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這個姑娘在地面上猶如脫兔一般,下了水之後,更像是一條泥鰍。
她的動作之靈活,速度之快,讓牛成義極爲之咋舌。
他可從來沒見過游泳這麼快的人。
儘管,牛成義對於這項體育運動是個門外漢,但他可以看得出,這姑娘非常有天分,而且非常喜愛這項運動。
否則她在水中不可能如此歡快。
只不過讓牛成以最爲擔心的是,那些紅色的炁,若是得不到平息,這姑娘恐怕會再一次抽搐,到頭來結果可想而知。
就在牛成義這樣想着的時候,本來還有如箭一般穿梭在水面的那姑娘,突然之間不動!
嘩啦啦的水花聲,戛然而止。
飄在水面上的那姑娘,猶如被點了穴道一般,堅硬的如石像一般,停了下來。
緊接着他的身體開始下沉,牛成義見狀並沒有多想,他猛然衝到湖邊,只是將外套脫去,隨後一頭扎進了水中!
這姑娘游泳的速度非常快,僅僅是這幾十秒的時間,就游出了很遠一段距離。
儘管在透視眼慢放能力的輔助下,牛成義的動作比尋常人快上很多,但他還是感覺自己遊動的速度,不及之前這姑娘厲害。
用了足足十幾秒鐘的時間,牛成義才從接近湖心的地方,將這姑娘給救了起來。
就在牛成義觸碰到那姑娘的同時,她猶如給解開穴道一般,拼命的開始掙扎起來!
牛成義見狀心中一沉!隨後當即立斷,擡起手便砸向了姑娘的後頸。
原本,還拼命掙扎的姑娘,瞬間沒了動靜。
牛成義儘管並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但他也知道,在營救落水者時,最行之有效的辦法,就是先把對方敲暈了。
畢竟,人在生死一瞬的時候,能夠爆發出來的潛力是驚人的。
哪怕是一根稻草,他們都會牢牢抓住不放手。
就算是水性再好的人,可能都無法化解這種情況,到頭來,營救者和溺水者,很可能會雙雙身亡。
爲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牛成義只有先把這姑娘敲暈了,再上了岸。
牛成義毫不費力將這姑娘拖上了岸,此時晚風乍起,空氣中夾雜着些許燥熱。
牛成義二話不說,對那姑娘胸口按壓了幾下。
湖水當即從口腔漫出,牛成義見狀,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接連按了十幾下之後,那姑娘吐出些水,劇烈咳嗽兩聲便醒了過來。
讓牛成義有些意外的是,本來那些充斥在姑娘體內的紅色的炁,在牛成義與對方接觸之後,居然迅速的煙消雲散,再次迴歸到了原始的狀態。
隨着那些紅色的炁淡化之後,姑娘的狀態稍稍好了一些。
她醒來之後,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牛成義的臉。
要知道,這可是東南郊的荒郊野嶺,梨落落之所以會選擇在這個地方給自己加練,就是因爲這裡鮮有人至。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在最危難的時候,居然會有人出手救了自己。
梨落落瞪大眼睛看着牛成義,詢問道:“你是什麼人?你想對我做什麼?”
梨落落下意識挪了挪身子,試圖和牛成義之間保持一定的距離。
她雙手本能的護在胸前,似乎連發梢都擺出一副防禦的姿態。
的確,在這種地方遇到一個陌生的男人,她必然會心存顧慮。
牛成義閉着眼睛打量了一番這姑娘,他沒好氣的回答道:“我想幹什麼?如果剛纔不是我,現在你恐怕早就命歸西天了。”
牛成義現在想想都有些後怕,如果當時自己沒有跟隨這姑娘一直到東南郊,恐怕現在這姑娘淹死在人工湖裡,也沒有任何人知道。
之前因爲極度的恐慌,讓梨落落對於在水中發生的事情,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她只記得,在自己驚慌失措時,一雙大手拉住了自己的胳膊,隨後她便沒有了意識,再次醒來的時候便見到了牛成義。
這麼細細想來,牛成義應該就是救下自己的救命恩人。
“儘管你剛纔救了我,但你別想讓我跟你道謝!”
梨落落皺着眉頭,打量了一番牛成義,如此說道。
牛成義一頭霧水,沒好氣的回答道:“儘管我沒有讓你感謝我,但是作爲被施救者,你的態度也太不討喜了吧?”
梨落落卻理直氣壯地說道:“這荒郊野嶺的,你能在這個地方,只能說明你跟蹤我到這來的,你肯定另有所圖!我爲什麼要謝謝你!說!你是什麼人!想做什麼?!否則我要叫了啊!”
