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思妙忽然握住梅韻的手,眼中泛着一種叫慾望的情緒。
梅韻被她幾乎癡狂的神情驚了一下,問:“妙兒,你怎麼了?”
蘇思妙目光炯炯的看着桌上兩匹華美的布帛,聲線激動得顫抖起來。
“娘,你想看女兒開心的活着嗎?”
梅韻點了點頭。
蘇思妙握緊她的手,“娘,我們的機會來了,只要成功,以後侯府的中饋就在你手上,到時候女兒出嫁,也不必她蘇見覓差!”
梅韻目光閃了閃,“你是我女兒,我自然是一心爲你好,也明白這次老夫人壽辰的重要性。”
“所以你更要抓住啊!”
蘇思妙不禁拔高音調,又忽然覺得自己太過激動,朝門外看了眼,輕聲說,“祖母現在還健朗,你做得再好,也不一定能成功。”
梅韻看蘇思妙的目光變了變,似乎意識到她想做什麼,神色嚴肅起來。
“妙兒,老夫人雖待我們二房沒有大房親厚,但到底是沒有虧欠我們!”
蘇思妙冷哼一聲,“娘,你眼界太淺了,吃飽穿暖就夠了嗎?”
梅韻被她步步緊逼的目光震得站了起來,眼睛瞪大,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女兒。
蘇思妙也站起來,一字一頓地說:“偌大的侯府,就算是施捨乞丐,也能管吃管喝,娘,你把我們當什麼了!”
梅韻想起之前和蘇見覓的一番對話,再看自己的女兒,熟悉的眉眼漸漸陌生起來。
“妙兒,不是老夫人不把我們當人,是你自己先妄自菲薄了自己,要想別人看重你尊重你,先學會自愛!”
蘇思妙紅了眼眶,咬牙說:“好,你要做平康侯的牛馬,我不!我蘇思妙是要直上青雲的鳳凰!”
鳳凰!她竟敢這樣比喻自己!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甩在蘇思妙臉上,很快,她右邊的臉頰浮起五根紅色的指印。
晶瑩的淚珠從她眼眶滾落,梨花帶雨。
蘇思妙瞪了梅韻一眼,捂着臉哭着跑了出去。
梅韻又急又氣,上前追了兩步,最終還是望着蘇思妙遠去的背影,扶着門框唉聲嘆氣。
蘇思妙在侯府無人的角落抱着膝蓋哭了好一陣,到日落西山的時候纔起來,不甘心的望着天空。
難道她輸在投胎上,一輩子都要屈居人下嗎?
蘇思妙眼裡閃過一道暗芒,換了身普通的衣服,溜出了侯府。
清苑。
蘇見覓慵懶地靠在塌上,悠悠的搖着團扇,一邊看着案板上的書。
外面春雪腳步匆匆的進來,在她耳邊低語幾句。
聽完,蘇見覓放下團扇,莞爾一笑,“繼續盯着。”
春雪說了聲是。
一邊要注意着蘇思妙的動向,一邊還要思考去哪找適合蕭星辰的角膜。
適合是一回事,配合是另一回事。如果沒有人願意捐獻,自己也不能把刀架在別人脖子上啊。
蘇見覓哀嚎一聲,撲在牀上。
都快活成三頭六臂的哪吒了!
然而再累,她還是要打起精神面對所有人。
蘇亦錚動身去科考了,走的時候苦大仇深,向來不怎麼信佛的老夫人特意去廟裡拜文昌帝君,保佑三哥能考取一個好功名。
蘇見覓跟着老夫人一同動身前往東麓山,當然,蘇思妙也一同前往。
馬車在廟前停了下來,廟前早有主持等候。
蘇見覓足見輕輕踏上山間的土地,嗅着滿山清新的味道,發覺今日東麓山上的守衛較往常要格外嚴苛一些。
便問:“今天除了我們,還有其他的貴人要來嗎?”
住持阿彌陀佛一聲,回答道:“今日正巧三皇子也在,不過你們一個拜觀音,一個拜文昌帝君,不衝突。”
蕭星辭?他怎麼好好的拜觀音?
蘇見覓輕挑眉峰,沒有多問。
兩家所求不同,應該不會遇見,遇見了也麻煩。
反正記憶裡蕭星辭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往世他和蕭星辰鷸蚌相爭,蕭星潛漁翁得利。
蕭星潛上位後,蕭星辭謀劃造反,兵敗,自刎投身烏江。
一晃神的功夫,老夫人和蘇思妙已經邁入寺廟之中,蘇見覓提起裙子快步跟上。
寺廟裡古木參天,遮天蔽日,清風穿過濃密的枝丫伴着清脆的鳥鳴迎面吹來,很是舒爽。
老夫人在誠心求神拜佛,蘇思妙爲了表現自然伴隨左右。
蘇見覓得了空子,加上膝蓋跪得痠軟,找了個藉口往山上走。
上次來東麓山的時候,還是從倚竹樓的密道里出來,當時天黑,記不清出口在哪。
正好趁着這次機會探探。
山上草木茂盛,不時有蝴蝶飛過,蘇見覓走着,前方出現一個岔口。
一邊是被人修葺過的寬敞道路,看樣子是通往山頂上;另一邊雜草長在了路中心,完全看不清道路通往哪裡。
蘇見覓正要擡腳往罕無人跡的道路走去,身後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
“表妹這是要去哪?”
蘇見覓回頭一看,蕭星辭在她身後笑眼看着她,雙手負在身後,身長玉立。
蘇見覓一顆心臟差點被嚇出來,呼吸都緊了一下。
旋即扯出一絲微笑,“三表哥,你也在啊。”
蕭星辭點點頭,“是啊,母親和月嬪同時有喜,我過來拜拜觀音。”
陳貴妃竟然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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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星辭也到了婚配的年紀,一般像他這個年紀的男子,孩子都可以打醬油。
也不知蕭星辭未來的孩子和陳貴妃的孩子站在一起,是何等的場面。
而且往世裡陳貴妃是沒有二胎的啊。
看來自己的重生是引發了蝴蝶效應。
蘇見覓驚訝地說:“我還不知道,真是恭喜。”
蕭星辭的眼神在蘇見覓身後掠過,說:“表妹,現在正是蛇蟲鼠蟻到處亂竄的時候,你可別往那些草木茂盛的地方走,萬一被咬着了可不好。”
蘇見覓乾笑兩聲,暫時放下探路的念頭。
蕭星辭微笑,又問:“表妹今天怎麼也來這裡?”
“因爲我三哥參加科舉,我和祖母來這裡拜文昌帝君,希望三哥能考一個好功名。”
蕭星辭說:“也是,說道科舉,我記得你二哥當年差點就連中三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