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入客廳,哥可偵探擡首掃視一眼客廳中此刻緘默扼腕的衆人,旋即又臉色僝愁地將臥室那扇的房門輕輕半掩。授業有先後,術業有專攻。毋庸置疑,此時此刻嚴峻的形勢無疑令神藤哥可進退維谷,畢竟他在偵探界一向只擅長與專注於爆炸案件的偵破,從來不接觸除此之外棘手耗神而又希望渺茫的案件。不過,幸運的是他曾經與筱蹕峎偵探交流過彼此之間的推理方法,或許通過對筱蹕峎偵探的借鑑,他能夠輕易解開這盈滿災禍與瀰漫謎雲的密室之謎。
於是,他微顰星眉,緊閉雙眸,逐漸沉浸在昔日裡與筱蹕峎下圍棋時的那番話語之中----“所謂的密室手法無非就有三種:第一,藉助某種特殊的伎倆,兇手使得第一目擊者錯誤地認爲案發現場爲一處密室,即是假密室;第二,兇手在案發現場的窗戶或房門上動了手腳從而精心構造了一場掩人耳目的密室;第三,在案發現場的某個角落藏匿着一條通向外界的隱秘暗道。”
“額……”哥可偵探睜開雙眼,咬咬嘴脣,又用手託着下頜繼續冥思,“倘若一切如實,那麼根據案發現場的蹤跡來進行推斷----由於當時趕到這裡,臥室的房門不僅經過兩人的‘驗證’,並且的確花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被踹開,所以排除第一種密室手法的可能性。當然,其次也要排除第三種的可能性,畢竟案發現場位於上下皆住有人的公寓三樓,何況我在勘察現場時也並未發現任何類似機關一樣的東西。既然如此,當排除一切不可能之後,剩下的情況就是可能!不過,鑑於案發現場的窗戶正對着人羣熙熙攘攘的游泳館,現在唯一值得懷疑與勘察的即是臥室的房門了!”
哥可偵探一邊想着,一邊藉着客廳明亮的光線向鑰匙孔中觀察,然卻並未發現鎖芯有任何被破壞過的痕跡,這也就說明兇手沒有使用****作爲作案時啓門的工具。可是如此一來,整起案件的形勢不就變得極其蹊蹺了嗎?還有,這個狡黠的兇手究竟又是在哪裡動的手腳的呢?難道是從臥室房門下面的縫隙將門打開的嗎?不,絕對不可能!在房門下面留出的三毫米縫隙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況且兇手就算智商再高也是絕對無法從裡面打開房門的。
“等一下!我記得這道擦痕是由於房門猛踹而被鎖舌刮出,可鎖槽周圍這怪異的痕跡又是怎麼回事?”正當因密室的事情百思不得其解時,他惘然掃視的目光不經意間“凝固”在那剛纔因踹而被刮擦的金屬鎖槽上,四角邊緣殘留的半透明、略微黏黏的痕跡似乎粘過什麼東西。然而,也就在怔住的一剎那,他冰眸一亮,豁然開朗……
“哥可先生,一切都還順利吧!很抱歉,這次又要麻煩您了!”一個瘦削的身影從公寓門外倏然出現,靜靜地走了進來。
“呃,原來是海鵬警長!”哥可偵探拍拍膝蓋,緩緩直立身軀,先是聳了下肩,隨後又友好地伸出右手與海鵬警長握手,“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嗬嗬,當然不會!”望着哥可深邃的眼睛,海鵬警察咬咬嘴脣,苦澀一笑,“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我一定會竭盡全力的!”
“OK!”哥可偵探輕垂眉梢,滑眸掃視一眼客廳中神態各異的衆人,義正言辭地語道,“那麼,我就麻煩您對他們做有關本次案件的一個簡單筆錄!順便一提,建議您暫時不要讓任何人去打擾現場裡那位聚精會神的女法醫,也不要警方人員進入公寓涉及本次的案件,因爲我擔心警方所做的一切可能會對我偵破此案造成或多或少的阻礙。”
“好的,我答應你!”海鵬警長將雙眼眯成一條狹長的細縫,神情狐疑地打量一下哥可偵探,“我想這起案件你應該已經有所思緒了,你就去認認真真地去做你的事情吧!我想你不久你就會給我一個令我信服的真相!”
“呃,鄙人格外感謝您的諒解!”說完,沒有一絲的懈怠,哥可偵探宛如疾風般掠過警長身側,旋即轉身沿着門口左側的樓梯下樓……
抵達樓下後,正對着樓道口的是一處窗明几淨、祥和溫馨的保安室,房門左側的牆壁鑲嵌着一面三公分厚的鋼化玻璃作爲詢問與監視陌生人士的窗口。此刻,一位身穿整齊制服、精神飽滿的青年男性保安正襟危坐在窗後那張黑色的寫字桌前,神情嚴肅地盯着朝他迎面走來的哥可偵探。
“保安同志,您好!我是負責本次起火案件的私家偵探神藤哥可,有點事情我想麻煩您對我覈實一下!”哥可偵探一邊從口袋中掏出證件遞給保安,一邊忙不迭地問道。
“嚄,天哪!原來您就是日本十大偵探中的‘紅心雷奧’,真的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您!”年輕保安激動不已,連忙起身熱忱無比地請哥可偵探進入房間,隨後又恭恭敬敬地向他做自我介紹,“鄙人長谷川榮介,現在是這所公寓的白天值班保安,請您多多關照!只要您認爲有用的東西,無論什麼事情,我都會一五一十地告訴您的。”
“榮介先生,見到您我也萬分榮幸!”哥可偵探潤潤嘴脣,環視一眼房間的四周,繼續語道,“好吧,那我就直截了當地發問了。請問一下,大約在六點三十至三十四的時候,你是否看到有位男性順着樓道從樓上急匆匆地跑了下來?”