牛成義氣定神閒地說道:“這一塊地形我比較熟,方圓五里路壓根就沒有人影,你就算是叫破喉嚨也沒人理你。”
牛成義這話剛說出口,可把梨落落給嚇壞了。
她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眼瞅着那豆大的淚水就要奪眶而出。
牛成義並沒有感覺自己的話有多嚇人,卻着實把梨落落嚇得不輕。
牛成義毫不避諱地承認道:“我是從游泳館一路跟着你到這來的,這人工湖裡的水儘管是天然無公害的,但水質怎麼也沒有游泳館的好吧,你這麼大老遠跑到這兒?千萬別告訴我,只是爲自己加練這麼短的時間,而且還險些把自己的小命給搭進去。”
牛成義說完這番話,有些嘲諷的看着梨落落。
聽到牛成義這個問題後,梨落落的神色有些黯然。
她小聲嘀咕道:“我不知道這兒加練,又能去什麼地方?整個嘉藝市的游泳館,都被打過招呼了,沒有我爸的允許,沒有管家的陪同,我根本就去不了其他游泳館。”
“我要參加下個月的全國大賽,如果不趁着這段時間加緊訓練,恐怕就跟不上進度了。”
梨落落彷彿對牛成義卸下防備一般,如此解釋道。
牛成義開門見山問道:“你不知道自己身體究竟是什麼情況嗎?”
“我知道啊,我自己的身體我比任何人都瞭解。”梨落落不置可否的回答道。
牛成義聳了聳肩,說道:“你這是真拿生命開玩笑,就好比剛纔,幸虧你遇到了我,否則現在你可能就到閻王爺那游泳去了。”
牛成義見過嗜賭如命,酗酒如命,好色如命之徒,但從來沒見過一個人喜歡游泳,喜歡到這個程度,甚至不顧及自己生命安危,爲的就是參加什麼狗屁的全國大賽。
這讓牛成義完全沒法理解。
“你究竟是誰?我在問你最後一遍,如果讓我發現你有什麼不軌之徒?不出三分鐘就有人趕到這!”
梨落落說着,手裡捏着一個綠色的儀器。
這是個看上去猶如便攜式剃鬚刀一般的東西,起先牛成義認爲可能是電擊棒,但細細一瞧這玩意兒只有一個按鈕,想來定位的報警裝置。
梨落落緊接着說道:“只要我按下這個按鈕,我的位置立馬彙報到保鏢那裡去!從這兒到游泳館也沒多遠距離,按照他們的體能最多兩分鐘就到了!”
梨落落這番話,簡直就把牛成義當成了十惡不赦的歹徒。
牛成義輕描淡寫的回答道:“我是個醫生,我說你這姑娘怎麼這麼不識好歹呢?剛纔我救了一命,且不說你感恩戴德吧,你也犯不着這麼對待救命恩人吧。”
牛成義雙手抱臂,笑眯眯的看着梨落落。
他也料定,這姑娘不到萬不得已,是不可能尋求幫助的。
一旦尋求了幫助,也就間接將她偷偷訓練的地方告訴其他人。
這顯然是梨落落最爲重要的秘密之一。
所以牛成義料定,短時間之內,這姑娘不可能按下那個按鈕。
“你是醫生?”梨落落上下打量了一番牛成義,顯然不相信,這個看起來五大三粗的男人是醫生。
牛成義不置可否道:“你這副身子骨,如果再這麼游下去,估計真的連小命都不保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以你現在的體質,最多在水裡只能待二十多分鐘,過了這個時間,你的身體應該就會亮紅燈了吧?”
此前梨落落對牛成義非常防備,她覺得這個男人非常可疑,不論其它,單單就牛成義從游泳館一路尾隨到荒郊野嶺來說,他的意圖就有些可疑。
在聽到牛成義這麼一通分析後,梨落落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詢問道:“你怎麼知道這些的?我前前後後看了不下二十個醫生,從來沒有人知道這病的病因究竟是什麼?”
牛成義剛纔目睹了這姑娘暈厥抽搐的一幕,他的這結論完全是自己瞎猜測的而已,沒想到還真被自己說中了。
“這是我的命我認了,但命運不只是服從。”
梨落落說話間,目光灼然的看着牛成義,她的小拳頭攥得緊緊的。
不可否認的是,這姑娘這股不服輸的氣勢,還是讓牛成義頗爲欣賞。
“就算我命裡有此一劫又怎樣呢?生命本來就是不順從,我只是在盡人事,至於結果如何,只能聽天命了。”
“總而言之我是不會放棄,一定是我爸讓你跟着我的吧!”
牛成義不禁覺得有些好笑,這姑娘竟然把自己當成了他父親派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