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燕軍,樊於期爲大燕朝秘密訓練的一支精銳強軍,無論是得到的資源還是人員素質,都僅在燕丹直接掌握的血燕軍之下。黑燕軍內的士卒,平均都擁有後天五十年境以上的內力修爲。尋常的五人小隊長,就是後天巔峰的武士。而十人長、百人長,就定然是先天境界的真人。
這樣強悍的士卒,在山林中卻被那支秦軍斥候隊伍大量殺傷。
身披輕甲秦軍在山林中宛如猿猴一樣靈動,宛如幽靈一樣神出鬼沒。他們在山林之中輕盈往來,強弓硬弩不時射出道道追命箭矢。身披重甲,更加適合攻堅戰的黑燕軍在山林中追不上秦軍斥候,只能被動挨打。偶爾弓弦響處,就有一二黑燕軍士卒倒地不起。
但是偶爾也有秦軍斥候不小心被黑燕軍從四面合圍。手持長刀的黑燕軍士卒一通亂刀劈下,身披輕甲的秦軍斥候同樣會被亂刀剁死。雙方在那一小片山林中往來追逐,相互襲殺,以大概一比二的比例不斷消耗有生力量。每死傷一個秦軍斥候,就定然有兩個以上的黑燕軍士卒傷亡。
勿乞的臉沉了下來,他掃了一眼站在身邊,負責鎮守雲霞嶺關卡的黑燕軍將領,冷笑道:“以己之短,攻敵之長,這就是樊大將軍教你們的戰法麼?鳴金,讓所有士卒退出山林,推出墨機,覆蓋那片山林。”
那出身樊於期家族,名叫樊升的黑燕軍萬人將呆了呆,他皺眉看着勿乞不快道:“退出山林?我樊家男兒,一旦上了戰場,有進無退。哪怕戰死沙場,那也是我們的榮耀。鳴金收兵?這種丟臉的事情,我們做不出來”
勿乞啞然,他看了一眼盧乘風。
盧乘風搖搖頭,他苦笑道:“我們只能節制後勤、軍法,這行軍打仗,還得樊於期將軍做主。”
衆人分工不同,各司其職,行軍打仗,調動兵馬和秦軍廝殺,這是樊於期的事情。勿乞和盧乘風權力雖然極重,但是並不負責實際的軍事行動,他們對樊升也沒有直接的指揮權。最多就是樊升兵敗,勿乞可以在事後砍下他的腦袋,以敗軍之將的罪名懲治他。但是在作戰之時,勿乞是不能拿樊升怎麼樣的。
弓弦聲再次響起,又有幾個黑燕軍士卒閃避不及,被弩箭擊倒。
一個秦軍斥候小頭目突然望着雄踞兩山之間的雲霞嶺關大笑道:“這就是所謂大燕朝的精兵強將麼?我等殺之,猶如殺雞喂,關卡上的那羣娘們,來幾個真正的男人,和我們交戰啊”
這大概就是一個十夫長的秦軍小頭目突然縱身躍起,身形宛如鬼魅一樣在幾顆大樹之間一陣接力跳竄,手上一柄更加適合山林作戰的兩尺短刀重重撕開空氣,將兩個黑燕軍士卒的頭顱砍下。血箭噴出,這個大概也在先天納息境界的秦軍小頭目怪笑了幾聲,急速向後方退去。
十幾個黑燕軍士卒從一座山岩後衝了出來,怒氣沖天的舉着八尺長刀朝那秦軍頭目追去。結果剛剛追了不到百丈,十幾個秦軍斥候從四周大樹高處鑽了出來,手中強弓硬弩一陣攢射,將這些黑燕軍士卒全部放倒在地。這十幾個黑燕軍士卒一死,那片山林中的雙方傷亡比就驟然提升到了一比四左右。
樊升的臉色變得無比難看,他憤怒的狠狠一腳剁在了地上:“這些見鬼的東西,他們怎麼就不敢明刀明槍的和我麾下兒郎作戰?”樊升的怒氣沖天,他擡手從親兵那裡要來了自己的隨身兵器,一根長一丈二尺的點金狼牙棒,怒氣衝衝的帶着一千名黑燕軍士卒衝出關卡,衝進了那片山林。
勿乞連連搖頭。這樊升實在是腦筋僵化到了極點。黑燕軍身披重甲,手持長刀,坐騎也是重型衝鋒戰獸牛頭獸。黑燕軍的特長是攻堅戰,是在平原之上衝擊敵人的重型軍陣,而不是在這樣的山林中和敵人的斥候作戰。一羣兇猛的獅子想要在山林中抓到一羣猴子,這怎麼可能?
