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一邊的湯成舟坐不住了,聽到自己的徒弟口出狂言,他的面色也是瞬間鐵青。
洛泰然的脾氣他是知道的,自己這個徒弟平日裡在國成醫院說一不二,科室裡的醫生對他都唯命是從,今天到了這開幕儀式,處處吃憋,洛泰然的心情不好也是正常的。
只不過在這種場合下說出這樣的話,恐怕會讓他自己下不來臺啊。
湯成舟跟個人精似的,既然現在洛泰然口出狂言,他也就沒必要再去圓場,到頭來可能還會牽連到自己,索性就遠遠的站在一旁圍觀着。
再者說,他也不太相信牛成義可以用鍼灸爲病人止血,現在這名傷員的傷口傷勢也非常嚴重,可不是一針兩針就可以輕易解決的事情。
牛成義瞪着洛泰然說道:“如果能止血你也別學狗叫,現在立馬就滾!”
洛泰然順着杆子往上爬,笑眯眯的說道:“如果你這幾針下去止不了血,那就說明你沒有能力擔任這護理醫師職位!”
“你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牛成義皺眉問道。
洛泰然聳肩說道:“還能有什麼意思?能力不夠就別佔着茅坑不拉屎!如果你止不了這病人的血,那還請你主動辭退這療養院看護醫生的職位。”
牛成義還沒說話,曲老和馬四方心裡就有些忐忑。
在這種情況下,憑藉肉眼根本不知道病人受傷的是哪些血管,想要利用鍼灸止血,曲水成都沒有把握,更別說他牛成義了。
然而就當曲老江剛想開口勸住牛成義的時候,牛成義卻突然回答道:“我答應你!只要我能夠止血,你現在立馬就給我滾蛋,而且以後別在老子面前出現!”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既然牛醫生你也答應了,那麼現在就開始吧!”洛泰然一副陰謀得逞的模樣。
牛成義沒好氣的說:“我早就開始了,你還真以爲我會拿病人做賭注?”
且不說這治療的結果如何,單單就牛成義和洛泰然的態度,牛成義就佔了上風。
至少洛泰然之前從之前到現在,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關切病人的態度,他所做的也僅僅是貶低牛成義而已,並且彰顯自己是國盛醫院的主治主任醫生,可以動用關係,用最快的速度派來救護車。
除此之外,他甚至都沒有碰那傷員一下。
牛成義現在額頭滲出絲絲細細汗珠,眉頭緊緊皺着,對於這病人的傷情,他非常上心。
緊接着,牛成義的雙手各持三根銀針,分別紮在了患者傷口周圍的穴位上。
他的動作太快了,甚至讓曲水成都沒有能夠察覺到。
一番操作下來,牛成義經是滿頭大汗,他拔出最後一根銀針,隨後在衆目睽睽之下深深將那個插在插在傷員左肩上的鋼管給拔了出來!
“我的天哪,這怎麼可能?我這不是在做夢吧!”
“鋼管拔出來了,居然沒流血,這簡直就是奇蹟!”
“看不出來,這小子手裡的銀針還真有兩下子!”
“難怪徐首長力薦他作爲療養院的看護醫生?這小子不簡單,能耐大着呢!”
圍觀的幾個老幹部竊竊私語,對牛成義是讚賞有加。
牛成義將那根鋼管扔到一邊,一旁的那名義工想要去撿起那根鋼管。
牛成義連忙呵斥道:“別動!那個可是證據,你要是動了,到時候上面留着你的指紋,可是要進局子裡。”
那邊義工聞言,連忙退後兩步,對那鋼管避而遠之。
聽到牛成義這麼一說,不遠處的田長征面色一變。
許若涵站在一邊,這姑娘有些暈暈血,對於面前這有些血腥的場景,她眯着眼睛不敢看。
牛成義對許若涵吩咐道:“去看着那根鋼管,什麼人都不許碰,等到警察來了再說。”
許若涵得到牛成義的命令後,幾乎沒有猶豫,點了點小腦袋說道:“交給我吧!”
儘管平日裡許若涵對牛成義刁蠻任性蠻不講理,但在這種關鍵時刻,許若涵還是挺很聽話的。
徐衛國走過來對牛成義問道:“這傷員的病情怎麼樣?有沒有生命危險?”
牛成義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搖頭說:“現在血基本上也已經止住了,但是用鍼灸的方法止血不是長久之計,病人的傷口隨時都有可能再出血的機率,第五人民醫院距離這也不過兩公里的距離,怎麼這麼久救護車還沒到?”
牛成義話音剛落,尖銳的鳴笛聲從遠處傳來,一輛救護車風馳電掣般地停在了事發現場。
此時此刻,洛泰然站在一邊面如死灰。
他怎麼也想不到,牛成義居然真的用銀針止住了那病人的傷勢!
