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如此,牛成義也可以注意到,這個姑娘的臉上一直都有些陰霾,似乎揮散不去一般。
牛成義當即起身環顧四周,四下無人。
轉而,他又對梨落落尋問道:“你這病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的?看上去好像不是平常的症狀。”
“咱們見面才這麼短時間,你怎麼知道我的病究竟是什麼症狀?我怎麼看你不像好人呢?”
說完這番話,梨落落皺着眉頭打量了一番牛成義。
此時此刻,他依舊對牛成義心懷戒備。
畢竟這個男人出現的太刻意了,爲什麼會在她落水的時候,會如此及時的挺身而出,倘若自己剛纔沒有在水中發生意外,牛成義接下來究竟想幹什麼?
牛成義自然也能發現,這姑娘的戒備心非常之重。
轉而牛成義一五一十地回答道:“我之前在游泳館就已經看到你發病了,現在前前後後不到半個小時,你發病兩次,我想就是羊角風或者癲癇,也沒有這麼頻繁發病的。”
牛成義此言一出,着實讓梨落落非常不滿。
顯然這姑娘不喜歡別人把她的病徵和羊角風之類的,歸爲一談。
梨落落沒好氣的說道:“你才羊角風呢!我這病有些特別,說了你也不清楚,從十三歲開始應該就有了,只不過……”
梨落落的話說到這裡突然打斷了。
她再次警覺的看了一眼牛成義,擺了擺手說道:“算了,跟你說這些也沒用,就算你是醫生,又有什麼能耐呢?別說是嘉藝市,整個華夏我看了不下二三十個醫生,他們對我的病都是束手無策,什麼妙手回春都是騙人的,碰到他們沒有見過的疑難雜症,還一樣是束手無策。”
梨落落如此說着,顯然對於之前自己碰到的那些醫生非常之不滿。
牛成義半開玩笑的說道:“沒準我和你之前碰到的那些醫生不一樣呢。”
儘管牛成義這麼說,但是梨落落卻非常不屑。
她白了牛成義眼接着說道:“算了,不扯這些沒用的了,我走了。”
說完這番話,梨落落當即打算起身,牛成義也觀察到,他體內那些遊蕩着的紅色的炁,現在已經平息下來,並沒有再次復發的情況。
牛成義心想,這姑娘八成是離開了水面,所以纔會如此這般。
倘若她一直在水中活動,這種症狀肯定會依舊持續下去,最後究竟會造成如何結果,牛成義暫時還沒有直觀的結論。
不過從之前梨落落的症狀可以得出,如果她在水中發病,必然會溺死在水中。
這也就不難說明,爲什麼當時梨落落在游泳館時,身邊會有那麼多人,像是監控一般保護着這個姑娘。
而她之所以會從游泳館逃離出來,到人工湖裡接着練習,可能也是受夠了別人的監視。
“你只是不想被所有人的目光盯着你,這樣你會感覺到不自在,是嗎?”牛成義猜測道。
他這令不定的一句話,讓梨落落愣在了原地。
轉而梨落落說道:“你這人怎麼這麼多管閒事啊?是又怎樣,不是又怎麼樣?咱們這只不過是第一次見面,以後可能也不會再見面了,謝謝你剛纔救了我,但你究竟有什麼意圖我不清楚,所以以後即便是見到你,我也會躲着你走。”
梨落落把話說得非常清楚,就差沒直接說牛成義不是好人了。
緊接着,牛成義再一次語出驚人。
“你究竟在顧慮什麼?或者說你在擔心什麼。”
“你這人說話怎麼都是沒頭沒腦的,我不稀罕搭理你,待會我家保鏢可能就找過來了,我必須現在就要離開。”
梨落落說完這番話,便朝着游泳館的方向走過去。
她並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這人工湖的存在,如果讓自家保鏢發現了這個地方,以後她也再也沒有機會偷偷練習了。
牛成義自然能夠看得清楚,這姑娘究竟在顧慮什麼。
在梨落落打算離開的時候,牛成義緊隨其後,跟在了她的身後。
梨落落還沒走兩步,轉過頭來,怒氣洶洶的看着牛成義。
她說道:“你這人有完沒完了?好!就算你是醫生,那又能怎麼樣呢?整個華夏大大小小的專家我都去看過了,我這病沒得治,這就是我的命!我只想在病情加重之前拿一個冠軍,並不想讓別人嘲笑我是旱鴨子,僅此而已,我話說的已經非常清楚了,如果你再跟着我,我就要報警了!”
梨落落,像是非常氣憤一般,一雙美眸直勾勾的盯着牛成義,彷彿想要將他嚇退一樣.