“這個嗎?”長谷川榮介皺起眉頭,手指不停地敲打着寫字桌,“好像、算是沒有吧!”
“是沒有,還是沒有留意?”哥可將信將疑地追問,“拜託您再次嘗試回想一下!”
“可惡,那時我記得真的不是很清楚!”榮介扼腕嘆息道。
“那麼,當時您又在幹些什麼呢?”哥可偵探試着提醒他,“是不是在幹些其他事情?”
“等一下,讓我想想看!”榮介向哥可打了個手勢,閉眸回憶着腦海中一個又一個“跳躍”的片段,“好像當時……哦,我記起來了!當時,隔壁房間有傳真文件傳送,我以爲是隊長把公寓安保整治的新方針發過來了,於是就立刻回裡面的房屋中守在傳真機旁取文件,結果卻是一如既往的菸酒廣告。”
“那可真令人不悅!”哥可偵探翹起嘴角苦澀一笑,往裡面的門指了指,文質彬彬地詢問道,“倘若方便的話,我可以進去看一下嗎?”
“當然可以!”
隔壁的房間與保安室在建築構造上是相通的,屬於這幢公寓裡工作的保安人員的辦公室,裡面擺放着幾張簡單的紅木傢俱,其中就有放置傳真機的矩形木桌。哥可偵探走近上前,從矩形木桌上拿起一摞已經打印好的傳真紙,隨意用手翻弄幾下,輕易地找到了那張打着6點33分的菸酒廣告。
“榮介先生,請問您平時工作的時刻是否也收到過與這封完全形同的傳真?”哥可問。
“是的!”長谷川榮介點了點頭,從容不迫地解釋道,“不過,平時接受這種文件一般是在每星期的雙休日,而且還是中午吃飯時間。此外,我還感覺好像這次有些不太正常!”
“不太正常?”聽完,哥可偵探敏感地追問道,“究竟是哪裡不太正常?麻煩請您直說一下,拜託了!”
“也沒什麼,就是對方傳送文件的座機號碼更換了!”
“更換了?”當利用傳真機嘗試查找對方的座機號碼時,哥可偵探果然發現屏幕顯示着111111。這無疑說明對方在使用傳真機之前,就已經在傳真機的設置中隱藏了原來的號碼。“這一點的確很令人詫異!對方既然想向接受者宣傳商品,有必要去做這種沒有用的事情嗎?那是因爲這是兇手瞞天過海的一個小把戲罷了!”哥可偵探自言自語。
“兇手?哥可偵探,您在說些什麼呀?”榮介滿臉盡是迷惑,茫然不解的目光不時地在哥可偵探的身軀上盪來盪去,似乎在尋找打開他困惑之門的“鑰匙”。
“額……沒什麼!”哥可偵探聳聳雙肩,苦澀一笑,“隨口一說,別多想了!”
“哦,原來是這樣!”
“那麼,除此之外,您還在何時離開過您的崗位?”
“嗯……”榮介再次認真地想了想,“記得在6點25分的時候,我隱隱約約聽到外面的露天停車場防盜警報倏然響起,於是我出於職業的習慣就離開到背後的窗戶前向外面望了望。”
“有沒有看到什麼了?”
“那倒沒有,只是我不知道是否應該給您說明一下!”
“好吧,榮介先生,請您暫時把這張傳真紙交給我吧!我需要用它去證明一件事情!”
“當然,沒問題!只要您喜歡,一切都按照您的意願進行!”榮介先生點了點頭,爽朗地答應了哥可的請求。
“那麼……榮介先生,再見,非常感謝您!我先上樓去了!”哥可偵探囅然一笑,剛轉身走開沒幾米,這時褲兜中的手機響了。
“您好,神藤先生,我是吉田真由。”接過電話,一個溫柔的女性聲音從電話的另一端靜靜傳來,慢悠悠地盪漾在狹長明亮的走廊之中。
“真由,你好!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情嗎?”哥可偵探皺起眉頭,咬着嘴脣發問。
“神藤先生,有兩件事情需要向您彙報一下!第一件事情,我想你也應該知道----紅色愛心協會的領導們今晚想約你吃飯,順便談一下明天您去彩虹孤兒院演講的事務。”吉田真由忐忑不安地說道,似乎生怕惹怒哥可偵探,“您介意去赴會嗎?”
“哦?”哥可偵探皺起了幾分眉頭,苦笑而道,“真由,我當然介意。你既然是我在紅色愛心協會的經紀人,這種事情你就簡單地處理一下好了。第二件事情是什麼?”
“是這樣的!”吉田真由咬咬嘴脣,繼續說道,“金澤市富商方面打來電話,說他們改變主意了,明天準備爲我們愛心協會在提供兩百萬美金作爲收留與援助們孤兒的資金。”
“那真是太好了!看樣子,不枉我勞費這條三寸不爛之舌對他們的說教呀!”哥可偵探舒展眉頭,輕鬆一笑,“好吧!我現在還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做,我們就不多聊了。不日再見!”
“不日再見!”
……
客廳之中,愔愔無聲,凝重之感宛如一方如霧沉寂的蔭翳蔓延在衆人周圍。正在這時,訇然一聲,一個身穿粉色風衣的墨鏡男士猛地推開房門,風馳電掣般衝了進來。
“各位,請聽我說,我已經知道誰究竟是這場災禍的罪魁禍首了!”喘息未定,哥可偵探就迫不及待地喊道,雙眸之中流露出一種難以言表的自信。
下一章:化妝晚會起火謎案(四)水落石出
抱歉,最近我的電腦中了病毒,不幸底稿丟失了許多,使得我不得不從新碼字!真的,我的朋友,你難以理解我悵惘若失的感覺!