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臉哭,你不是說過去的事情已經結束了嗎?今天你原來單位來的那三個女人,可不是來給你賀喜的。分明就是來找你的麻煩,來攪亂我的婚禮。”
“他爸,我和林彩雲,陳美麗是有些過節,是我們在服裝廠招工培訓考試的時候發生的。那個時候我們不知道服裝廠能留下幾個徒工,互相攀比,互相使絆子就有了矛盾。沒想到她倆那麼小氣,我客客氣氣的送她們回去,她倆偏要拉着我理論這些事。鄭大姐可不是來找我麻煩的,她和我師傅的關係最好了。”
“最好如你所說,否則我不打死你呢。姓鄭的還算可以,不過也是個貪財鬼。我求她辦點兒小事兒,還話裡話外的跟我要好處。你看看你交的都是什麼朋友?”於幹部數落着。
“蠢蛋,還不借這個機會坦白交代。等鎮子上的風言風語傳過來,有你吃不了兜着走的時候。”彩雲在心裡想着。
“彩雲姐,你說李玉霞會不會捱打?”
“美麗,會不會捱打誰知道呢?就看那個於幹部婚禮上都不給李玉霞一點面子,就知道她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她要是有點心眼兒,把那個小女孩哄好了,自己也就能好過點。”
“她能,沒聽說鄭姐就是她帶小女孩看病的時候遇見的。她有今天也是報應到了,一點都不值得可憐。”
“好了,管住你那張嘴巴。可別到處炫耀去,有人問起說好不說壞。”
“知道了,你跟我姑姑一樣嘮叨。等一會兒我直接回宿舍,你跟鄭姐說一聲就行了。明天我們上哪玩去?”
“哪都不去了。我要留在招待所跟鄭姐學着織毛衣。”
“那我也過去,後天就該上班了。”
“那你可得早點兒,我要先買針買線。然後想想先給誰織,織個什麼樣的花樣。”
“那就先給你兵哥哥織個圍巾。我剛學織毛衣的時候就織的圍巾,圍巾都是大平針,練手是最好的。”
姐妹倆說着,已經坐上了去市區的馬車。馬蹄有節奏的敲擊在柏油馬路上走進了暮色。
再一次走進紡織廠,跟鄭姐一起去看了做舊的生產線,還有加工演出服的布料。然後就被請到了紡織廠的大禮堂,觀看文藝匯演。
這是彩雲重生到這一世第一次看戲。看過了文藝宣傳隊的大和唱小和唱等節目。看現代戲給了彩雲不一樣的體驗。別人看戲她看的卻是衣服。不知道紡織廠的宣傳隊演出服是哪個單位給加工的?反正沒有鎮上的服裝廠做得好。
“彩雲妹子,這衣服真的沒有我們那裡做的好。別看我們那是鄉鎮企業小服裝廠,產品的質量一點兒不比市裡的差。”鄭大姐小聲的跟彩雲嘀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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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倒沒看出來有多大的區別,我們也是搞服裝的,當然都覺得自己做的好了。”彩雲含糊的說着。
“鬼機靈的丫頭。聽說明後天鎮上的劇團和一部分演出隊就到市裡來了。到時候就有比較了,說不定我們還能把市裡演出服這一塊生產任務拿到手呢。”
“鄭大姐,我真的好好向你學習。處處爲集體利益着想,這種愛廠如家的精神真值得我學習。”
“彩雲妹子,你這張小嘴巴說的鄭姐心裡真是高興。你也別覺得這件事不可能,匯演結束後還有服裝這一塊的評比。”
“鄭姐,你這麼一說我就有信心了。衣服都是我們車間剪裁製作的,自己做的什麼質量自己知道啊。”
