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倩急得站在原地團團打轉,不停的比劃着手勢像是在問我怎麼辦。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覺得嗓子裡難受得像是要冒煙,口乾舌燥就想要喝水。很顯然,這一切都和我們剛纔喝下去的最後那杯酒脫不了關係。
我拿出手機,在上面打字問林倩,剛纔我和景信都離開的時候,她有沒有注意到美女往我們杯子裡放東西。
林倩說不知道。她剛纔聊得太開心根本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們倆人都懵了,林倩和美女聊了一晚上,連她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只是從最後她離開騎的那個摩托車聯想到,很可能就是那天我和周樂跟王佩琪和林倩打羣架的那天,騎車來幫了王佩琪的那個,周樂喊姐姐的人。
陸滸龍的短信發過來,問我在哪裡,已經過12點了怎麼還不回家?
我急得都不知道怎麼回消息,林倩拿我手機在上面輸入:要不然我們都先回去吧,明天再一起去醫院看看,我們到底是喝了什麼。
林倩的心真大,我們這樣的情況她竟然敢拖到明天再去看。可我不能啊,晚上回去免不了要和陸滸龍說話的,要是他知道才放我出來一天,我就又給惹出來亂子,肯定會發火。
是的,我有點害怕陸滸龍發火。
於是我拉着林倩,說要不然我們現在就去醫院吧。
只是醫院晚上都是急診,我們忽然間這樣失身,需要檢查的好多項目夜間都沒有開設。醫生見慣了生死,都覺得這種不至於馬上死人的病沒有那麼着急,讓我們明天等醫院的檢查項目都開了,再來檢查。
無奈,我們只得各自回家。
折騰到回到家裡,已經是凌晨3點了,我以爲陸滸龍會早就睡了覺,結果等我打開門,就看到客廳裡面有一絲光亮,沙發旁邊的落地燈還開着。客廳裡面煙霧繚繞,陸滸龍面前的菸灰缸裡滿滿都是菸頭,他端着紅酒杯,放着舒緩的音樂,這架勢一看就是在等我。
我裝作沒有看到的樣子就想要溜上樓,等我走到樓梯口,陸滸龍一聲呵斥:“站住!”
毫不誇張的說,我當時真的差點兒心都跳出來了。內心來講我是害怕陸滸龍的,但是我沒有想到我會怕他到那種地步。他越是喊我站住,我越害怕他看出來什麼,欲蓋彌彰的更是要往樓上跑,我心想躲過了今天晚上,明天去醫院看看就能好。
陸滸龍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一把將我抓了過去,拖到沙發邊上問我:“你有沒有看看時間,這都幾點了?走的時候我有沒有告訴你,明天早上8點鐘的飛機去上海?”
我當時顧着高興他答應了我可以出去玩,對他提的要求也滿口就答應了下來,至於說要去上海的事。我壓根就沒有放在心上。現在他這麼一說,我心想完了,那我明天還怎麼去醫院?
只是我的反常,怎麼可能逃得過陸滸龍的眼睛?他問了我幾句話,發現我始終不開口並且一陣心虛的樣子,整個人變得有些緊張的問我:“怎麼回事,說話啊?”
我搖頭,指着自己的嗓子。用嘴型說晚上我們去唱歌把嗓子給唱啞了。
這樣的謊言陸滸龍當然不可能相信,他讓我把手機拿出來,給他編寫今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一天的時間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我看實在騙不過他了。才說我們去酒吧,可能被人下了藥。
當陸滸龍看到我寫的那些話時候,把手機直接仍到了地上摔得粉碎,舉起手就是一副要給我一巴掌的架勢。我條件反射的閉上眼睛把臉撇開。以爲這巴掌會真的落下來。
半響,我睜開眼睛看到他的手還那麼舉着,然後用力的給了自己一耳光,“操。我他媽的就不該讓你出門!滾上去睡覺!”
哪怕是對他自己下手,他那一巴掌也扇得很用力,那種悔恨和生氣,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扭曲。我害怕的上了樓。在扶梯上還轉過頭來看了他好幾眼,只見他端起面前的紅酒杯,接連喝了好幾杯酒才沉靜下來拿出手機打電話。
在電話接通的時候,他擡起頭來瞥了我一眼。吼道:“他媽滾去睡覺!”
我溜回了房間,卻又很不放心陸滸龍,覺得他剛纔的狀態有點反常。心裡莫名涌出來了對他擔心,再次悄悄的打開門出去。躲在樓上一根柱子的背後,他看不到我的地方。
就看到他一手拿着電話,一手端着酒杯,壓低聲音說: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那你去招惹她?”
“你是不是不說今天晚上給她吃的什麼?”
聽他說話的意思。大概他已經知道了給我們下藥的美女是誰了,並且他還和對方很熟悉的樣子。仔細回憶起來,如果真的是那天來幫着王佩琪的美女,周樂喊她喊姐的。
莫不是,她是陸浩的姐姐?
也只有這一種可能,陸滸龍纔會和她有聯繫,她纔會故意的接近我和林倩,在我們酒裡面下東西。而她爲什麼會讓我失聲?難道她知道陸滸龍這個暑假都在讓我學習聲樂。難道她知道陸滸龍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陸滸龍打過去的電話,當然不可能問出來什麼。在掛掉電話後,他又連着打了兩個,一個是讓別人取消明天去上海的行程,給要見面的對面道個歉說聲對不起。另外一個電話,應該是打給醫生的,讓他馬上過來幫我做檢查。
我連忙回到房間佯裝熟睡,大概凌晨的時候,醫生來了家裡給我做了檢查,同時在我喉嚨的位置打了支針。打完後我明顯感覺好了好多,但是醫生還是叮囑我先不要開口說話。
那兩天陸滸龍哪兒都沒有去,就在家裡守着我。守着醫生給我治療。偶爾他的電話響起,他會很耐心的告訴對方說,一定要好好給人解釋,就說往後推遲一週,一週的時間肯定來。
一週,就是給我治療嗓子的意思了。
只是一週後,他要帶我去上海做什麼,又要去見什麼人?我不得而知。
大概到第三天的時候。我的情況已經好了很多,醫院允許我可以小聲的開口說話。而我和陸滸龍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還有個朋友也是這種情況,你能不能也幫幫她?
“哼,做夢。”陸滸龍直接拒絕了我。
後來醫生再過來打針的時候,我大概問了下他,他讓我不要擔心,我們吃下去的東西只是短時間會傷了嗓子,不會永久失聲的。我那個朋友如果去正規醫院檢查,一樣會恢復,只不過恢復起來要慢一些而已,大概要兩個月才能夠完全開口說話。而他的治療,是讓恢復期提前到一週。
我纔算放了心,想要把這個消息告訴林倩,只是手機被陸滸龍摔了,而看他的意思。也沒有給我換新手機的打算。
治療到最後一天,陸滸龍讓我去了樓下的練歌房,確定我能唱出歌來而不受到影響的時候,纔打電話讓人安排明天早上6點飛上海。
晚飯的時候我忍不住的問了他:“陸總,你能告訴我,給我們下藥的那個美女和你有什麼關係嗎?”
“我侄女。”陸滸龍擡頭對我翻了個白眼,說:“快吃,吃完早點睡覺,這事不是針對你,別胡思亂想!”
那個美女纔是陸滸龍真正意義上的侄女,而周樂說的陸浩的死,陸滸龍和陸滸澤之間的爭奪,想起來應該是他們家裡比較複雜的事情。我哪怕再問,他也不可能告訴我的。
只是,我第一次覺得,我在陸滸龍的身邊不是那麼安全。反而像是,時時刻刻都充滿着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