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我才徹底聽了個明白,原來那天晚上全進忽然給莫哥打電話叫走他,是因爲他私下動了他的貨。這件事,放在這種見不得光的地方來說,我和全進都是不佔道理的,畢竟那天晚上是我心甘情願的跟着莫哥走,而那2000塊錢,在但是也確實是幫了我挺大的一個忙。
現在,我兜裡揣着媽媽給我的學費和生活費,鼓起勇氣央求着莫哥說:“那莫哥,我把那天晚上的錢都還給你,然後就當是。那天白陪着你玩兒了好嗎?”
莫哥一口唾沫就朝着我臉上吐了過來,“你個小婊子想得倒是挺美,老子給出去錢買的東西,哪兒來退貨的道理?今天晚上我也不爲難你。就在後排座上,幹完算完,從此以後你和阿龍比翼雙飛,只要不再冒犯我我就不管。”
看我半天愣坐在原地沒有要往後面去的意思,莫哥就急了,乾脆直接下車想要繞過車頭走到我這邊來。就在他下車之後,腳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釘住了似的,聽到他大聲喊:“阿龍我日你媽快點鬆開。”
剛纔愣着看熱鬧沒上前來逮全進的人。才一窩蜂的涌上來把他脫了出來。
只見全進滿嘴腥紅的看着莫哥,說:“莫哥,你當了我6年大哥,從來不管你對別的女人如何都是來我幫你撿腳子。但是這個宋小喬,我就是不能讓你動她。如果你非要動的話,那對不起了,我也不認什麼道義規矩。”
那話中的決絕讓莫哥停了下來,他想了下揮揮手,“走吧,管好你的妞,下次見到就沒條件講了。”
我不懂男人的兄弟感情,更是不懂他們道上的什麼規矩義氣,只知道今天晚上全進差點兒就和莫哥翻了臉。我們就像是虎口逃身,把車開得快要飛起來,等我緩過神來的時候,只看到全進殘存的手指上血流了一地。
我連忙拿過紙巾替他把手指捏住,心疼的說:“全進,把車開去醫院吧,我......”
全進卻是無所謂的樣子。說:“嗨,在外面混,有點傷算什麼啊?你看那些混出來的大佬,哪個身上沒有點傷的?行了你別哭,真的不是因爲你,莫哥這人不厚道,我總是不可能跟着他太久的。再說,那天晚上的那批貨他本來就算是搜刮民脂民膏,我這算是替天行道。”
心裡難過得不知道該要說什麼,更是不知道該要怎麼來面對他,畢竟就算他嘴上不說,我心裡也是很清楚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陪着全進去醫院處理傷口,我第一次跟他回了他的家,在瀘市棚戶區的一個筒子樓裡,過道上雜七雜八什麼東西都堆了一地。打開房間門,全是泡麪和臭襪子的味道。家裡出了一張高低牀和一個電腦桌之外,什麼傢俱都沒有。電磁爐和他裝衣服的箱子,都是堆在地上的角落裡的。
全進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自己住,有點亂哈。”
我幫着他把裡裡外外都給收拾了一遍,扔了大概一個月前吃過的泡麪盒子,洗了不知道積攢下來了多久的襪子。全進就坐在牀上傻呵呵的看着我笑,說這家裡有個女的就是不同,馬上就能幹淨很多。
我隨口問起。全進你爸媽呢?
剛纔他還滿臉的笑容就此收了起來,僵着臉說:“見馬克思去了。”看我滿臉的驚愕,他又說:“留給我一個網吧和一套房子也是不錯,自己住還寬敞點。”
看起來風光無限的他,背地裡過得和我有差不多的心酸,不知道爲什麼,那個時候心裡忽然有些動容。不是對男女之情的動容,就是覺得我們倆某種地方。似乎有着驚人的相似。
我脫口而出:“你在世界頻道發的公告,還奏效嗎?”
他反應了幾秒鐘纔想起我在說什麼,笑着說那當然奏效啊,你看我連阿姨都見過他也那麼喜歡我。你不是我妹妹是什麼啊?反正我也沒爹媽的,找個時間我跟你回去認個乾孃,那這事兒你可就跑不掉了。
從虛擬的網絡上認的哥哥妹妹,到那天走進現實。我徹底把天涯浪子和全進捆綁在了一起。
全進的手指因爲被莫哥丟到了江裡,受傷後又長時間沒有處理,加上天涯實在太熱,第二天就開始有點感染的跡象。他倒是說沒什麼關係。但是我不敢大意,連着開校那幾天都不讓他出門在家裡好好歇着,我學着俞老師的樣子去買菜熬湯給他喝。全進很聽話的哪兒都不去,就躺在牀上傻呵呵朝着我笑。
有時候笑的我心裡發毛了,就說:“你笑啥嘛,是嫌我做的東西不好吃還是怎麼的?”
“好吃好吃。”全進就敷衍我。
眼看到了開校的日子,全進再三叮囑我去到學校後,如果有人欺負我一定要第一時間來找他。要是到時候再聽到我說什麼受了委屈的事。他除了不放過那人之外,也不會放過我。
我答應着他,底氣十足的回了學校。
走在學校的路上很忐忑,想着俞老師和陸遙又重歸就好,那麼是不是他給我的那些承諾都不作數了?結果等我拿着錢去學校報名的時候,收費處的人說我的費用已經交過了,再卡去食堂衝錢的時候,也說裡面已經有1000塊錢。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俞老師做的,但是想起那天晚上聽到的對話,心裡再也感動不起來了。
高二要選擇文理科,我們班被劃成了文科班,好多選了理科的同學就被分去了別的班上,而其他班又插了些文科生進來。我抱着厚厚的書本往教室走的時候,就看到王佩琪揹着書包和袁放並肩走在我前面,我心中默唸了一萬遍希望王佩琪不要是選了文科分到我們班,可結果我就那麼眼睜睜的看着他們走進了教室。
我默默跟在身後,看着王佩琪和袁放就走到上學期我坐的位置上,王佩琪親暱的上前幫袁放取下書包,然後再把自己的書包放下來,拿出一瓶脈動幫袁放擰開恩愛的遞給他喝。
班上其他的同學大多都知道袁放和王佩琪談戀愛的事,都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但是看我站在後面遲遲不找位置坐下,方斯美大嘴巴的說了句:“哎呀宋小喬,你也選文科的呀?不過你那位置佩姐暫時坐了。正好我這空着,你就先來坐吧,反正等下俞老師要來重新安排的。”
聽到我的名字,王佩琪迅速的轉過頭來。朝我拋出一個勝利的笑容。
可就在我準備在方斯美身邊坐下的時候,王佩琪忽然朝着我走了過來,站到我面前說:“宋小喬,中午在食堂一起見個面吧。我想你和袁放之間有的事情,我們還應該說清楚纔好。”
我心裡咯噔一下,沒想到王佩琪這來就準備給我個下馬威,點頭答應着說好。
過了飯店的食堂人很少,賣飯菜的窗口都關了,食堂裡的工作人員也大多都在後廚忙。王佩琪挽着袁放的手走到坐在角落我的面前,坐了下來。王佩琪開口就說:“對了宋小喬,上學期我們袁放借了你300塊錢。沒記錯的話你還沒還吧?”
把錢還給她,她依然不罷休,“還有那天晚上我們家袁放被打的事,莫燃可是說跟你有關係?你這什麼時候勾搭上了莫燃的,我跟她同學那麼多年,咋就不知道呢?”
除了知道莫燃是莫哥的兒子,連他長什麼樣子我都不清楚,怎麼會和他有什麼關係?我把目光投向袁放,他正冷眼看着我,恨之入骨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