“你怎麼不謙虛了?跟鄭大姐還裝深沉。今年的先進單位,我們服裝廠是跑不了了。我倆可要今年努把力,爭取再漲一級工資。”
“鄭姐,別說了,被人聽見不好。”
一天的時間就這麼輕鬆的過去了。兩個人回到招待所又開始織毛衣。面對兩根針一根線,可把彩雲公主忙活的夠嗆。看着挺容易真正動起手來才覺得那麼的難。
“你怎麼這麼笨呀?這又不是打繩結,你使那麼大勁兒幹啥,這線繞在針上都不走道了。”鄭姐看着彩雲在那邊跟針線較勁,不禁笑着說道。
“我怕鬆了針掉下來。”
“彩雲妹子,你可逗死人了。右手帶線的時候勻着勁兒。這毛線也有一些彈力,你得能保證兩根針插進去有活動份兒啊。”
彩雲自己也挺沮喪的。前世今生還沒有什麼事情能難住她,偏偏就在織毛衣這一塊兒受挫了。
“聽聽歌曲,放輕鬆點。”鄭大姐又打開了半導體,調到了歌曲那一頻道。自己也跟着唱了起來。彩雲索性也放開了嗓子。
“我愛北京天安門,天安門上太陽升……”一邊唱歌一邊織着,慢慢的還真找到了感覺,速度也上來了點。
“林彩雲,前臺有你的電話。”服務員上樓在屋子外面喊着。
“這個時間誰會來電話找我呀?”
“快去聽呀,說不準是單位打來的呢。有人惦記着多幸福,我這出差這麼久了。家裡那邊連個屁都沒有。”
“鄭姐,都知道你在外面出差,吃香的喝辣的。家裡人都已經習慣了唄。”彩雲說着放下針和線就去接電話了。
打電話接電話對彩雲來說也是第一次。好在這件事三哥跟自己說過。連着線的那個圓筒放在下面,另一隻圓筒貼在耳朵上。
“喂,誰找我?”彩雲炸着膽子問了一句。
“乾女兒,我是你乾媽。”
“乾媽,你從省城回來啦?我月末就到市區來了,還給你帶來了好多家鄉的特產。到了這邊才知道你去了省城。”
“謝謝你爸媽,乾媽有件事兒跟你說。你乾爸的胃病又犯了,正好你在這邊出差。抽空去趟省城,給你乾爸用中草藥調理調理。最多三五天就能回來,如果不影響你的出差任務,你就先準備着。大概後天吧,我派車去接你。”
“乾媽,這個事兒我得跟鄭大姐商量商量。”
“應該的,莫老也在省城呢。前些日子已經跟莫老說過了,你師傅說還需要鍼灸輔助。而且一定要你做他的助手。”
“乾媽,你這麼一說我非去不可了。我都很久沒有見到師傅了。”
“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後天我派人去接你,送你上火車。”
放下電話,彩雲一臉爲難的回到了房間。
“誰來的電話?咋回來這表情啊?”
“鄭姐,是我乾媽來的電話。叫我去趟省城給乾爸看看胃病。我這正爲難呢,我這剛來了一天。”
“傻妹子,這有啥爲難的?這邊不是還有你鄭姐的嗎。咱離開了單位,那就是天高皇帝遠。不影響出差任務就行。不瞞你說,鄭姐已經回鎮子好幾次了。今年的秋季訂貨會,全國各地的銷售人員也都是陸陸續續的來到這裡。我們怎麼的還在還要在這待個十天半個月。你乾媽沒說你要去多長時間?”
“大概齊三五天吧。”
“那還有啥發愁的?接着織你的愛心圍巾。”鄭姐明顯輕鬆了的說道。心裡可是在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於幹部託自己辦的事情。還真不方便彩雲留在這裡。雖然不算太違背原則,可得了好處,少不得要分點堵住彩雲的嘴。
彩雲也在心裡暗喜,想必這是老首長的安排。這是要自己親自把那份材料送到省城,那邊不興師動衆,這邊也順理成章。頓覺自己肩上的擔子又重了,心裡還有點兒小興奮呢。
能看見許久未見的師傅,興許還能見到愛國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