波看着牛成義有些認真的目光,他再次端起面前的那杯酒,隨後一飲而盡。
“老牛你是認真的嗎?”
牛成義非常堅定的點了點頭,隨後又看了一眼包間的門。
南宮韻剛離開不久,一個姑娘上個廁所,大概需要好幾分鐘時間。
牛成義並不想當着南宮玉的面詢問張波這些,剛好藉着南宮玉離開的這段時間,牛成義想把這件事情也搞清楚。
牛成義直截了當的說道:“之前我還打算旁敲側擊的詢問,但現在我想想沒這個必要,咱倆究竟是什麼交情,我心裡清楚,儘管咱們不算是生死之交,但經過之前那件事,至少也算得上是過命的交情,如果這點小事情你都不願意回答我,那咱們朋友可真沒法做了。”
牛成義故意把話說得非常嚴重。
聽到牛成義這麼一說,張波也有些緊張起來。
張波拍了拍牛成義的背說道:“老牛我沒其他意思,既然你這麼問了,我就告訴你吧,其實我跟妹子沒有血緣關係。”
對於張波這個回答,牛成義一點都不好奇。
因爲他之前就已經知道,張波很有可能和南宮韻壓根就沒有血緣關係,也不是親戚。
南宮韻之前跟牛成義透露過,她在張波身邊,僅僅是爲了保護張波的生命安全,爲了報他的救命之恩。
也就是說,在很久以前,張波應該救過南宮韻的命,否則這妹子不可能如此死心塌地的跟着張波身邊,爲他保駕護航。
牛成義挑了挑眉,對張波說道:“既然你跟她不是血緣關係,爲什麼她跟你這麼親近呢?”
張波欲言又止,他在一起端起面前的那杯酒,又喝了一口。
旋即,他對牛成義說道:“老牛,既然你開門見山的問了,有句話我也想問一下,你爲什麼想問清楚妹子的身世?你是不是真的喜歡她?今天咱們就把話挑明瞭說,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妹子,我完全可以把她託付給你。”
“我可以非常清楚地感覺到,妹子對你也是有意思的,但礙於很多原因,她並沒有說出來,作爲名義上的哥哥,我有權利爲她做這個主,所以老牛有些話咱們就開誠佈公的說,也別噎着藏着了,咱倆什麼交情對不對?”
面對張波如此直白的話,牛成義搖了搖頭,也直截了當的對張波回答道:“我並沒有這個意思,我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如果你不告訴我也可以,那麼以後咱們就別再聯繫了。”
聽到牛成義這麼一說,張波立馬急了。
在張波看來,牛成義可是個大腿級的人物,如果遇到麻煩,儘管寶牛成義這條大腿就可以了,如果這個時候張波和牛成義斷絕了聯繫,這對於張波來說可是一大損失。
張波緊接着回答道:“老牛,回答你這個問題也可以,但你容我緩一緩,這件事過去的時間太久了,你現在讓我冷不丁的回答,我不一定能說的上來。”
說完這句話,張波又抿了一口酒,皺着眉頭思索了一會。
他像是在回憶很久之前發生的事情。
牛成義追問道:“過去很久了?多少年之前的事情嗎?”
張波今年二十三歲,很久以前是多久,牛成義不太清楚,但牛成義覺得,時間線應該不會超過五年。
果不其然,張波在喝下一大杯酒後,對牛成義說道:“這事兒過去大概有五六年的時間了。”
“也就是說,五六年前你認識南宮韻的?”牛成義問。
張波點頭說道:“是的,五六年前在鄰省的山上,至於那座山叫什麼名字我都給忘了,當時我們這一幫孩子比較貪玩,加之家大業大,對未來也沒有什麼擔憂的,所以那一年高中剛畢業,我就和幾個同學去鄰省旅行。”
“說是旅行,其實就是去打獵,一句話說白了就是獵殺國家保護動物,這事兒要放在現在,估計都是要判刑的,那時候管的不嚴,也就任由我們這幫孩子們瞎胡鬧。”
牛成義皺着眉頭並沒有答話,只是靜靜的聽着張波繼續往下說。
然而就在這時,南宮韻突然回來了!
