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旺財來到林娟家正是家家戶戶做晚飯的時候。林娟可不管爸媽怎麼說,照樣坐在院子裡等着她的旺財哥。
”魔怔了,就算是她的瘋病治好了,就認準了疤瘌臉咱可怎麼辦呀?”林家爺爺看着院子裡的老閨女發愁啊。
”她現在瘋着,病好了還不是一樣,要嫁一個掙錢的工友。她不哭哭鬧鬧比啥都強,想那麼遠幹啥?”
林家爺奶正說着話,大門外響起徐旺財的叫門聲。還沒等林家爺奶出去,林娟已經打開了院門。
”旺財哥你來啦,我都等你好長時間了。”林娟癡癡呆呆的說着,一臉的傻笑。
”林娟妹子,我從鎮上回來就想過來。怕你那個時候正在睡覺就先回了一趟家。我給你買肉了,快叫大娘給你燉着吃了。”徐旺財低低聲音的哄着林娟說。
”旺財哥你真好,媽,趕緊給我燉肉吃。旺財哥你在院子裡陪我玩兒唄。”
”不稀罕你拿的東西,林娟你給媽回來。醜八怪你滾出我家院子。”這時候林家爺奶一起出來了,林家奶拉扯着林娟進屋。林家爺就要把徐旺財往外面推。林娟不幹了。
”你們倆不是好人,不許趕旺財哥走……旺財哥我跟你走。”林娟受了刺激又上來瘋癲勁兒,一面跟林家奶奶撕巴着,一面又哭嚎着鬧起來。
這個時候,林嶺和彩雲正好到爺奶這邊來了。就見鄰家爺爺推搡的徐旺財,徐旺財只是一味的躲閃。眼睛緊盯着發瘋的林娟,還護着手裡那一條肉。彩雲急忙拽住大哥的胳膊說。
”大哥別動手,我看徐旺財不是混人。”
”林嶺,你把這個醜八怪給我打出去。呆,彩雲,你不是來看熱鬧的吧?”林家奶奶死死拽住發瘋的林娟,看着林嶺和彩雲那邊急忙叫到。本來想叫呆丫頭,也臨時改了名字。
”爺奶,有話坐下來好好說。你這麼鬧騰不是刺激小老姑嗎?”彩雲實話實說到。
”坐下來好好說,你說的可輕巧。還不是你親事惹下的禍端,你把疤瘌臉帶你家說去。”
”奶,你怎麼說話呢?這事跟我妹子有什麼關係,人家看中的是我小老姑。現在講究婚姻自主,媒人已經來過裁縫鋪跟我們退親了。小老姑的事情還輪不到我們來說話。”林嶺可不管那些,誰說自己家妹子都不行。
”小老姑,你哭哭鬧鬧能解決什麼問題呀?還有你徐旺財,我小老姑現在正瘋顛着,你這一趟一趟的是不是有點趁人之危?”
”大侄女,我現在沒別的意思,你小老姑見到我,瘋癲的時候已經沒了。大爺大娘不叫我進院子,我也就是送點東西說句話就走啊。”
”管誰叫大侄女呢,瞎攀什麼親戚,你趕緊走別叫我動手啊。”林嶺揮動的拳頭嚇唬到。
”別生氣別生氣,我走。”
”不許你走。”林娟掙脫開林家奶奶,推開攔着的林家爺爺衝出了院子,奔着徐旺財就撲過去。彩雲一看要壞事兒,衝着林娟打了一掌。順勢接住林娟軟綿綿要倒下的身子。又威嚴的衝着徐旺財說到。
”你還不走等啥呢?你的臉鍼灸能夠改善一下,我小老姑的病鍼灸也能治得差不多。有什麼事能比治病還重要。”
”啥,林大夫你說的是真的,我的臉能鍼灸,林娟的病也能治好。”徐旺財愣住了,滿懷希望的又問了一句。
”趕緊滾蛋,我閨女的病能治,你的臉沒人管。”林家奶奶跌跌撞撞的跑出來接過了林娟,衝着徐旺財大叫着。
”林大娘,我和林娟的事情先不說。多少年了,我都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現在有希望鍼灸改善一下,你可不能滅了我的希望。”
”你是個什麼東西?人不人鬼不鬼跟我們沒關係。她可是我孫女,我說不叫她給你治,她就不能給你鍼灸。”
”現在想起她是你孫女兒了,你在背後說她是被髒東西附身了,不一定哪一天再變回呆傻。那話都傳到我們徐家窪,林大夫,花多少錢我都願意變得不那麼嚇人了。”徐旺財也急眼了,不管不顧的衝着彩雲揭露着林家奶。
”徐旺財,你的臉我說能給你鍼灸,但不是現在。也不是錢的問題,應該是什麼你心裡明白。”彩雲沒接奶那個話茬,看着徐旺財的臉說到。
”趕緊滾回去!惹我妹妹不高興了,能治也不給你治。滾!”林嶺擋在了徐旺財和彩雲中間又一次說到。
