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牛成虎親眼看着牛成義從牛老爺子的手接過戒尺時,他的眼神有些惶恐,有些怨恨。
但此時此刻,他也無法反抗。
畢竟有牛老爺子這座大山在這壓着,牛成虎不敢造次。
牛成義接過戒尺之後,對牛老爺子詢問道:“爺爺既然是家法,我按照你的指示執行,打多少下你說了算。”
牛老爺子輕輕咳嗽了一聲,隨後說道:“按照牛家家訓,牛家人自當行得正坐得直,爲人誠信,爲人仗義,但是牛成虎可以算得是把牛家的家規也破壞得徹徹底底,且不說老頭子我是現在還是牛家的一家之主,哪怕我是一個普通的老頭,他這麼做也是有悖人倫的。”
“按照牛家家法,不誠信者十戒尺爲戒,有悖人倫者十戒尺爲戒,謀害他人者更是重罪,但是牛成虎的情節太過嚴重,你看着打,把戒尺打斷爲止。”
牛老爺子此言一出,甩了甩袖子,便轉身進了屋子。
牛成虎跪在地,戰戰兢兢,他有些驚恐的看着牛成義手裡的那根戒尺。
在這之前,他與牛成義之間是兩不對付,互看不順眼也罷了,現在牛成義算是結結實實抓住了牛成虎的尾巴了。
牛鐵根站在一邊,怒目瞪着牛成義喝道:“別以爲你拿着雞毛能當令箭!老爺子現在是在氣頭才說出這樣的氣話,如果你真敢把小虎打成什麼樣,到頭來我饒不了你!”
作爲牛成虎的親叔叔,牛鐵根這個時候理所應當站出來說句話。
儘管從根本來說,牛鐵根也算得是牛成義的叔叔。
但牛成義現在除了牛老爺子和牛莉莉之外,牛家的人他是一個都不認。
因此,現在牛鐵根是幫親不幫理。
算是他牛成義再怎麼在理,他也不會站在牛成義一邊。
牛成義無所畏懼,輕描淡寫的聳了聳肩,他說道:“之前爺爺的吩咐你也聽見了。”
牛成義說着便朝着牛成義後走去。
牛成虎見狀,本能地從地站了起來,隨後後退了兩步。
他想要和牛成義之間拉開一段安全距離,但在此種情形之下,牛成虎哪怕是拉開十米二十米,他依舊是不安全的。
儘管現在這副局面,牛鐵根是看在眼裡,急在心,但作爲叔伯他也不好插手。
畢竟這命令是之前牛老爺子下得,牛老爺到現在還沒死,他是一家之主。
一家之主的話,如果牛鐵根敢公然杵逆,那是大逆不道。
牛老爺子將執行家法的權力交給了牛成義,牛成義自然也不敢懈怠。
若是論躲避,十個牛成虎也不是牛成義的對手。
牛成義一個箭步竄到了牛成虎身邊,他一把拽起牛成虎的衣領,二話不說,照着他的屁股,是狠狠一戒尺打下去!
牛成義這力道拿捏的剛好,他並沒有過於用力。
他自然也知道,這跟戒尺可是陳年貨了,如果自己這麼一用力,恐怕一下給打折了。
按照老爺子之前的吩咐,知道這戒尺打折才能爲止,牛成義只要拿捏好力道,這戒尺一時半會還斷不了。
只要這戒尺不斷,牛成義想怎麼揍怎麼揍!
在這之前,牛成義可還從來沒有這麼光明正大的,揍過任何一個看着不順眼的人。
逮着這個機會,牛成義怎麼可能放得了牛成虎。
退一萬步來說,倘若牛成虎當是沒有因爲韓冰的條件,而這牛老爺子痛下殺手,牛成義和牛成虎之間儘管有過節,但過節並不怎麼深,牛成義可不是那種拘於小節的人,在他看來,牛成虎壓根對自己形成不了威脅。
在必要的時候,他斷然可以將對方當成個屁給放了。
但是在這件事情面前,牛成義絕對不會退讓半分。
這可是大是大非的問題,而牛成虎所犯的也是原則的錯誤。
且不論牛家曾經也是一個大家族,算是放在平常人家,孫子幹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理應得到懲罰。
啪啪啪啪!!!