牛成義卻並沒有反應,依舊跟在梨落落身後。
“沒準我能把你的病治好呢,我治療過的疑難雜症不在少數,你沒聽過的有很多,難道你就這麼對我沒有信心?”
“嘿!真讓你給說對了,我就是對你沒信心,別說是你,我對全天下的醫生都沒有信心!如果他們有這個本事,我的病還能拖延到今天,整整五年了!五年的時間裡,我每次下水的時間都在縮短,我永遠忘不了那嘔吐的滋味,你不是我,你根本不能瞭解這種感受。”
梨落落說這話的時候,甚至有些絕望。
牛成義可以非常清楚地感覺得到,這姑娘儘管非常的樂觀,而且態度積極向上,但話語之中卻化不開的負能量。
她的這番話,也着實讓牛成義愣在了原地。
在這之前,牛成義覺得,這姑娘好歹沒有放棄自己,如果牛成義這麼一番觀察下來,就算是有不太瞭解的地方,想來曲老和馬四方應該會有獨到的見地。
有這兩老頭幫助,牛成義覺得,這姑娘的病並不是不可以治。
在這之前,牛成義依靠着馬四方的藥方,救活了黑蛋的父親的傳屍之氣,之後又治好了南宮韻臉上的斑印。
這些病情,普通的醫生根本就沒法醫治。
因此,牛成義現在也相對有信心,能夠緩解梨落落的病情。
且不說能夠治好,暫時延長她下水的時間應該不是問題。
牛成義這份自信不光來自他異於常人的透視眼,還有曲水成和馬四方的獨到醫術。
這兩老頭是牛成義見過的醫術最高明的人,儘管他們淡泊名利,在整個華夏醫學界名聲不太高,但牛成義對於自己這兩位師父,信心非常之大。
見牛成義與態度如此堅決,由此至終也像是牛皮糖一般黏着自己,梨落落儘管非常煩躁,但是她的態度開始動搖起來。
她的目光有些遊離的看着牛成義,轉而說道:“你真的有辦法能救得了我?別開玩笑了!如果你能救得了我,你讓我幹什麼我都願意,再說光憑你的一面之詞,我憑什麼相信你?”
牛成義直言不諱的說道:“我可以直觀看到你身體的情況,什麼時候發病,什麼時候恢復正常,我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我這雙眼睛就能夠說明一切。”
儘管牛成義這個話說的有些玄乎其玄,在正常人看來根本沒法理解,但常言道病急亂投醫,梨落落之前態度堅決,但態度動搖之後,她對於牛成義的話,卻是將信將疑。
“你的意思是說?我下水之後什麼時候會病發你都能夠看得出來?別扯了,我見過說大話的人,還沒見過你這麼自信的。”
牛成義眯着眼睛笑了笑說道:“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咱們要不現在就試一試?”
梨落落沒好氣地說:“你現在已經知道我發病的週期是多久,短期之內不可能再延長時間了,而且之前說短時間的週期我非常瞭解,別說是你,就連我家的管家,他都可以算得出我究竟什麼時候發病,之前是半個小時的時間,現在是二十五分鐘,我想等到全國大賽的時候,下水時間可能就要縮短到二十分鐘了。”
“在這個前提下,我想我可能沒辦法完成整個比賽。”
梨落落這話說的是漫不經心,牛成義現在也終於知道,這姑娘之前顧慮的究竟是什麼。
“你參加的項目只不過是游泳而已,用得了那麼長時間嗎?”牛成義對於這個運動項目並不是特別瞭解。
而梨落落彷彿打開了話匣子一般,她回答道:“全國游泳大賽需要經過兩輪資格賽,然後纔是正賽,兩輪資格賽是緊挨在一起的,也就是說晉級之後,要不了多久就會進行第二場比賽,在這個時間裡,必須要保持狀態,兩輪預賽是緊接着挨在一起的,時間必然會超過二十分鐘,所以……”
梨落落話未說完,面露頹然之色。
她擺了擺手,有些自嘲的說道:“我跟你扯這麼多沒用的幹嘛,我先撤了,要不然待會那些煩人的蒼蠅可能就要找過來了。”
在經過和牛成義短暫的接觸後,梨落落對他的防備稍微閒下來一些。
畢竟,一個人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都可以給人直觀的感覺。
儘管人們常說路遙知馬力,但第一印象也是特別重要的。
至少在牛成義和梨落落接觸的這段時間裡,牛成義的言行舉止還算是得體,並沒有對梨落落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
最重要的是,在梨落落在水中發病的時候,牛成義還救了她一命。
於情於理來說,梨落落現在對於牛成義並不是特別反感。
相對於他手下的那羣保鏢來說,牛成義並不算是煩人。
“約個時間見面吧,我讓我師父給你好好瞧瞧,你這病症說不定要有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