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即將圍上來的衆多侍衛,她可不能讓這些侍衛分走了蕭檢的功勞。
外面的風吹了進來,吹起了蘇見覓的衣袖。
寬大的衣袖翻飛似蝴蝶,幽幽暗香,不知從何處飄來。
聞到香味的人基本沒有了力氣,包括那些舊家的侍衛和皇帝。
皇帝卻不知道自己中了毒,以爲是太過緊張而手腳發麻。
那羣侍衛眼看着就要圍上去,忽然四肢使不出力氣,也不受身體控制,一片一片直直的癱軟在地上。
因爲蘇見覓提前給蕭檢身上繫了一個香包,這個香包裡面裝的是解藥,就是用來派上不時之需的。
眼下正好派上了用場,他的身體還能受到自己控制,基本上沒有被影響。
很快,蕭檢救駕於殿前。
真假蕭檢之事,也只能暫時擱置下去。
蕭檢不顧危險救了皇帝,皇帝也不好再懷疑他。
儘管心中有疑,也只能存着,不好多說。
但事情的開端已經開始了,必須有個結果才行。
皇帝將蕭檢禁足在瑜王府上,任何人都不能見面,他自己也不能踏出府中的一步。
對於蘇家,得出來的結果是秋後問斬。
蘇見覓倒也不怎麼慌,因爲結果在他意料之內,而且她知道,皇帝活不到秋後。
自己全家老小也不會被問斬。
後來,有人揭發那兩個方丈是冒充的,被人收買故意朝蕭檢身上潑髒水。
蕭檢的危機便暫時解除了。
至於皇帝老兒,蘇見覓早就看他不爽。
那天大殿上從天而降的兩個黑衣人的武器上有毒,無色無味,現在毒性已經深入肌理,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
蘇見覓雖然醫術高明,只要她肯用心,鑽研出個拖延生命的辦法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爲什麼呢?
自己的親人全部在皇帝的手上,只有皇帝駕崩了,她的親人們纔會逃出生天。
在蕭檢勢力的幫襯下,蘇家一家老小沒有什麼大事,只不過因爲逆臣的身份不受待見。
宣鼎十四年三月,積雪消融,萬物復甦,新生命蓬勃生長,皇帝駕崩。
三皇子和五皇子開始激烈的爭奪皇位,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太子蕭星辰在蕭檢的幫助下,坐上了至高無上的龍椅。
“覓覓!”
蘇見覓正在院子裡的鞦韆上閒蕩,滿園花香,甚是沁人心脾。
皇帝駕崩,國喪三年,她的婚事又沒了着落。
一家子人都着急,除了她自己。
“怎麼了,三哥?”蘇見覓俏皮的跳下鞦韆,眯起眼睛笑了笑。
她生得好看,近幾年張開了,五官愈發明麗動人,稱得上是京城第一美人。
蘇亦錚不由得暗自腹誹,不知道以後便宜了哪家男兒。
“覓覓,陛下召你入宮一敘。”
現在的陛下就是以前的太子表哥,他登基後減輕賦稅,口碑還行。
後宮也沒有多少人,還未設置後位,除了慕容絮被封爲容妃。
四妃之位也只有一人。
不知道突然傳召蘇見覓入宮是幾個意思。
馬車富麗堂皇,新帝繼位後,又恢復了蘇家往日的榮光。
不過平康侯沒有再朝廷待着,三個兒子也不身居要職。
一家子人走清貴的道路。
蘇見覓進宮,周圍的景物是那麼熟悉,又有些許不同。
物是人非事事休。
蕭星辰高坐於主位之上,周身氣度不知比從前提升多少倍。
看見蘇見覓來了,眼裡漾起幾分春風般和煦溫暖的笑意。
“表妹,無需行禮。”
“賜座。”
在蘇見覓正準備行禮之前,他開口道。
蘇見覓還是盈盈行了一禮,好奇的望向蕭星辰。
“陛下找我所爲何事?”
蕭星辰幽深的瞳孔迅速閃過一絲什麼,說:“表妹正值二八年華,可有如意郎君?”
這是……
蘇見覓故作嬌羞的低頭,實際上大腦飛速旋轉應對之策。
接着,又聽蕭星辰說:“後位空虛,若表妹願意……”
“臣女恐難擔大任!”蘇見覓立馬跪下,低頭看着眼前繁複花紋的地毯。
“茵陳姑娘……”蕭星辰似悲似嘆,“若你沒有茵陳姑娘這個身份,也許我就放你走了。”
他心悅於茵陳,萬萬沒想到恢復他視力的茵陳和蘇見覓是同一個人。
沒有人能意會到那種欣喜和失落。
欣喜於茵陳的身份不低,可以給她後位,失落於,茵陳並不喜歡他。
她喜歡的,是蕭檢。
他那假裝紈絝,扮豬吃老虎的皇叔!
手指,不自覺縮緊。
蘇見覓沒有察覺到蕭星辰細微的變化,只是陳述於自己的觀點。
她上上輩子的皇后當膩了,這輩子,她更想要的是自由。
雄壯巍峨,富麗堂皇的宮殿是金絲造就的牢籠。
她不喜歡,遲早要走。
“表哥,我……我心悅的郎君另有其人。”
這是蘇見覓第一次在蘇家恢復榮光之後承認自己的心意。
“蕭檢?”蕭星辰沉沉發問,嫉妒的心如蔓草瘋狂生長。
蘇見覓大大方方點頭。
她沒什麼好隱瞞的,況且她相信,蕭星辰不是不知道。
果然,蕭星辰面上沒有半分驚訝,只有自嘲。
“表妹啊表妹,爲什麼是他?”
“爲什麼不能是他?”蘇見覓爲自己的未來爭取。
“蕭檢,是我一生認定的人。”她一字一頓,每一個字如同一把刀子,狠狠插在蕭星辰心窩。
“憑什麼?”蕭星辰笑了笑,笑容很苦澀,比哭還難看。
“家世,樣貌,朕哪樣不如他?”蕭星辰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陰騭。
“況且,他活不了多久了。”
“你什麼意思!”蘇見覓心口咯噔一下,擡眸,表哥的神情陰沉得像要殺人一樣。
不祥的預感如同潮水迅速涌起。
“蕭檢一介草民,假冒先帝手足,實在該殺!”
“不,他就是蕭檢!沒有冒充!”蘇見覓不相信。
一定是蕭星辰過河拆橋。
在先帝駕崩後,蕭檢是最有優勢和實力繼承皇位的。
可是他沒有。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
“表哥,蕭檢冒充一事先帝已有決斷,往事翻篇,爲什麼又要重新拿出來過度解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