見南宮韻回來後,張波便沒把話繼續往下說。
他對牛成義使了個眼色,隨後站起身來對南宮韻說:“妹子,我跟老牛去外面抽根菸,待會就回來。”
南宮韻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剛坐下後又起身,站在張波身邊作勢要和他一起離開包廂。
的確,南宮韻平時和張波形影不離,她跟在張波身邊習慣了。
張波皺眉說道:“我倆大男人去廁所,你就別跟着了。”
南宮玉又點了點頭,依舊沒有說話,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牛成義和張波走出酒吧後,在路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張波點了一口煙,深深吸了一口,他擡頭看着漫天星空,隨後扭頭看了一眼牛成義。
牛成義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你小子能不能利索點,一句話還得分開說。”
張波接着說:“當時我和幾個朋友去山上打獵,晚些時候在山上迷了路,眼看着夜裡就得在山裡過了,當時我們才十七八歲,非常緊張,嚇得差點尿褲子了,這山上白天還好,一到晚上鬼哭狼嚎,哪哪都有動靜,可把我們幾個給嚇壞了……”
“說重點。”
牛成義雙手插在口袋,定定的看着張波。
他知道,如果按照張波這麼說話,估計說個兩天兩夜都說不到正事上去。
張波輕輕咳嗽了一聲,接着說道:“就是那天晚上我碰到妹子的,當時她好像是受了傷,我們在山上生了火,我去拾柴火碰到她的,而且當時有一頭狼盯上了她,受了傷人身上就有血,血腥味對狼來說是非常致命的誘惑,如果當時我不救下妹子,估計當天晚上她在那山上就被狼給吃掉了。”
張波這話儘管說得有些恐怖了,但事實也的確如此。
荒山野嶺,一個受了傷的姑娘碰到了一匹狼,那就說明身後肯定還跟着一羣狼呢!
張波說話間,深深吸了一大口煙,隨後他將胳膊將袖子摞了起來。
他將胳膊伸到牛成義面前,在那胳膊上,有兩個如同狗咬了一般的牙印。
這牙印看上去非常之大,儘管過了這麼久,但痕跡依然明顯。
張波說道:“這疤,就是當年救妹子的時候留下來的,我也不知道從哪來的勇氣,當時我特別害怕,但還是趕走了狼,好在妹子並沒有受多大傷,然後我把她帶回來家,之後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這些事兒,如果不從張波的口中說出,牛成義就是給他一萬種可能,他也猜不出這事情的經過。
張波輕笑了一聲,對牛成義說道:“說句題外話,自打那之後,我見着狼狗都繞道走,打狂犬疫苗真他媽疼!只不過,這麼多年都過去了,我也不太清楚被狼咬了,打狂犬疫苗究竟管不管用?”
張波說完之後,癡癡地笑着。
加之之前喝了些酒,他笑得有些大聲。
牛成義緊接着問道:“難道你就不想知道韻兒姑娘究竟是什麼身份?你也沒從她口中得知什麼嗎?”
張波嘆了口氣,搖頭說:“自打我把妹子給帶回來後,請醫生給她吊了兩天水,她才醒過來,醒過來之後什麼都不記得了,只記得這危急時刻我救下了她,所以打那之後,她就形影不離的跟着我,而且爲了還我一個人情,她也幫我不少忙。”
“這麼多年來,如果不是妹子在我身邊,估計就算我不死,也得少條胳膊少條腿。”
牛成義自然也知道,張波在嘉藝市得罪過不少人,明裡暗裡想對他下手的人特別多。
近兩年還好些,早幾年張波在嘉藝市可是出了名的地痞流氓。
人的心智是會隨着年齡增長,而變得成熟的。
近幾年來,張波別說是尋釁滋事,就是違法的事情他也絕對不碰,正經的生意經營起來後,他變得更加成熟。
而對於之前自己幹下的那些事兒,張波都有些不太願意提及。
牛成義暗自點了點頭,對張波說:“你的意思是說,韻兒姑娘對於之前的記憶全部都沒有了?”
張波點了點頭回答道:“說起來你可能不信,但的確是這樣的。老牛你醫術了得,如果你真想幫妹子的話,能不能幫她恢復一些記憶?我也知道,對於一個沒有記憶的人來說,她的一生是非常痛苦的。”
“你想想,看着街邊那些跟着父母撒嬌的孩子,誰不想回憶一下自己的童年?哪怕是再灰暗的童年也都有其中樂趣,但是妹子沒有,她能夠回憶起來的也僅僅只有五年前,只有五年的記憶而已。”
張波說完這番話,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的確,他能力有限,加之南宮韻的身份複雜,張波就算是想要爲南宮韻尋醫問藥,估計都沒有門路。
加之這麼多年來,南宮韻過得還算不錯,張波也就沒有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話說到這兒,張波像是突然間反應過來一樣,他對牛成義問道:“老牛,你不會早就知道這事兒吧?難不成你想要幫妹子恢復記憶?我覺得如果以你的能力,說不定還能試試,加上你還有兩個師父呢對不對?”
張波在猜測牛成義可能會出手爲南宮韻兒恢復記憶後,便變得開心了起來。
儘管和南宮韻相識只有五年,但張波的確是把她當做親妹妹看的,地位僅次於自己的親妹妹張雪。
牛成義由始至終都沒有說話,只是皺着眉頭,像是在思索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