牛成義沒好氣的說:“之前你是怎麼說的?現在到你兌現承諾的時候了,趕緊給我滾!以後只要有我的地方你都別出現!!”
洛泰然皺着眉頭,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牛成義擦了擦手上的鮮血,吩咐着救護車裡下來的兩名護士,要輕輕的擡動攝影師的身體。
將他擔上擔架後,救護車便馬不停蹄地離開了現場。
這種傷勢並不嚴重,牛成義將流血情況得以控制,到了第五人民醫院後,只要稍微做一些包紮就可以了。
洛泰然現在陷入了尷尬的境地,而他的師父湯成舟卻站在不遠處,像個沒事兒人一樣。
他現在可不想站在洛泰然身邊,本來他讓自己的徒弟來,是想在曲水成面前顯擺一下的,結果沒想到曲水成既然收了一個新徒弟,而且在這開放儀式期間,湯成舟也瞭解到牛成義就是那個將魏明宇送進監獄的始作俑者,這也讓他對牛成義產生了新的看法。
至少在他們這一輩人看來,牛成義這無疑就是幫助師傅清理門戶,這樣的事情可不是一般人能夠辦成的,之前九經堂的企業規模有多大,他湯成舟可是非常清楚的。
洛泰然現在已經進退維谷騎虎難下,在牛成義的咄咄相逼之下,他甩了甩袖子,一聲不吭的小跑着離開了現場。
如果這地下能打洞,洛泰然一準從洞裡逃走。
救護車剛走,當地的巡邏民警便趕了過來。
牛成義將事情發生的原委詳細地描述了一遍,又將那根插在攝影師小張身上的鋼管,移交給了警方。
這件事情看上去是個意外事故,但實際上警方也能看出些端倪了,誰閒的蛋疼在腳手架的竹竿裡放一枚磨尖了頭的鋼管。
在牛成義的一番提醒下,警方決定將所現場所有搭建舞臺的義工都帶到警局去錄指紋。一旦在證明鋼管上,發現了除卻牛成義之外的第二個人的指紋,那麼這個人就脫不了干係,一定會被拘留。
被帶走的這羣義工基本上都是以一臉茫然,對於他們沒做過的事情也沒有太過於擔心,多半人情緒都是比較穩定的。
只不過那個和田長征有過交流的義工,此時面色卻有些難看。
聽到警方的吩咐之後,這名義工挪了挪身子,想要靠到身後的廣告牌裡藉機溜走。
牛成義自然發現了這一點,他暴喝了一聲說道:“哎!你小子想往哪跑啊!再往後可就是糞坑了!”
那義工以爲自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被牛成義這麼一通吼叫,他嚇得全身直哆嗦,便心不甘情不願的跟在其他義工身後上了警車。
嘉藝市電視臺的攝影師都倒了,這採訪基本上也沒法在繼續了,田長征壓根就沒有想過對牛成義進行任何正面的報道,反倒是一家地方性質電視臺跑的記者跑了過來。
那小夥子站在牛成義身邊問道:“牛醫生,不知道我能不能在第一時間採訪您一下,您對於剛纔發生的事情究竟受何看法?”
這家電視臺是嘉藝市的一家民營電視臺,看到此情此景,可把田長征給氣壞了,畢竟之前牛成義所登上的《事蹟人物》節目就是宣揚正能量。牛成義的所作所爲已經讓嘉藝市的市民大爲讚揚。
現在在這療養院開放儀式上,牛成義又挺身而出救下了攝影師,田長征斷然不會對牛成義進行任何正面報道。
但沒想到這家小電視臺居然蜂擁而上,這可把田長征給氣壞了!
牛成義也並不想接受這種性質的採訪,但現在人家話筒都遞到面前了,也不好意思拒絕。
牛成義隨口說道:“這完全就是本能反應,也並沒有什麼其他的看法,至於這名攝影師究竟是因爲什麼原因受傷的,是因爲意外還是人爲,還要等警方調查結果。”
牛成義話說到這裡,突然手機響了!
他有些抱歉地對那小記者笑了笑,說道:“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給牛成義打來電話的不是別人,而是唐紅。
牛成義接起電話後面色一驚。
他只能聽到在電話那頭唐紅驚慌失措的喊道:“牛成義快來救我!我在醫院西南小樹林裡,趙小軍把我騙過來他想要非禮我,你快來救我!”
電話那頭唐紅的聲音微微顫抖,說話的聲音也聲嘶力竭,可見是非可見是緊張到了極點!
醫院旁邊的那個小樹林牛成義是知道的,周圍本來是居民區,開發商拆遷之後重建還沒進行,基本上那片小樹林四周根本就罕有人至。
牛成義面色突然沉了下來,當即掛斷了電話,不由分便朝着路邊跑去。
牛成義這突然舉動,讓現場的所有工作人員,以及那名正在採訪的小記者頗爲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