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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心怎麼也無法把眼前俊偉威嚴的中校團長和一個整日裡穿着冰刀在北京四九城兒冰場炫耀囂張的壞小子聯繫在一起。
“那是我一生中最肆意無拘的一段時光,跟着大院裡的兄長爲了女孩和空軍大院的二混子打架,爲了一雙比別人跑得快點的冰刀和朝陽幾乎被他們追遍北京西城。。。嗬嗬。。。想起那段日子,雖然放浪不羈,可卻是活得最像我的時候。”他的側臉映在山谷中皎潔的月光下,顯得是那樣的溫柔。
順心微笑着抱着他的頸項,低聲說:“我以爲你只會坐在房間裡學習,或者像你媽媽說的一樣,用你修長靈活的手指彈奏美妙的音符。。”
他的笑聲從胸腔傳過來,帶着一種令人暈眩的美妙觸感。
“那不是真正的我,順心。。。雖然我也會照大人們說的做,可是我的心,卻是嚮往自由的!不然的話,也不會悖離父母的選擇,來到軍營!”他說出了壓埋在心底多年的心聲。
“婆婆一定很生氣吧。”順心覺得尚雨虹肯定不希望兒子跑到遠離帝都的B市鍛鍊吃苦。
他笑笑,說:“我媽媽是個非常要強的人,她喜歡凡事都在她掌控之中,喜歡所有的人都順着她來,可惜的是,我偏偏做了她的兒子。。”語氣頗多無奈。
順心想起尚雨虹走時連兒子都沒通知,不禁愧疚地說:“對不起,陸團長,你和婆婆鬧彆扭主要原因還是因爲我,要不是我那天。。。”
陸向冬截斷她:“都過去了,別放在心上。我媽媽嘴上雖厲害,可是心地還是不錯的。她不會逼你,更不會逼迫我。順心,等日後相處久了,你便知道。”
順心小聲嘟噥了句:“我好怕她的。。。”
陸向冬莞爾失笑,拍拍她的腿,說:“難得見你還有氣餒的時候,我以爲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哪兒有。。。。”她撒嬌似的在他身上蹭了蹭,陸向冬腳步一浮,差點踩到路中央的石子。
順心一陣緊張:“陸團長,我下來走吧!背了這麼久,你一定累了!”
他牢牢揹着她。
“不累。”
“怎麼能不累呢?你看你腳步都不穩了。”
“別動,順心。”他按住她。
按的地方不大對,觸手彈性緊繃的感覺讓兩個人同時沉默下來。
路走了大半。
當山腳下城市逶迤的燈火像夜晚的繁星點亮他們的眼睛時,他忽然對着她承諾道:“順心,能背起你的時候,我絕不會輕易地放下。”
迴應他的是一個前所未有的熱情擁抱。
她趴在他寬厚的肩上,雙目熠熠閃光,和心愛的人一起感受心靈相通的幸福。。。。
陸向冬和英雄團開拔了。
他們走的那天,B市來了強冷空氣,臨近立冬的節氣,萬物都蒙上了寒冷的外衣。順心立在窗口,看着落葉在空中翻飛,一列列軍容整齊的官兵,邁着相同的步伐踏上了未知的征途。
她沒看到陸向冬的身影,可能他很早便上了車,也可能和田海防還在爲演習做着最後的準備。總之,當英雄團的大院兒從喧囂恢復寧靜的時候,她也沒見到心裡惦念的那個人。
反而是陸向冬臨走時切切的叮嚀,還回響在耳邊。
“我不在家,你千萬不要參與到青山事件裡去,一切等我回來再說,切不可衝動行事,記住了嗎?”他掏出紙筆,極爲迅速的寫下一串密電碼似的數字,交給她。“有重大的事情可以打軍區曹司令員的電話找我。”一旦軍演開始,想聯繫到他,簡直比登天還要難。
順心懂事的點點頭,她不糊塗,明白和那些人較勁兒非一朝一夕的功夫。
看着他整理軍容,大步出門,她的心裡竟然升起無法抑制的思戀。
“陸團長----”她低叫一聲,奔了上去。
投身於他綠色的寬闊胸懷,聞着他身上獨有的蘭木氣息,眼眶情不自禁紅透。。
他沒說話,直接用一個具有軍人作風的吻代替了他的回答。
脣齒相依,舌尖糾纏,把所有臨別前的思念都用火熱的親吻表達了出來。
“好好的,在家等我回來!”摩挲她微溼的面頰,他的眸光熠熠。
“嗯。”今生她要等的人,也只有他而已。。。。
一轉眼,到了李春敏手術的日子。順心之前通過電話聯繫到繼母,得知順意對她還是極爲牴觸,根本不允許自己的母親提起大女兒的名字。李春敏說,順心要不你不來了吧,順意在這兒,我怕你們見了面又會吵架。
順心說,媽,您一個人手術我不放心,順意一個人也招呼不了。您別擔心,我帶了部隊的戰士過去,到時候順意不想見我的話,讓戰士幫她搭把手,您看這樣行嗎?
李春敏無法拒絕,她實在對順意的固執頭疼到了極點,說服不了小女兒,又不想讓大女兒傷心,她做母親的,實在是爲難至極。
就這樣,順心帶着陸向冬特意安排的兩名戰士來到醫院腫瘤科。
見面,果然如李春敏所料,順意沉着臉把順心連同兩個戰士一起,轟了出去。後來,還是李春敏一再的堅持,順意才同意兩名戰士留下,可是順心,卻只能早早的躲在手術室外的走廊拐角,等待手術的結果。
李春敏被一羣醫護送進手術室,臨進門的瞬間,她從推車上擡起身子,着急地找尋着誰。。
順意把她按下去,責怪道:“媽,她早走了!你以爲一個連爸去世都不在乎的人,還會守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