”林大夫我錯了,你可不能不給我治啊。”徐旺財哀求的語氣說着,害怕的離開了林家爺奶的院子。
終於是消停了,林娟也不敢大聲的鬧騰。委屈的抽抽嗒嗒哭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徐旺才離開的背影。
”你個呆丫頭就沒安好心,你小老姑本來就瘋癲着,你還忍心一次次的打她。現在還要給疤瘌臉鍼灸,你知道不知道親疏遠近。”林家爺爺訓斥着。
”就是唄,那麼可憐他爲啥還要退親?你嫁給了疤瘌臉,你小老姑也就死心了。”
”爺奶,我是醫者,給人治病沒有親疏遠近之分。我不想嫁給他也不是因爲他疤瘌臉,我哪一次把小老姑打壞了。難道爺奶非要等小老姑瘋癲到極致惹出了禍事,才能體會我這一掌的用心嗎?”彩雲壓下火氣,耐着性子的解釋說。
”不懂,你會鍼灸不見你拿出針來,反倒是把你小老姑打消停了。行了,我們也用不起你。等莫老中醫回來我們去求他也比你好。”鄰家爺也來了倔脾氣。
”回你自己家去,有那能耐先把你那傻媽治好。”林佳奶也諷刺着說。
彩雲壓不住火了,看着林娟沒什麼大事情。剛纔她那一掌可不是隨便打的,時辰和穴道完美的契合。這可是從神醫師孃那裡學的看家手法,雖然不能根治瘋癲。卻是危機關頭最有效的辦法。
”爺奶,我師傅已經封針了。就是你們求到我師傅那裡,具體操作的也是我這個徒弟。既然爺奶這麼不配合,我也就不上趕子了。大哥,我們回家吧。”彩雲說完話看也不看這院子裡的三個人,拉着大哥就往自己家院子走去。
”小妹,媽的病你也能鍼灸治嗎?”林嶺也不待見自己的爺奶,順從的跟着彩雲往家走着問。
”大哥,媽比以前好多了。當然媽可以鍼灸繼續治療,回去我就給媽號號脈。”
”小妹,把媽先治好了,就是一個最好的告示。爺和奶那邊你也別真往心裡去,能給小老姑治好比啥都強。”
”大哥,瘋癲這種病沒有能根治的。最重要的是身邊的人細心的呵護,別再讓她再受到什麼刺激。我看爺和奶很難做到,如果因爲這個小老姑在犯病,罪過就都是我的了。”
”要這麼說,我看徐旺財就不錯。他對小老姑能做到哄着順着。就衝這一點小妹你要是能給他鍼灸治好點,就給他治吧。你跟莫老出去這幾天,我也打聽了他們家的情況。孤兒寡母的生活不易,看着少收點錢吧。”
”大哥,我就沒想着跟他要錢。我會鍼灸治病了是老天爺給的本事,多做點善事就當是回報老天爺的眷顧吧。”
兄妹倆說着話已經回到了自家院子,就見林海攙扶着林巖正準備往外走。
”二哥,三哥你們這是要去哪裡?”
”小妹,我和二哥都去大哥那院住。留你小哥給你們做伴兒,徐秀雲住在這裡。我們這幾個大小夥子在這院不方便。”三哥林海解釋到。
”小妹,這也是媽的意思,媽說你給過她一個糖豆吃。吃完心裡老亮堂了,你沒在家這幾天老跟我念叨着。二哥覺得吧,媽的靈智被什麼給關住了,你要是還有糖豆就再給媽吃幾顆。”二哥林巖接過林海的話說到。
兄弟幾個在彩雲的事兒上說的不多,彩雲心裡很感激四個哥哥的寵愛。也不矯情的說到:”那可不是尋常的糖豆,有機會我會給媽吃的。這院這邊你們就放心吧,論本事我可不輸你們。”
”知道了,徐秀雲剛跟我們說完。”
”秀雲姐,這麼快你又把妹子給賣了。我可要生氣了。”彩雲佯裝惱怒的說。
”妹妹,姐可不是賣你。姐不說他們也不讓啊,春芽比我說的還多呢。”秀雲也愉悅的說着。
”小姨,春芽跟別人不說,就跟姥姥和舅舅說。”春芽跑過來拉着彩雲,親近的不得了。
”小妹,關好大門,我們幾個去那院了。明天你還去鋪子嗎?”
”大哥,明天我和秀雲姐一起去鋪子。我想叫爸教教秀雲姐裁縫的手藝,她們娘倆也得有點兒養活自己的本事。”
”好呀好呀,你爸還沒正經八百收過徒弟呢。春芽,明天跟姥姥在家玩,叫你媽學本事去。”花瓶媽也歡喜的說。
”林娟妹子救命啊!”爺爺奶奶那院又傳來了徐旺財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