搖搖頭不快的哼了一聲,勿乞朝跟在盧乘風身邊的燕不歸嘆道:“叫巡風司的兄弟們出動,把這羣秦軍斥候留下。否則第一次和秦軍交手,就死傷太重,傳出去傷損士氣。”略微頓了頓,勿乞冷聲道:“我提議,將樊升送回樊於期將軍那裡,重新接受調教。這樣的人,不適合鎮守第一線關卡,只能去蒙城準備和秦軍大軍陣進行正面決戰。”
盧乘風從戒指裡掏出了專門爲大燕朝西方行營製造的空白公文,提起筆‘刷刷刷’寫了一份對敗軍之將樊升進行處理的公文,轉身交給了跟隨在身後的盧曲淵。此時盧曲淵的身份是大燕朝西方行營刑軍官,專門負責一應的軍法處理處置的公務。接過這份公文,盧曲淵躬身應了一聲是,樊升就註定倒黴了。
一名修士突然御劍朝這邊急衝而來,他高聲呼喚道:“正北萬里黑雲嶺關卡,同樣有秦軍斥候騷擾。荊不懼將軍用強弩攢射,已經將敵軍逼退。”勿乞和盧乘風相互看了一眼,同時露出了笑容。荊不懼是荊軻的族人,應該是荊軻的第十七代孫,如今也領了一軍在黑雲嶺關卡鎮守。看得出來,荊不懼比樊升要聰明得多,沒有派出士卒在山林中和秦軍斥候拼命。
又有兩個修士御劍飛來,送來了其他幾處關卡的情報。秦軍斥候幾乎是同時對前線幾處關卡進行了騷擾和窺視。很明顯的,樊於期家族的將領,都領軍出關和秦軍斥候血拼,結果是沒佔到什麼便宜。荊軻家的那些少年將領,要麼萬箭齊發,要麼乾脆置之不理,秦軍斥候並沒有佔到什麼便宜。
四下裡狼嘯聲不斷傳出,百多名巡風司的密探衝進了山林。他們背後隱隱有青光噴涌,一頭頭破風青狼在他們身後若隱若現,將這些密探的實力驟然提升到了先天境界。這些密探常年在山林中行走,個人實力比秦軍斥候強了一大截,山林作戰的經驗更加豐富,短短一盞茶時間後,就將秦軍的斥候斬殺一空。
帶着一千多士卒衝進山林,結果連秦軍的毫毛都沒碰到一根的樊升氣得破口大罵,罵罵咧咧的一路帶着人朝雲霞嶺這邊撤了回來。但是他和跟在後方的巡風司密探剛剛走出山林,一片方圓數裡的火光突然從山林之中騰空而起,火光化爲一張鋪天蓋地的大手,狠狠的拍在了樊升等人頭頂。
一聲巨響,方圓裡許的山林徹底化爲飛灰飄散。修爲在先天巔峰境界的樊升連同一千多黑燕軍士卒和百多名巡風司密探在火光中化爲烏有。一個身穿黑袍的秦軍術士怪笑連連的從後方山林中竄了出來,腳踏一團雲頭飛身到了恰恰和四周樹梢平齊的高度。
那術士指着勿乞這邊大笑道:“大燕衆人聽着。我大秦雄師不日前來,一定踏破薊都,將你大燕併入大秦疆土。今日只是一個小小的教訓,爾等再不歸順,不日將有滅頂之災。個個魂飛魄散,不得好死。”
狂笑了幾聲,這術士轉身就走。勿乞、盧乘風,以及隨之而來的一衆大燕修士勃然大怒,連同坐鎮雲霞嶺的幾個不壞門的金丹人仙一起縱起遁光,迅速朝那秦軍術士追了上去。
這個偷偷尾隨在秦軍斥候大隊身後的秦軍術士,可憐他只有金丹初期的修爲。剛剛誅殺了千多名燕軍,正志得意滿朝後撤退的他,做夢都沒想到會有勿乞這麼一羣凶神惡煞緊隨其後。他只感覺一股龐大的威壓當頭襲來,他還沒來得及發出驚呼聲,鮎蛟已經張開大嘴,咕咚一口將這倒黴的術士吞了下去。
吧嗒了一下嘴巴,鮎蛟看着勿乞直愣愣的說道:“瘦了點,沒什麼肉。金丹初期的修爲,吃了沒什麼補益。唔,前面好像有他們一個營地,要不要衝上去將他們都給宰了?普通人歸你們,結成金丹的,歸姑奶奶填肚皮。”
勿乞朝前方眺望過去,果然看到一個小小的臨時營地,大概能有七八百人的規模,應該是秦軍在這裡佈置的一個類似於預警哨卡之類的營地。相當剛纔被這個術士化爲灰燼的千多名黑燕軍士卒和巡風司密探,勿乞冷笑着點點頭,一衆修士當即朝前方急衝了過去。
距離營地還有十幾裡距離,兩個金丹術士就已經騰空而起迎了上來。猛不丁的看到勿乞等人來勢洶洶,金丹期以上的修士足足有二十幾人,這兩個術士一生都不吭的轉身就走。
可是他們哪裡走得了?勿乞左手一揮,戊土龍鱗盾上黃光一旋,兩片龍鱗形金光**而出,帶着沉悶的氣爆聲撕裂虛空,重重的擊在了他們的後心上。兩個術士身上亮起了一圈淡淡的光暈,他們祭起了自己的隨身法器護體。可惜他們的護身法寶只是兩件中品法器,被勿乞龍鱗一擊,數十萬斤巨力帶着龍鱗可怕的鋒利氣息輕輕鬆鬆撕裂了他們的法器,將他們的上半身炸成了粉碎。
兩片龍鱗形金光盤旋射回,附着在了腕盾上。鮎蛟忙不迭的衝上去,將兩個金丹術士的身體吞進腹中。
冷眼看着下方亂成一團的秦軍大營,勿乞左手一揮,一片黃光帶着沉悶響聲從高空落下,宛如一座大山一般壓在了秦軍營地上,將整個大營連同七八百秦軍先軍斥候碾成了粉碎。
四處都傳來了不同的消息。
秦軍小股軍隊不斷在四處出現,不斷的襲殺各處大燕軍隊。尤其是每一股秦軍當中都有金丹術士的存在,一有不提放,就會被秦軍術士施展大威力術法,擊殺大量燕軍。短短几個時辰,燕軍已經有數萬人傷亡。
而燕軍當中也有大量修士存在,他們同樣對秦軍發動了反擊。在修士絕對力量面前,尋常士卒是那樣脆弱,同樣也有數萬秦軍被奮起反擊的燕軍修士化爲灰燼。
短暫的交戰持續到了半夜,然後所有秦軍驟然後撤消失,脫離了和燕軍的接觸。
豬頭在努力的碼字
同志們,手上還有票子的話,記得投給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