牛成義的戒尺,在牛成虎的背、屁股、手腕落下,一下又一下。
牛成虎起先還掙扎兩下,但是無奈力氣敵不過牛成義,速度也不是牛成義的對手,他的掙扎也只不過是徒勞而已。
牛老爺子背過身去,聽到後面傳來的陣陣戒尺拍打着皮肉的聲音,此時沒有任何人牛老爺子心裡更不是滋味。
但好在有牛成義在自己身邊,多多少少也能夠爲他排憂解難。
這件事如果不是牛成義暗相助,牛老爺子知道現在都沒法看清事實。
牛鐵根現在是急得手忙腳亂,但對於現狀他是絲毫沒有辦法。
如果牛鐵龍沒有大醉睡在大門口,現在他多多少少還能說兩句話。
無奈自己這大哥太不成器。
在這之前,牛鐵根可從來沒想過,牛鐵龍居然會這麼招下不住打擊,不過是一樁生意沒有談成,落到這翻模樣。
看着牛鐵龍抱着酒瓶,流着哈喇子,睡在大門口,牛鐵根索性袖子一甩,轉身離開。
這事兒他也不打算管了。
很多事眼不看心不煩,即便他也看牛成義不順眼,但在這件事情,他是斷然沒法兒對牛成義發難的。
錯了是錯了,牛成虎做了錯事,必須要得到應有的懲罰。
先先後後,牛成義大約打了二十分鐘。
這二十分鐘下來,着實把牛成義累的不輕。
眼看着也差不多了,他手一個發力,戒尺落在牛成虎的背,啪一聲應聲而斷。
看着那斷裂成兩截的戒尺,牛成義將手裡的那一節扔了。
他拍了拍手,站起身來,看着地狼狽打滾的牛成虎,他厲聲說道:“這一次算是給你個教訓,如果下次你再敢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來,別說是你爺爺會用家法伺候你,老子第一個不放過你!”
牛成義說這話的時候,牛成虎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身傳來的劇烈疼痛,讓他毫不顧忌形象在地滿地打滾。
他自然也知道,從開始到現在是自己做了錯誤的決斷,若是早知今日,他絕對不會答應韓冰的蠱惑。
也正是因爲金錢的誘惑,讓牛成虎反下了這個不可饒恕的罪過。
見牛成義家法執行完畢,牛老爺子才從宅子裡走了出來。
他站在臺階之,俯視着牛成虎。
緊接着牛老爺子說道:“這件事告一段落,以後再也不提,你小子心裡有數行,從此以後我不再追究,而且關於你牛成虎的事情,我也從此不再過問。”
牛老爺子說完這句話,便對牛成義說道:“天色也不早了,你不是說你還要去班嗎?別在這耽誤太長時間,不值當。”
牛老爺這心灰意冷的看了一眼牛成虎,搖了搖頭,折返回家。
儘管牛老爺子並沒有把話說絕,但他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牛成虎的事情,從此以後和牛老爺的再無瓜葛。
儘管明面他並沒有被逐出牛家,但是牛老爺子已經不認自己這個孫子了。
放在任何一個尋常人身,想來也會做同樣的決斷。
他沒法忍,他雖然非常想要忍耐,但是有些事兒是沒法忍受的。
牛成義拍了拍手的塵土,看着狼狽不堪的牛成虎,他也沒有什麼話想說的了。
對於這樣的人,牛成義無法可說。
“總而言之,你以後小心點,但凡是讓我抓到什麼把柄,絕對不會輕饒了你!尤其是爺爺!”
牛成義說完這番話,看了一眼時間,便離開了牛家家宅。
只留下牛成虎依舊在原地打着滾。
牛成義經過大院門口時,瞥了一眼靠在綠化帶呼呼大睡的牛鐵龍。
牛成義非常鄙夷的看了一眼這個男人,隨後揚長而去。
他也知道,自己揭發了牛成虎與牛鐵龍之間的勾當,肯定會讓牛家家族成員之間產生矛盾。
但是,他不得不將事實告訴牛峰山。
在這之前,牛成義一直在隱瞞着事實真相,他想着只有等到事情塵埃落定後,纔將其緣由告訴爺爺。
從牛家離開之後,牛成義也是心緒萬千。
他自然也知道,現在心裡最不快活的要屬自己的爺爺了。
但很多事沒法避免,如果他今天不揭穿這件事情,以後牛成虎和牛鐵龍,指不定還會想方設法做杵逆的事情。
很多事也只能防範於未然,牛成義能力有限,他想要保護自己的爺爺,也只能拼盡全力而已。
牛成義剛到嘉藝市醫院門口,這還沒進醫院,他的手機便響了。
是梨落落打來的。
牛成義看到梨落落的來電號碼後,眉頭一皺。
他自然知道,這個姑娘究竟有什麼事要找自己。
在這之前,梨登輝也說得非常清楚,要當面感謝牛成義。
打心眼裡來說,牛成義並不想和梨家有任何的瓜葛。
但是想到之前梨落落打的二十多通電話,牛成義還是接起了電話。
按照這姑娘的脾氣,如果自己不接電話,指不定能打一個午。
接起電話之後,牛成義還未說話,電話那頭的梨落落便說道:“你是在嘉藝市醫院班是吧?我待會到了,我爸之前也說的非常清楚,他要當面謝你,我是正式邀請你到我家做客的。”
“有些事兒在電話裡說顯得有些不太鄭重,所以我打算去當面邀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