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滸龍摟着那個陌生的女人,衝着鏡頭青澀的笑着。
我幾乎是顫抖着雙手,一張張的翻完。
照片上的陸滸龍大概直郵23、4歲的樣子,穿的還是t恤牛仔褲和運動鞋,頭髮還是披肩的長髮。女人和他年紀相仿,眉目清秀,一頭帥氣的短髮。帶着些許中性美。
其中有張,陸滸龍像是嘟着嘴,女人的手放肆的戳在他的臉上。
那麼的親你,那麼的青澀。
所有的照片像是幻燈片一樣。清晰的呈現在我面前,訴說着陸滸龍年少時候的愛情。
我又花了很長的時間,接受了照片上的現實,想要打開信紙偷看信件。可是當我要攤開的時候。心卻是莫名其妙的痛起來,比以往任何傷心的時候都要痛,像是有人在裡面把我的心擰成了一股繩。
我知道這樣那樣的行爲有些不理智,也不是很磊落。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那些信紙就像是毒酒,明明知道喝下去會難受,還是忍不住的想喝。
我終於調整好了心情想要看,書房門忽然被推開了來。陸滸龍急匆匆的走進來,似乎沒有意識到我會在這裡,有些被嚇着的樣子,大喊一聲:“你怎麼在這裡。”
我慌亂的想要收好面前的凌亂,但已然完全來不及了,陸滸龍在短時間內已經站在了我的面前。看着桌上散落的照片和信件,他忽然愣了下。
就像是偷東西被抓了現行,我尷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要怎麼開口。
眼看着陸滸龍的臉色一點點的,由剛纔小跑後的紅潤,變得鐵青,再到最後,一臉的煞白。拳頭捏得很緊,手上和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像是沒有辦法容忍我剛纔的偷窺。
不知道爲什麼,明明那時候的我,應該很順理成章的把照片仍到陸滸龍的面前。再很自然的問他一句:“陸先生,你可不可以向我解釋下,你的未婚妻,是怎麼回事呢?”
但是,那時候的我,看到陸滸龍的表情,竟然是害怕。
那種從內心伸出發出來的顫慄,讓我什麼話都問不出來了。
就聽着陸滸龍嗓子眼兒。用很渾厚的聲音,低喊着:“你翻我東西了?”
“是。”
“滾!”
沒有解釋,他要我滾!
心裡依然是害怕,但更多的是憤怒,那種長期被他這種變化莫測的態度,壓抑下來的憤怒。那瞬間我就像是失控了,撿起桌上的照片,就朝他扔了過去。一張張照片從他頭頂散落下來,他目光凌亂的四處盯着照片看。
我手裡還拿着那些信紙,拽着走到他的面前,終於問出了我不敢問的話:“陸先生,你可以不可以向我解釋下,你的......”
話沒說完,陸滸龍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再次從嘴裡崩出一個字:“滾!”
想問的是問出來了。但是陸滸龍似乎並沒有想過要給我答案,也沒有想過要給我解釋什麼。我的手被他拽得很痛,看着他的眼睛裡,開始布着那種讓人發顫的血絲。
我目不轉睛的看着他的眼睛。鼻尖有些微微的抽動,心裡隱忍着自己的爆發。我想要撕碎那些照片,想要撕碎那些信紙,甚至是,想要撕碎他的過去我的過去。
最後,我還是沒有敢再上前。
我還是怕我們之間,就因爲這個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的存在,徹底的沒有了一絲挽回的餘地。可是,現在這樣子,不是已經沒有挽回了嗎?我被小三,但始終還是小三,他有未婚妻。他不願意向我解釋。
所以,最後我還是滾了。
在離開別墅的時候,在心裡默默的堅持了前天晚上躺在牀上的那些想法。不管如何,我還是做完自己最後的一件事,然後,我可能就會真的滾遠了,你再讓我回來的時候,我可能就真的滾不回來了。
那段時間特別的失落。從來沒有那樣子游神過。
好幾次彩排的時候,唱着唱着都分了心。幾乎每次老師都會批評我,批評完了之後再耐心的勸慰我,不要因爲網上的事情影響情緒。要知道我影響的不只是我一個人,是我們整個系的同學,甚至是我們系的未來。
前幾次,我根本是左邊耳朵進。右邊耳朵就出了。
但是有天彩排完了之後,我剛回到宿舍準備躺下睡覺,那天從陸滸龍家裡回來學校後,我已經好久沒有好好吃頓飯了。每天都覺得沒什麼胃口。有時候林倩硬給我帶點小吃回來,囫圇着也就算是過了一頓。
那個狀態,比我之前因爲俞老師的事臥牀不起,還要嚴重,持續的時間要更長。
我知道自己那是很沒用的表現,也是不應該有的狀態,畢竟我和陸滸龍之間這麼長的時間,都是不清不楚的。其實說到底。不管他最初是利用也好想要害我也罷,也不管我在這期間幫他做了多少事情,但他是實實在在的改變了我很多東西。不管是把我從莫勝華那裡拉出來,還是讓我和林倩單獨培訓上藝校,或者現在所擁有的一切物質。
都是在陸滸龍的庇護和幫助之下,他直接或是間接的給與我的。
所以,從根本上來說,我不應該會有那樣的情緒,我應該想得很明白,就是身體和未來的等價交換。
但是我做不到,我一要這樣子去想的時候,就會想起我們瘋狂纏綿的霎那。想起我一點點被他撩撥起來的所有,想起我們在和諧的時候溝通的那些事情。
一想起,我就覺得我們之間不應該是等價的交換。
那天林倩還沒有下課,我躺在牀上有在胡思亂想。忽然編曲系的一個女人跑到我們宿舍來,說宋小喬出事了,你快點去學校外面看看吧,卓瑪跟人打起來了。
卓瑪是我們系裡那個藏族女孩,也是兩個從草原來的牧民子女之一。她來自西藏那曲,家裡養了很多犛牛,剛來的時候一臉的高原紅,由於語言不通,平時交流得並不多。尤其是在我彩排頻頻出差錯之後,他們四個更是不怎麼和我說話了。
我匆匆趕到學校外面一家飯店外面的時候,卓瑪正把可嘉按在了地上,用不是很標準的普通話說:“刪不刪!”
在卓瑪的旁邊,還有另外我們系的四個女生。
可嘉一臉委屈的看着我,說:“宋小喬你快點跟這個藏胞說,那個帖子不是我發的,跟我沒關係。”
我上前拉着卓瑪,問她是怎麼回事,卓瑪紅着臉,說聽到別人說我們系的人當了小三,還看到了網上有傳言我不好的帖子,才知道我是因爲這件事影響了最近的彩排。
¤ t tkan¤ ℃O
他們幾個看到帖子下面有個馬甲異常活躍,然後多方找老鄉打聽,才知道那個馬甲是可嘉的,她覺得可嘉肯定和發帖的人認識。而恰好今天又在一起吃飯,聽到可嘉在跟人聊這事,卓瑪上前就找到可嘉要她刪帖。
可嘉開始出言不遜,開始罵卓瑪是藏胞。
卓瑪吵不過,就直接開打了。
她一個人打四個,其他三個都被打跑了。
卓瑪說着這話的時候,臉上的高原紅更加的淳樸了。
我忽然鼻尖一酸,上前抱住卓瑪,說:“卓瑪,你先走吧,這裡交給我來處理。”然後貼在她耳邊小聲說:“別到時候你被處理了,我們晚會缺席了你可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